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似断非断的友谊，百万雄师齐披甲！
燕丹的歌声等于承认了嬴成蟜的友军身份！</P>
当嬴成蟜是敌人时，所有义士都是绝望的。</P>
但当嬴成蟜成了战友，所有义士心中却都升腾起浓浓的安全感。</P>
这种从惊惧到安心的剧烈心态转变更进一步增进了众人对嬴成蟜的好感。</P>
“久闻长安君与太子交恶，今日一见方知传言皆虚，长安君与太子之间还真是……孽缘啊！”</P>
“长安君虽大破我燕军，却实是因各为其主，长安君前番礼送相邦棺椁归国，今日又远送太子出逃，于国尽忠、于友仗义，实乃真君子也！”</P>
“义之楷模，当为长安君！”</P>
嬴成蟜曾力战庞煖、将渠而胜之，重创燕军，致使大量燕国青壮战死沙场。</P>
但两国交战，各为其主。</P>
嬴成蟜的手段比之白起等将领而言可谓温和，更不曾坑杀俘虏、屠戮黔首。</P>
而在战争之后，嬴成蟜先后礼送庞煖、将渠二人的棺椁回国，更是为了能让将渠葬在燕昭王陵周边而不惜威胁燕王喜！</P>
这使得嬴成蟜在燕赵之地有着颇盛的声望，更得到了诸多游侠的敬重。</P>
而今嬴成蟜再次因为不知何时与燕丹做过的约定而礼送堪称游侠教父的燕丹回国。</P>
此举进一步拔高了嬴成蟜在游侠们心中的威望！</P>
数百名游侠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便翻出了随身携带的乐器，弹琴击筑间高声而歌：</P>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P>
“愿言思子，不瑕有害！”</P>
悠扬的歌声跨越密林，传入嬴政耳中。</P>
嬴政眸光怔然，遥望燕丹车队的双眼怔怔出神。</P>
‘你俩乘船走了，船影渐远渐没。</P>
多么思念你啊，切莫遭遇灾祸！’</P>
只看这苍白的直译，便知这是一首送别诗歌。</P>
而歌声中那浓烈的不舍、祝福和悲凉，更让人不由得梦回四百余年前。</P>
彼时卫宣公看上了自己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太子妃宣姜，占而娶之，后因宣姜的劝说与国人的抨击而恼，令太子汲往齐卫边境，并提前收买了盗匪，令他们杀死太子汲。</P>
知道内情的公子寿劝说太子汲不要去，太子汲却因父命难违而坚决要去。</P>
公子寿无奈之下冒充太子汲先行，被盗匪所杀，以此为太子汲争取活命的机会。</P>
太子汲后至，听闻此事后坦白自己才是太子汲，亦被盗匪所杀。</P>
卫人闻之皆悲，因此而作《邶风·二子乘舟》！</P>
今日，燕丹为何会高唱此歌？</P>
是燕丹希望嬴政前路平安顺遂的祝福？</P>
还是在诉说他身为太子，如太子汲一般满心悲愤却不得不遵从王命父令的无奈？</P>
亦或是在诉说他与嬴政之间一如那公子寿、太子汲一般真挚到可以为对方赴死的感情？</P>
嬴政不知道。</P>
嬴政只知道即便国家倾轧、身不由己，燕丹心中依旧存留着一份对他的感情。</P>
丹兄不曾怪罪寡人！</P>
这就够了！</P>
一抹笑容缓缓浮现于嬴政的面庞之上，嬴政最后深深看了燕丹一眼，再不留恋的一拽缰绳，笑而喝令：“回宫！”</P>
伴着轻盈而又迅捷的马蹄声。</P>
嬴政向西，燕丹向东。</P>
等在燕丹前方的，是被刻意放松的关隘哨卡。</P>
而等在嬴政前方的，却是一什疾驰而来的信使！</P>
“哒哒哒！”</P>
急而沉的马蹄声于宫门处与嬴政一行的马蹄声交叠。</P>
嬴政抬头望去，便见一什信使正在宫门外焦急的纵马踱步，催促宫门卫兵尽快核验凭传。</P>
为首传令兵胯下战马的脖颈上拴着一条黑底红纹的丝带，昭示着他军情信使的身份！</P>
嬴政当即吩咐：“去问问发生了何事。”</P>
蒙恬当即纵马向前，旋即迅速打马回奔，肃声回应：“启禀王上，是鄢城军情急报！”</P>
“可要直接拦截？”</P>
嬴政顿时目露沉凝：“鄢城？”</P>
鄢城地处大洪山和荆山之间，紧邻汉水，曾用名为鄢郢，担任楚国都城长达年之久。</P>
但今日的鄢城已是秦国东南方向的军事重镇，更是秦国于东南方向防御楚国的第一道防御锁链。</P>
而今，鄢城军情急报？！</P>
嬴政当即喝令：“拦！”</P>
蒙恬再次策马奔出，证明身份后方才引着信使狂奔而回。</P>
匆匆核对过封泥印信，蒙恬将一枚竹筒双手奉上：“大王！”</P>
接过竹筒，倒出筒内缣帛，嬴政眸光迅速扫过缣帛上的文字，而后瞳孔猛然一缩。</P>
一把将缣帛攥成一团，嬴政肃声喝令：“擂鼓！”</P>
“传召咸阳县内所有秩千石以上之官吏往麒麟殿议事！”</P>
……</P>
与此同时。</P>
渭水河畔，嬴成蟜沉默的端坐马背之上，双眼放空、信马由缰。</P>
八夫和卦夫互相给对方使了快一刻钟的眼色后，终于由卦夫策马上前，温声开口：“家主，今岁您还未曾垂钓过呢。”</P>
“渭水河畔那窝子蓄养了一年，而今又正值秋日，鱼儿必定肥美，正是垂钓良机。”</P>() ()
“不若趁着今日秋高气爽，去垂钓一番，何如？”</P>
嬴成蟜淡声道：“你等自去。”</P>
卦夫心中轻叹，声音愈发温和：“家主，恕卑下逾越。”</P>
“大王如此决定，自然有大王的理由。”</P>
“大王决定放太子丹离秦，而不是允家主率众袭杀，这何尝不是对家主的保护。”</P>
“家主依旧得大王厚待啊！”</P>
嬴成蟜沉默几息后，轻声一叹：“本君非是因大王阻本君而忧。”</P>
“本君是为未能手刃太子丹而忧！”</P>
卦夫眼中满是疑惑。</P>
这有什么区别？</P>
最终不都是燕丹没死吗？</P>
但这并不妨碍卦夫继续宽慰嬴成蟜：“此番太子丹侥幸逃脱一命，也算是他命大。”</P>
“然，大王志在一统天下，他日我等必会有与太子丹对阵沙场的机会。”</P>
“届时，我等必当臂助家主，亲斩太子丹！”</P>
八夫等家兵齐齐低呼：</P>
“亲斩太子丹！”</P>
嬴成蟜无奈轻笑：“伱们啊。”</P>
嬴成蟜想趁此机会杀死燕丹并不是因为他本人与燕丹之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P>
嬴成蟜更多的是不希望嬴政被燕丹派来的刺客刺杀！</P>
那一场刺杀即便没能杀死嬴政的肉体，却也一定会杀死嬴政心中的友情。</P>
庄襄王、赵姬、华阳太后等人已经让嬴政的心千疮百孔。</P>
嬴成蟜实不忍嬴政本就残破的心愈发支离破碎！</P>
嬴成蟜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嬴政被一次次割去心中的温暖，一步步成为冰冷绝情、弃绝人性的帝王！</P>
那将是对嬴成蟜情感和安全的双重暴击！</P>
然而满腹心思在既成事实面前都只能化作一声轻叹：“本君无碍，无须担心。”</P>
“回府！”</P>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汪博的呼声远远传来。</P>
“长安君！且慢！”</P>
嬴成蟜目露诧异，勒马转身：“汪侍郎，何事？”</P>
汪博一路狂奔至嬴成蟜身前五丈方才驻马，气喘吁吁的拱手道：“大王传召咸阳城内所有秩千石以上之官吏往王宫议事。”</P>
“卑职苦寻君上良久，终于得见君上了！”</P>
嬴成蟜眼中错愕更甚：“怎的又要朝议？”</P>
汪博摇了摇头：“命令来的急，卑职亦不知究竟所为何事。”</P>
嬴成蟜眸光微闪。</P>
难道是因为燕丹出逃之事，所以才要朝议？</P>
嬴成蟜冷声道：“本君倒是要看看，大王会如何与群臣言说此事！”</P>
“入宫！”</P>
汪博目露诧异。</P>
怎么好像长安君对大王有些不满呢？</P>
但要事当前，汪博也无暇询问，一勒缰绳便纵马奔驰于前，为嬴成蟜引路开门。</P>
一个时辰后。</P>
嬴成蟜迈着小碎步跑上高台，踏入麒麟殿，便见群臣早已云集于大殿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P>
再看看端坐高台，脸色同样难看的嬴政，嬴成蟜迈步于殿中站定，拱手一礼：“臣弟来迟，请大王恕罪。”</P>
嬴政温声道：“无碍，长安君自入列便是。”</P>
嬴成蟜却没有动，而是直接发问：“不知大王唤臣等来此，所为何事？”</P>
刚出发时，嬴成蟜还有些和嬴政置气的想法。</P>
但这一路奔波已让嬴成蟜冷静下来、打定主意。</P>
如果群臣因为燕丹的出逃而对嬴政生出不满，即便嬴成蟜也对此很不满，嬴成蟜依旧会率先挑明态度，坚定的站在嬴政身侧。</P>
然而嬴政的回答却完全超出了嬴成蟜的预料之外。</P>
“鄢城县令来信。”嬴政的声音无比严肃：“九月六日，楚上柱国燕发水师八万、舟千二百，逆长江而上。”</P>
“九月八日，竟陵城破。”</P>
“楚军未曾休息，继续发水师沿汉水北上，于九月九日开始围攻鄢城！”</P>
嬴成蟜愕然发问：“楚国竟发兵八万攻我大秦？！”</P>
“上将军翦难道不曾发觉楚军动向，进而调兵防卫吗！”</P>
嬴政摇了摇头：“楚国应是不止发兵八万以攻我大秦。”</P>
“昨日刚刚送抵一份上将军翦的军报。”</P>
“于军报之中，上将军翦言称楚国向陈城增兵十五万，合原有兵力共计二十五万，对我大秦作势威胁！”</P>
“上将军翦由此向朝中求援增兵。”</P>
嬴成蟜心脏猛的一跳。</P>
怪不得王翦没有意识到楚军西进竟陵。</P>
合着楚军在西进竟陵的同时，还发了重兵北上陈城！</P>
楚国的三十三万大军，加上赵国的三十万大军。</P>
再加上大秦必须要投入的防守兵力。</P>
又一场兴兵百万的大战，一触即发！</P>
鄢城与今鄢陵曾同属于鄢国疆域，但二者并非是同一座城池，战国时期的鄢城位于今宜城东南方向。</P>
当嬴成蟜是敌人时，所有义士都是绝望的。</P>
但当嬴成蟜成了战友，所有义士心中却都升腾起浓浓的安全感。</P>
这种从惊惧到安心的剧烈心态转变更进一步增进了众人对嬴成蟜的好感。</P>
“久闻长安君与太子交恶，今日一见方知传言皆虚，长安君与太子之间还真是……孽缘啊！”</P>
“长安君虽大破我燕军，却实是因各为其主，长安君前番礼送相邦棺椁归国，今日又远送太子出逃，于国尽忠、于友仗义，实乃真君子也！”</P>
“义之楷模，当为长安君！”</P>
嬴成蟜曾力战庞煖、将渠而胜之，重创燕军，致使大量燕国青壮战死沙场。</P>
但两国交战，各为其主。</P>
嬴成蟜的手段比之白起等将领而言可谓温和，更不曾坑杀俘虏、屠戮黔首。</P>
而在战争之后，嬴成蟜先后礼送庞煖、将渠二人的棺椁回国，更是为了能让将渠葬在燕昭王陵周边而不惜威胁燕王喜！</P>
这使得嬴成蟜在燕赵之地有着颇盛的声望，更得到了诸多游侠的敬重。</P>
而今嬴成蟜再次因为不知何时与燕丹做过的约定而礼送堪称游侠教父的燕丹回国。</P>
此举进一步拔高了嬴成蟜在游侠们心中的威望！</P>
数百名游侠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便翻出了随身携带的乐器，弹琴击筑间高声而歌：</P>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P>
“愿言思子，不瑕有害！”</P>
悠扬的歌声跨越密林，传入嬴政耳中。</P>
嬴政眸光怔然，遥望燕丹车队的双眼怔怔出神。</P>
‘你俩乘船走了，船影渐远渐没。</P>
多么思念你啊，切莫遭遇灾祸！’</P>
只看这苍白的直译，便知这是一首送别诗歌。</P>
而歌声中那浓烈的不舍、祝福和悲凉，更让人不由得梦回四百余年前。</P>
彼时卫宣公看上了自己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太子妃宣姜，占而娶之，后因宣姜的劝说与国人的抨击而恼，令太子汲往齐卫边境，并提前收买了盗匪，令他们杀死太子汲。</P>
知道内情的公子寿劝说太子汲不要去，太子汲却因父命难违而坚决要去。</P>
公子寿无奈之下冒充太子汲先行，被盗匪所杀，以此为太子汲争取活命的机会。</P>
太子汲后至，听闻此事后坦白自己才是太子汲，亦被盗匪所杀。</P>
卫人闻之皆悲，因此而作《邶风·二子乘舟》！</P>
今日，燕丹为何会高唱此歌？</P>
是燕丹希望嬴政前路平安顺遂的祝福？</P>
还是在诉说他身为太子，如太子汲一般满心悲愤却不得不遵从王命父令的无奈？</P>
亦或是在诉说他与嬴政之间一如那公子寿、太子汲一般真挚到可以为对方赴死的感情？</P>
嬴政不知道。</P>
嬴政只知道即便国家倾轧、身不由己，燕丹心中依旧存留着一份对他的感情。</P>
丹兄不曾怪罪寡人！</P>
这就够了！</P>
一抹笑容缓缓浮现于嬴政的面庞之上，嬴政最后深深看了燕丹一眼，再不留恋的一拽缰绳，笑而喝令：“回宫！”</P>
伴着轻盈而又迅捷的马蹄声。</P>
嬴政向西，燕丹向东。</P>
等在燕丹前方的，是被刻意放松的关隘哨卡。</P>
而等在嬴政前方的，却是一什疾驰而来的信使！</P>
“哒哒哒！”</P>
急而沉的马蹄声于宫门处与嬴政一行的马蹄声交叠。</P>
嬴政抬头望去，便见一什信使正在宫门外焦急的纵马踱步，催促宫门卫兵尽快核验凭传。</P>
为首传令兵胯下战马的脖颈上拴着一条黑底红纹的丝带，昭示着他军情信使的身份！</P>
嬴政当即吩咐：“去问问发生了何事。”</P>
蒙恬当即纵马向前，旋即迅速打马回奔，肃声回应：“启禀王上，是鄢城军情急报！”</P>
“可要直接拦截？”</P>
嬴政顿时目露沉凝：“鄢城？”</P>
鄢城地处大洪山和荆山之间，紧邻汉水，曾用名为鄢郢，担任楚国都城长达年之久。</P>
但今日的鄢城已是秦国东南方向的军事重镇，更是秦国于东南方向防御楚国的第一道防御锁链。</P>
而今，鄢城军情急报？！</P>
嬴政当即喝令：“拦！”</P>
蒙恬再次策马奔出，证明身份后方才引着信使狂奔而回。</P>
匆匆核对过封泥印信，蒙恬将一枚竹筒双手奉上：“大王！”</P>
接过竹筒，倒出筒内缣帛，嬴政眸光迅速扫过缣帛上的文字，而后瞳孔猛然一缩。</P>
一把将缣帛攥成一团，嬴政肃声喝令：“擂鼓！”</P>
“传召咸阳县内所有秩千石以上之官吏往麒麟殿议事！”</P>
……</P>
与此同时。</P>
渭水河畔，嬴成蟜沉默的端坐马背之上，双眼放空、信马由缰。</P>
八夫和卦夫互相给对方使了快一刻钟的眼色后，终于由卦夫策马上前，温声开口：“家主，今岁您还未曾垂钓过呢。”</P>
“渭水河畔那窝子蓄养了一年，而今又正值秋日，鱼儿必定肥美，正是垂钓良机。”</P>() ()
“不若趁着今日秋高气爽，去垂钓一番，何如？”</P>
嬴成蟜淡声道：“你等自去。”</P>
卦夫心中轻叹，声音愈发温和：“家主，恕卑下逾越。”</P>
“大王如此决定，自然有大王的理由。”</P>
“大王决定放太子丹离秦，而不是允家主率众袭杀，这何尝不是对家主的保护。”</P>
“家主依旧得大王厚待啊！”</P>
嬴成蟜沉默几息后，轻声一叹：“本君非是因大王阻本君而忧。”</P>
“本君是为未能手刃太子丹而忧！”</P>
卦夫眼中满是疑惑。</P>
这有什么区别？</P>
最终不都是燕丹没死吗？</P>
但这并不妨碍卦夫继续宽慰嬴成蟜：“此番太子丹侥幸逃脱一命，也算是他命大。”</P>
“然，大王志在一统天下，他日我等必会有与太子丹对阵沙场的机会。”</P>
“届时，我等必当臂助家主，亲斩太子丹！”</P>
八夫等家兵齐齐低呼：</P>
“亲斩太子丹！”</P>
嬴成蟜无奈轻笑：“伱们啊。”</P>
嬴成蟜想趁此机会杀死燕丹并不是因为他本人与燕丹之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P>
嬴成蟜更多的是不希望嬴政被燕丹派来的刺客刺杀！</P>
那一场刺杀即便没能杀死嬴政的肉体，却也一定会杀死嬴政心中的友情。</P>
庄襄王、赵姬、华阳太后等人已经让嬴政的心千疮百孔。</P>
嬴成蟜实不忍嬴政本就残破的心愈发支离破碎！</P>
嬴成蟜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嬴政被一次次割去心中的温暖，一步步成为冰冷绝情、弃绝人性的帝王！</P>
那将是对嬴成蟜情感和安全的双重暴击！</P>
然而满腹心思在既成事实面前都只能化作一声轻叹：“本君无碍，无须担心。”</P>
“回府！”</P>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汪博的呼声远远传来。</P>
“长安君！且慢！”</P>
嬴成蟜目露诧异，勒马转身：“汪侍郎，何事？”</P>
汪博一路狂奔至嬴成蟜身前五丈方才驻马，气喘吁吁的拱手道：“大王传召咸阳城内所有秩千石以上之官吏往王宫议事。”</P>
“卑职苦寻君上良久，终于得见君上了！”</P>
嬴成蟜眼中错愕更甚：“怎的又要朝议？”</P>
汪博摇了摇头：“命令来的急，卑职亦不知究竟所为何事。”</P>
嬴成蟜眸光微闪。</P>
难道是因为燕丹出逃之事，所以才要朝议？</P>
嬴成蟜冷声道：“本君倒是要看看，大王会如何与群臣言说此事！”</P>
“入宫！”</P>
汪博目露诧异。</P>
怎么好像长安君对大王有些不满呢？</P>
但要事当前，汪博也无暇询问，一勒缰绳便纵马奔驰于前，为嬴成蟜引路开门。</P>
一个时辰后。</P>
嬴成蟜迈着小碎步跑上高台，踏入麒麟殿，便见群臣早已云集于大殿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P>
再看看端坐高台，脸色同样难看的嬴政，嬴成蟜迈步于殿中站定，拱手一礼：“臣弟来迟，请大王恕罪。”</P>
嬴政温声道：“无碍，长安君自入列便是。”</P>
嬴成蟜却没有动，而是直接发问：“不知大王唤臣等来此，所为何事？”</P>
刚出发时，嬴成蟜还有些和嬴政置气的想法。</P>
但这一路奔波已让嬴成蟜冷静下来、打定主意。</P>
如果群臣因为燕丹的出逃而对嬴政生出不满，即便嬴成蟜也对此很不满，嬴成蟜依旧会率先挑明态度，坚定的站在嬴政身侧。</P>
然而嬴政的回答却完全超出了嬴成蟜的预料之外。</P>
“鄢城县令来信。”嬴政的声音无比严肃：“九月六日，楚上柱国燕发水师八万、舟千二百，逆长江而上。”</P>
“九月八日，竟陵城破。”</P>
“楚军未曾休息，继续发水师沿汉水北上，于九月九日开始围攻鄢城！”</P>
嬴成蟜愕然发问：“楚国竟发兵八万攻我大秦？！”</P>
“上将军翦难道不曾发觉楚军动向，进而调兵防卫吗！”</P>
嬴政摇了摇头：“楚国应是不止发兵八万以攻我大秦。”</P>
“昨日刚刚送抵一份上将军翦的军报。”</P>
“于军报之中，上将军翦言称楚国向陈城增兵十五万，合原有兵力共计二十五万，对我大秦作势威胁！”</P>
“上将军翦由此向朝中求援增兵。”</P>
嬴成蟜心脏猛的一跳。</P>
怪不得王翦没有意识到楚军西进竟陵。</P>
合着楚军在西进竟陵的同时，还发了重兵北上陈城！</P>
楚国的三十三万大军，加上赵国的三十万大军。</P>
再加上大秦必须要投入的防守兵力。</P>
又一场兴兵百万的大战，一触即发！</P>
鄢城与今鄢陵曾同属于鄢国疆域，但二者并非是同一座城池，战国时期的鄢城位于今宜城东南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