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端之上
噗呲。
大量的血液从残破的身体中疯狂涌出，不一会儿染浸了整片青色地面。
地面上满是斑驳，遍布着分不清肢体组织的残骸。
类人生物收回手，轻轻甩了甩手上自然生长而出的骨刃，几滴深绿色的血液顺着弧度飞溅出去，不慎甩落到旁边人的身上。
“你故意的？”说话的生物更加接近于人类，只不过他的脸颊和脖子都长有蓝色的鳞片。
“呵呵，怎么会呢？”
“如果你再不快点确定那个可怜虫的位置，我只会把这些怪物的尸体扔到你的脸上。”
艾萨克收起了骨刃，泛着蓝色幽光的眼睛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阴冷的注视着基托。
“马上把定位传给我，必须要赶在那几个蠢货之前击杀猎物。”艾萨克漫不经心的听着身后显示器播放出的垃圾广告，只身踩在大楼的边缘，向下眺望。
“她似乎比之前更加聪明了......”基托没有搭理螳螂人的话，自顾自的注视着手腕上的光脑，小声的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艾萨克不耐烦的询问。
忽然艾萨克半俯下/身，眼睛微眯。
“嗯？那里.......”
视线穿过高耸的楼群的间隙，位于这座城市中心的区域矗立着一座奇异的雕像。
雕像的周围围绕着这个游戏虚构出的NPC，人数庞多，密密麻麻的NPC将这片区域和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就像是数据紊乱而出现的漏洞一般。
嘈杂的人群，青白色的脸上是大张着嘶吼的嘴，人群从一开始凌乱分散到全部汇集奔向了同一个方向，浩浩荡荡的朝着整条街的东南方向前进，其路线的尽头就是自己脚下所站立的高楼。
“哈，还真是壮观。基托，不用找了。”
“她看见我了。”压抑的声线有些颤抖，艾萨克的眼神里充斥着狂热。
就在刚才，相距超过数千米的距离，那个女人，那个没有特殊属性的普通人类竟然和他对上了视线，随后艾萨克就看见这个人类没有半分犹豫就调转了方向，目标直奔着这栋楼。
艾萨克感觉到体内的狂躁因子再度沸腾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上赶着找死的人。
“这个女人疯了吗？”
基托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平静的叙述，并取消了手腕上正在进行范围搜索的指令。他自然看到了“人群”最前端的人影，隐隐猜到了这个人类的打算。
后腿发力，纤细的双腿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爆发力，艾萨克轻松的从楼顶跳跃到正下方的露台。
“喂，有可能是陷阱，不要......”
基托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跑到数百米开外的身影。
“一根筋的蠢货。”
.......
"嗬嗬"
嗓子如刀割一样剧痛无比，自从考上生物学专业后，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的宓越从来没有如此拼了命的跑过。
无论她调转什么方向，跑过了多少条街，穿梭进多少人群，最终这些人都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就像是病毒一样扩散蔓延，以至于现在她的身后聚集了大量怪物。
不过。
宓越勾起嘴角，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芒。
视野因为奔跑上下晃动，但她精准到看到无数耸立的高楼之间，那道黑色的人影拥有绿到发光的短发，在霓虹灯闪烁的背景下简直像是指示灯一样显眼。
汗水顺着额角滴落进眼睛，宓越用仅剩的另一只眼睛看到猎物正朝着她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赶来。
怪物的嘶吼声逐渐接近，刺啦一声，宓越的手臂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抓痕，狼狈的错身躲开后，一根细长的触手拍打在宓越的脚下。
地面瞬间开裂，触手留下的粘液腐蚀了地面。
宓越抓紧时间从地面爬起，测算着距离差不多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右侧敞开着门的大楼之中。宓越身后跟着的怪物乌压压的鱼贯而入，动静极大的撞翻了街上的车辆和墙侧的显示屏，胡乱攻击的触手打在了线缆上，luo/露的线路迸发出火光，头顶的灯闪烁几下，彻底失去了作用。
应急灯还在工作，走廊里并不是一片漆黑。宓越抓紧时间从楼道尽头的楼梯向上爬，怪物的嘶吼声在昏暗的楼中不断回荡，就像是末日一样骇人。
楼体突然剧烈的晃动，宓越差点跪倒，她喘息着扶住墙壁向上望，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停。
“从上面吗？”
“还真是喜欢走捷径呢。”
黑暗并没有阻碍宓越的视线，正相反她感觉黑暗之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手臂上被撕裂的伤口发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她的血脉逆流而上。
宓越并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瞳在黑暗中正隐隐发光，手指尖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很想抓碎撕挠什么东西。
不知道爬了多少层，宓越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门，关上反锁，身体背靠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宓越举起手臂试图包扎伤口，但她却惊恐地看到伤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鼓胀，密密麻麻的丝状物在皮肤下面扩散蔓延。她慌乱的扯开白色的实验服，看到了肩膀处像是菌丝一样迅速生长的诡异场景。
是因为那个怪物的攻击。
一阵钻心的痛从手臂传来，继而是心脏，双腿，大脑.....就像是全身粉碎重塑一样的疼痛令宓越脸色发白，紧咬住手腕才没有发出声音。
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好痛苦.....
神识恍惚间，宓越尝到了血腥味，当手腕被撕咬到血肉模糊时宓越才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嘴里不断传来的血腥气告诉她现实的情况。
她刚才竟然在疯狂的啃食自己的血肉。
宓越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痛苦的抠挖着自己的喉咙。
身后的大门被重重的敲击，锋利的爪子一下将门劈成两半，碎片飞溅到宓越的身侧。来者气息不稳，面容扭曲，黑色的行动服不似之前的干净整洁，上面满是怪物的血迹。
他粗喘着气，一字一句的说：
“找·到·你·了。”
“卑贱的低等生物！”
艾萨克一把扯住了跪倒在地上的人，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宓越看见抓着她的人脸上有几道不和谐的划痕，绿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幽蓝色的眼球正死死的盯着宓越。
尖利的爪子刺进头皮，几滴血液顺着头颅滑落，宓越的表情十分平静，浅褐色的眼瞳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
艾萨克注视着手中猎物的反应，他期待看到这个费了好大力气的猎物痛苦求饶的画面。失望的是，手底的猎物没有一丝挣扎，宓越平静的样子令艾萨克彻底失去了理智。
只有人类形态的类人生物狂躁的将宓越掼在地面，尖利的骨刃贴近脆弱的喉咙，沙哑的嗓音阴冷无比：“向我求饶啊，可怜虫！他们都失败了，我才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
“我才是第一！”
艾萨克看向显示排名的投影，上面一如既往的显示出十二名玩家的信息。
宓越剧烈的咳嗽一声，声音如同破旧风机一样呼呼作响:
“嗬，去.....死啊,杂种!”
脖颈处血流如注，视线已经模糊，类人生物狰狞的面孔渐渐淡去，身体感受到的炽热灼痛却更加的清晰。
就像是灵魂被放在烤架上反复灼烧，被撕裂拉扯的感觉令宓越难受的急促呼吸。
脉搏开始猛烈的跳动，宓越好像看见了黑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她的身体还躺在原处，但灵魂却仿佛出窍一般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宓越看见房间里走进了另一个人，他的脸上长着类似蜥蜴的鳞片，跟刚刚酷似螳螂的男人一样。
“是你发动了天赋技能？！”艾萨克大声嘶吼着，气急败坏的抓起基托整洁的衣领。
“你会死。”
基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说着在艾萨克听来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他一度怀疑听错了。
“你会死，就在下一秒。”
“她会杀了你。”
被揪住衣领的基托强硬的拽回衣服，没有多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房间。
“该死，该死，该死！”
“该死的短命鬼！”
艾萨克的眼球布满血丝，他阴狠的转头看向地面上苟延残喘的人类。
基托的天赋是死亡轮回，他能让一个人重复既定的死亡过程，直到找出生机，但是轮回多少次根本未知。过于逆天的天赋能力导致基托先天身体素质薄弱，每次动用天赋更是会缩短寿命，参加完这次比赛，他们星球的首脑便不会再令他参加游戏。
“我竟然会被你这种垃圾杀死？！”
“给我去死吧！”
骨刃直直朝着宓越的头颅劈下，艾萨克忍/不住咧开了嘴角，笑容越来越大，仿佛能预示到即将喷溅出来的血液。
直到眼睛撞进了一片黑紫之中，艾萨克表情瞬间凝固。
属于猛兽的竖瞳锁定了猎物。
在一瞬间，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宓越精准流畅的用利爪对准类人生物的关节处，双手使力，肢体撕碎的声音响起，特征属性为螳螂的类人生物在人类冷漠的注视下被扯掉了双臂。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这双令他窒息的黑紫色竖瞳。
包括之前的几次循环，艾萨克都记起来了。
不。
两人的身份早就开始颠倒。
此时的艾萨克才回想起当初在高楼上看见女人瞬间的心悸。不是因为看到目标猎物的激动，而是因为那个人类的眼神。
她的眼神冷漠，不是害怕，而是带着势在必得的漠视。
就是因为这个眼神，将他看做蝼蚁一样轻易碾死的眼神。艾萨克的血液瞬间涨到头颅，他无法克制的追了上去。
但是。
这个女人不是猎物。
我才是她一直在寻找，一直在狩猎，一直不停杀死的猎物。
艾萨克痛苦的捂住了手臂，眼神中除了仇恨还带着微不可查的恐惧。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的轮回都没有杀掉这个人类。每次交手，眼前的人类甚至都会强上几分。
想起当初被扯断头颅痛苦死去的样子，螳螂人一时之间有些退意。
“果然这不是你的能力。”宓越懊恼的看着眼前还在强撑着的类人生物。
怪不得循环那么多次都没有结束。
蜥蜴人很聪明，每次宓越赶到的时候他总会先一步离开，就好像精准的计算出了宓越的所有举动，每次都能准确规避。
这也是为什么宓越一直都没能看见蜥蜴人的踪迹。
失血过多令艾萨克有些晕眩，基因强化后引以为傲的敏捷度也大打折扣，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宓越狠狠踢向艾萨克的胸口，对方倒飞出去撞倒在墙面上。
墙面轰然倒塌，浑身的骨头在巨大的冲击下碎裂，折断的肋骨刺入了肺部，艾萨克艰难的呼吸着。
“无名序列的低级生物？”
人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艾萨克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嗜血残暴的竖瞳。
头发被大力的扯住，宓越强迫性的让类人生物注视着她的脸。
“看清楚了，你会死在我这种低级生物的手里。”
“不管轮回多少次。”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一直一直的杀死你。”
人类的眼睛微弯，嘴角笑意不断扩大。
“下一次我也很期待你的出现。”
“所以请现在的你去死吧。”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前，溃散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人类期待的笑脸。
疯子。
艾萨克不寒而栗的看着人类脸上的笑容。
比起被凌虐杀死时的痛苦，害怕一个以往轻易碾死的虫子更令艾萨克崩溃恐惧。
大量的血液从残破的身体中疯狂涌出，不一会儿染浸了整片青色地面。
地面上满是斑驳，遍布着分不清肢体组织的残骸。
类人生物收回手，轻轻甩了甩手上自然生长而出的骨刃，几滴深绿色的血液顺着弧度飞溅出去，不慎甩落到旁边人的身上。
“你故意的？”说话的生物更加接近于人类，只不过他的脸颊和脖子都长有蓝色的鳞片。
“呵呵，怎么会呢？”
“如果你再不快点确定那个可怜虫的位置，我只会把这些怪物的尸体扔到你的脸上。”
艾萨克收起了骨刃，泛着蓝色幽光的眼睛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阴冷的注视着基托。
“马上把定位传给我，必须要赶在那几个蠢货之前击杀猎物。”艾萨克漫不经心的听着身后显示器播放出的垃圾广告，只身踩在大楼的边缘，向下眺望。
“她似乎比之前更加聪明了......”基托没有搭理螳螂人的话，自顾自的注视着手腕上的光脑，小声的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艾萨克不耐烦的询问。
忽然艾萨克半俯下/身，眼睛微眯。
“嗯？那里.......”
视线穿过高耸的楼群的间隙，位于这座城市中心的区域矗立着一座奇异的雕像。
雕像的周围围绕着这个游戏虚构出的NPC，人数庞多，密密麻麻的NPC将这片区域和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就像是数据紊乱而出现的漏洞一般。
嘈杂的人群，青白色的脸上是大张着嘶吼的嘴，人群从一开始凌乱分散到全部汇集奔向了同一个方向，浩浩荡荡的朝着整条街的东南方向前进，其路线的尽头就是自己脚下所站立的高楼。
“哈，还真是壮观。基托，不用找了。”
“她看见我了。”压抑的声线有些颤抖，艾萨克的眼神里充斥着狂热。
就在刚才，相距超过数千米的距离，那个女人，那个没有特殊属性的普通人类竟然和他对上了视线，随后艾萨克就看见这个人类没有半分犹豫就调转了方向，目标直奔着这栋楼。
艾萨克感觉到体内的狂躁因子再度沸腾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上赶着找死的人。
“这个女人疯了吗？”
基托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平静的叙述，并取消了手腕上正在进行范围搜索的指令。他自然看到了“人群”最前端的人影，隐隐猜到了这个人类的打算。
后腿发力，纤细的双腿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爆发力，艾萨克轻松的从楼顶跳跃到正下方的露台。
“喂，有可能是陷阱，不要......”
基托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跑到数百米开外的身影。
“一根筋的蠢货。”
.......
"嗬嗬"
嗓子如刀割一样剧痛无比，自从考上生物学专业后，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的宓越从来没有如此拼了命的跑过。
无论她调转什么方向，跑过了多少条街，穿梭进多少人群，最终这些人都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就像是病毒一样扩散蔓延，以至于现在她的身后聚集了大量怪物。
不过。
宓越勾起嘴角，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芒。
视野因为奔跑上下晃动，但她精准到看到无数耸立的高楼之间，那道黑色的人影拥有绿到发光的短发，在霓虹灯闪烁的背景下简直像是指示灯一样显眼。
汗水顺着额角滴落进眼睛，宓越用仅剩的另一只眼睛看到猎物正朝着她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赶来。
怪物的嘶吼声逐渐接近，刺啦一声，宓越的手臂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抓痕，狼狈的错身躲开后，一根细长的触手拍打在宓越的脚下。
地面瞬间开裂，触手留下的粘液腐蚀了地面。
宓越抓紧时间从地面爬起，测算着距离差不多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右侧敞开着门的大楼之中。宓越身后跟着的怪物乌压压的鱼贯而入，动静极大的撞翻了街上的车辆和墙侧的显示屏，胡乱攻击的触手打在了线缆上，luo/露的线路迸发出火光，头顶的灯闪烁几下，彻底失去了作用。
应急灯还在工作，走廊里并不是一片漆黑。宓越抓紧时间从楼道尽头的楼梯向上爬，怪物的嘶吼声在昏暗的楼中不断回荡，就像是末日一样骇人。
楼体突然剧烈的晃动，宓越差点跪倒，她喘息着扶住墙壁向上望，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停。
“从上面吗？”
“还真是喜欢走捷径呢。”
黑暗并没有阻碍宓越的视线，正相反她感觉黑暗之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手臂上被撕裂的伤口发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她的血脉逆流而上。
宓越并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瞳在黑暗中正隐隐发光，手指尖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很想抓碎撕挠什么东西。
不知道爬了多少层，宓越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门，关上反锁，身体背靠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宓越举起手臂试图包扎伤口，但她却惊恐地看到伤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鼓胀，密密麻麻的丝状物在皮肤下面扩散蔓延。她慌乱的扯开白色的实验服，看到了肩膀处像是菌丝一样迅速生长的诡异场景。
是因为那个怪物的攻击。
一阵钻心的痛从手臂传来，继而是心脏，双腿，大脑.....就像是全身粉碎重塑一样的疼痛令宓越脸色发白，紧咬住手腕才没有发出声音。
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好痛苦.....
神识恍惚间，宓越尝到了血腥味，当手腕被撕咬到血肉模糊时宓越才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嘴里不断传来的血腥气告诉她现实的情况。
她刚才竟然在疯狂的啃食自己的血肉。
宓越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痛苦的抠挖着自己的喉咙。
身后的大门被重重的敲击，锋利的爪子一下将门劈成两半，碎片飞溅到宓越的身侧。来者气息不稳，面容扭曲，黑色的行动服不似之前的干净整洁，上面满是怪物的血迹。
他粗喘着气，一字一句的说：
“找·到·你·了。”
“卑贱的低等生物！”
艾萨克一把扯住了跪倒在地上的人，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宓越看见抓着她的人脸上有几道不和谐的划痕，绿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幽蓝色的眼球正死死的盯着宓越。
尖利的爪子刺进头皮，几滴血液顺着头颅滑落，宓越的表情十分平静，浅褐色的眼瞳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
艾萨克注视着手中猎物的反应，他期待看到这个费了好大力气的猎物痛苦求饶的画面。失望的是，手底的猎物没有一丝挣扎，宓越平静的样子令艾萨克彻底失去了理智。
只有人类形态的类人生物狂躁的将宓越掼在地面，尖利的骨刃贴近脆弱的喉咙，沙哑的嗓音阴冷无比：“向我求饶啊，可怜虫！他们都失败了，我才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
“我才是第一！”
艾萨克看向显示排名的投影，上面一如既往的显示出十二名玩家的信息。
宓越剧烈的咳嗽一声，声音如同破旧风机一样呼呼作响:
“嗬，去.....死啊,杂种!”
脖颈处血流如注，视线已经模糊，类人生物狰狞的面孔渐渐淡去，身体感受到的炽热灼痛却更加的清晰。
就像是灵魂被放在烤架上反复灼烧，被撕裂拉扯的感觉令宓越难受的急促呼吸。
脉搏开始猛烈的跳动，宓越好像看见了黑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她的身体还躺在原处，但灵魂却仿佛出窍一般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宓越看见房间里走进了另一个人，他的脸上长着类似蜥蜴的鳞片，跟刚刚酷似螳螂的男人一样。
“是你发动了天赋技能？！”艾萨克大声嘶吼着，气急败坏的抓起基托整洁的衣领。
“你会死。”
基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说着在艾萨克听来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他一度怀疑听错了。
“你会死，就在下一秒。”
“她会杀了你。”
被揪住衣领的基托强硬的拽回衣服，没有多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房间。
“该死，该死，该死！”
“该死的短命鬼！”
艾萨克的眼球布满血丝，他阴狠的转头看向地面上苟延残喘的人类。
基托的天赋是死亡轮回，他能让一个人重复既定的死亡过程，直到找出生机，但是轮回多少次根本未知。过于逆天的天赋能力导致基托先天身体素质薄弱，每次动用天赋更是会缩短寿命，参加完这次比赛，他们星球的首脑便不会再令他参加游戏。
“我竟然会被你这种垃圾杀死？！”
“给我去死吧！”
骨刃直直朝着宓越的头颅劈下，艾萨克忍/不住咧开了嘴角，笑容越来越大，仿佛能预示到即将喷溅出来的血液。
直到眼睛撞进了一片黑紫之中，艾萨克表情瞬间凝固。
属于猛兽的竖瞳锁定了猎物。
在一瞬间，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宓越精准流畅的用利爪对准类人生物的关节处，双手使力，肢体撕碎的声音响起，特征属性为螳螂的类人生物在人类冷漠的注视下被扯掉了双臂。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这双令他窒息的黑紫色竖瞳。
包括之前的几次循环，艾萨克都记起来了。
不。
两人的身份早就开始颠倒。
此时的艾萨克才回想起当初在高楼上看见女人瞬间的心悸。不是因为看到目标猎物的激动，而是因为那个人类的眼神。
她的眼神冷漠，不是害怕，而是带着势在必得的漠视。
就是因为这个眼神，将他看做蝼蚁一样轻易碾死的眼神。艾萨克的血液瞬间涨到头颅，他无法克制的追了上去。
但是。
这个女人不是猎物。
我才是她一直在寻找，一直在狩猎，一直不停杀死的猎物。
艾萨克痛苦的捂住了手臂，眼神中除了仇恨还带着微不可查的恐惧。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的轮回都没有杀掉这个人类。每次交手，眼前的人类甚至都会强上几分。
想起当初被扯断头颅痛苦死去的样子，螳螂人一时之间有些退意。
“果然这不是你的能力。”宓越懊恼的看着眼前还在强撑着的类人生物。
怪不得循环那么多次都没有结束。
蜥蜴人很聪明，每次宓越赶到的时候他总会先一步离开，就好像精准的计算出了宓越的所有举动，每次都能准确规避。
这也是为什么宓越一直都没能看见蜥蜴人的踪迹。
失血过多令艾萨克有些晕眩，基因强化后引以为傲的敏捷度也大打折扣，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宓越狠狠踢向艾萨克的胸口，对方倒飞出去撞倒在墙面上。
墙面轰然倒塌，浑身的骨头在巨大的冲击下碎裂，折断的肋骨刺入了肺部，艾萨克艰难的呼吸着。
“无名序列的低级生物？”
人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艾萨克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嗜血残暴的竖瞳。
头发被大力的扯住，宓越强迫性的让类人生物注视着她的脸。
“看清楚了，你会死在我这种低级生物的手里。”
“不管轮回多少次。”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一直一直的杀死你。”
人类的眼睛微弯，嘴角笑意不断扩大。
“下一次我也很期待你的出现。”
“所以请现在的你去死吧。”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前，溃散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人类期待的笑脸。
疯子。
艾萨克不寒而栗的看着人类脸上的笑容。
比起被凌虐杀死时的痛苦，害怕一个以往轻易碾死的虫子更令艾萨克崩溃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