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京寒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班级里的同学也熟悉了这个新同学。

    B市物理竞赛第一,在之前学校总是排名第一,不知道什么原因,转来S市,家境普通,盛霖中学是国际中学,学费昂贵,但是应允了蒋京寒学费全免,还希望蒋京寒代表学校参加竞赛,互惠互利的事。

    对于盛霖初中部没有多大的波动,只知道三班来了个学霸,但是对于夏莫初来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

    夏莫初身边的好友和同学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种从容,散漫,自由的感觉,家境使然,让她们这群人不会瞻前顾后,争分夺秒,拼尽全力。

    但蒋京寒是不同的,他那双坚毅的眼眸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他好像知道自己没有可以依靠的后盾,做什么事都是拼尽全力。无论是运动会的长跑,代替学校参见比赛,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对于夏莫初来说,越了解蒋京寒,越是觉得他有吸引力,对这样一个人是充满好奇的,她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许多。

    她追随蒋京寒的脚步,一起刷题,一起参加竞赛,一起拼尽全力,她努力变得更优秀,小心翼翼守护着那个秋天措不及防开始的暗恋。

    他们一起度过了初三,和他们一起的同学大部分都进入盛霖高中国际部,而她们俩一起去了公立本部,一起学习,相互鼓励参加各种竞赛,拿各种奖项。

    在学校里,总能看到他们俩一起的身影。

    周围圈子里得人都说,夏家大小姐追在一个和她云泥之别的人后边,想要扶贫。

    其实也不怪他们说话难听,他们这个圈里的人,其实都不是太能够看上够不上他们的人,无论这个人多优秀,多有潜力。

    后来传到了夏莫初父母的耳朵里,平时忙的不见身影的两人也都空闲了下来,接连几天都在做夏莫初的思想工作。

    “初初,爸爸知道你还小,容易被一些人和事情迷住了双眼,但是,作为夏家的女儿,一时糊涂可以,不能一直糊涂。”

    “你和妈妈说说,喜欢他什么,他能给你什么,你还太小,长大了就知道了只有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

    夏莫初神情淡定,缓缓开口,“就像你和爸爸那样吗?”

    孩子纯真的眼神看向两个人,能言善辩的两人一时没想起来怎么回答。

    夏莫初顿了一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们大可放心,一起前进的同学罢了,竞赛上他帮了我很多。”,现在的夏莫初不想和他们正面对峙。

    两人松了一口气,\"初初你想明白就好,为了你们两人都好,你们尽量减少在一起的时间吧。\"

    “嗯,知道了。”夏莫初知道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

    “好,不说这个了,妈妈给你买了礼物,在法国拍卖会上拍的一条项链,很适合你,妈妈拿给你。”

    两人回来教育一通,很快又双双消失不见。

    夏莫初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觉得很讽刺。

    她最不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

    随手把装着项链的盒子扔进首饰柜里,拿起手机给蒋京寒发消息。

    【周末我有事,去不了图书馆了。】

    很快蒋京寒回了消息,【好的。】

    这次之后,夏莫初刻意减少了和蒋京寒单独见面的次数。

    蒋京寒也有所察觉,好几次都想开口问夏莫初发生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以前两个人相处,几乎都是夏莫初在说,蒋京寒在听,她就像是一只雀跃的小黄鹂,话很多

    两个人也各怀心事,好像渐行渐远,但是又有某种默契,比着前进。

    无论是大考小考,还有各种竞赛,第一名总是出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高二下学期,蒋京寒突然请了假,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见到他出现在学校了。

    平时和他走得近的男生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夏莫初看着蒋京寒的座位,卷子已经堆积了很多,手机里夏莫初发出去的消息和打出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窗外的树梢已经开始长出嫩芽,空气中泥土的气息渐浓。

    “初初,你怎么了,愣神很久了。”夏莫初的同桌疑惑道。

    “没事,突然想起来有张卷子还在老师那,我去看看。”夏莫初起身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敞着门,夏莫初直接进去。

    “老师,您知道蒋京寒怎么了吗,我们竞赛班的老师联系不上他,托我来问问。”夏莫初乖巧的站在班主任的桌子旁问。

    “啊,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家里人生病了。”

    “哦,好的,谢谢李老师。”夏莫初也不再追问,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的夏莫初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拍了拍同桌的手臂。

    “思源,我先走了,老师要是问就说我去竞赛班了。”

    “行。”同桌看夏莫初很着急的样子,连声答应。

    出了校门口,夏莫初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蒋京寒的住所。

    司机听了地址,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夏莫初穿着一看就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

    “小姑娘,你去那里干什么,那一片可是出了名的贫民窟,你一个小姑娘不好一个人过去。”司机好心提醒。

    “没事,师傅,我去找我同学,您就开吧。”

    司机见状也不管了,向目的地出发。

    下了出租车,夏莫初完全不知道往哪里走。

    明明是太阳高照的下午,阳光普照在每一个角落,但是这片区域就像是坐落在阴影之下。

    散乱缠绕的电线毫无规整可言,甚至可以说是一团乱麻,及其狭窄的街道上布满了随手乱认的垃圾和脏水,乱晒的衣服、内衣内裤,街道上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夏莫初踩着限量版的纯白色板鞋,抬腿走进这片不属于她的世界。

    走了几十米,有一家杂货店,老板娘坐在狭窄的门口看着手机。

    “阿姨,请问您知道,有个叫蒋京寒的男生住在哪里吗?”夏莫初走进店里随手拿了一瓶饮料,开口问道。

    老板娘看到有人买东西,终于舍得从手机中抬起脸,不耐烦地说,“没听说过。”

    夏莫初听闻只好付了饮料的钱,叹了口气,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在夏莫初失望地走出几步时开口,“你去前边的那个最破的小巷子看看吧。”

    夏莫初惊喜地回头,道了谢。

    老板娘最后好像有所感叹地摇了摇头。

    夏莫初顺着老板娘指的那条路往前走,巷子里一片荒凉,只有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在水缸里舀水,夏莫初等待行动缓慢的老奶奶做完手里的活,才上前询问,“奶奶,您认识蒋京寒吗?”

    老奶奶慢慢地抬起头,上下扫视了一眼夏莫初,“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同学,他很久没去上学了,老师同学都很担心他,派我来问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奥奥,那小子的同学啊,还是第一次看见同学来找他。”

    满头白发的老人看见夏莫初神情很着急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那小子也是命苦啊,有一个常年在医院的娘,前几年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出去打工,有时候会给我一些钱托我这个老婆子帮忙照看一下他妈妈。”

    老奶奶停下缓了口气,继续说,“太要强了,一身倔脾气,什么事都自己抗。”

    “那他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妈妈病情严重了,在医院里每天的花费可不少,他一个学生,估计是去打工赚钱了吧。”

    “那他爸爸呢?”夏莫初心里酸涩。

    “我这些也是听说,反正从来没见过他爸爸。哎,都是苦命人啊。”

    “那您知道他妈妈在哪个医院吗?”

    “就在市医院。”

    “好,谢谢您。”夏莫初听完拔腿就要走。

    老奶奶见状叫住她,“小姑娘,看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少来这里吧,不安生啊。”

    夏莫初看了看有些无奈却又真诚的老奶奶,轻轻点了点头。

    夏莫初走在萧索破败的街区,内心无比震惊和酸涩。

    她从来没想过蒋京寒处境如此,毕竟他从来不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能心无旁骛,却不曾想肩负着这么多。

    夏莫初一心想着蒋京寒的事情,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几个头发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小混混嘴里吐着烟圈吗,手里拿着没抽完的半截烟拦住夏莫初,为首的人朝夏莫初吐了口烟圈。

    夏莫初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他们横着堵住了路。

    几人也没开口说话,就是用充满不明意味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夏莫初。黏在夏莫初身上的眼神油腻又恶心,惹得夏莫初生理性反胃。

    “小妹妹,哪里人啊?”

    夏莫初没想到青天白日,法治社会,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她往后退了几步,左手摸进书包里的微型电击棒。

    “有什么事吗,没事请借过。”夏莫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静地问。

    “没事就不能和美女妹妹聊聊天吗?”为首的人言语轻浮,伸手就要摸夏莫初的脸。

    夏莫初放在书包里的手紧紧握住微型电击棒,正要给面前的人来一击。

    就看见一个劲瘦的手臂从旁边快速伸了过来,握住了为首的男生要摸夏莫初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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