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顾言煦重新拿起平板。
游戏界面已经不见，屏幕上沈岑捧着奶茶，对着财经新闻打哈欠。
她说：【我知道了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是我的邻居，好伤心哦】
Q版沈岑并没有难过的表情，反而侧躺在财经新闻的栏目框上，翘着脚嘬奶茶。
沈岑等了半天才等来回复，对方只回了一个字。
【嗯】
就嗯？
连句安慰的话都不说。
沈岑看不见对方，一边嚼着珍珠，含糊不清地对着空气说话。
【以后不能叫你邻居了，我该叫你什么？】
面包上很快出现几个字。
【顾言煦，或者顾先生】
这是他的名字。
沈岑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丢进垃圾桶，歪头想了想。
【叫你哥哥好不好呀~】
这次隔了好久才等到回复。
【随便】
*
很快顾言煦就为随手回的两个字付出了代价。
【哥哥你帮我把这个衣柜翻新一下好不好？】
沈岑站在软件旁边，模样有些可怜。
她口中的衣柜是一个很久没更新的软件，现在落满蜘蛛网，她想打扫干净却无从下手。
但这对外面的人来说很轻松，只需要点一下更新。
销售部的人正在跟他汇报这个月的产品销售情况，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弹出来的对话框，继续把注意放在汇报上。
沈岑见无人应答，隔了一会儿，提醒：【点一下更新呀，哥哥你最好了~】
顾言煦又瞥了一眼电脑，成功错过销售部经理的问题。
“你说什么？”
销售部经理第一次见总裁在汇报的时候跑神，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的是要不要追加这款产品的生产？这款产品在外面供不应求，我们和工厂那边协商过，那边说一定要按之前的生产计划来。”
顾言煦凝神思索，生产计划都是之前制定好的，现在更改有些许困难。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顾言煦的思路被打断，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轻咳了一声，“这边工厂的生产计划改不了旭日还有别的工厂。”
他一个电话叫来生产部经理，“你到B市出一趟差，配合销售部和B市的工厂协商一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顾言煦看见，销售部经理离开前还不自觉瞄向他的电脑屏幕，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
他借拿文件的姿势很自然地把电脑屏幕转了个向。
销售部经理什么都没看见，眼神流露出遗憾。
等人都走光了，顾言煦才把电脑屏幕转回来，对话框占满了屏幕。
桌面上的沈岑气的两腮鼓鼓，叉着腰。
她生什么气。
他打开软件设置，点击一键更新。
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焕然一新，沈岑的气消了一半。
还剩一半。
【哥哥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太不懂事了】
顾言煦本来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心中不悦，看到沈岑如此礼貌也不好计较。
下一刻，电脑关机，沈岑睡觉去了。
他刚写好的批复好像没保存。
顾言煦眉头拧紧。
他拿起内部电话通知赵汇，“让人事给我招个助理，计算机相关专业，越快越好。”
*
两天后，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过来入职。
来到总裁办门前，赵汇安慰他，“不用紧张，顾总表面上凶但是人很好，不是会刁难人的上司。”
他表面上笑容得体，实际在心底吐槽开了。
天知道他接到招助理的通知的时候有多害怕，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顾总要招新人顶替他！
两人进到办公室，顾言煦从电脑后抬眼。
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旧电脑，他现在用的是一台新的电脑。
这两天通过观察他发现，沈岑不能同时出现在多个设备上。他为了不被干扰，只能和她错开，她去旧电脑那边的时候他就用新电脑办公。
顾言煦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这是你的工位。”
新助理郑杨受宠若惊。
立在一边的赵汇立刻警觉起来。
接着他听总裁说道：“以后你的工作就是维护办公室的电子设备，两台电脑一台平板，要是有什么奇怪的消息提示，你就按她说的做。”
郑杨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么轻松？这份工作一个月一万多工资，他还以为会很忙。
赵汇带着一脸狐疑走了，郑杨坐到旁边的小桌子上。
电脑桌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跟桌面精灵差不多的Q版女孩，在屏幕上滚来滚去。
郑杨觉得有趣，不自觉挪动鼠标戳了戳。
沈岑躺在地板上无聊到打滚，突然感觉到脸上轻微的触感。
不是错觉。
她缓慢站起来，对着空气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啊啊啊！
郑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尖叫起来。
太可爱了吧。
对话框：【哥哥你触碰我时我可以感受到哦~】
郑杨一怔，“桌面精灵”在和自己说话？
还说能感觉到自己触碰？！
脑海里一片混乱，他迫切地想要和对方交流。
想了想打开代码工具，输入。
沈岑眼前出现一行文字，这次不是出现在面包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是你在和我说话？你是谁？】
沈岑一愣，外面这人难道不是顾言煦？
她说：【我是沈岑，你是谁呀】
【我叫郑杨，是顾总新来的助理】
顾言煦的助理。
他果然嫌自己烦了。
沈岑发现自己的房间变成两室一厅后惊喜了好久，原来他只是为了方便把自己打发到别处。
她露出难过的神情，感觉自己脸上被戳了戳。
她抬头望向空气，什么也看不到。
随后，她的头发、脸、脖颈处又有触感传来。
好痒。
她痒地蹲下来，咯咯直笑。
郑杨不自觉地对着屏幕也裂开嘴。
顾言煦一个眼神扫过来，他赶紧把呲出的牙收回去，装作一副好好工作的样子。
*
郑杨知道了用代码能和沈岑交流后，借着上班时间和她聊个没完，到了下班时间还意犹未尽。
顾言煦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猛地抬头，“顾总有什么事吗？”
“下班了。”顾言煦领着包提醒他。
“下班了啊。”郑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头。
顾言煦冷眼，语气不算和善，“怎么，上班第一天就要加班？”
“没有！马上就走！”
郑杨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一阵，没忘和沈岑说自己要下班了。
沈岑回复：【哥哥下班路上小心，我等你明天回来陪我玩哦~】
郑杨忙着收拾东西没看电脑，收拾完就见顾总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冰冷。
郑杨收拾好了东西，他以为顾总嫌他收拾东西太慢，耽误他下班。
可顾总为什么要等他？
总裁办的钥匙赵秘书那里也有，锁门从来不需要顾总亲自动手。
他斗胆揣测了一下对方的心思，“顾总，您想跟我一起走？”
顾言煦闻言放下包，“你走吧。”
郑杨准备迈出去的脚停住。
顾总刚刚一副马上下班的样子，现在又不走了？
顾言煦补充，“电脑先别关，我还有用。”
“好的。”郑杨摸不着头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顾言煦坐到郑杨的工位上。
沈岑见房间里的灯还没有被关上，疑惑出声：【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呀？被那个讨厌鬼留下来加班了吗？】
讨厌鬼？
顾言煦立刻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文档。
【我？讨厌鬼？】
沈岑捧着面包眨眨眼。
糟糕，外面的人是顾言煦。
【当然没有呀哥哥，你最好啦~】
顾言煦冷笑。
【你管谁都叫哥哥？】
【不行吗（可怜）】
顾言煦被气笑了，怪不得一天都没有找他，中午他趁郑杨去吃饭的时候还过来看了几眼，沈岑在桌面上乖巧得不行。
原来是找到别的哥哥了。
随后他一怔，垂下眼，这不就是他招助理的目的吗。
现在沈岑不会烦他也不会干扰他工作，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种烦躁感。
他输入，【行】
然后关上了电脑。
今天的工作很顺利，效率出奇的高，对他来说是好事。
就这样吧。他想。
*
垃圾都被清理掉后，沈岑的两室一厅很空旷，空旷到她从一头打滚到另一头都要好久。
后面几天郑杨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工作，在和沈岑的配合下，他发现用代码可以给她的房间添置东西。
第一件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沈岑躺在上面，整个身体都陷在床里。
她反馈给郑杨，后者按她说的调试了一下。
这次床柔软度十分合适，足够让沈岑在床上跳来跳去。
【哥哥好厉害～】
郑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工作更加积极。
短短几天，就让沈岑的两室一厅摆满了。
现在沈岑每天窝在沙发里，抱着各种口味的面包，打开电视和郑杨一起看。
顾言煦偶尔会用犀利的眼神看过来，郑杨只能在追剧的同时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摸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经很小心，也自认为伪装地很好。
殊不知顾言煦早已看穿，只是一直持放任的态度。
游戏界面已经不见，屏幕上沈岑捧着奶茶，对着财经新闻打哈欠。
她说：【我知道了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是我的邻居，好伤心哦】
Q版沈岑并没有难过的表情，反而侧躺在财经新闻的栏目框上，翘着脚嘬奶茶。
沈岑等了半天才等来回复，对方只回了一个字。
【嗯】
就嗯？
连句安慰的话都不说。
沈岑看不见对方，一边嚼着珍珠，含糊不清地对着空气说话。
【以后不能叫你邻居了，我该叫你什么？】
面包上很快出现几个字。
【顾言煦，或者顾先生】
这是他的名字。
沈岑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丢进垃圾桶，歪头想了想。
【叫你哥哥好不好呀~】
这次隔了好久才等到回复。
【随便】
*
很快顾言煦就为随手回的两个字付出了代价。
【哥哥你帮我把这个衣柜翻新一下好不好？】
沈岑站在软件旁边，模样有些可怜。
她口中的衣柜是一个很久没更新的软件，现在落满蜘蛛网，她想打扫干净却无从下手。
但这对外面的人来说很轻松，只需要点一下更新。
销售部的人正在跟他汇报这个月的产品销售情况，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弹出来的对话框，继续把注意放在汇报上。
沈岑见无人应答，隔了一会儿，提醒：【点一下更新呀，哥哥你最好了~】
顾言煦又瞥了一眼电脑，成功错过销售部经理的问题。
“你说什么？”
销售部经理第一次见总裁在汇报的时候跑神，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的是要不要追加这款产品的生产？这款产品在外面供不应求，我们和工厂那边协商过，那边说一定要按之前的生产计划来。”
顾言煦凝神思索，生产计划都是之前制定好的，现在更改有些许困难。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顾言煦的思路被打断，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轻咳了一声，“这边工厂的生产计划改不了旭日还有别的工厂。”
他一个电话叫来生产部经理，“你到B市出一趟差，配合销售部和B市的工厂协商一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顾言煦看见，销售部经理离开前还不自觉瞄向他的电脑屏幕，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
他借拿文件的姿势很自然地把电脑屏幕转了个向。
销售部经理什么都没看见，眼神流露出遗憾。
等人都走光了，顾言煦才把电脑屏幕转回来，对话框占满了屏幕。
桌面上的沈岑气的两腮鼓鼓，叉着腰。
她生什么气。
他打开软件设置，点击一键更新。
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焕然一新，沈岑的气消了一半。
还剩一半。
【哥哥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太不懂事了】
顾言煦本来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心中不悦，看到沈岑如此礼貌也不好计较。
下一刻，电脑关机，沈岑睡觉去了。
他刚写好的批复好像没保存。
顾言煦眉头拧紧。
他拿起内部电话通知赵汇，“让人事给我招个助理，计算机相关专业，越快越好。”
*
两天后，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过来入职。
来到总裁办门前，赵汇安慰他，“不用紧张，顾总表面上凶但是人很好，不是会刁难人的上司。”
他表面上笑容得体，实际在心底吐槽开了。
天知道他接到招助理的通知的时候有多害怕，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顾总要招新人顶替他！
两人进到办公室，顾言煦从电脑后抬眼。
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旧电脑，他现在用的是一台新的电脑。
这两天通过观察他发现，沈岑不能同时出现在多个设备上。他为了不被干扰，只能和她错开，她去旧电脑那边的时候他就用新电脑办公。
顾言煦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这是你的工位。”
新助理郑杨受宠若惊。
立在一边的赵汇立刻警觉起来。
接着他听总裁说道：“以后你的工作就是维护办公室的电子设备，两台电脑一台平板，要是有什么奇怪的消息提示，你就按她说的做。”
郑杨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么轻松？这份工作一个月一万多工资，他还以为会很忙。
赵汇带着一脸狐疑走了，郑杨坐到旁边的小桌子上。
电脑桌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跟桌面精灵差不多的Q版女孩，在屏幕上滚来滚去。
郑杨觉得有趣，不自觉挪动鼠标戳了戳。
沈岑躺在地板上无聊到打滚，突然感觉到脸上轻微的触感。
不是错觉。
她缓慢站起来，对着空气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啊啊啊！
郑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尖叫起来。
太可爱了吧。
对话框：【哥哥你触碰我时我可以感受到哦~】
郑杨一怔，“桌面精灵”在和自己说话？
还说能感觉到自己触碰？！
脑海里一片混乱，他迫切地想要和对方交流。
想了想打开代码工具，输入。
沈岑眼前出现一行文字，这次不是出现在面包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是你在和我说话？你是谁？】
沈岑一愣，外面这人难道不是顾言煦？
她说：【我是沈岑，你是谁呀】
【我叫郑杨，是顾总新来的助理】
顾言煦的助理。
他果然嫌自己烦了。
沈岑发现自己的房间变成两室一厅后惊喜了好久，原来他只是为了方便把自己打发到别处。
她露出难过的神情，感觉自己脸上被戳了戳。
她抬头望向空气，什么也看不到。
随后，她的头发、脸、脖颈处又有触感传来。
好痒。
她痒地蹲下来，咯咯直笑。
郑杨不自觉地对着屏幕也裂开嘴。
顾言煦一个眼神扫过来，他赶紧把呲出的牙收回去，装作一副好好工作的样子。
*
郑杨知道了用代码能和沈岑交流后，借着上班时间和她聊个没完，到了下班时间还意犹未尽。
顾言煦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猛地抬头，“顾总有什么事吗？”
“下班了。”顾言煦领着包提醒他。
“下班了啊。”郑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头。
顾言煦冷眼，语气不算和善，“怎么，上班第一天就要加班？”
“没有！马上就走！”
郑杨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一阵，没忘和沈岑说自己要下班了。
沈岑回复：【哥哥下班路上小心，我等你明天回来陪我玩哦~】
郑杨忙着收拾东西没看电脑，收拾完就见顾总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冰冷。
郑杨收拾好了东西，他以为顾总嫌他收拾东西太慢，耽误他下班。
可顾总为什么要等他？
总裁办的钥匙赵秘书那里也有，锁门从来不需要顾总亲自动手。
他斗胆揣测了一下对方的心思，“顾总，您想跟我一起走？”
顾言煦闻言放下包，“你走吧。”
郑杨准备迈出去的脚停住。
顾总刚刚一副马上下班的样子，现在又不走了？
顾言煦补充，“电脑先别关，我还有用。”
“好的。”郑杨摸不着头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顾言煦坐到郑杨的工位上。
沈岑见房间里的灯还没有被关上，疑惑出声：【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呀？被那个讨厌鬼留下来加班了吗？】
讨厌鬼？
顾言煦立刻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文档。
【我？讨厌鬼？】
沈岑捧着面包眨眨眼。
糟糕，外面的人是顾言煦。
【当然没有呀哥哥，你最好啦~】
顾言煦冷笑。
【你管谁都叫哥哥？】
【不行吗（可怜）】
顾言煦被气笑了，怪不得一天都没有找他，中午他趁郑杨去吃饭的时候还过来看了几眼，沈岑在桌面上乖巧得不行。
原来是找到别的哥哥了。
随后他一怔，垂下眼，这不就是他招助理的目的吗。
现在沈岑不会烦他也不会干扰他工作，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种烦躁感。
他输入，【行】
然后关上了电脑。
今天的工作很顺利，效率出奇的高，对他来说是好事。
就这样吧。他想。
*
垃圾都被清理掉后，沈岑的两室一厅很空旷，空旷到她从一头打滚到另一头都要好久。
后面几天郑杨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工作，在和沈岑的配合下，他发现用代码可以给她的房间添置东西。
第一件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沈岑躺在上面，整个身体都陷在床里。
她反馈给郑杨，后者按她说的调试了一下。
这次床柔软度十分合适，足够让沈岑在床上跳来跳去。
【哥哥好厉害～】
郑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工作更加积极。
短短几天，就让沈岑的两室一厅摆满了。
现在沈岑每天窝在沙发里，抱着各种口味的面包，打开电视和郑杨一起看。
顾言煦偶尔会用犀利的眼神看过来，郑杨只能在追剧的同时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摸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经很小心，也自认为伪装地很好。
殊不知顾言煦早已看穿，只是一直持放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