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承率军到达永安城下时，骁骑营正列队在春明门外与卫兵对峙。
永安全城封闭，禁止出入。
我跟着公孙承来到棠少身边，公孙承急忙问：“现在什么情形？”
“城外暂无军队，他们也坚持不开城门。”
“那现在怎么办？要强攻吗？”林深话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底气全无。
公孙承咬了咬牙，说：“我们没有攻城器械。若像上次打恒王那样硬攻，得耗点时间。”
徐乾清快步行到列队的卫兵前，软话硬话说尽，对方一列人只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众人耐心耗尽，棠少和公孙承商议攀绳索攻城。
就在这时，城门骤然开启，李续为首的一队人皆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城门里面。
一眼望去，城里满地血红！虽然视线所及已不见伤亡者，但一地血腥昭示着对方丧尽天良的罪行！
“你们在城中做了什么？”棠少喝道。
李续打马前行几步，浑然不在意地答道：“替我大燕清理了些不听话的人。”
棠少攥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们要入城！”
李续此时已经行到门洞中，远远朝前望了眼，挑着嘴角笑道：“宗政将军带了这么多人，是来归顺大燕的吗？若是归顺，李某自当为将军开道。”
“让开！”公孙承大喝。
“这永安如今是大燕国的都城，非大燕之人不可入城。”李续不疾不徐地说着，尾音还向上挑了一下。
这边再没人说话。
城门打开之时，所有骑兵都已上马，此时严阵以待，只见棠少蓦地拔出长刀，同时双腿一夹马腹，整个骁骑营如离弦箭般向城内冲去。
城门门洞中的队列被冲得溃散。李续第一个调头往回跑，其他卫兵还在拼死抵抗。只不过，面对骁骑营的强硬攻势，他们没有撑一会儿，入城的通路已然被打通。
但方才还空荡荡的马路上，此时列队集结着一个方阵的士兵。一见我们攻入城，便很有针对性地前赴后继围拢首当其冲的棠少。看得出骁骑营原本规整的队形被冲散，对方这完全没有章法的打法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只经过片刻调整，骁骑营就恢复了战术，围拢棠少的那一大队人马也一点点被攻破。
我跟在骁骑营之后冲进城，只管谁挡我我砍谁，我只想深入城中去看看，永安城中到底是何情形。
只是我余光撇见李续这时已脱离阵列，带着约十数人的队伍悄摸向西奔去。
这时公孙承的队伍还没跟上来，再看骁骑营主力都被人围拢，那边溜走的李续他们定是顾及不上。不过有了之前在山中被赤隶人设伏的惨痛经历，这次我自然不会再莽撞行事。
一转头，见顾瑞正策马在我侧后方披荆斩棘，想来又是棠少要他跟来保护我。
“顾瑞！”我劈开旁边一个上来送死的，横刀指向前面已跑出几丈远的李续一队，他已会意，我二人便绕开交战正酣的人马，从坊间小路追击而去。
队尾的几个士兵只两招就解决了。李续回头看了几次，速度不禁慢了几分，落到只离我不到一丈的距离。我看准了将手中长刀掷了出去，李续回头忙向左一避，长刀直直没入他的右侧肩下。他身子一晃，险些坠马。
此时两个士兵从两侧横斜直逼到我面前，而我已没了兵器。只听顾瑞高声呼和，递来一柄长枪，我接过两手紧握横在面前堪堪挡住那两个士兵劈下的长刀。
好险！我暗自长出一口气。
这长枪杆不是木质，像是精铁，那二人的刀一相接便“噌”一声弹开，随即我双臂发力，将长枪拧了一圈，绞下二人的长刀，一捣一刺将他们打下马。
向前看去，李续正踉跄地甩缰前行，顾瑞已撵了上去。我打马快行几步，干掉几个要从后袭击顾瑞的士兵，这时，李续身边仅跟着三人了。
那三人与顾瑞缠斗，我用长枪从地上挑起一把刀，又向前掷去，这次没有击中李续，而是划伤了他的坐骑后蹄。马匹一个趔趄，李续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夫人饶我一命……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策马绕着他看了一圈，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居然跪地向我求饶。我想起韩奕说他李家是大燕复国的中流砥柱，此时再看李续这狼狈样子和面上的谄媚神情，不由觉得好笑。
二话不说，我执枪朝下刺去直插胸膛，了结了这个孬种。
大燕如今的中流砥柱尽是这样的人，那还有何气数可言？
顾瑞也许是见我一直盯着李续，他跳下马，探了下鼻息对我说：“死透了。夫人咱们回吧。”
其实我是想把李续的脑袋砍下来……但看了许久我还是下不了手。
“顾瑞，你能不能把他脑袋砍下来？”说完我回头望向正在交战的队伍，“让他们给燕帝带回去。”
顾瑞眼中精光乍现，“好嘞！”
===
我们完全控制了延兴门。其他出入口暂时放弃，只把住这一个城门，出入永安城基本自由。城外留守五千人，其余人全部进入城中。
跟着队伍进入各坊间时，已近夜幕低垂。
燕军败退后，当我终于有精力看城中景象时，眼前的惨状却犹如一记重锤直击我的头颅。
满目堆叠扭曲的肢体和已被烈日烘烤发黑的残血刺痛双眼。
炼狱也不过如此这般。
眼泪不住地淌下。
所有人都惊骇地无法发出一言。
死寂笼罩着永安城。
===
不过半个时辰，众士兵皆已按照指令分派至各个坊上处理后事。
将近子时，刘瑜汇总了各支队伍的消息上报：今日杀戮主要针对卫氏宗族及永安城中不愿归附大燕的权贵。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普通百姓伤亡仍不在少数。
各卫氏和前昭重臣府宅，几乎家家灭门。
“将军！”季随安这时从旁说道，“永安城中人口密集，在最炎热的时节出现如此大数量的死尸，极易爆发疫病！请将军允标下领一队人马去准备蜃炭和艾草来防疫！”
棠少自是点头允准。
季随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还有……将军和夫人在这里，还是蒙上口鼻吧。”
说罢，他递来几个麻布巾。
棠少此时面容苍白，眼眶一阵阵泛红。自去年卫珣谋反开始，他带的兵，他爱的民，一次次被同胞手足残害，他的心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我因为腿脚不便，棠少坚持留我在他身边清点运来的尸体数量，随着摆放的尸身越来越多，这里的气味确实越来越不好受。我接过季随安递来的巾子，棠少也讷讷地应下。
这时，林深从墙角现身，踯躅地迈步过来，待到了跟前，小声对棠少说：“将军，京兆府那边已经协调好了，大哥在那里坐阵。我……我方才回家看过家中无人，估计内子可能在太尉府，我现在去寻她。”
听他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言心还没找到！
一进城就打，打完开始清理街巷，完全忘了言心的事。
棠少这时也才回过神，但也怔了片刻，说：“你一人去不行，让夫人和顾瑞带几个人随你同去。”
说完他看向我，“你们骑马去吧。太尉府还是要先探查府内有没有伏兵，有任何情况，你便宜行事。”
这时的我已然慌了神，不等棠少说完就去拉马缰，但右腿疼痛，还是他托举我借力才上了马。
我即刻向太尉府的方向奔去。
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点。
我怎么能忘了，如何能忘了！
言心还没找到，我居然忘了！
这恐惧将我的思绪拉回语荼过世之时，那种渗透四肢百骸的无力感，撕心裂肺的痛彻，让我的心口生疼，扯住缰绳的双手不住颤抖。
言心不能再有事了！她若有三长两短，我真的再没有勇气活下去。
太尉府离得不远，我们赶到时，这里已有士兵开始清理。
林深未将马勒住就跳下，一个踉跄摔跌在地，顾瑞连忙下马扶起他，又指挥着同行士兵进府探查。
只有我还在马背上。
因为看到太尉府内外的情形，我的心凉了半截。
眼前的景象比去年何府灭门还要惨烈。
那时韩奕的刃雪剑法几乎一剑毙命，可眼下，太尉府中这些人都满身是伤、肢体扭曲……真的不知道在这样惨烈的境况下，言心能否求得自保？
恐惧占据了我的身体，双臂酸麻到无力。顾瑞来搀扶我，我却从马背上滑跌了下来。出来没有带拐杖，只随手捡了根棍凑合一下向院里走去。
“岳父大人！”
前厅传出林深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加快脚步赶过去，不禁紧紧闭上双眼。
纵使徐震与我没有半分交情，纵使他曾使人害过棠少，但眼前惨状还是令我泪水横流。
这都是无妄之灾！
韩奕，你总要血债血偿！
两名士兵前来将徐震的衣冠简单理了理，他的躯体已经僵硬，扭曲的姿态暂时无法动，只得先找了白布蒙上。眼下怕是也无法找来仵作为他整理仪容，更不知还能否有余力将他妥当安葬。
好在，最终，言心平安无事。
她和二弟躲在密道中，直到听见林深的呼唤才敢出来。燕军攻进来时，徐震以最快的速度藏好在家中的两个子女后，独自返回前院。
言心跪在徐震身边泣下如雨。
我无力叹气，轻声吩咐顾瑞：“去京兆府请徐大人过来吧。”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永安全城封闭，禁止出入。
我跟着公孙承来到棠少身边，公孙承急忙问：“现在什么情形？”
“城外暂无军队，他们也坚持不开城门。”
“那现在怎么办？要强攻吗？”林深话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底气全无。
公孙承咬了咬牙，说：“我们没有攻城器械。若像上次打恒王那样硬攻，得耗点时间。”
徐乾清快步行到列队的卫兵前，软话硬话说尽，对方一列人只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众人耐心耗尽，棠少和公孙承商议攀绳索攻城。
就在这时，城门骤然开启，李续为首的一队人皆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城门里面。
一眼望去，城里满地血红！虽然视线所及已不见伤亡者，但一地血腥昭示着对方丧尽天良的罪行！
“你们在城中做了什么？”棠少喝道。
李续打马前行几步，浑然不在意地答道：“替我大燕清理了些不听话的人。”
棠少攥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们要入城！”
李续此时已经行到门洞中，远远朝前望了眼，挑着嘴角笑道：“宗政将军带了这么多人，是来归顺大燕的吗？若是归顺，李某自当为将军开道。”
“让开！”公孙承大喝。
“这永安如今是大燕国的都城，非大燕之人不可入城。”李续不疾不徐地说着，尾音还向上挑了一下。
这边再没人说话。
城门打开之时，所有骑兵都已上马，此时严阵以待，只见棠少蓦地拔出长刀，同时双腿一夹马腹，整个骁骑营如离弦箭般向城内冲去。
城门门洞中的队列被冲得溃散。李续第一个调头往回跑，其他卫兵还在拼死抵抗。只不过，面对骁骑营的强硬攻势，他们没有撑一会儿，入城的通路已然被打通。
但方才还空荡荡的马路上，此时列队集结着一个方阵的士兵。一见我们攻入城，便很有针对性地前赴后继围拢首当其冲的棠少。看得出骁骑营原本规整的队形被冲散，对方这完全没有章法的打法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只经过片刻调整，骁骑营就恢复了战术，围拢棠少的那一大队人马也一点点被攻破。
我跟在骁骑营之后冲进城，只管谁挡我我砍谁，我只想深入城中去看看，永安城中到底是何情形。
只是我余光撇见李续这时已脱离阵列，带着约十数人的队伍悄摸向西奔去。
这时公孙承的队伍还没跟上来，再看骁骑营主力都被人围拢，那边溜走的李续他们定是顾及不上。不过有了之前在山中被赤隶人设伏的惨痛经历，这次我自然不会再莽撞行事。
一转头，见顾瑞正策马在我侧后方披荆斩棘，想来又是棠少要他跟来保护我。
“顾瑞！”我劈开旁边一个上来送死的，横刀指向前面已跑出几丈远的李续一队，他已会意，我二人便绕开交战正酣的人马，从坊间小路追击而去。
队尾的几个士兵只两招就解决了。李续回头看了几次，速度不禁慢了几分，落到只离我不到一丈的距离。我看准了将手中长刀掷了出去，李续回头忙向左一避，长刀直直没入他的右侧肩下。他身子一晃，险些坠马。
此时两个士兵从两侧横斜直逼到我面前，而我已没了兵器。只听顾瑞高声呼和，递来一柄长枪，我接过两手紧握横在面前堪堪挡住那两个士兵劈下的长刀。
好险！我暗自长出一口气。
这长枪杆不是木质，像是精铁，那二人的刀一相接便“噌”一声弹开，随即我双臂发力，将长枪拧了一圈，绞下二人的长刀，一捣一刺将他们打下马。
向前看去，李续正踉跄地甩缰前行，顾瑞已撵了上去。我打马快行几步，干掉几个要从后袭击顾瑞的士兵，这时，李续身边仅跟着三人了。
那三人与顾瑞缠斗，我用长枪从地上挑起一把刀，又向前掷去，这次没有击中李续，而是划伤了他的坐骑后蹄。马匹一个趔趄，李续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夫人饶我一命……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策马绕着他看了一圈，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居然跪地向我求饶。我想起韩奕说他李家是大燕复国的中流砥柱，此时再看李续这狼狈样子和面上的谄媚神情，不由觉得好笑。
二话不说，我执枪朝下刺去直插胸膛，了结了这个孬种。
大燕如今的中流砥柱尽是这样的人，那还有何气数可言？
顾瑞也许是见我一直盯着李续，他跳下马，探了下鼻息对我说：“死透了。夫人咱们回吧。”
其实我是想把李续的脑袋砍下来……但看了许久我还是下不了手。
“顾瑞，你能不能把他脑袋砍下来？”说完我回头望向正在交战的队伍，“让他们给燕帝带回去。”
顾瑞眼中精光乍现，“好嘞！”
===
我们完全控制了延兴门。其他出入口暂时放弃，只把住这一个城门，出入永安城基本自由。城外留守五千人，其余人全部进入城中。
跟着队伍进入各坊间时，已近夜幕低垂。
燕军败退后，当我终于有精力看城中景象时，眼前的惨状却犹如一记重锤直击我的头颅。
满目堆叠扭曲的肢体和已被烈日烘烤发黑的残血刺痛双眼。
炼狱也不过如此这般。
眼泪不住地淌下。
所有人都惊骇地无法发出一言。
死寂笼罩着永安城。
===
不过半个时辰，众士兵皆已按照指令分派至各个坊上处理后事。
将近子时，刘瑜汇总了各支队伍的消息上报：今日杀戮主要针对卫氏宗族及永安城中不愿归附大燕的权贵。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普通百姓伤亡仍不在少数。
各卫氏和前昭重臣府宅，几乎家家灭门。
“将军！”季随安这时从旁说道，“永安城中人口密集，在最炎热的时节出现如此大数量的死尸，极易爆发疫病！请将军允标下领一队人马去准备蜃炭和艾草来防疫！”
棠少自是点头允准。
季随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还有……将军和夫人在这里，还是蒙上口鼻吧。”
说罢，他递来几个麻布巾。
棠少此时面容苍白，眼眶一阵阵泛红。自去年卫珣谋反开始，他带的兵，他爱的民，一次次被同胞手足残害，他的心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我因为腿脚不便，棠少坚持留我在他身边清点运来的尸体数量，随着摆放的尸身越来越多，这里的气味确实越来越不好受。我接过季随安递来的巾子，棠少也讷讷地应下。
这时，林深从墙角现身，踯躅地迈步过来，待到了跟前，小声对棠少说：“将军，京兆府那边已经协调好了，大哥在那里坐阵。我……我方才回家看过家中无人，估计内子可能在太尉府，我现在去寻她。”
听他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言心还没找到！
一进城就打，打完开始清理街巷，完全忘了言心的事。
棠少这时也才回过神，但也怔了片刻，说：“你一人去不行，让夫人和顾瑞带几个人随你同去。”
说完他看向我，“你们骑马去吧。太尉府还是要先探查府内有没有伏兵，有任何情况，你便宜行事。”
这时的我已然慌了神，不等棠少说完就去拉马缰，但右腿疼痛，还是他托举我借力才上了马。
我即刻向太尉府的方向奔去。
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点。
我怎么能忘了，如何能忘了！
言心还没找到，我居然忘了！
这恐惧将我的思绪拉回语荼过世之时，那种渗透四肢百骸的无力感，撕心裂肺的痛彻，让我的心口生疼，扯住缰绳的双手不住颤抖。
言心不能再有事了！她若有三长两短，我真的再没有勇气活下去。
太尉府离得不远，我们赶到时，这里已有士兵开始清理。
林深未将马勒住就跳下，一个踉跄摔跌在地，顾瑞连忙下马扶起他，又指挥着同行士兵进府探查。
只有我还在马背上。
因为看到太尉府内外的情形，我的心凉了半截。
眼前的景象比去年何府灭门还要惨烈。
那时韩奕的刃雪剑法几乎一剑毙命，可眼下，太尉府中这些人都满身是伤、肢体扭曲……真的不知道在这样惨烈的境况下，言心能否求得自保？
恐惧占据了我的身体，双臂酸麻到无力。顾瑞来搀扶我，我却从马背上滑跌了下来。出来没有带拐杖，只随手捡了根棍凑合一下向院里走去。
“岳父大人！”
前厅传出林深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加快脚步赶过去，不禁紧紧闭上双眼。
纵使徐震与我没有半分交情，纵使他曾使人害过棠少，但眼前惨状还是令我泪水横流。
这都是无妄之灾！
韩奕，你总要血债血偿！
两名士兵前来将徐震的衣冠简单理了理，他的躯体已经僵硬，扭曲的姿态暂时无法动，只得先找了白布蒙上。眼下怕是也无法找来仵作为他整理仪容，更不知还能否有余力将他妥当安葬。
好在，最终，言心平安无事。
她和二弟躲在密道中，直到听见林深的呼唤才敢出来。燕军攻进来时，徐震以最快的速度藏好在家中的两个子女后，独自返回前院。
言心跪在徐震身边泣下如雨。
我无力叹气，轻声吩咐顾瑞：“去京兆府请徐大人过来吧。”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