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木求鱼
“先来后到，尊师重道，总之我先。”
正事重要，拂绒看一眼谛爻后就收回视线，没理他，坐在了今祈浮的桌案前。
今祈浮颔首：“姑娘请问。”
拂绒以手支颊，状似苦恼：“我想给我的艺社招聘一名合心意的新员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变回＊号的标签很快闪了一下，显示了言出法随四个大字。
“找到合心意的新员工么？”今祈浮略一沉吟，说，“很快，今天之内。”
话音落下，言出法随标识变回*号。
不错，这个buff是给她蹭到了。
眼见这样，拂绒满意地把眼前装满银钱的锦囊往今祈浮那推了推，笑眯眯问：“大师，你最近都会在这吗？”
今祈浮嗯了声，点头：“师门修行，我选了此处，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内不会离开。”
拂绒又道：“那你都在此处摆摊吗？”
“不一定。”今祈浮伸手拨弄了一下竹筒中的签文，口吻洒脱，“做我们这一行的，随心而动的多。”
“那……”拂绒从随身的灵囊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玉简，语气雀跃，“咱们留个联络方式？”
不等今祈浮再答，谛爻的声音就响起来，以极冷的语气单刀直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我的卦还没算。”
拂绒转头看人，见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谛爻唇边仍含笑，神色却莫名叫人感到阴沉。她默默往旁边走了走，到了今祈浮身侧去，算把位子挪给谛爻。
今祈浮：“公子要算什么？”
这会谛爻见拂绒往今祈浮身侧去，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起来，白衣，白衣，又是白衣！没了弄沧，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么？
明明是对今祈浮说的话，谛爻目光却紧盯着拂绒，他咬了一下后槽牙，道：“算姻缘。”
这会拂绒已把转向偏移，正遥遥望着护城河对岸杨柳堆烟无重数，忽就后颈一凉。
她摸了摸后颈，并不知道谛爻为什么一副阎王索命样，但还是别理的好。
交给今祈浮吧。
今祈浮见多了古怪顾客，所以这会也只是摇晃了一下手中竹筒，淡淡说：“姻缘？问签文罢，它擅长解。”
声响签落，木制长片掉出——
今祈浮拾起签文递给谛爻，平静出声：“劝君做事莫强求，缘木求鱼终不得。”
“哦？
”这会，谛爻真是连唇边惯有的笑意都敛了去，只冷冰冰、一字一顿地：“我、偏、要、强、求。”
那支木制长片在谛爻手中紧攥着，下一秒，竟已被他堂而皇之拧断。
蓬莱仙岛签文，蕴灵力，强行损毁，必担因果。
“我的姻缘，”
谛爻微微一勾唇，就着满手淋漓鲜血把手心气力更聚，“不以卦出，由我心定。”
签文碾作齑粉，洋洋洒洒。
话音落下，谛爻转头往护城河堤那处看去，却发现拂绒不知何时早没了踪影。
谛爻：“。”
拂绒既已不在，他索性连掩饰都免了，任凭脸色黑沉沉，神情阴森森。
“挺遗憾的。”今祈浮抬眸瞧他，浅淡微笑，“这番肺腑之言，该听的人没听见，反倒便宜了我。”
刚才没太注意，但这会见今祈浮定定瞧他，谛爻看清了对方的眼眸。铅灰色的，极温淡的，总含三两促狭笑意，俯瞰众生时却又悲悯。
连眼睛都和弄沧那么像！要不是知道弄沧已经死了……他真……
谛爻怕自己忍不住杀人，旋即转身欲走。
今祈浮的声音遥遥传来，极温和的语调：“公子，你还没给钱。”
＊
咬牙切齿着给今祈浮付了钱后，谛爻往城西走，去寻拂绒。
贫民窟在城西，泥墙斑驳，屋檐低垂，两旁的破败建筑拥拥挤挤着东倒西歪，过了好几处狭窄弯曲小道，谛爻才见着拂绒。
老旧布幔随风而掀，拂绒正站在简陋的茅草屋里，同一个样貌文秀的单色粗布褶裙少女对话。
拂绒：“奇变偶不变？”
粗布褶裙少女：“符号看象限。”
拂绒：“宫廷玉液酒？”
粗布褶裙少女：“一百八一杯。”
拂绒：“一二三四五？”
粗布褶裙少女：“上山打老虎。”
这样一番让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下来后，谛爻竟见拂绒激动地拉住了对面的手，比刚刚在今祈浮面前还要雀跃：“蓁蓁，是你吗？我是阿绒，你怎么也穿进来了？”
谛爻：“......”
看起来师父对自己前世身份的认同感很弱呢，到现在的第一反应也还是把九阙大陆当成一场游戏。
他极轻微地叹了口气。
这会被称作蓁蓁的那名少女倒是有些微愣了，她本以为只是刚好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穿越人士，但...这人竟然是自己因加班猝死的发小？
宁遇蓁低头看自己的手，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不是死了的人都会到这个世界里来。
“你大名宁遇蓁，二十九岁，自小在华国南城长大，职业是表演老师，自小是孤儿，有两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发小，一个因病死了，还有一个......”拂绒指了指自己，沉痛道，“作为娱乐圈第一金牌经纪人，在刚创立自己公司的第二年，就因加班猝死了！”
“并且，你对外宣称只谈过三个前男友，其实是.......”
此话一出，还没等拂绒讲完，宁遇蓁就急急忙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我信你了，信你了，别说了，别说了，别提这事。”
对外宣传只谈过三个前男友，其实是三十个。
宁遇蓁女士是个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的海王。
放开捂住拂绒嘴的手，宁遇蓁困惑问她：“绒啊，你的脸怎么变了？”
这个问题，拂绒一时半会倒不知怎么解释，她知道自己身为千尽铃的时候确实就长这样，现在回到这个世界，变回来也很正常。
但她并不太想和发小说起前世今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
拂绒思考了良久，憋出来一句：“魂穿，魂穿你懂吗？你是身穿，我这是魂穿。”
宁遇蓁恍然大悟：“懂了，那你穿成的身份是什么？”
拂绒又被她噎了一下，片刻后才幽幽道：“我一来的时候，正在被人商量怎么拿去配冥婚。”
眼见二人都已聊到这个份上，谛爻终于抬步进门，朝拂绒的方向柔柔喊了声：“师父。”
*
就算恢复记忆以来，谛爻惯会在她面前扮乖讨巧，但拂绒也清楚他本性还是个疯子，所以对他阴晴不定的状态接受良好。
这会拂绒把宁遇蓁从贫民窟带回了白月馆，谛爻就安静坐在她俩旁边，和在今祈浮摊子旁判若两人。
以略过前世今生和卡牌系统的笔法，和对方讲清楚了这些天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宁遇蓁：“我懂了，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想聘用我当艺社里的表演老师是吧？”
“对，亲姐妹明算账，工资我会开到......”
拂绒这厢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遇蓁打断了，对方喜气洋洋抱住她胳膊道：“好了好了，你看着给就行，包吃包住有工资，比我那烂茅草屋好太多了。”
“而且当时我不就本来要跳槽去你公司的，谁知道......”宁遇蓁吐槽道，“身为一个老板，你工作还能那么拼命，把自己加班加到猝死！”
她又略带沧桑地叹了口气：“我命也真是不好，两个发小，一个病死，一个猝死，现在自己也挂了。”
拂绒：“对，你是怎么挂的？”
宁遇蓁摆一摆手，脸皱成苦瓜：“别提了，当海王当多了也会翻车。”
“我新交的那个漂亮小男友，偏执得跟小说里来的似的，我提分手，他要拉我一块死你知道吗？”
宁遇蓁拍了拍胸口，显然心有余悸：“那天我下班看见他等在我公司楼下，给我吓得拔腿就跑，然后就出车祸了呗。”
听完宁遇蓁说的这些，拂绒不知为何，本能转头瞥了一眼谛爻，对方此刻容色昳丽漂亮，模样乖乖巧巧，正安安静静坐在红泥炉旁给她俩煮茶。
拂绒收回视线，见着正一脸促狭盯着她的宁遇蓁。
“干嘛？”拂绒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这些年都不近男色，果然是因为眼高于顶！”宁遇蓁砸吧砸吧嘴，偷偷凑近她感叹，“你这...徒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唯一一个姿色能和阿漾相匹敌的。”
听到阿漾这个称呼，拂绒眸色暗了暗，她拨了拨香炉里的灰，轻声问：“他忌日你去了么？”
阿漾，全名郁望漾，是拂绒和宁遇蓁共同的那位发小，也就是因病去世的那位。
“我同时赶你和他两场好不好？”宁遇蓁哼哼唧唧起来，“你说你也是，挑他忌日前一天猝死，不知道的以为相隔十年殉情来了。”
拂绒笑了声，声调飘飘渺渺的，像轻烟似的：“你别说，他刚死那会我真想过。”
话题倏地变得沉重起来。
宁遇蓁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转了话题：“我渴了，你去看看你小徒弟茶煮好没。”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红泥炉被摔落在地。
碎片四处飞溅，茶水顿时溅洒开来，谛爻蹲下，空手拾捡起锋利的碎片，浑然不在意掌心旧血痕未愈，新血痕又来。
见二人视线都往此处来，他抬眸，极温柔一笑：“抱歉，手滑了。”
正事重要，拂绒看一眼谛爻后就收回视线，没理他，坐在了今祈浮的桌案前。
今祈浮颔首：“姑娘请问。”
拂绒以手支颊，状似苦恼：“我想给我的艺社招聘一名合心意的新员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变回＊号的标签很快闪了一下，显示了言出法随四个大字。
“找到合心意的新员工么？”今祈浮略一沉吟，说，“很快，今天之内。”
话音落下，言出法随标识变回*号。
不错，这个buff是给她蹭到了。
眼见这样，拂绒满意地把眼前装满银钱的锦囊往今祈浮那推了推，笑眯眯问：“大师，你最近都会在这吗？”
今祈浮嗯了声，点头：“师门修行，我选了此处，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内不会离开。”
拂绒又道：“那你都在此处摆摊吗？”
“不一定。”今祈浮伸手拨弄了一下竹筒中的签文，口吻洒脱，“做我们这一行的，随心而动的多。”
“那……”拂绒从随身的灵囊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玉简，语气雀跃，“咱们留个联络方式？”
不等今祈浮再答，谛爻的声音就响起来，以极冷的语气单刀直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我的卦还没算。”
拂绒转头看人，见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谛爻唇边仍含笑，神色却莫名叫人感到阴沉。她默默往旁边走了走，到了今祈浮身侧去，算把位子挪给谛爻。
今祈浮：“公子要算什么？”
这会谛爻见拂绒往今祈浮身侧去，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起来，白衣，白衣，又是白衣！没了弄沧，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么？
明明是对今祈浮说的话，谛爻目光却紧盯着拂绒，他咬了一下后槽牙，道：“算姻缘。”
这会拂绒已把转向偏移，正遥遥望着护城河对岸杨柳堆烟无重数，忽就后颈一凉。
她摸了摸后颈，并不知道谛爻为什么一副阎王索命样，但还是别理的好。
交给今祈浮吧。
今祈浮见多了古怪顾客，所以这会也只是摇晃了一下手中竹筒，淡淡说：“姻缘？问签文罢，它擅长解。”
声响签落，木制长片掉出——
今祈浮拾起签文递给谛爻，平静出声：“劝君做事莫强求，缘木求鱼终不得。”
“哦？
”这会，谛爻真是连唇边惯有的笑意都敛了去，只冷冰冰、一字一顿地：“我、偏、要、强、求。”
那支木制长片在谛爻手中紧攥着，下一秒，竟已被他堂而皇之拧断。
蓬莱仙岛签文，蕴灵力，强行损毁，必担因果。
“我的姻缘，”
谛爻微微一勾唇，就着满手淋漓鲜血把手心气力更聚，“不以卦出，由我心定。”
签文碾作齑粉，洋洋洒洒。
话音落下，谛爻转头往护城河堤那处看去，却发现拂绒不知何时早没了踪影。
谛爻：“。”
拂绒既已不在，他索性连掩饰都免了，任凭脸色黑沉沉，神情阴森森。
“挺遗憾的。”今祈浮抬眸瞧他，浅淡微笑，“这番肺腑之言，该听的人没听见，反倒便宜了我。”
刚才没太注意，但这会见今祈浮定定瞧他，谛爻看清了对方的眼眸。铅灰色的，极温淡的，总含三两促狭笑意，俯瞰众生时却又悲悯。
连眼睛都和弄沧那么像！要不是知道弄沧已经死了……他真……
谛爻怕自己忍不住杀人，旋即转身欲走。
今祈浮的声音遥遥传来，极温和的语调：“公子，你还没给钱。”
＊
咬牙切齿着给今祈浮付了钱后，谛爻往城西走，去寻拂绒。
贫民窟在城西，泥墙斑驳，屋檐低垂，两旁的破败建筑拥拥挤挤着东倒西歪，过了好几处狭窄弯曲小道，谛爻才见着拂绒。
老旧布幔随风而掀，拂绒正站在简陋的茅草屋里，同一个样貌文秀的单色粗布褶裙少女对话。
拂绒：“奇变偶不变？”
粗布褶裙少女：“符号看象限。”
拂绒：“宫廷玉液酒？”
粗布褶裙少女：“一百八一杯。”
拂绒：“一二三四五？”
粗布褶裙少女：“上山打老虎。”
这样一番让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下来后，谛爻竟见拂绒激动地拉住了对面的手，比刚刚在今祈浮面前还要雀跃：“蓁蓁，是你吗？我是阿绒，你怎么也穿进来了？”
谛爻：“......”
看起来师父对自己前世身份的认同感很弱呢，到现在的第一反应也还是把九阙大陆当成一场游戏。
他极轻微地叹了口气。
这会被称作蓁蓁的那名少女倒是有些微愣了，她本以为只是刚好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穿越人士，但...这人竟然是自己因加班猝死的发小？
宁遇蓁低头看自己的手，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不是死了的人都会到这个世界里来。
“你大名宁遇蓁，二十九岁，自小在华国南城长大，职业是表演老师，自小是孤儿，有两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发小，一个因病死了，还有一个......”拂绒指了指自己，沉痛道，“作为娱乐圈第一金牌经纪人，在刚创立自己公司的第二年，就因加班猝死了！”
“并且，你对外宣称只谈过三个前男友，其实是.......”
此话一出，还没等拂绒讲完，宁遇蓁就急急忙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我信你了，信你了，别说了，别说了，别提这事。”
对外宣传只谈过三个前男友，其实是三十个。
宁遇蓁女士是个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的海王。
放开捂住拂绒嘴的手，宁遇蓁困惑问她：“绒啊，你的脸怎么变了？”
这个问题，拂绒一时半会倒不知怎么解释，她知道自己身为千尽铃的时候确实就长这样，现在回到这个世界，变回来也很正常。
但她并不太想和发小说起前世今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
拂绒思考了良久，憋出来一句：“魂穿，魂穿你懂吗？你是身穿，我这是魂穿。”
宁遇蓁恍然大悟：“懂了，那你穿成的身份是什么？”
拂绒又被她噎了一下，片刻后才幽幽道：“我一来的时候，正在被人商量怎么拿去配冥婚。”
眼见二人都已聊到这个份上，谛爻终于抬步进门，朝拂绒的方向柔柔喊了声：“师父。”
*
就算恢复记忆以来，谛爻惯会在她面前扮乖讨巧，但拂绒也清楚他本性还是个疯子，所以对他阴晴不定的状态接受良好。
这会拂绒把宁遇蓁从贫民窟带回了白月馆，谛爻就安静坐在她俩旁边，和在今祈浮摊子旁判若两人。
以略过前世今生和卡牌系统的笔法，和对方讲清楚了这些天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宁遇蓁：“我懂了，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想聘用我当艺社里的表演老师是吧？”
“对，亲姐妹明算账，工资我会开到......”
拂绒这厢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遇蓁打断了，对方喜气洋洋抱住她胳膊道：“好了好了，你看着给就行，包吃包住有工资，比我那烂茅草屋好太多了。”
“而且当时我不就本来要跳槽去你公司的，谁知道......”宁遇蓁吐槽道，“身为一个老板，你工作还能那么拼命，把自己加班加到猝死！”
她又略带沧桑地叹了口气：“我命也真是不好，两个发小，一个病死，一个猝死，现在自己也挂了。”
拂绒：“对，你是怎么挂的？”
宁遇蓁摆一摆手，脸皱成苦瓜：“别提了，当海王当多了也会翻车。”
“我新交的那个漂亮小男友，偏执得跟小说里来的似的，我提分手，他要拉我一块死你知道吗？”
宁遇蓁拍了拍胸口，显然心有余悸：“那天我下班看见他等在我公司楼下，给我吓得拔腿就跑，然后就出车祸了呗。”
听完宁遇蓁说的这些，拂绒不知为何，本能转头瞥了一眼谛爻，对方此刻容色昳丽漂亮，模样乖乖巧巧，正安安静静坐在红泥炉旁给她俩煮茶。
拂绒收回视线，见着正一脸促狭盯着她的宁遇蓁。
“干嘛？”拂绒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这些年都不近男色，果然是因为眼高于顶！”宁遇蓁砸吧砸吧嘴，偷偷凑近她感叹，“你这...徒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唯一一个姿色能和阿漾相匹敌的。”
听到阿漾这个称呼，拂绒眸色暗了暗，她拨了拨香炉里的灰，轻声问：“他忌日你去了么？”
阿漾，全名郁望漾，是拂绒和宁遇蓁共同的那位发小，也就是因病去世的那位。
“我同时赶你和他两场好不好？”宁遇蓁哼哼唧唧起来，“你说你也是，挑他忌日前一天猝死，不知道的以为相隔十年殉情来了。”
拂绒笑了声，声调飘飘渺渺的，像轻烟似的：“你别说，他刚死那会我真想过。”
话题倏地变得沉重起来。
宁遇蓁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转了话题：“我渴了，你去看看你小徒弟茶煮好没。”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红泥炉被摔落在地。
碎片四处飞溅，茶水顿时溅洒开来，谛爻蹲下，空手拾捡起锋利的碎片，浑然不在意掌心旧血痕未愈，新血痕又来。
见二人视线都往此处来，他抬眸，极温柔一笑：“抱歉，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