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熬成永师兄这是....?”

    迟来的明月华脸上仍然留有先前愧疚的痕迹,言语间不愿正视慎戎的目光。也是因为在房台中的拖延,明月华并不清楚桥道上发生了什么。

    等她终于摆脱了情绪又收到明月仁辉的指令来到桥道,一切都早已尘埃落定。只有一圈围着的吃瓜群众在拍手给慎戎点赞,以及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副的败犬模样的傲成永。

    愣神之余还有点没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位师兄因为实力拔尖在阁内还是比较注重形象的。

    “我...”

    “敖成永师兄不给我运息丹,结果自己脚滑把脑袋栽地上了。”

    没给敖成永第二次解释的机会,慎戎一个眼疾嘴快,直接打断了他的施法,一个先行告状,一本正经地诉说着离谱的内容。

    地上的敖成永一脸懵逼,什么,什么情况?不是都说参人天性纯良不识人间险恶吗,他为什么一直在故意告状?!甚至自己先前没有好好发挥,想要在第二次好好表现的解释也被他预判到了。

    “不,不是的,其实是...”

    被意料之外地变故打断了施法的敖成永一时间陷入慌乱,在过去的百年修行中他总是凭借自身的天资和境界处于一个更好的问责位置,这样被拷打的身份显然让敖成永十分陌生。

    胡言乱语中敖成永的视线又与慎戎相交,虽然只是瞬间,却让敖成永确信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狡猾,大大滴狡猾!

    根本不是阁主或是书籍中记载的那样,什么天真,什么无邪!邪门,太邪门了!

    从对方的眼中,敖成永仿佛看见了万物邪恶的终点,是探不到终点的深渊。敖成永有一种预感,这个邪恶的参人似乎懂得一部完整的刑法,知道上千种密室杀人方式,数万种栽赃陷害的办法和连续十年都说不完的家庭纠纷解决方式。

    自己在对方的面前,一身百年境界仿佛成了摆设,犹如置身与深宫中的那一朵柔弱无力的宫女,稍有差池惹得某位大人物的不高兴,就会像风雨中飘摇的木舟一样随时被巨浪打翻吞没。

    敖成永越想越邪门,越想越不对劲,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是某个反人类的邪修栽培而出的产物,亦或者,他本身就是天地间邪念所孕育的....

    “成永!你在发什么愣!!”

    “啊!!”

    大声地责问将敖成永从黑暗中拉出,反应过来的敖成永却不知何时身上的素衣已经变成了嫩粉女装,头上也盘起了从未尝试过的奇怪发型。

    眼前的少年也已然换上了一身锦装,虽然同为女装,但一眼就能看出比自己身上的要高端得多。而无论是对方还是熬成永本身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本宫问你,方才正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将运息丹交给本宫?”

    对方的言语平缓不见喜怒,却让熬成永听得心惊肉跳,一种名为回答不好就要被拖出去杀头的想法充斥着他大脑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想出一个令对方满意的答复意外,不允许再思考其他的东西。

    “我...我.....”

    “我...我...我...我什么!本宫在问你话!!!”

    显然敖成永并没有熟练到足够让他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好答复的程度,身穿贵服的大人一把将手中正把玩着的玉镯拍碎在了台面上,猛地炸碎声吓地敖成永差点尿出来。

    两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师弟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大人的身旁,垂眉耐心地给她捏揉肩膀端茶消气。翘着二郎腿的大人在精雕的红木高座上不见脸色,绝对的威严却不断地压迫着熬成永。

    “那你是成心想要和本宫作对?皇上,您一定也都听到了吧?”

    “嗯...”

    一身黄袍的明月仁辉在熬成永的身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话,显然已经在幕后将敖成永的一切表现收入眼中。() ()

    可惜敖成永刚刚想到了什么说辞,却被对方无情地堵在了嘴中。一旁帘后阴影中宫女的切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将敖成永围在中央,声音仿佛在脑内直接响起。

    “慎娘娘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她竟敢如此不给娘娘面子...”

    “一定是仗着自己运气好有了几分成就,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了....”

    “要不是娘娘大度,换做其他几位的话,早将她杀头了!”

    “真是看清了她呀....娘娘明明待她那么好...”

    蚊蝇般的声音在脑中不断回想,冷汗不断地从后背渗出,自己此刻难道不应该逃吗,但是却生不出一丝能够反抗的感觉....

    那位大人的冷声责问,身后黄袍的威压,周遭侍女的切察,终于让敖成永生出了一种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天大罪过的感觉。

    “拖下去,阉了!”

    “是。”

    可惜那位大人终于没再给解释的机会,当下对一旁的侍女下达了命令,几个人就拉着敖成永要往外面拖。

    眼看着门外的四十米铡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敖成永也在此时终于崩溃,什么也不再顾及地恸哭出声。

    “不要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

    ....

    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在一向安静的云台上显得尤其刺耳,周遭的闲言碎语都因此一时停了下来。

    ....

    人还是这些人,眼前的慎戎也没有穿着华贵的锦服,周围的师兄弟也都还是一身素衣,一切都是以往的模样。

    只是现在他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

    一旁的明月华更是一脸震惊,她原来还不太相信慎戎说的话,觉得他只是不满望月阁对待他的方式,没想到敖成永直接承认了,还是用这么夸张的方式。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僵硬,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试图等待第一个站出来解释的人。而先前动静最大的敖成永此时面色一黑,直接扶额盘坐在了地上,不愿再做出任何回应。

    ...

    邪...邪术吗?

    敖成永此刻的内心翻江倒海,却不敢做出一点动作。活了几百年,装了几百年,修行日复一日总是平淡,尤其是身处望月阁之中。往常就是出门和其他宗门交谈时有些言辞不妥都会让敖成永过后焦虑好一阵子,半夜难免辗转反侧,思考是不是丢了身为大宗子弟和望月阁的颜面。

    如今在这么多师兄弟面前发癫,可谓是做噩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果然是这个参人身上的古怪吧....

    轻轻用微小的动作抹去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汗珠,以免滴落在衣服地上再显露痕迹,身后的衣衫早已被浸透,但敖成永已经不想管哪些了。

    “呃...好了好了,没关系的敖成永师兄,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

    虽然搞不清对方是什么状况,但慎戎还是决定趁现在乘胜追击,补刀的同时再用一次反衬让大家加深对自己好人的印象,说不定好感度刷够了结局会不同呢?

    只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敖成永的身形就开始如同先前的明月仁辉一样在银辉中模糊,短暂的延迟后就消失在了原地,竟然受不了直接跑路了。

    “....吗?”

    什么小孩子心理素质,这就受不了了么....

    慎戎撇了撇嘴,随机抬首又是一副阳光明媚的模样,大家又开始夸赞掌声响起,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漂亮的师姐妹,强大的靠山,天真可爱的师兄,还有一群好忽悠的师门弟兄。慎戎的嘴角难控的咧到了耳根,看来自己和这些穿古装的神仙们还蛮有得玩的...桀桀桀。

    不知是多少年间,望月阁内第二次出现了如此邪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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