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程绪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洗着碗筷，客厅里，季晴绕着茶几来来回回地遛着食，等原本过撑的胃部遛了个七七八八，季晴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餐厅里还在忙碌的程绪，开始思索起来。
现在已经八点了，程绪待会儿洗完碗，应该，大概率，就要离开了吧？
应该不会要顺势留下吧？
虽然这么着吃完饭就过河拆桥不合适，而且两个人也已经是成年男女了，但她确实暂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啊……
季晴的心中来来回回地不断纠结着，不知不觉，餐厅里程绪已经洗好碗筷了。
他从餐厅中款款走出来，考虑到季晴大概率还有工作没做完，想着就不过多打扰了，正准备提出离开，然而刚刚走到客厅，就对上了季晴眼巴巴的目光。
程绪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停下，而原本告别的话，也不由地缓了缓。
她这个眼巴巴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着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准备道别，“我——”
然而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季晴眼巴巴地接了过去，一脸期待地一边点头，一边应和着，“嗯嗯，你说。”
季晴心中满是期待：快说吧，快说要走的话，这样我好送你离开。
然而，她期待的表情看在程绪眼中，却完全转为了另一个意思。
她这个表情，难道是不舍得他走？想让他再多待一会儿？
想到这，程绪开口向季晴确认道，“我现在走是不是有点早？要不，我们再一起播个电影看？”
“啊？”季晴懵了。
她想要拒绝，但程绪今晚接自己回家，又是帮忙大扫除，又是帮忙做饭的，甚至连洗碗的工作都包了，这么着赶他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算了，要不还是等电影看完再赶他离开吧。
至于剩下的工作，明早再干倒也来得及。
考虑到程绪一晚上的辛勤劳作，季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客厅内，程绪和季晴在沙发上并坐着，季晴一边拿着遥控器调动着电视机里的点播频道，一边和程绪讨论着电影的题材，“我们看什么电影呢？”
说着，不等程绪回答，便操作着遥控器跳过了爱情片，爱情片还是算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待会儿情绪上来了hold不住就麻烦了。
光标一路向下，落在了恐怖片上，“要看恐怖片吗？”
程绪的视线对上屏幕中各种恐怖片的封面，唇角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太晚了，看完恐怖片情绪比较兴奋，晚上容易睡不着，要不换一个？”
好像有点道理？毕竟等程绪走人了自己可是还得正常上床睡觉的。
季晴遗憾地撇了撇嘴，屏幕中的光标继续向下，“那要不，我们看动画片？”
程绪看着屏幕中罗列的一众动画电影，不是【猪出没大电影】，就是【熊熊侠】之流，总归都是些少儿动画。
他唇角抽了抽，心中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然而，转念又想到，选来选去万一回头又选回恐怖片，或者恐怖的悬疑片，岂不是完了？
这么两相一对比，他倒觉得动画片也不是不能忍了。
想了想，程绪勉强应下，“好，那就动画片吧。”
昏暗的客厅里，随着欢脱的开场曲，【猪出没大电影】开始播放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昏暗的客厅中，充斥着各种各样语气和场景的‘猪大’、‘猪二’、‘秃头强’，剧情不可谓不低龄。
程绪和季晴两个人都坐立难安地并坐在沙发上，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氛围丝毫称不上旖旎，但总归，季晴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在煎熬的等待中，等欢脱的片尾曲终于在客厅中播放起来，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季晴如释重负地从沙发上起身，打开客厅的灯，转头准备开口送程绪离开，但转身的一瞬间，却看到程绪的视线正盯着窗外，看样子像是看得出神了。
季晴愣了愣，不由地跟随着程绪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
窗外是静谧的夜晚，不远处居民楼的窗户透出一束束暖色的灯光，漫天飞舞的雪花，便在这暖色灯光的映衬中，飘飘洒洒地落下，洁白而安静的，宣告着秋天的正式结束，而冬天，则就此开始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
季晴将刚刚的话题忘在了脑后，不由地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随着距离阳台越来越近，视野也越发宽阔起来，夜晚的雪景显得更美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绪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初雪了，”程绪转头看着她，轻声问道，“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季晴没有转头，她看着窗外的雪花如雨一般倏倏飘落着，过了会儿才张开口，轻声地回应道，“好。”
五分钟后，季晴穿上外套，和程绪一起下楼，等两人走出门洞，庭院的地面已然白了，一层积雪覆盖住原先的石板路，看样子，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
季晴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去，脚步落在积雪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是嘎吱嘎吱的声响，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烙在了她的身后。
至于程绪，已经被她完全抛在了脑后。
被抛下的程绪，看着季晴没心没肺越走越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迈出步子，踩着季晴留下的脚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知不觉，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季晴的肩膀和头顶一定积了一层雪，而她浑然未觉，还是漫步向前走着，慢慢地，她走到了程绪的车子旁，看着身旁落了一层雪的银灰色悍马，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程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忘在了身后。
她在程绪的车子旁站定，回头看向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披着雪花，朝她缓缓走来，步伐竟是不紧不慢。
确认完程绪没走丢，她便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站定在原地，轻轻地哈了下手指，开始在程绪落了雪的车子引擎盖上写起字来，一笔一划地，覆盖的积雪被指尖轻轻划开，一个‘季’字，便已经成型了。
她笔画未停，继续写下一个‘晴’字，而程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安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等‘晴’字写完，季晴便落笔了。
偌大的引擎盖，左半边写着季晴自己的名字，而后半边还空着，季晴却没有继续动笔的意思，而是收回手指，两手交握，开始哈气取暖起来。
程绪看着自己车子的引擎盖，和被季晴写了名字的左半边相比，空空如也的右半边是如此突兀，而一尘不染的积雪，在当下的这个雪夜，甚至白的有些刺眼。
他抬头看向自己身旁，没心没肺哈着气的这个人，无奈地气笑了。
“冷了？”程绪开口问道。
“有一点儿。”季晴一边哈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单靠哈气怎么行，哈出的水蒸汽就算有温度，落在皮肤上凝结再挥发，还是会把热量带走。”程绪凉凉的说道。
季晴对程绪的情绪变化毫无所觉，她一边哈着气，一边顺着程绪的话问了下去，“那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接触热源了。”
说完，程绪便抬起左手，将季晴方才写字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而右手，则撑在了被季晴落下的右半边引擎盖上。
看到自己的手被程绪裹住，季晴一愣，“你——”
然而刚一开口，程绪便顺势再次靠近，左手将她的小手往怀中一拉，而原本撑在引擎盖上的右手，已然捧在了她的脑后。
“唔——”季晴睁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程绪，嘴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程绪起初只是在表面描摹，随着季晴逐渐恍惚，他微微抬头，视线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容拒绝地说道，“闭眼。”
季晴不自觉地将眼睛闭上，随后，便又是一波蛮不讲理的攻城略地。
“别碰我的腰，好冰……”
“感觉到冰就说明我们在能量交换，适应一会儿就不冰了。”程绪说着，掠夺温度的大手毫无要撤走的意思。
两人在黑夜的雪地中相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季晴确实冷地有点撑不住了，程绪才把季晴放开，抬手将她头顶和肩膀的雪，轻轻地抚下。
他看着季晴泛红的眼睛，轻轻说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季晴撅着嘴巴，没有回答，转头便朝着家的方向疾步冲了回去，没多久，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程绪站在原地，看着季晴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雪还在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他身旁的引擎盖上，‘季晴’两个字旁，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已经被印上了一个手掌。
而手掌的另一旁，已然多了两个字，歪歪扭扭的‘程绪’，像是被手把手写上去的。
现在已经八点了，程绪待会儿洗完碗，应该，大概率，就要离开了吧？
应该不会要顺势留下吧？
虽然这么着吃完饭就过河拆桥不合适，而且两个人也已经是成年男女了，但她确实暂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啊……
季晴的心中来来回回地不断纠结着，不知不觉，餐厅里程绪已经洗好碗筷了。
他从餐厅中款款走出来，考虑到季晴大概率还有工作没做完，想着就不过多打扰了，正准备提出离开，然而刚刚走到客厅，就对上了季晴眼巴巴的目光。
程绪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停下，而原本告别的话，也不由地缓了缓。
她这个眼巴巴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着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准备道别，“我——”
然而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季晴眼巴巴地接了过去，一脸期待地一边点头，一边应和着，“嗯嗯，你说。”
季晴心中满是期待：快说吧，快说要走的话，这样我好送你离开。
然而，她期待的表情看在程绪眼中，却完全转为了另一个意思。
她这个表情，难道是不舍得他走？想让他再多待一会儿？
想到这，程绪开口向季晴确认道，“我现在走是不是有点早？要不，我们再一起播个电影看？”
“啊？”季晴懵了。
她想要拒绝，但程绪今晚接自己回家，又是帮忙大扫除，又是帮忙做饭的，甚至连洗碗的工作都包了，这么着赶他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算了，要不还是等电影看完再赶他离开吧。
至于剩下的工作，明早再干倒也来得及。
考虑到程绪一晚上的辛勤劳作，季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客厅内，程绪和季晴在沙发上并坐着，季晴一边拿着遥控器调动着电视机里的点播频道，一边和程绪讨论着电影的题材，“我们看什么电影呢？”
说着，不等程绪回答，便操作着遥控器跳过了爱情片，爱情片还是算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待会儿情绪上来了hold不住就麻烦了。
光标一路向下，落在了恐怖片上，“要看恐怖片吗？”
程绪的视线对上屏幕中各种恐怖片的封面，唇角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太晚了，看完恐怖片情绪比较兴奋，晚上容易睡不着，要不换一个？”
好像有点道理？毕竟等程绪走人了自己可是还得正常上床睡觉的。
季晴遗憾地撇了撇嘴，屏幕中的光标继续向下，“那要不，我们看动画片？”
程绪看着屏幕中罗列的一众动画电影，不是【猪出没大电影】，就是【熊熊侠】之流，总归都是些少儿动画。
他唇角抽了抽，心中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然而，转念又想到，选来选去万一回头又选回恐怖片，或者恐怖的悬疑片，岂不是完了？
这么两相一对比，他倒觉得动画片也不是不能忍了。
想了想，程绪勉强应下，“好，那就动画片吧。”
昏暗的客厅里，随着欢脱的开场曲，【猪出没大电影】开始播放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昏暗的客厅中，充斥着各种各样语气和场景的‘猪大’、‘猪二’、‘秃头强’，剧情不可谓不低龄。
程绪和季晴两个人都坐立难安地并坐在沙发上，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氛围丝毫称不上旖旎，但总归，季晴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在煎熬的等待中，等欢脱的片尾曲终于在客厅中播放起来，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季晴如释重负地从沙发上起身，打开客厅的灯，转头准备开口送程绪离开，但转身的一瞬间，却看到程绪的视线正盯着窗外，看样子像是看得出神了。
季晴愣了愣，不由地跟随着程绪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
窗外是静谧的夜晚，不远处居民楼的窗户透出一束束暖色的灯光，漫天飞舞的雪花，便在这暖色灯光的映衬中，飘飘洒洒地落下，洁白而安静的，宣告着秋天的正式结束，而冬天，则就此开始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
季晴将刚刚的话题忘在了脑后，不由地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随着距离阳台越来越近，视野也越发宽阔起来，夜晚的雪景显得更美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绪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初雪了，”程绪转头看着她，轻声问道，“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季晴没有转头，她看着窗外的雪花如雨一般倏倏飘落着，过了会儿才张开口，轻声地回应道，“好。”
五分钟后，季晴穿上外套，和程绪一起下楼，等两人走出门洞，庭院的地面已然白了，一层积雪覆盖住原先的石板路，看样子，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
季晴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去，脚步落在积雪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是嘎吱嘎吱的声响，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烙在了她的身后。
至于程绪，已经被她完全抛在了脑后。
被抛下的程绪，看着季晴没心没肺越走越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迈出步子，踩着季晴留下的脚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知不觉，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季晴的肩膀和头顶一定积了一层雪，而她浑然未觉，还是漫步向前走着，慢慢地，她走到了程绪的车子旁，看着身旁落了一层雪的银灰色悍马，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程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忘在了身后。
她在程绪的车子旁站定，回头看向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披着雪花，朝她缓缓走来，步伐竟是不紧不慢。
确认完程绪没走丢，她便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站定在原地，轻轻地哈了下手指，开始在程绪落了雪的车子引擎盖上写起字来，一笔一划地，覆盖的积雪被指尖轻轻划开，一个‘季’字，便已经成型了。
她笔画未停，继续写下一个‘晴’字，而程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安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等‘晴’字写完，季晴便落笔了。
偌大的引擎盖，左半边写着季晴自己的名字，而后半边还空着，季晴却没有继续动笔的意思，而是收回手指，两手交握，开始哈气取暖起来。
程绪看着自己车子的引擎盖，和被季晴写了名字的左半边相比，空空如也的右半边是如此突兀，而一尘不染的积雪，在当下的这个雪夜，甚至白的有些刺眼。
他抬头看向自己身旁，没心没肺哈着气的这个人，无奈地气笑了。
“冷了？”程绪开口问道。
“有一点儿。”季晴一边哈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单靠哈气怎么行，哈出的水蒸汽就算有温度，落在皮肤上凝结再挥发，还是会把热量带走。”程绪凉凉的说道。
季晴对程绪的情绪变化毫无所觉，她一边哈着气，一边顺着程绪的话问了下去，“那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接触热源了。”
说完，程绪便抬起左手，将季晴方才写字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而右手，则撑在了被季晴落下的右半边引擎盖上。
看到自己的手被程绪裹住，季晴一愣，“你——”
然而刚一开口，程绪便顺势再次靠近，左手将她的小手往怀中一拉，而原本撑在引擎盖上的右手，已然捧在了她的脑后。
“唔——”季晴睁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程绪，嘴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程绪起初只是在表面描摹，随着季晴逐渐恍惚，他微微抬头，视线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容拒绝地说道，“闭眼。”
季晴不自觉地将眼睛闭上，随后，便又是一波蛮不讲理的攻城略地。
“别碰我的腰，好冰……”
“感觉到冰就说明我们在能量交换，适应一会儿就不冰了。”程绪说着，掠夺温度的大手毫无要撤走的意思。
两人在黑夜的雪地中相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季晴确实冷地有点撑不住了，程绪才把季晴放开，抬手将她头顶和肩膀的雪，轻轻地抚下。
他看着季晴泛红的眼睛，轻轻说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季晴撅着嘴巴，没有回答，转头便朝着家的方向疾步冲了回去，没多久，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程绪站在原地，看着季晴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雪还在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他身旁的引擎盖上，‘季晴’两个字旁，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已经被印上了一个手掌。
而手掌的另一旁，已然多了两个字，歪歪扭扭的‘程绪’，像是被手把手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