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门外的侍卫们听着这一声吩咐,都乐开了花,世子总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咱们世子府总算要有小世子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嘘,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小心殿下让你们去西大营! ” 砚书虽然不让他们瞎议论,可心里也是替殿下高兴的,这么多年殿下过得不容易啊:“快去抬水!”

    ……

    次日,白芨被梁京墨拉着给他研磨写奏章。

    白芨感叹:“你们文人可真累,明明一句话能写完的事,却写那么一大篇。”

    梁京墨挑眉:“一句话?”她可真能吹!这世子出门,还不得把前因后果,出去办事的理由一一写明。如今皇帝在等宫中几位妃嫔生子,心情好,很多事不难办,可明面上的事情总要圆的过去。

    白芨:“这不就是,你死之前想去看一下大梁的壮丽河山,死后也好瞑目。”

    梁京墨嘴角翘起:“也对!”

    皇帝看了梁京墨的奏章,自然是应允了。至于第二份密奏里提的事情,皇帝也同意,只不过提了一个要求,一切小心为上,若事不可为,则弃!

    皇帝不但允了,还派下了一队禁军,护送他们南下。

    这说走就走的旅行,变成公费旅游是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有那么多人,事情也就变得复杂起来。

    谁知道下毒的人会不会夹杂其中。

    所以,仪仗,马车,辎重都有禁军护送。

    而白芨和半夏则早早到了白家的三七别院,一会儿砚书背着梁京墨也来了。

    梁京墨劈头就问:“怎么来这里?”

    白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乔装打扮啊!”

    梁京墨:“你可真会玩?”

    白芨:“谁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心没肺!

    拉着他坐下,就开始给他梳妆打扮。

    梁京墨不说话,由着她在他脸上写写画画。

    白芨:“你还真想乖乖跟着仪仗出行啊,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打听了,两淮不太平,你世子这么大个软柿子出了京城,不来捏一下,那岂不是太亏了。”

    小妮子还不错,居然还知道打听,梁京墨不会表扬她,只会习惯性地怼她:“那我们只四个人出行,难道就能太平了!”

    “你放心,我早雇好镖局了!”

    “镖局?放着禁军不用,你雇镖局?”

    “谁知道禁军里有没有会给你下毒的人,为了你,这次我连厨娘都没有带。 ”

    “那我们吃饭怎么办?”

    “还能饿死你不成!我和半夏都会做饭的,你平时不都吃的好好地。再说了,有这!”她掏出一叠银票:“我们一路走,一路下馆子,尝遍各地小吃,岂不潇洒快活?”

    “这些是……”

    “问你借的银票啊!我这人很厚道的,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也要用在羊身上!我算过了,这些够我们一趟来回了。”

    一万两,她是等着别人来抢吗?去一趟江南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还是一千两一张的大票,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出过门!

    他把银票一并收了,交给砚书!

    白芨不依:“这是我的!还给我!”

    “砚书带着,你需要的多少问他拿多少,你自己揣着不安全。”梁京墨向砚书伸手,砚书把两荷包碎银子恭敬递上。

    “这个你们一人一袋收好!”梁京墨把两个荷包给了白芨主仆。

    “财不露白,果然有道理,还没有出门呢,就被抢了!”白芨唉声叹气。

    梁京墨低笑:“也不傻啊!”

    “你说谁傻?且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白芨把一面菱花镜递到他面前。

    “女人!”梁京墨咬牙切齿。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你穿上女人的衣服,比我像女人!衣服在那!赶紧穿吧!”白芨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不过,的确很好看!比我好看!你倒也没有说假话!”

    这是好看的问题嘛?

    他堂堂靖王世子!扮个女人?

    “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看行,你当我阿姊刚刚好!难道你想我们出城门的时候就暴露吗?你看,我路引都办妥了。” 白芨拿着路引在他眼前晃啊晃。

    这女人,她是一早就打算跑路的嘛?路引这么复杂的东西,她怎么弄到假的?看来以后要注意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他能理解要改变两男两女这样的组合,看她前凸后翘的样子穿男装难度有些大。可是:“凭什么我要扮成女人,砚书不用!” 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属下面前立威?!

    “砚书当然不用!他身材魁梧,那个女子有那么粗壮的!摆明了露馅的事情,我白芨怎么会做?”砚书虽然名字文气,实则彪悍,孔武有力,这些年梁京墨不便的时候,都是他抱进抱出。这么个壮汉子,就算她化妆的手艺再高超,也是会露馅的。

    “我们姊妹俩出门带个管家很正常,四个女人出门才怪异好嘛!就是脸得涂黄涂黑一些,我们当主人的都是面黄肌瘦的,他一个仆人那么红润也是败笔,容易露馅儿。” 白芨很是认真周到。

    梁京墨一晒:“你倒是想得周到!”

    白芨没有听出讽刺的意味,很骄傲地说道:“那必须的,毕竟,是我带你们出门,自然要把你们都全须全尾地带回去的。”

    砚书在一旁偷笑,世子妃的心可真大,到底谁把谁全须全尾地带回去,现下说的,可做不得准。

    “不许笑!”半夏拿着姜黄给砚书涂脸。

    白芨看了脸色涂黑不少的砚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半夏,砚书的胡子忘贴了!”

    贴上胡子,砚书就是个严肃的中年大叔,很好:“姊姊,这就是我们的管家了,怎样?”白芨笑着问梁京墨。

    梁京墨翻了个白眼。白芨拿捏他很开心,也不恼,开始给大家分路引:“给严管家,你的路引。”

    白芨把各人的路引分好,砚书因一直在替梁京墨打理大小事务,原名自然是换了,换成严术,白芨深以为这个名字取得好,太符合他现在的形象了,如今这样,多严肃啊!

    半夏的名字没改,因没人会注意到她。

    梁京墨的名字自然是要改一改的,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满意:“梁三?你把我打扮成一个女子,取这么一个让人一想就是绿林好汉的名字?”

    “这不显得威风嘛!别人打家劫舍的时候,也会考虑几分,不是!要不给你改成梁山伯?就是改名字得换路引,得多耽搁一日。”话本里现成的名字如何?

    “梁山伯?怎么不是祝英台?”梁山伯那个短命鬼,梁京墨脸色更黑,她就这么盼着他死,是想着好早点改嫁嘛!

    “这不是你姓梁吗?行走江湖做不改姓!给你保留个姓氏,省得你祖宗的棺材板盖不住!”实际的情况是,这姓梁的路引最便宜。

    梁京墨:“你怎么不记得行不更名!”

    白芨:“抬杠了不是?我们这是做得行不更名的事儿吗?”

    说得倒也有些道理,梁京墨把手伸给她,手心向上:“那给我看看你的路引!”

    白芨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梁京墨一看,声调又上去了:“白子芩?姊妹两人还不一个姓!梁白氏?!”

    “哎,表姊妹嘛!这是我先祖的名号,暂时借来用用,希望此行不会堕了先祖的威名。”白芨不由自主的搓手,这是要大展拳脚?

    梁京墨毫不犹豫地拆台:“听闻,白家祖上曾是伏羲大陆的凤族!就你这样的,还想不堕凤族的威名?不给你家先祖蒙羞,就不错了!”

    白芨决定不要在这种名字问题上跟他纠结下去,简直浪费时间,有这工夫,还不如留着日后多爬几座山:“三姊,穿上女装比我更像女人这话本是你自个儿说的!如今,我花了大力气,让你实现了你自己的愿望。可你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里像个女人?贤惠呢?温婉呢?”

    这话是他当时说得不假,所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认了:“等你自己有了这些东西再来挑剔我!”

    白芨摸了摸自家的小脸,这些好像她还真的没有:“说得也对,那就走吧!”

    这小妮子今日这般好说话?

    不过说实在的,除了这路引上的名字不喜欢,要扮成女人让他深恶痛绝之外,她的主意和安排,还真是无可挑剔,很是周到。

    一路出行,竟是畅通无阻。

    注1: 作者:罗隐,唐朝,《菊》,译文如下:

    一年将近在篱笆边,几枝菊暂且开得欢。

    白雪裁剪出细蕊密,金蕾开放香气连连。

    千年曾为贫士之酒,一生都被霜雪摧残。

    春日花丛不要轻薄,彼此行止都是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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