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狐狸晃了晃脑袋，神色凝重的说道，“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妖族，似乎都在那里，我自然也要去看看。”
潮生已经从仓廪口中得知，壶生和烧酒那两个家伙，都在洛都。难怪潮生之前会觉得，那株月灵花上的妖力，会那么熟悉？
那可不就是壶生那个爱药成痴的家伙。
理由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商月不禁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
坐在镜子前的商月，摸着眼尾那如水滴一样的印记，不禁觉得好笑。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契约很奇怪，有种莫名的熟悉，原来是共生契约。
商月曾经从阿笙藏的很深的地方找到的，一本关于咒术的书。书中记载，这种共生契约，三次既定，才算是真正缔结。
虽然不清楚这种契约存在的意义。
只是商月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潮生拿来隐藏妖力。
“玖玖！”隔着老远，商月就已经听到了梓锦锦的声音，她走到门口，看着冲自己奔来的红衣姑娘，商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要着急。”
话落，商月想起她曾经也这么对她的两个小师弟说过类似的话，商月唇角的笑意僵住，随即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玖玖，你没事吧？”梓锦锦探着脑袋，看了看商月的屋子，显然，梓锦锦是想要确定潮生离开了没有。
商月不过转头的功夫，小狐狸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商月拉着梓锦锦的胳膊，“他已经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或许对于这些一直生活在城池里人族来说，远离妖族，才是所有人期待的，正常的生活。
“那就好，玖玖你不知道，那个妖族在城西，一个人单挑了青城所有的高手。幸好他只是把那些人打昏，那样可怕的存在，以后还是不要遇到的好？”
回想起不久前，梓锦锦在长街尽头看到的场景，她的眼中明显划过后怕。
在今天之前，妖族的可怕，只是存在于别人的口中，只存在于传说中，可是就在今日，梓锦锦亲眼看见了妖族的可怕之处。
“玖玖，我在轻歌楼定了一个包厢，我们赶紧走吧！去吃饭顺便压一压惊。”自然而然的挽起商月的手，梓锦锦便往院子外走。
走到门口的商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趴在窗沿上的白色小狐狸，商月转身离开。
此刻。
横断山脉。
“大人！”啸天鹰的首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妖族，态度恭敬的喊道。
“明，这里的事情，傲月首领已经知道。这是碧萝藤的种子，可以抹去那些人族在这里的记忆。”看着倒了一片的人族，男子微眯眼睛，脸上划过不爽的神色，凭什么他要给潮生那家伙扫尾。
不爽归不爽，但想到傲月首领的嘱托，男子开口问道，“潮生呢？傲月首领让我通知他回妖族？”
“不太清楚！在青城时，我和那位大人便分开了。”明小心翼翼回答后，便偷瞄着观察男子的神色。
听说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是妖族这一代最强的妖。若没有那位大人出现，他恐怕会是妖族当之无愧的下一任首领。
猜到了他可能去的地方，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既然是傲月首领选中的继承人，乖乖呆在妖族不好吗？”
这样，说不定他可以允许潮生做一个傀儡。
话落，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横断山脉。
傲月首领选中的，继承人！啸天鹰的首领明眨了眨眼，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虽然之前只是明的猜测，可现在他的猜测被人证实，明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玖玖，你喝一杯吗？”梓锦锦将一杯酒，递到了商月跟前，“很好喝的。”
“不喝。”商月扭过头，看向拎着酒壶倒酒的素衣女子，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就是聂长老之前请来试探她的女子，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轻歌楼的老板。
“宁染呢？”
“大概在青城城门口蹲着，他担心宁绪。”醉醺醺的梓锦锦居然还有意识，她将一杯酒递到商月唇边，“玖玖，那只啸天鹰说，他叫明。”
看了一眼梓锦锦，商月端起一旁的空酒杯，用眼神示意素衣女子倒酒。
素衣女子明显怔住了一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个小姑娘从头到尾，滴酒不沾，大抵是那种一点也碰不了酒的人，这种人，居然会为了朋友妥协，还真是稀罕。
倒了一杯酒，素衣女子一直观察着商月的表情。
商月用酒杯，和梓锦锦碰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将酒咽下。白色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商月突然站起身，走到了窗户旁，神情冷淡的说道，“照顾好她，不然我拆了你的轻歌楼。”
话落，看着消失在窗户旁的小姑娘，素衣女子神色一片失望，明明能喝酒，喝完之后，脸也不红，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她本来还想套套话来着。
城主府，聂长老的房间。
“长老，城主传信息过来，说是有妖族出现，劫走了那些啸天鹰幼崽，聂小姐忽然叫你，一看就知道……”
是想要拖延时间。
聂长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俞七，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出手的是林家，损失也是他们的，到时候查出来，也只会是他们。
“可是……”
聂长老长叹了一声，俞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看不明白。
洛都越乱，对那位大人的计划越有利。
轻歌楼屋顶之上。
一个人躺上面，商月伸出手掌，挡住了那一弯月亮，月光从商月指尖的缝隙，落入商月的眼中。
看着那细碎的光芒，商月依稀记得，其实她离开逍遥宗的前一天晚上，商月专门去见了师兄一面。
那一晚，她自以为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要向他坦白一切的心，最终还是输给了沉默。
从商月意识到，整个逍遥宗，都在等待师兄沈清溪成长起来那一刻，商月便知道，她该离开了。
逍遥宗明明是国师风回创建的，可是他们当初却对南域灭亡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一种证明？
虽然商月一直看不懂风回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起码，她不会打乱风回的棋局。
商月过去在逍遥宗那三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晚上陪师兄练剑。
温柔体贴的师父，两个调皮的小师弟，还有大师兄。那三年，无疑是商月人生中度过的最轻松的三年。
师兄的剑术明明那么精湛，却又那么勤奋，让商月这样练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该怎么办？
她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样，放空自己，让自己的所有思绪自由发散。长叹了口气，商月继续晒着月亮。
然而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另一番景象。
“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商月刚一回头，便发现梓墨已经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回来的这么快，看来潮生一开始就没想将那些被困的人怎么样。
“你的月灵花。”
梓墨抬手，将手心中的一枚戒指，递到了商月面前。
商月伸出掌心接过，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株蓝色的月灵花，她的面上划过疑惑。商月并不觉得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梓墨会真的听。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采的月灵花？
盯着梓墨的眼睛，商月的眼中划过惊讶。
商月手捧着那株月灵花，正沉思间，梓墨盯着商月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我们明日起程回洛都，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锦锦喝醉了，我会把你的原话转告给锦锦。”
“你觉得，我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这个？”梓墨目光危险的扫过，手捧着月灵花，一动不动坐在自己身侧的商月身上。
商月摇了摇头，她觉得梓墨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不觉得他会是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人。
“我想知道你和梓锦锦相遇的过程，就当还我月灵花的人情，怎么样？”梓墨放松身体，将身体倚靠在屋顶凹凸不平的瓦片上，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他知道商月不会拒绝。
“好！”商月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惊讶过后，自然的切换了表情。她讲述的语气不紧不慢，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平城外的那个小院，她踹门而入……”
“第二次见面，大小姐晚上蹲在我床前，之后追着我在平城外跑了三圈……”
商月平淡的嗓音，在梓墨耳边响起，只是听内容，梓墨都可以想象出来，她们一次次的相遇，有多有趣。
……
“第三次，我与大小姐一起对抗平城外的妖兽……”
可梓墨还是注意到了一点，她在说起关于梓锦锦的细节时，总是滔滔不绝，可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时，总是下意识的跳过，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梓墨突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子，随意的说了一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直在说梓锦锦？”
“你不是想要了解梓锦锦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商月讲述的过程停了下来，看着梓墨，一脸疑惑不解。
梓墨忽然坐直身子，靠近商月的耳朵，眸中划过潋滟，“如果我说，我也想了解你呢？”
商月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身体瞬间从梓墨身边弹开，“我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聂玖玖喜欢宁染，这是整个洛都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宁染那个傻子不知。
他知道什么了？他怎么又知道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商月眼底升起一阵迷茫。
“聂玖玖，你说，本公子那句话提到喜欢你了？”梓墨眸光微眯，盯着商月的脸，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是让梓墨心里很不爽。那感觉，就跟自己像是一个被甩开的大麻烦一样。
“你和梓锦锦，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彼此？”
“这算是第二个人情吗？”商月直白的追问道。
梓墨点了点头，就这么想跟他撇清关系，知道这个也好，起码他能放心回洛都。
“你……干什么？”
余光注意到，站在屋顶边沿的商月，梓墨一下子变了脸色，腾地从屋顶站了起来。
商月面不改色的看着梓墨，身体往后仰，任由身体自然的坠落。
看着如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从眼前坠落的聂玖玖，梓墨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站在屋顶边沿的他，正准备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突然看到一道身影闪过。
将聂玖玖的腰揽入怀中，忽然出现的潮生，情绪激动的质问道，“你疯了？”这可是青城最高的楼，她一个灵阶，掉下去说不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我没疯。我第一次从高处落下来，大小姐给我的，就是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让人想要不加犹豫的相信。”商月的声音，在潮生怀中一点点变小，直至消散在风里。
第一次给商月这种安全感的，是收养她的国师风回。
而梓锦锦，是第二个。
“你喝醉了？”将商月揽入怀中的那一刻，潮生才闻到她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没醉，我只喝了一杯。”商月比了个一的手势，“而且你看我像喝醉了吗？”
商月在潮生怀中挣扎着仰起头，将脸凑近潮生，她眼中一片清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潮生，把潮生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与商月对视了不过一秒，潮生便忍不住撇开目光，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人族还真是邪门。
谁喝了一杯酒，会喝醉，还能面不改色，逻辑清晰的给别人讲故事，潮生刚才还奇怪，今天的她，居然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商月的头一歪，靠在潮生的肩膀上睡着了。
心真大。
不怕他把她拐跑！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潮生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屋顶上男子的身影，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商月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劲，她按了按有些晕乎乎的的头，侧过脸这才发现，她居然躺在床上，小狐狸蜷缩着身体，趴在她的床头。
昨晚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商月按了按眉心，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商月只喝了一杯酒，后来似乎爬上了轻歌楼的屋顶，之后发生了什么，商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商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潮生已经从仓廪口中得知，壶生和烧酒那两个家伙，都在洛都。难怪潮生之前会觉得，那株月灵花上的妖力，会那么熟悉？
那可不就是壶生那个爱药成痴的家伙。
理由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商月不禁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
坐在镜子前的商月，摸着眼尾那如水滴一样的印记，不禁觉得好笑。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契约很奇怪，有种莫名的熟悉，原来是共生契约。
商月曾经从阿笙藏的很深的地方找到的，一本关于咒术的书。书中记载，这种共生契约，三次既定，才算是真正缔结。
虽然不清楚这种契约存在的意义。
只是商月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潮生拿来隐藏妖力。
“玖玖！”隔着老远，商月就已经听到了梓锦锦的声音，她走到门口，看着冲自己奔来的红衣姑娘，商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要着急。”
话落，商月想起她曾经也这么对她的两个小师弟说过类似的话，商月唇角的笑意僵住，随即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玖玖，你没事吧？”梓锦锦探着脑袋，看了看商月的屋子，显然，梓锦锦是想要确定潮生离开了没有。
商月不过转头的功夫，小狐狸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商月拉着梓锦锦的胳膊，“他已经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或许对于这些一直生活在城池里人族来说，远离妖族，才是所有人期待的，正常的生活。
“那就好，玖玖你不知道，那个妖族在城西，一个人单挑了青城所有的高手。幸好他只是把那些人打昏，那样可怕的存在，以后还是不要遇到的好？”
回想起不久前，梓锦锦在长街尽头看到的场景，她的眼中明显划过后怕。
在今天之前，妖族的可怕，只是存在于别人的口中，只存在于传说中，可是就在今日，梓锦锦亲眼看见了妖族的可怕之处。
“玖玖，我在轻歌楼定了一个包厢，我们赶紧走吧！去吃饭顺便压一压惊。”自然而然的挽起商月的手，梓锦锦便往院子外走。
走到门口的商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趴在窗沿上的白色小狐狸，商月转身离开。
此刻。
横断山脉。
“大人！”啸天鹰的首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妖族，态度恭敬的喊道。
“明，这里的事情，傲月首领已经知道。这是碧萝藤的种子，可以抹去那些人族在这里的记忆。”看着倒了一片的人族，男子微眯眼睛，脸上划过不爽的神色，凭什么他要给潮生那家伙扫尾。
不爽归不爽，但想到傲月首领的嘱托，男子开口问道，“潮生呢？傲月首领让我通知他回妖族？”
“不太清楚！在青城时，我和那位大人便分开了。”明小心翼翼回答后，便偷瞄着观察男子的神色。
听说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是妖族这一代最强的妖。若没有那位大人出现，他恐怕会是妖族当之无愧的下一任首领。
猜到了他可能去的地方，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既然是傲月首领选中的继承人，乖乖呆在妖族不好吗？”
这样，说不定他可以允许潮生做一个傀儡。
话落，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横断山脉。
傲月首领选中的，继承人！啸天鹰的首领明眨了眨眼，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虽然之前只是明的猜测，可现在他的猜测被人证实，明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玖玖，你喝一杯吗？”梓锦锦将一杯酒，递到了商月跟前，“很好喝的。”
“不喝。”商月扭过头，看向拎着酒壶倒酒的素衣女子，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就是聂长老之前请来试探她的女子，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轻歌楼的老板。
“宁染呢？”
“大概在青城城门口蹲着，他担心宁绪。”醉醺醺的梓锦锦居然还有意识，她将一杯酒递到商月唇边，“玖玖，那只啸天鹰说，他叫明。”
看了一眼梓锦锦，商月端起一旁的空酒杯，用眼神示意素衣女子倒酒。
素衣女子明显怔住了一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个小姑娘从头到尾，滴酒不沾，大抵是那种一点也碰不了酒的人，这种人，居然会为了朋友妥协，还真是稀罕。
倒了一杯酒，素衣女子一直观察着商月的表情。
商月用酒杯，和梓锦锦碰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将酒咽下。白色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商月突然站起身，走到了窗户旁，神情冷淡的说道，“照顾好她，不然我拆了你的轻歌楼。”
话落，看着消失在窗户旁的小姑娘，素衣女子神色一片失望，明明能喝酒，喝完之后，脸也不红，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她本来还想套套话来着。
城主府，聂长老的房间。
“长老，城主传信息过来，说是有妖族出现，劫走了那些啸天鹰幼崽，聂小姐忽然叫你，一看就知道……”
是想要拖延时间。
聂长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俞七，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出手的是林家，损失也是他们的，到时候查出来，也只会是他们。
“可是……”
聂长老长叹了一声，俞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看不明白。
洛都越乱，对那位大人的计划越有利。
轻歌楼屋顶之上。
一个人躺上面，商月伸出手掌，挡住了那一弯月亮，月光从商月指尖的缝隙，落入商月的眼中。
看着那细碎的光芒，商月依稀记得，其实她离开逍遥宗的前一天晚上，商月专门去见了师兄一面。
那一晚，她自以为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要向他坦白一切的心，最终还是输给了沉默。
从商月意识到，整个逍遥宗，都在等待师兄沈清溪成长起来那一刻，商月便知道，她该离开了。
逍遥宗明明是国师风回创建的，可是他们当初却对南域灭亡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一种证明？
虽然商月一直看不懂风回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起码，她不会打乱风回的棋局。
商月过去在逍遥宗那三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晚上陪师兄练剑。
温柔体贴的师父，两个调皮的小师弟，还有大师兄。那三年，无疑是商月人生中度过的最轻松的三年。
师兄的剑术明明那么精湛，却又那么勤奋，让商月这样练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该怎么办？
她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样，放空自己，让自己的所有思绪自由发散。长叹了口气，商月继续晒着月亮。
然而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另一番景象。
“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商月刚一回头，便发现梓墨已经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回来的这么快，看来潮生一开始就没想将那些被困的人怎么样。
“你的月灵花。”
梓墨抬手，将手心中的一枚戒指，递到了商月面前。
商月伸出掌心接过，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株蓝色的月灵花，她的面上划过疑惑。商月并不觉得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梓墨会真的听。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采的月灵花？
盯着梓墨的眼睛，商月的眼中划过惊讶。
商月手捧着那株月灵花，正沉思间，梓墨盯着商月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我们明日起程回洛都，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锦锦喝醉了，我会把你的原话转告给锦锦。”
“你觉得，我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这个？”梓墨目光危险的扫过，手捧着月灵花，一动不动坐在自己身侧的商月身上。
商月摇了摇头，她觉得梓墨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不觉得他会是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人。
“我想知道你和梓锦锦相遇的过程，就当还我月灵花的人情，怎么样？”梓墨放松身体，将身体倚靠在屋顶凹凸不平的瓦片上，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他知道商月不会拒绝。
“好！”商月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惊讶过后，自然的切换了表情。她讲述的语气不紧不慢，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平城外的那个小院，她踹门而入……”
“第二次见面，大小姐晚上蹲在我床前，之后追着我在平城外跑了三圈……”
商月平淡的嗓音，在梓墨耳边响起，只是听内容，梓墨都可以想象出来，她们一次次的相遇，有多有趣。
……
“第三次，我与大小姐一起对抗平城外的妖兽……”
可梓墨还是注意到了一点，她在说起关于梓锦锦的细节时，总是滔滔不绝，可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时，总是下意识的跳过，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梓墨突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子，随意的说了一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直在说梓锦锦？”
“你不是想要了解梓锦锦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商月讲述的过程停了下来，看着梓墨，一脸疑惑不解。
梓墨忽然坐直身子，靠近商月的耳朵，眸中划过潋滟，“如果我说，我也想了解你呢？”
商月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身体瞬间从梓墨身边弹开，“我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聂玖玖喜欢宁染，这是整个洛都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宁染那个傻子不知。
他知道什么了？他怎么又知道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商月眼底升起一阵迷茫。
“聂玖玖，你说，本公子那句话提到喜欢你了？”梓墨眸光微眯，盯着商月的脸，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是让梓墨心里很不爽。那感觉，就跟自己像是一个被甩开的大麻烦一样。
“你和梓锦锦，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彼此？”
“这算是第二个人情吗？”商月直白的追问道。
梓墨点了点头，就这么想跟他撇清关系，知道这个也好，起码他能放心回洛都。
“你……干什么？”
余光注意到，站在屋顶边沿的商月，梓墨一下子变了脸色，腾地从屋顶站了起来。
商月面不改色的看着梓墨，身体往后仰，任由身体自然的坠落。
看着如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从眼前坠落的聂玖玖，梓墨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站在屋顶边沿的他，正准备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突然看到一道身影闪过。
将聂玖玖的腰揽入怀中，忽然出现的潮生，情绪激动的质问道，“你疯了？”这可是青城最高的楼，她一个灵阶，掉下去说不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我没疯。我第一次从高处落下来，大小姐给我的，就是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让人想要不加犹豫的相信。”商月的声音，在潮生怀中一点点变小，直至消散在风里。
第一次给商月这种安全感的，是收养她的国师风回。
而梓锦锦，是第二个。
“你喝醉了？”将商月揽入怀中的那一刻，潮生才闻到她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没醉，我只喝了一杯。”商月比了个一的手势，“而且你看我像喝醉了吗？”
商月在潮生怀中挣扎着仰起头，将脸凑近潮生，她眼中一片清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潮生，把潮生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与商月对视了不过一秒，潮生便忍不住撇开目光，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人族还真是邪门。
谁喝了一杯酒，会喝醉，还能面不改色，逻辑清晰的给别人讲故事，潮生刚才还奇怪，今天的她，居然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商月的头一歪，靠在潮生的肩膀上睡着了。
心真大。
不怕他把她拐跑！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潮生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屋顶上男子的身影，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商月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劲，她按了按有些晕乎乎的的头，侧过脸这才发现，她居然躺在床上，小狐狸蜷缩着身体，趴在她的床头。
昨晚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商月按了按眉心，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商月只喝了一杯酒，后来似乎爬上了轻歌楼的屋顶，之后发生了什么，商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商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