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昨天大夜戏杀青，许如新正睡得昏天黑地，床头的手机震个不停。她眯着眼按下接听键。
“囡囡，你快回来一趟。你爸不给人活路了。”
许如新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除了出轨再烂还能烂到哪里去，却低估了这离谱世界的万千可能性。
电话刚挂断，另一通熟悉的号码又打了过来。
“如新，我昨天发现一家好吃的火锅店，晚上带你去吃啊。”
高云深又试图用许如新的喜好引她出门。
“不了，我要回去处理家事。”
“什么事啊？需要我帮忙吗？”
许如新神情微动，淡淡道：“还债去。”
也是时候放出大杀招让他知难而退。
谁曾想高云深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接话道：
“那你这就更得让我去了，这事我熟。”
见他没有丁点惊讶和犹豫，许如新沉默片刻，问道：“你调查过我？”
对方毫不避讳，直言道：
“啊。追一个女生之前不得把她所有信息掌握完全吗？我这个身家，还是要谨慎点。”
“那你就再谨慎一点，别跟我沾上边。”
许如新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跟贾克斯报备了情况，许如新两手空空坐上回家的动车。
虽然Q市就在A市的隔壁，但许如新已经许久没回去过。
她也没想到再回去竟然是去处理家里的一堆烂事。
许如新走进破旧的楼道，忽地有些陌生感，别人回家是感受温暖，她回家却有一场硬仗等着自己。
门一开，泪眼汪汪的许母终于等到了依仗，哇的一声抱着许如新哭出声。
“妈，你先放开我。”
许如新皱起眉与沙发上洋洋得意的丑女人对视上。她那两条刀疤似的双眼皮褶皱可真显眼。塌鼻梁，突兀的眼睛上方还有两条纹得跟毛毛虫一般的粗黑眉毛。
她怎么不知道许振国有恋丑癖。
茶几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另一头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
“许小姐你好，我是许先生离婚案的代理律师。你可以称呼我何律。”
西装男站起来虚假地伸出手，许如新并不搭理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
财产平分，债务平分，财产余额公证为零。
几个信息点让许如新气得笑出声。
“许振国呢？让他出来跟我谈。”
“你爸爸生病在住院，他委托我全程代理他的离婚案件。”
双手抱胸的丑女人终于嗲声嗲气地出声。
许如新一眼扫过去，忍不住闭上眼。真不知道许振国看上她什么，割个双眼皮都割的那么难看，整张脸每一处都诡异得不行。
许如新不再理会她，看向那个律师问道：“代理离婚就代理离婚，你们凭什么把我妈赶出去？这房子是我出钱租的。”
“啊，不好意思。这房子是我的，我现在作为房东不想租了。”
温柔笑眯眯地举起手，眼里全是挑衅。
许如新浑身的血瞬间冲上脑门。难怪当初为什么许振国能在被逼卖掉最后一套自住房后连挑都没挑就选了这套房，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换房子。
她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虽然不相信抠门的许振国能大方到这个地步，但很明显这房子一定是许振国出钱买的。
原来许振国不是有恋丑癖，而是老件货和女件货，件件相吸啊。
“具体情况我了解了。但是这份离婚协议，我们不签。根据法律规定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找新的房子，现在你们给我滚出去。”
许如新指指大门，示意他们滚蛋。
何律抬抬眼镜，假模假样地笑着劝道：“许小姐你要想清楚了，这个离婚协议现在不签，我们到时候只能去法院进行裁决。那可麻烦多了，这里好几份大额债务都是你母亲签的字，如果法院来判决，可能还对你母亲的处境更不利。”
许如新不耐烦地提高音量，将文件重重摔在茶几上，看向俩人的眼里全是警告。
“这些分析的话，我会让我请的律师分析给我听，你们如果再不走，我就不能保证接下来还能保持正常人的精神状态。你们没见过许振国发疯什么样吗？我跟他可是一脉相承的。”
温柔自然是见过许振国发脾气不管不顾的疯魔样，连忙扯扯律师的衣袖示意他走人。
许如新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律师暗暗咂舌，他刚跟钱青这个风韵犹存却又单纯柔弱至极的家庭主妇接触时，还以为这次的委托又能很快结束大赚一笔，却没想到这家的女儿不是善茬。
不过也是，有个那样的爹，没有这样的女儿，这世道怎么平衡？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好跟法院提交申请。”
何律拿起公文包，示意温柔一起离开。
许如新站在桌前，翻阅那一份份的材料，眉头紧锁。
“妈，为什么很多债务人的名字是你签的？我爸借钱，你签什么字？”
“我不知道啊，你爸说反正债务都是夫妻双方的，谁签都一样，他说的话我能不听吗。他那么凶。”
说完没搞清楚状况的钱青又呜咽起来，“我哪里知道你爸从几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们母女俩了啊。”
事已至此，许如新也说不出什么责怪妈妈的话，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放心，有我呢。我让你留的证据，你都做了吗？”
“做了。”
许母掏出一部手机，那是许振国的众多手机中的一部，许如新之前就知道他拿这一部专门跟温柔联系，里面有他和温柔的聊天记录和一些消费记录。
许如新忍着恶心一张张核对过去，直到看到一句“你放心，以后可欣我会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照顾她一辈子的。”
许如新冷笑不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来许振国的爱好是给别人当爹。
她关掉屏幕，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钱青在一旁巴巴地看着自家女儿，浓重的黑眼圈快要占据她巴掌大的小脸。
“新新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几天没睡了？”
“你别管我了，你自己的黑眼圈也重的要死，你先去睡吧。别打扰我。”
许如新将妈妈推进卧室，让她好好休息。女儿一回来钱青找到主心骨，这两天折腾得人太累没两下便睡着了。
许如新坐在沙发上发呆，独自整理崩碎的世界观。
这几天接受的消息还是太过于超前，她还没成熟到能接受这些脱离秩序良俗的荒唐事。
许振国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原来她以为烂无可烂的人生还能继续烂下去，不只能发臭发烂，还能化为脓水。
“叮咚。”
“嗨~惊喜不？”
高云深站在门口摇着他的大手，许如新面色淡淡，放在门把上的手并没有放下。
他连忙一脚迈进玄关抵住大门，杜绝这狠心的女人直接关门的想法。
“吓着了？”
吓个屁。
许如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鞋，递给高云深和他身后的男人。
“进来吧。小点声，我妈在睡觉。”
高云深闻言蹑手蹑脚地跟在许如新身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地张开他的长手长脚，将沙发占了大半。
“这位是我们公司一直合作的法务，刘律。对处理隐匿资产这类的很有经验。”
“是不是我跟贾克斯说什么他都会告诉你？”
许如新皱起眉，对于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有些不适。
“也不是，这不是我恰好跟他打听你的家庭住址，然后他就顺便跟我说了你要他帮忙找律师的事。”
高云深打着哈哈，完全不肯承认自己背地里的小动作。
刘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起来，许如新微微抿唇没有制止。
“你这贵客上门，不请我和刘律喝杯茶，也给我们倒杯水吧？我可是起了个大早请上刘律，又开了三小时的车没停呢。”
许如新长睫微动，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你们俩吃过午饭了吗？”
“没呢。”
“面吃吗？”
“你做吗？”
“嗯。”
“吃！”
高云深兴奋地回道，刘律惊奇地抬起头看眼难得不稳重的小高总，笑道：“麻烦许小姐了。”
“您客气。”
许如新转身去厨房没过多久端了两碗清汤面出来，上面各放一个荷包蛋，几片青菜。
高云深吃的很开心，刘律喝了口汤，随便对付了几口。
“刘律，据我所知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发生的债务，如果不是夫妻共同用于日常生活且另一方不知情，就只算个人债务对吗？”
许如新将柜子里的肉酱递给高云深，在一旁坐下问道。
刘律有些为难地摩挲了下书页。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债务凭证，从三年前就开始都是令堂签的。而且，据我的经验来说，既然您的父亲在三年前就开始谋划，那么这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手上有的资产转移干净”
许如新深吸一口气，脑子嗡嗡作响。她在看到那些债务时间的时候就猜到了，三年前就是她开始接活走秀赚钱，能替家里还债的时候。
“我觉得可能更早，他在三年前就申请过破产，之后我们家里就没几分钱，连唯一的房子都没保住。”
既然许如新看的这么明白，刘律也没必要为了照顾她的心情瞒着什么，叹口气说道：“许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这场离婚官司最后留给你母亲的只有巨额的债务。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力，将你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谢谢，还请您费心。”
“应该的。”
高云深听着这些，不知不觉放下筷子。他知道许如新过的难，但再怎么难会比让自己处于这样境地的生父毫不留情算计自己更令人心寒呢。
许如新这样内向的性格，能够逼着自己站在人群前，干着她曾经最不敢从事的行业，不就是为了偿还这个亲生父亲犯下的错误？
“真不是人啊。”
高云深恨恨说道，却意外把许如新逗笑了。
“我也觉得。”
如蝶翼的睫毛扑闪着点点水光，弯弯的眼里是言不尽的失望与平静。高云深从未见过如此柔软的许如新，一时看失了神。
他很不厚道地在她伤心的时刻疯狂心动。
电话铃声响起，高云深接起来听完后面露难色。他不知道许如新这件事这么复杂，所以只推了一天行程，明天他约好的厂商却不得不见，他不知道怎么跟许如新开口。
“你有事就先走吧，刘律能留下来帮我就行。”
“我忙完就赶回来。”
“嗯。”
高云深惊喜地抬抬眉，傻笑起来。
没有拒绝，许如新这次没有再下意识地拒绝他，高云深感觉他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
这一趟来的太值！
昨天大夜戏杀青，许如新正睡得昏天黑地，床头的手机震个不停。她眯着眼按下接听键。
“囡囡，你快回来一趟。你爸不给人活路了。”
许如新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除了出轨再烂还能烂到哪里去，却低估了这离谱世界的万千可能性。
电话刚挂断，另一通熟悉的号码又打了过来。
“如新，我昨天发现一家好吃的火锅店，晚上带你去吃啊。”
高云深又试图用许如新的喜好引她出门。
“不了，我要回去处理家事。”
“什么事啊？需要我帮忙吗？”
许如新神情微动，淡淡道：“还债去。”
也是时候放出大杀招让他知难而退。
谁曾想高云深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接话道：
“那你这就更得让我去了，这事我熟。”
见他没有丁点惊讶和犹豫，许如新沉默片刻，问道：“你调查过我？”
对方毫不避讳，直言道：
“啊。追一个女生之前不得把她所有信息掌握完全吗？我这个身家，还是要谨慎点。”
“那你就再谨慎一点，别跟我沾上边。”
许如新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跟贾克斯报备了情况，许如新两手空空坐上回家的动车。
虽然Q市就在A市的隔壁，但许如新已经许久没回去过。
她也没想到再回去竟然是去处理家里的一堆烂事。
许如新走进破旧的楼道，忽地有些陌生感，别人回家是感受温暖，她回家却有一场硬仗等着自己。
门一开，泪眼汪汪的许母终于等到了依仗，哇的一声抱着许如新哭出声。
“妈，你先放开我。”
许如新皱起眉与沙发上洋洋得意的丑女人对视上。她那两条刀疤似的双眼皮褶皱可真显眼。塌鼻梁，突兀的眼睛上方还有两条纹得跟毛毛虫一般的粗黑眉毛。
她怎么不知道许振国有恋丑癖。
茶几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另一头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
“许小姐你好，我是许先生离婚案的代理律师。你可以称呼我何律。”
西装男站起来虚假地伸出手，许如新并不搭理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
财产平分，债务平分，财产余额公证为零。
几个信息点让许如新气得笑出声。
“许振国呢？让他出来跟我谈。”
“你爸爸生病在住院，他委托我全程代理他的离婚案件。”
双手抱胸的丑女人终于嗲声嗲气地出声。
许如新一眼扫过去，忍不住闭上眼。真不知道许振国看上她什么，割个双眼皮都割的那么难看，整张脸每一处都诡异得不行。
许如新不再理会她，看向那个律师问道：“代理离婚就代理离婚，你们凭什么把我妈赶出去？这房子是我出钱租的。”
“啊，不好意思。这房子是我的，我现在作为房东不想租了。”
温柔笑眯眯地举起手，眼里全是挑衅。
许如新浑身的血瞬间冲上脑门。难怪当初为什么许振国能在被逼卖掉最后一套自住房后连挑都没挑就选了这套房，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换房子。
她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虽然不相信抠门的许振国能大方到这个地步，但很明显这房子一定是许振国出钱买的。
原来许振国不是有恋丑癖，而是老件货和女件货，件件相吸啊。
“具体情况我了解了。但是这份离婚协议，我们不签。根据法律规定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找新的房子，现在你们给我滚出去。”
许如新指指大门，示意他们滚蛋。
何律抬抬眼镜，假模假样地笑着劝道：“许小姐你要想清楚了，这个离婚协议现在不签，我们到时候只能去法院进行裁决。那可麻烦多了，这里好几份大额债务都是你母亲签的字，如果法院来判决，可能还对你母亲的处境更不利。”
许如新不耐烦地提高音量，将文件重重摔在茶几上，看向俩人的眼里全是警告。
“这些分析的话，我会让我请的律师分析给我听，你们如果再不走，我就不能保证接下来还能保持正常人的精神状态。你们没见过许振国发疯什么样吗？我跟他可是一脉相承的。”
温柔自然是见过许振国发脾气不管不顾的疯魔样，连忙扯扯律师的衣袖示意他走人。
许如新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律师暗暗咂舌，他刚跟钱青这个风韵犹存却又单纯柔弱至极的家庭主妇接触时，还以为这次的委托又能很快结束大赚一笔，却没想到这家的女儿不是善茬。
不过也是，有个那样的爹，没有这样的女儿，这世道怎么平衡？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好跟法院提交申请。”
何律拿起公文包，示意温柔一起离开。
许如新站在桌前，翻阅那一份份的材料，眉头紧锁。
“妈，为什么很多债务人的名字是你签的？我爸借钱，你签什么字？”
“我不知道啊，你爸说反正债务都是夫妻双方的，谁签都一样，他说的话我能不听吗。他那么凶。”
说完没搞清楚状况的钱青又呜咽起来，“我哪里知道你爸从几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们母女俩了啊。”
事已至此，许如新也说不出什么责怪妈妈的话，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放心，有我呢。我让你留的证据，你都做了吗？”
“做了。”
许母掏出一部手机，那是许振国的众多手机中的一部，许如新之前就知道他拿这一部专门跟温柔联系，里面有他和温柔的聊天记录和一些消费记录。
许如新忍着恶心一张张核对过去，直到看到一句“你放心，以后可欣我会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照顾她一辈子的。”
许如新冷笑不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来许振国的爱好是给别人当爹。
她关掉屏幕，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钱青在一旁巴巴地看着自家女儿，浓重的黑眼圈快要占据她巴掌大的小脸。
“新新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几天没睡了？”
“你别管我了，你自己的黑眼圈也重的要死，你先去睡吧。别打扰我。”
许如新将妈妈推进卧室，让她好好休息。女儿一回来钱青找到主心骨，这两天折腾得人太累没两下便睡着了。
许如新坐在沙发上发呆，独自整理崩碎的世界观。
这几天接受的消息还是太过于超前，她还没成熟到能接受这些脱离秩序良俗的荒唐事。
许振国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原来她以为烂无可烂的人生还能继续烂下去，不只能发臭发烂，还能化为脓水。
“叮咚。”
“嗨~惊喜不？”
高云深站在门口摇着他的大手，许如新面色淡淡，放在门把上的手并没有放下。
他连忙一脚迈进玄关抵住大门，杜绝这狠心的女人直接关门的想法。
“吓着了？”
吓个屁。
许如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鞋，递给高云深和他身后的男人。
“进来吧。小点声，我妈在睡觉。”
高云深闻言蹑手蹑脚地跟在许如新身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地张开他的长手长脚，将沙发占了大半。
“这位是我们公司一直合作的法务，刘律。对处理隐匿资产这类的很有经验。”
“是不是我跟贾克斯说什么他都会告诉你？”
许如新皱起眉，对于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有些不适。
“也不是，这不是我恰好跟他打听你的家庭住址，然后他就顺便跟我说了你要他帮忙找律师的事。”
高云深打着哈哈，完全不肯承认自己背地里的小动作。
刘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起来，许如新微微抿唇没有制止。
“你这贵客上门，不请我和刘律喝杯茶，也给我们倒杯水吧？我可是起了个大早请上刘律，又开了三小时的车没停呢。”
许如新长睫微动，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你们俩吃过午饭了吗？”
“没呢。”
“面吃吗？”
“你做吗？”
“嗯。”
“吃！”
高云深兴奋地回道，刘律惊奇地抬起头看眼难得不稳重的小高总，笑道：“麻烦许小姐了。”
“您客气。”
许如新转身去厨房没过多久端了两碗清汤面出来，上面各放一个荷包蛋，几片青菜。
高云深吃的很开心，刘律喝了口汤，随便对付了几口。
“刘律，据我所知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发生的债务，如果不是夫妻共同用于日常生活且另一方不知情，就只算个人债务对吗？”
许如新将柜子里的肉酱递给高云深，在一旁坐下问道。
刘律有些为难地摩挲了下书页。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债务凭证，从三年前就开始都是令堂签的。而且，据我的经验来说，既然您的父亲在三年前就开始谋划，那么这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手上有的资产转移干净”
许如新深吸一口气，脑子嗡嗡作响。她在看到那些债务时间的时候就猜到了，三年前就是她开始接活走秀赚钱，能替家里还债的时候。
“我觉得可能更早，他在三年前就申请过破产，之后我们家里就没几分钱，连唯一的房子都没保住。”
既然许如新看的这么明白，刘律也没必要为了照顾她的心情瞒着什么，叹口气说道：“许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这场离婚官司最后留给你母亲的只有巨额的债务。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力，将你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谢谢，还请您费心。”
“应该的。”
高云深听着这些，不知不觉放下筷子。他知道许如新过的难，但再怎么难会比让自己处于这样境地的生父毫不留情算计自己更令人心寒呢。
许如新这样内向的性格，能够逼着自己站在人群前，干着她曾经最不敢从事的行业，不就是为了偿还这个亲生父亲犯下的错误？
“真不是人啊。”
高云深恨恨说道，却意外把许如新逗笑了。
“我也觉得。”
如蝶翼的睫毛扑闪着点点水光，弯弯的眼里是言不尽的失望与平静。高云深从未见过如此柔软的许如新，一时看失了神。
他很不厚道地在她伤心的时刻疯狂心动。
电话铃声响起，高云深接起来听完后面露难色。他不知道许如新这件事这么复杂，所以只推了一天行程，明天他约好的厂商却不得不见，他不知道怎么跟许如新开口。
“你有事就先走吧，刘律能留下来帮我就行。”
“我忙完就赶回来。”
“嗯。”
高云深惊喜地抬抬眉，傻笑起来。
没有拒绝，许如新这次没有再下意识地拒绝他，高云深感觉他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
这一趟来的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