看着毫无放筷迹象的程绪,季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动声色地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再等下去了!

    季晴将手机握在手中,准备跑路,“阿绪,要不你先吃,我就——”

    “你就今晚住这儿吧。”程绪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

    季晴惊讶地看向程绪,他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

    但是,她身体好好的,铁定不可能是幻听。

    “这不好吧?”季晴委婉地拒绝道。

    “哪儿不好,你现在打车回家,到家还得半个小时,加上洗漱的时间,上床睡觉多半得十二点以后了,你不是不熬夜吗?”

    就半个小时车程的区别,差别很大?

    程绪的话显然毫无说服力,季晴不为所动,再次拒绝,“不用了,我明天要上班,还得回家换衣服。”

    “物业有上门干洗服务,至于你的洗漱用品和睡衣,社区超市就有,打个电话就送货上门,十分钟。”

    “……”准备的借口被程绪给堵死了,季晴不再拐弯抹角,索性直接摊牌,“主要是,现在就留宿有点太快了……”

    “借住一晚而已,哪儿快?你不会是想偏了吧?”程绪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一本正经地承诺,“放心,我一个病号,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又话音一转,“其实吧,我是担心自己半夜胃病反复,旁边也没个人照看,”说着说着越发可怜起来,“你知道的,我胃病一犯就直接活动不了了,回头可能连120的电话都拨不出去,所以,今晚可能需要你陪护一下,以防出事儿。”

    “……”话都让你给说完了。

    尽管季晴心里觉得住下不大妥当,但她脑中又不由地浮现程绪半夜昏厥,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场景,万一出事儿了,岂不是她也有责任……

    “行吧,”季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我住哪儿?”

    程绪抬手轻轻指了指方向。

    季晴看着程绪指的那间屋子,不可置信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你的卧室吗?!”

    “是我的卧室,既然是陪护,我们当然得住一个房间了,分开住的话,半夜我喊你你听不到怎么办?”程绪理所当然地说着。

    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怎么不小心就被他带沟里了?

    季晴义正词严的说道,“程绪,你生病了需要我陪护一晚上确实可以理解,但是,睡一张床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担心半夜喊我我听不到的话,可以把卧室门开着,我直接睡客厅沙发,这样你总没问题了吧?”

    “你误会了,我也没说咱俩要睡一张床啊。”

    “啊?那怎么睡?”

    半个小时后。

    季晴洗漱完毕,忙了一晚上,终于陪着病人程绪躺下了。

    旁边的程绪刚躺下没多久,就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来是睡熟了。

    而她,明明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却一直没能睡着。

    她闭上眼睛躺了许久,终于勉强酝酿出一丝睡意来,然而却始终无法入眠,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心中不禁有些烦躁,想着换个姿势,兴许能睡得好点儿。

    然而翻身的一瞬间,胳膊肘隔着一层被褥碰到了身下硬梆梆的地板,突如其来的疼痛将她勉强酝酿出的睡意瞬间击散了。

    季晴差点就痛出了声,但考虑到旁边的程绪,又把口中的痛呼声咽了下去。

    此时彻底清醒,黑暗的屋子显得如此安静,旁边程绪的呼吸声因此越发清晰且规律了,单听声音似乎睡得还挺安稳。

    只有她,在这彻夜难眠。

    她绝望地躺平身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凭借着窗帘缝隙透入的一丝光线,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虽然这么想一个生病的人好像不太合适,但是——

    她怎么感觉自从碰上程绪之后好像就没好事儿呢?作为一个社畜勉强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又摊上了一个程绪来给她雪上加霜!

    白天被公司压榨剥削,晚上回家还因为程绪操劳,长此以往,这日子还怎么过?

    话说,她不会是和程绪犯冲吧?

    仔细回忆,之前和他约会不是乌龙就是病倒的,想来确实是不大凑巧,要不改天找方醒醒给推荐个大仙看看,如果俩人真八字不合,要不这男朋友还是算了,毕竟保命要紧,别结婚对象没捞着,回头自己先因操劳而猝死了。

    季晴的脑中一通畅想,幻想着自己即将摆脱一个拖油瓶的场景,紧绷了一整晚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身下躺的地板虽然很硬,但似乎躺久了也适应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终于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控制呼吸控制到差点睡着的程绪,听着床边季晴翻来覆去的声音,心中暗叹,她竟然这么久还没睡着。

    凭借着生平所有的自制力,他强撑着在闭眼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季晴翻来覆去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看来是睡着了。

    程绪心中一喜,却不敢妄动,静静地听了许久,确认季晴呼吸平缓,已经进入了梦乡,才轻轻地从床上起身。

    他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光线,悄悄地走到季晴的身旁,随即蹲下身子,手臂插入她的脖颈和腿弯,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床上,而自己,则悄悄地躺到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屋外的阳光逐渐升起透入室内,尽管拉着窗帘,可屋内的能见度还是逐渐清晰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闹钟响了。

    季晴从睡梦中逐渐苏醒,被窝的暖意和身体被包裹的舒适令她舍不得睁开眼睛,她埋在被窝里,闭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心中觉得无比惬意。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舒服?怎么会舒服呢?

    没记错的话,她昨晚睡的不是地板吗?可现在身下怎么是软的呢?

    她闭着眼睛用手摩挲了一下,平坦弹性又有支撑力,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床垫没错了。

    等等,她为什么会睡在床上?!

    几乎是一瞬间,季晴立马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程绪卧室的天花板,她不敢轻易扭头,生怕自己转头的下一秒,看到的就是程绪躺在自己身边。

    可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她是要起床上班的。

    季晴给自己暗暗做了心理建设,一毫米一毫米地缓慢转头,试探的看向自己身侧——

    是空的。

    她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拉开被子往里看去,开始观察自己的穿着。

    “不用看了,什么也没发生。”

    !

    季晴心里一个激灵,急忙从被窝里抬起头来,循声看向自己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绪正趴伏在床边,一脸怨念地看着她,看高度,好像是在地上?

    她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峰,不自觉开口问道,“我为什么会在床上?你又为什么——会在地上?”

    “你说呢?”

    她尴尬地笑了笑,“应该不是我干的吧?”

    “那难道还是我干的?”

    “额……”季晴凝滞住了,看样子不是他干的,那就是自己干的了?莫非自己睡梦里觉得地板太硬,不自觉地爬上了旁边的床,然后把程绪给挤下去了?

    她竟然抢病人的床,让人家睡地上?

    她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逃避地移开目光,急忙从床上坐起,“哎呀,我们是不是得赶紧起床了,不然待会儿上班就来不及了。”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下床穿上拖鞋,向着卧室外的方向走了过去。

    程绪趴在床边,看着季晴离开的背影,兴味地挑了挑眉。

    “哎?桌上为什么会有早晨?你做的吗?”卧室外的季晴问道。

    “我喊阿姨早上来做的,你先洗漱,待会儿一起吃早饭,吃完我开车送你去公司。”

    “哦。”

    等洗漱完毕,和程绪一起吃完丰盛的早餐,然后被程绪送去上班,直到她走进大楼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抛开昨天晚上照顾程绪的辛苦,好像今早这样的生活还挺不错的?

    起码,不用自己做早饭,还多了个饭搭子。

    哎,大仙还是不找了,先观望观望再说吧。

    市郊,程氏夫妇的别墅。

    “啊呀啊呀,蒋太太,我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儿!”中年女人刚一进门,便急冲冲地嚷嚷起来。

    “什么事儿啊?”蒋女士漫不经心地浇着自己的菜园子,随口问道。

    “今早我不是去给小绪做早餐嘛!发现公寓里有女孩子的鞋和衣服嘞!”

    “什么?!”蒋女士手上一松,浇菜的水壶直接掉到了地上,“你确定没看错?”

    “又是包又是衣服的,咋滴能看错嘞!”中年女人一脸自信地讲着,“这么多年小绪的房子里可没出现过女孩子衣服嘞,肯定是女孩子,总不能是小绪自己穿吧?看尺寸娇娇小小的,他也穿不上呀!”

    “老天保佑,看来粉睡衣果真招桃花,不行,”蒋女士拎起地上的水壶放在一旁,“我得去打探一下,别让煮熟的桃花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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