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他居然承认了。”指着一脸懵的宁染，梓锦锦一脸不可思议，“我看到了活的宁染。”
“不看到活的，难不成你想看到死的。”商月扫了一眼宁染，仰天无语。
“是你摆平了后面的那些追兵？”商月好奇的看着宁染，又一个灵阶，聂玖玖也就算了，是真的没有灵力，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也会被称为废物。
“没有追兵。”宁染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服了聂长老，不追究这件事。”虽然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到底解决掉没有，但在他这里，这件事已经结束。
“那你的面子挺大的。”从看热闹的百姓口中，商月已经对聂家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聂家是靠卖丹药发家的，如今不仅是洛都第一世家，还掌握着上三域丹药流通的命脉。如果没有丹药师工会在一旁掣肘，聂家绝对会一家独大。
不过树大招风，聂家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多的是想要看聂家热闹的人。
……
“为什么你有珍贵的复灵丹，还会没有钱？”一想到这，梓锦锦就忍不住心痒痒，这个问题她在心里憋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刚到平城，听说有妖兽袭城，就去丹药阁买了丹药，一不小心就把钱花完了。”宁染不好意思的看着梓锦锦。
“一不小心，就，花，完了。”梓锦锦一字一顿的重复了宁染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挥金如土的大佬。果然，洛都来的人，一样令人讨厌。
“玖玖，我们走吧。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梓锦锦眼红的看了一眼宁染，她攒钱容易吗？她辛辛苦苦的在佣兵工会打工赚钱，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得接济城里受伤的士兵。
她今天真的太难过了，她想回家吃陈管家做的饭。
看着并肩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两道身影，宁染想要解释，其实他身上现在，真的一枚金币，一枚银币都没有。就连丹药，都被他送人了。
一阵风吹过，宁染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跟着梓锦锦进了城主府，一路绕过一个个亭台楼阁，最后直奔梓锦锦的院子，中间商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那里是什么地方？”指了指刚才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商月疑惑的看着梓锦锦。
“那里呀……”梓锦锦故意拉长了尾音，一脸的高深莫测，“那里是我大伯，也就是城主的姬妾住的地方。”
商月十分确定，梓锦锦也看到了聂玖玖，可是却并没有一眼认出她。她奇怪的问梓锦锦，“你以前见过我吗？”
“没有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城外的那个小院里吗？”梓锦锦一脸狐疑，难不成她们以前见过，她记性太差，被她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要找聂玖玖麻烦？”她相信一句话，无风不起浪。而且梓锦锦也不像是，那种喜欢欺负弱小的人。
“哦，你说这个啊？”梓锦锦犹豫了半晌，纠结的凑到商月耳边小声说道，“我表哥失踪，似乎和你有关联。”
“不要这么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是对洛都来的人看不顺眼，找表哥不过是个借口。”
“你那个表哥？”商月眼神狐疑的看着梓锦锦。
“哎呀，别提了，那都是不知道关系隔了多远的表哥，非要跟我家攀关系。听说喜好女色，容易得罪人，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送到平城这样偏远的地方。”
“不说他了，晦气。”梓锦锦挥了挥手，将目光移向一侧，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丝毫兴趣，对这个人的态度，虽算不上厌恶，但应该相当嫌弃。
这样她就放心了。
“大小姐带了朋友回来。”陈管家看着大小姐终于交朋友，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自从老爷走后，大小姐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别提多可怜。
“陈管家，这是我朋友……商月。”梓锦锦犹豫了一瞬，还是不要让陈管家一个老人家担心。万一陈管家听说，聂玖玖和她去聂家丹药阁抢劫，一定会误会玖玖的。
吃饱喝足，梓锦锦直接回了房间休息，陈管家在梓锦锦隔壁，给商月安排了一个房间。
看着商月一个人离开院子，陈管家虽然注意到了，但默不作声。能和大小姐做朋友，被大小姐带回来的人，他只需要无条件的信任。
走出城主府的商月，站在一间院子外面，那里早已有人等候。漆黑一片的地方，一个人影来回踱步，显然有些焦躁。
“你可算来了。”少年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朝商月伸手道，“金币。”
“地图。”商月低着头，沉声说道。
“什么地图？”小少年抬起头，俨然是之前在佣兵工会门口，敲诈商月的少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少年旋即想到了之前被留下的那张上三域的地图。
“我没带在身上，一会给你拿。”少年蹙了蹙眉头，面对眼前的女子，他极度困惑。是她给自己递消息，让他将城外的妖兽尸体，带进城里。
妖兽的尸体，要来有什么用？
“你先去拿地图。”商月抛下一句话后，便走向地上丢着的食人天狗尸体的角落。
意识到面前的女子，想要支开自己，少年识相的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商月蹲下身去，从衣袖间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开这所谓的妖兽的尸体，用匕首在尸体上反复翻找者什么。商月觉得，既然是异于常理的东西，说不定身体构造，会和寻常的猛兽不同，可商月失望了。
忙碌了半天，一无所获。
用一块洁白的丝帕，擦拭着无意间溅到指尖的鲜血，商月叹了一口气，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撇到门缝中露出的一双惊恐异常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瞳孔，因为畏惧而一点点睁大。
商月伸出指尖，跳跃的幽蓝色火焰，瞬间将地上让人惨不忍睹的尸体，彻底焚为灰烬。
她似乎吓到了那个小少年，不过商月并不会因此而反思自己。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手握匕首的女子缓缓起身，朝小少年走去。
门后的小少年，脚步禁不住后退，他想逃跑，可双腿却跟灌了铅一样，那种无可名状的恐惧爬上心底，让少年手中攥着地图的掌心，升起了一股冷汗，小少年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
将匕首和地图，塞进衣袖里，商月原本抬脚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可一想到遇见的那个人，一转身，商月钻进了另一个院子。
站在聂玖玖门外，隔着门商月的眸中划过阴沉，她的手中，还握着那把刚刚解剖过妖兽的匕首，想到刚才她眼中的鲜红血迹，商月闭了闭眼睛，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又来了。
商月背靠着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里面传来聂玖玖的声音，她显然也睡不着，至于原因，商月一点也不关心。
“我是被城主带回来的。”
“我带你离开这里。”
商月准备推门进去，里面突然传来聂玖玖严肃的声音，“我就，不离开了。”
“二月刚和我说，现在整个平城，都在传我抢劫了聂家丹药阁。”聂玖玖低声细语道，“我虽然在聂家没什么地位，但却了解他们的处事风格，那件事只是表面上揭过去，可得罪聂家的人，只会被他们私底下处理。”
“不论真假，聂家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对不起。”商月背靠着门，低垂下眸，眼底划过一抹幽深，一个聂家，当真这么无法无天吗？
“月姐姐，你既然以我的身份行事，那么责任不应该由我承担吧。”聂玖玖低声询问，“所以，我把我的身份符牌给你，把聂玖玖这个身份给你，以后，我这个聂玖玖，不会再出现。”
“身份符牌和易容丹，我放在门口，你低下头便能看到。”
握紧手中瓷白的丹药瓶，商月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院子。
一个声音突然在商月脑海中响起，商月才恍惚意识到，影子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脑海中出现。
你应该斩草除根！如果你想要用聂玖玖的身份，那么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
商月冷笑着回了句，可我是人，不是活的冷血无情的怪物。
脑海中再次浮现聂玖玖刚才的话。
“我不想回洛都，如果注定我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别人口中没有灵力的废物，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我宁愿不做聂玖玖。留在城主府，我可以换一个身份，一辈子隐姓埋名，说不定我的人生，会有另一种活法。”
“往后无论你以聂玖玖这个身份，活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
商月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聂玖玖予我身份，我还她以后平静的生活。这个交易很划算，不是吗？商月将身份符牌，在手中抛了抛。
影子突然息声。希望以后的商月，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就她观察，那个故作柔弱的小姑娘，并不简单。为了从聂玖玖这个身份中摆脱出来，居然亲手毁了自己的脸。
话说起来，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捉弄我，喜欢看我笑话，看我倒霉，喜欢吓唬我吗？今天突然为我着想，不会是想劝我当恶人。
她等着看商月的笑话。影子轻哼了一声，消失不见。现在不想当一个恶人，那就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等死吧。
没有她，商月以为，她能活着走到上三域。
屋内的镜子里，映出聂玖玖手中的匕首，以及她脸上狰狞的伤口，她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
如果刚才让商月进来，她会杀了自己吧！会的吧！
聂玖玖虽然没有灵力，却天生对别人的恶意，十分敏锐。
刚才的对话，不过是聂玖玖的一场豪赌。她想用那个身份，换一个可以让她挣脱枷锁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聂玖玖颤抖的手终于恢复正常，她平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一个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拍卖行。
宁染站在门口，握紧了手中的红玉，转身离去。
平城外，一个戴着银制面具，身穿白袍的男子，身形漂浮在半空，手拿一本册子，在册子上写道：
平城大小姐梓锦锦，实力，灵阶。
聂家聂玖玖，实力，灵阶。
沧澜族少族长宁染，实力，灵阶。
做好了记录，男子抬了抬眸，望了一眼荒原的方向，最近有些人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看来，是时候要警告一番，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商月刚回到梓锦锦的院子，看着院外手起刀落，正在清理尸体的管家，怔了一瞬。
陈管家回头看着商月，将刀背在身后，笑着打招呼，“商月小姐，不必在意，是聂家跟过来的尾巴，已经解决了。”
商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商月也察觉到这个管家不简单，但真的看到笑容满面的他，杀人时都不带眨眼，还是有些不适应。
聂家人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追来了，看来聂家确实不容小觑。
第二天一大早，梓锦锦便风风火火的冲到商月的房间，看到聂玖玖脸上的面具，她一脸失落的看着商月。她还以为打聂玖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就能看到聂玖玖究竟长什么样子。
本来她没有那么好奇，可躺在床上一晚上，反而把自己折腾的睡不着。
“给你。”梓锦锦抬手，将两个牌子，抛给了商月。
商月伸手接过，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梓锦锦，两个牌子，一个是写着商月名字的身份符牌，一个是佣兵工会颁发的铭牌。
看着梓锦锦一脸我好厉害，求夸奖的表情，商月第一次神色认真的看着梓锦锦，“谢谢！”
看着神色突然这么正经的商月，梓锦锦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脑子转了转，语气随意的转移话题，“我那个大伯，虽然是个废物，但胜在识相，听话，好掌控。”抛了抛手中的另一个符牌，梓锦锦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她才让他在平城城主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商月看了一眼梓锦锦手中的符牌，俨然是写着木绵绵三个大字的身份符牌。
“不看到活的，难不成你想看到死的。”商月扫了一眼宁染，仰天无语。
“是你摆平了后面的那些追兵？”商月好奇的看着宁染，又一个灵阶，聂玖玖也就算了，是真的没有灵力，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也会被称为废物。
“没有追兵。”宁染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服了聂长老，不追究这件事。”虽然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到底解决掉没有，但在他这里，这件事已经结束。
“那你的面子挺大的。”从看热闹的百姓口中，商月已经对聂家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聂家是靠卖丹药发家的，如今不仅是洛都第一世家，还掌握着上三域丹药流通的命脉。如果没有丹药师工会在一旁掣肘，聂家绝对会一家独大。
不过树大招风，聂家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多的是想要看聂家热闹的人。
……
“为什么你有珍贵的复灵丹，还会没有钱？”一想到这，梓锦锦就忍不住心痒痒，这个问题她在心里憋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刚到平城，听说有妖兽袭城，就去丹药阁买了丹药，一不小心就把钱花完了。”宁染不好意思的看着梓锦锦。
“一不小心，就，花，完了。”梓锦锦一字一顿的重复了宁染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挥金如土的大佬。果然，洛都来的人，一样令人讨厌。
“玖玖，我们走吧。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梓锦锦眼红的看了一眼宁染，她攒钱容易吗？她辛辛苦苦的在佣兵工会打工赚钱，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得接济城里受伤的士兵。
她今天真的太难过了，她想回家吃陈管家做的饭。
看着并肩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两道身影，宁染想要解释，其实他身上现在，真的一枚金币，一枚银币都没有。就连丹药，都被他送人了。
一阵风吹过，宁染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跟着梓锦锦进了城主府，一路绕过一个个亭台楼阁，最后直奔梓锦锦的院子，中间商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那里是什么地方？”指了指刚才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商月疑惑的看着梓锦锦。
“那里呀……”梓锦锦故意拉长了尾音，一脸的高深莫测，“那里是我大伯，也就是城主的姬妾住的地方。”
商月十分确定，梓锦锦也看到了聂玖玖，可是却并没有一眼认出她。她奇怪的问梓锦锦，“你以前见过我吗？”
“没有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城外的那个小院里吗？”梓锦锦一脸狐疑，难不成她们以前见过，她记性太差，被她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要找聂玖玖麻烦？”她相信一句话，无风不起浪。而且梓锦锦也不像是，那种喜欢欺负弱小的人。
“哦，你说这个啊？”梓锦锦犹豫了半晌，纠结的凑到商月耳边小声说道，“我表哥失踪，似乎和你有关联。”
“不要这么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是对洛都来的人看不顺眼，找表哥不过是个借口。”
“你那个表哥？”商月眼神狐疑的看着梓锦锦。
“哎呀，别提了，那都是不知道关系隔了多远的表哥，非要跟我家攀关系。听说喜好女色，容易得罪人，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送到平城这样偏远的地方。”
“不说他了，晦气。”梓锦锦挥了挥手，将目光移向一侧，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丝毫兴趣，对这个人的态度，虽算不上厌恶，但应该相当嫌弃。
这样她就放心了。
“大小姐带了朋友回来。”陈管家看着大小姐终于交朋友，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自从老爷走后，大小姐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别提多可怜。
“陈管家，这是我朋友……商月。”梓锦锦犹豫了一瞬，还是不要让陈管家一个老人家担心。万一陈管家听说，聂玖玖和她去聂家丹药阁抢劫，一定会误会玖玖的。
吃饱喝足，梓锦锦直接回了房间休息，陈管家在梓锦锦隔壁，给商月安排了一个房间。
看着商月一个人离开院子，陈管家虽然注意到了，但默不作声。能和大小姐做朋友，被大小姐带回来的人，他只需要无条件的信任。
走出城主府的商月，站在一间院子外面，那里早已有人等候。漆黑一片的地方，一个人影来回踱步，显然有些焦躁。
“你可算来了。”少年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朝商月伸手道，“金币。”
“地图。”商月低着头，沉声说道。
“什么地图？”小少年抬起头，俨然是之前在佣兵工会门口，敲诈商月的少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少年旋即想到了之前被留下的那张上三域的地图。
“我没带在身上，一会给你拿。”少年蹙了蹙眉头，面对眼前的女子，他极度困惑。是她给自己递消息，让他将城外的妖兽尸体，带进城里。
妖兽的尸体，要来有什么用？
“你先去拿地图。”商月抛下一句话后，便走向地上丢着的食人天狗尸体的角落。
意识到面前的女子，想要支开自己，少年识相的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商月蹲下身去，从衣袖间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开这所谓的妖兽的尸体，用匕首在尸体上反复翻找者什么。商月觉得，既然是异于常理的东西，说不定身体构造，会和寻常的猛兽不同，可商月失望了。
忙碌了半天，一无所获。
用一块洁白的丝帕，擦拭着无意间溅到指尖的鲜血，商月叹了一口气，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撇到门缝中露出的一双惊恐异常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瞳孔，因为畏惧而一点点睁大。
商月伸出指尖，跳跃的幽蓝色火焰，瞬间将地上让人惨不忍睹的尸体，彻底焚为灰烬。
她似乎吓到了那个小少年，不过商月并不会因此而反思自己。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手握匕首的女子缓缓起身，朝小少年走去。
门后的小少年，脚步禁不住后退，他想逃跑，可双腿却跟灌了铅一样，那种无可名状的恐惧爬上心底，让少年手中攥着地图的掌心，升起了一股冷汗，小少年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
将匕首和地图，塞进衣袖里，商月原本抬脚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可一想到遇见的那个人，一转身，商月钻进了另一个院子。
站在聂玖玖门外，隔着门商月的眸中划过阴沉，她的手中，还握着那把刚刚解剖过妖兽的匕首，想到刚才她眼中的鲜红血迹，商月闭了闭眼睛，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又来了。
商月背靠着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里面传来聂玖玖的声音，她显然也睡不着，至于原因，商月一点也不关心。
“我是被城主带回来的。”
“我带你离开这里。”
商月准备推门进去，里面突然传来聂玖玖严肃的声音，“我就，不离开了。”
“二月刚和我说，现在整个平城，都在传我抢劫了聂家丹药阁。”聂玖玖低声细语道，“我虽然在聂家没什么地位，但却了解他们的处事风格，那件事只是表面上揭过去，可得罪聂家的人，只会被他们私底下处理。”
“不论真假，聂家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对不起。”商月背靠着门，低垂下眸，眼底划过一抹幽深，一个聂家，当真这么无法无天吗？
“月姐姐，你既然以我的身份行事，那么责任不应该由我承担吧。”聂玖玖低声询问，“所以，我把我的身份符牌给你，把聂玖玖这个身份给你，以后，我这个聂玖玖，不会再出现。”
“身份符牌和易容丹，我放在门口，你低下头便能看到。”
握紧手中瓷白的丹药瓶，商月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院子。
一个声音突然在商月脑海中响起，商月才恍惚意识到，影子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脑海中出现。
你应该斩草除根！如果你想要用聂玖玖的身份，那么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
商月冷笑着回了句，可我是人，不是活的冷血无情的怪物。
脑海中再次浮现聂玖玖刚才的话。
“我不想回洛都，如果注定我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别人口中没有灵力的废物，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我宁愿不做聂玖玖。留在城主府，我可以换一个身份，一辈子隐姓埋名，说不定我的人生，会有另一种活法。”
“往后无论你以聂玖玖这个身份，活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
商月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聂玖玖予我身份，我还她以后平静的生活。这个交易很划算，不是吗？商月将身份符牌，在手中抛了抛。
影子突然息声。希望以后的商月，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就她观察，那个故作柔弱的小姑娘，并不简单。为了从聂玖玖这个身份中摆脱出来，居然亲手毁了自己的脸。
话说起来，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捉弄我，喜欢看我笑话，看我倒霉，喜欢吓唬我吗？今天突然为我着想，不会是想劝我当恶人。
她等着看商月的笑话。影子轻哼了一声，消失不见。现在不想当一个恶人，那就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等死吧。
没有她，商月以为，她能活着走到上三域。
屋内的镜子里，映出聂玖玖手中的匕首，以及她脸上狰狞的伤口，她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
如果刚才让商月进来，她会杀了自己吧！会的吧！
聂玖玖虽然没有灵力，却天生对别人的恶意，十分敏锐。
刚才的对话，不过是聂玖玖的一场豪赌。她想用那个身份，换一个可以让她挣脱枷锁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聂玖玖颤抖的手终于恢复正常，她平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一个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拍卖行。
宁染站在门口，握紧了手中的红玉，转身离去。
平城外，一个戴着银制面具，身穿白袍的男子，身形漂浮在半空，手拿一本册子，在册子上写道：
平城大小姐梓锦锦，实力，灵阶。
聂家聂玖玖，实力，灵阶。
沧澜族少族长宁染，实力，灵阶。
做好了记录，男子抬了抬眸，望了一眼荒原的方向，最近有些人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看来，是时候要警告一番，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商月刚回到梓锦锦的院子，看着院外手起刀落，正在清理尸体的管家，怔了一瞬。
陈管家回头看着商月，将刀背在身后，笑着打招呼，“商月小姐，不必在意，是聂家跟过来的尾巴，已经解决了。”
商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商月也察觉到这个管家不简单，但真的看到笑容满面的他，杀人时都不带眨眼，还是有些不适应。
聂家人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追来了，看来聂家确实不容小觑。
第二天一大早，梓锦锦便风风火火的冲到商月的房间，看到聂玖玖脸上的面具，她一脸失落的看着商月。她还以为打聂玖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就能看到聂玖玖究竟长什么样子。
本来她没有那么好奇，可躺在床上一晚上，反而把自己折腾的睡不着。
“给你。”梓锦锦抬手，将两个牌子，抛给了商月。
商月伸手接过，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梓锦锦，两个牌子，一个是写着商月名字的身份符牌，一个是佣兵工会颁发的铭牌。
看着梓锦锦一脸我好厉害，求夸奖的表情，商月第一次神色认真的看着梓锦锦，“谢谢！”
看着神色突然这么正经的商月，梓锦锦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脑子转了转，语气随意的转移话题，“我那个大伯，虽然是个废物，但胜在识相，听话，好掌控。”抛了抛手中的另一个符牌，梓锦锦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她才让他在平城城主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商月看了一眼梓锦锦手中的符牌，俨然是写着木绵绵三个大字的身份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