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月流光  野原琳视角番外  坦率的笑容,与强悍一同存在的温柔

    他们那么好……谁舍得讨厌啊。

    少女唷,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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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卡卡西是在什么时候呢?

    褐色头发的小女忍回忆起和自己队友初见的那一天,还是忍不住摇头感慨,那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担心的人啊。

    具体的日子琳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是在她上忍校之前,一个傍晚。她受父亲的嘱托去找一种很常见的草药,她的父亲应该也是存了一些启蒙的想法。毕竟野原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她的父亲只是一名中忍,而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

    某日,她的父亲在执行一个后日的她看来并不难的任务之后满身是伤的回来了,母亲手忙脚乱,最后在父亲的指示下慌乱的找出医疗箱、哆哆嗦嗦地给父亲上药。

    “父亲为什么会受伤呢?”那天她安慰了哭成泪人的母亲,把母亲哄睡之后悄悄地找到了父亲。

    或许是野原琳一直都表现得很懂事缘故,父亲并没有敷衍的回答四岁的她,而是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轻轻地说道:“因为战争。”

    也是在那之后,她定下了当一名忍者的志向。

    她不想让父亲再受那么重的伤,她不想再看到母亲伤心的哭泣。

    她也不愿意看到其他的人家,因为战争的残酷悲伤。

    她想终结战争。

    她的父亲是她儿时的榜样,是她的小世界里最厉害的人了。琳还记得在自己更小的时候,母亲给她买了一个贝壳手串,手串上的贝壳洁白而饱满,贝壳之间还串着紫色的小珠子,圆润而有光泽,会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让小小的她非常欢喜。但是那个手串被一只大橘猫给叼走了,挂在一棵高高的树上。她够不着,妈妈也够不着,追着大橘猫跑过来的一个带着橙色护目镜的黑发男孩也够不着。

    “那个……很抱歉!”黑头发的男孩儿抱着把手串挂到树上就老神在在往下一跳、正正跳进他的臂弯里害得他一个踉跄的猫,六神无主地鞠躬道歉:“橘火先生和隔壁家的乌鸦结仇了,所以最近总想找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去吸引乌鸦来报复……我,我帮你拿下来吧!”

    “没关系的,这棵树太高了,万一摔下来的话……”她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还是劝道。

    但是劝解无效,那个小男孩把橘猫往地上轻轻的一放,然后立刻就四肢并用风风火火地往树上爬了。

    “哎呀,小朋友还是不要做这样的危险动作了。”这时她的父亲出现了,手上拿着三个糖苹果,给了她和妈妈一人一个,然后如履平地一般走上了树,摘下了挂在树冠上的手串,又抱起了爬到一半的小男孩,然后轻巧地跳下了树。

    “爸爸!”从树上跳下来的男人身上映着树影婆娑的光斑,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曳,光斑晃动,男人脸上温柔的笑容却没有变化。

    她的父亲把手串给她带好,说:“虽然这样的行为很危险,但是还是要表扬你的勇敢哦。”小男孩被稳稳地放到了地上,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呢。

    “谢谢你的帮助!”琳看了一眼父亲,“作为回报,请你收下这只糖苹果吧!”一脸空白的小男孩接过了糖苹果,然后腾的一下红了脸。

    “可是、可是为什么忙都没帮上……”

    “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琳被小男孩也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我、我叫宇智波带土!”

    “嗯,初次见面,我是野原琳,请多指教!”

    哎呀,不是在回忆和卡卡西的初见吗?却忍不住想起了带土呢。因为回忆而忍不住笑得温柔的少女自责的敲了敲脑袋,告诉自己回到正题。

    那是一个傍晚,野原琳对着父亲给的资料一株株的找着基础草药,来到了一个临近悬崖的树林。她眼尖的发现了一丛草药,于是开开心心的往前跑。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从悬崖上、准确的说是从悬崖的一半摔下来的白毛。

    “危险!”她想冲上前去,但是太远了,她来不及——

    然后那个小男孩脚下查克拉闪烁,吸住了悬崖。但是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后仰倒,因为没有着力点,他只得顺势把上身往下甩,在右手快碰到悬崖的时候他顺势收起了脚下吸附的查克拉,改为用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里,白发黑衣的小男孩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撞到了右肩,发出了一声结实的闷响,光听上去琳都觉得疼,他却若无所觉。

    他后翻几下,轻巧落地,看上去只是身上脏了一点,并无大碍的样子。

    “那个……”野原琳跑上前,挡在了那个男孩径直走开的路上。

    他撇了她一眼,好像有些不耐烦:“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很疼啊……”琳嗫嚅了一下,“请让我给你包扎吧!”

    “啊?”他好似愣了一下,“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常见的意外罢了,我们互相也不认识,你也不用——”

    “初次见面,我叫野原琳,请多关照!请让我给你包扎吧!”琳突然坚定了起来,“请爱护自己的身体!”

    “啊……我叫旗木卡卡西。”他看上去好像也自己被吓了一跳,“随便你吧……”

    于是琳看着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半截袖,又默默地拉下黑色打底连体衫和面罩,男孩子长得很俊俏,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更添了几分个人特色。他的嘴里虽然嘟囔着“怎么和辉夜一样,明明都说了没事了”之类的话,但是动作却很配合,没怎么排斥。

    衣服虽然没有破,但是整个肩膀却淤青了一大片,还有几条血痕,估计是被悬崖突起的石头给划的,红红绿绿,看着很瘆人。

    “这怎么能叫没事呢……”野原琳叹了口气,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医疗包。包本来是为了装找到的草药的,只不过父亲今天叫她来找的是一种基础的解毒草,对外伤没什么用。于是她就用现成的材料给男孩的伤口消了个毒,又给他用绷带缠好,稍微固定了一下肩膀的部分,“抱歉啊,说是要给你包扎却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已经挺好的了,”卡卡西顿了一下,“谢谢你,野原。”

    再下一次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见面就是忍校开学了。他们那天的见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后续,似乎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见面,和你在街上遇到一个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双方交换了名字。倒是她和那天在树下见到的小宇智波有了交集,他们经常在大街上碰到,他还很热情地给她介绍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家卖红豆糕的古早味店铺,那也是野原琳第一次进入宇智波族地。

    “真的呢!老板的手艺真的很棒!我可以打包一些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吗!”她的反应也非常的到位,虽然说她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她的反应真的是每一个卖安利的人都梦寐以求的到位,让小宇智波开心的涨红了脸,也让卖红豆糕的老奶奶笑眯眯地多给她切了一点。

    “以后要常来啊,小姑娘。”那个和善得几乎不像宇智波的老婆婆是这么说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宇智波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凶残冷漠不近人情,你看,这个慈祥和蔼的老婆婆也姓宇智波,冒冒失失真诚热情的带土不也姓宇智波吗?

    哎呀,专心专心,琳你是在回忆卡卡西哦。棕发少女有些抱歉,手指忍不住卷了卷鬓发。

    再次见到卡卡西就是在忍校开学了,听说他是提前一年入学的,总是和一个黑发白眼的女孩子形影不离好像是叫日向辉夜,是日向家的大小姐。

    他们是天才,当之无愧的天才。那个女孩子是体术课上无人能敌的存在,除了卡卡西,没有人可以在那个女孩子的手下走过五招,还是在她没有认真起来的情况下。琳有一种直觉,就算是教授体术课的老师都不一定能在认真起来的辉夜手下撑过十招。

    真好啊……天才。感觉和自己几乎不在一个世界呢,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自己好努力都做不到的事,不用听课就可以随意考满分,老师上课讲的忍术似乎他们都可以信手拈来……

    他们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终结战争吧。

    真好啊,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啊。

    她第一次和这个女孩子产生交集就是在一节理论课,她好像在走神,然后就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了。她向卡卡西求助,很遗憾,他看上去也没有认真听课;她向同座的女孩子夕日红求助,夕日红好像也没有认真听课的样子……于是她竖起笔记本,示意了一下。那个女孩子马上就接收到了她的提示,回答了老师的提问,还朝她眨眨眼。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琳不禁莞尔。

    希望她下次不要再走神被老师发现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在那节课之后就和小姑娘成为了好友。

    然后她深深的被“辉夜”这个人的性格所折服、所吸引。她是那样一个周全而细心的人,在和她的相处里,除了一些她本身的行为举止和吃穿用度,完全让人感觉不出来她是忍者世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位真诚的朋友。

    她毫无架子,甚至让人无法在她的身上发现一些天才的通病,比如下意识的忽视或低看。

    她对待他们毫无隐瞒,说话也无半分虚假,比如在对练体术的时候,她总是一针见血的纠正自己的错误;但是她说出的实话却总是那么周到,并不让人觉得被冒犯。

    她无时不刻不在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每次出任务都会给大家带来心仪的伴手礼、在点餐时可以照顾到每个人的喜好……

    就是有一点,如果不会每次都抢着买单就好了。

    辉夜,多好的人啊。

    所有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甚至包括带土,虽然他看上去有些怕辉夜,但是内心应该也有难掩的向往。同是出身大族,辉夜几乎和他是天壤之别,说不向往也是不可能的吧。琳了解他,他肯定心里想的是“还好辉夜没有当火影的想法”之类的事情吧。

    还好带土不喜欢辉夜,不是那方面的喜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闪过了这个想法,因为她觉得自己喜欢卡卡西。

    她也是卡卡西喜欢的人。

    琳觉得几乎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除了两个当事人。

    那个黑衣白发的少年天才只有在白衣黑发的少女面前才会真正的不加掩饰。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飘向那双莹白色的眼眸,他的眼神总是带上连自己都没觉察的柔和。

    琳觉得自己应该不能这么喜欢辉夜,因为她们两个某种意义上是“情敌”。

    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喜欢辉夜。

    因为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她觉得这两个人可般配了,而且磕他们西皮的人肯定不止自己,起码她知道红也想暗搓搓的促成这一对,只不过当事人总是能完美的避开所有助攻。

    算了,也不着急。

    毕竟,天才和天才,最为相配。他们迟早要在一起。

    他们一定能够终结战争,虽然说自己的才能有限,但自己一定会一直看着他们的。

    也许是在火影带土的领导下,卡卡西和辉夜成为了火影的左膀右臂,在前线披荆斩棘,而自己就是他们最坚强的后勤,最坚定的支持者。

    毕竟她的愿望可是成为像纲手大人那样的女忍啊。

    话说回来,木叶有女孩子不想成为纲手吗?高贵的血统、出彩的能力、令人惊艳的美貌、身居高位……她是木叶强大女性的象征,甚至于成为了一个模板与符号。几乎所有的女孩子被问起来想成为谁,答案都是纲手大人。毕竟,木叶这个层次的女忍者只有她一个……

    但是辉夜不是这样的,因为她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纲手姬,她只要按部就班的成为她自己,就已经是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木叶的新星“辉夜姬”,白牙朔茂之子旗木卡卡西,第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火影……火影一声令下,白衣黑发的忍者和黑衣白发的忍者像两支离弦的箭一般,无人可当、所向披靡,粉碎和平路上所有挡路的牛鬼蛇神……

    琳想想那个画面,不由得笑了。

    带土会不会得意忘形啊?

    她原本以为辉夜会和卡卡西分到一组,没想到这两个人被拆了。

    辉夜所在的小队倒是不错,但是卡卡西……他看上去过得不太好?听辉夜说他换了一次又一次的队友,最后只得单人出任务。

    但是后来她也毕业了,造化弄人,竟然是她和带土最终成为了卡卡西的队友。

    放榜那天带土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这让她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真好啊,就让自己一直看着他们吧。

    琳时常觉得,自己这种因为自己是平庸的、无法实现自己“结束战争”的愿望,却寄希望于别人来完成的行为是在逃避责任、是卑劣的。

    自己一没有强大的血继界限,二没有显赫的家学渊源,只是有几分医疗的天赋。

    “我真的能做到吗?我这样做真的合适吗?”她时常这么质问自己。

    有一次,她把自己的动摇和父母说了。

    “你已经很棒了,琳。”她的父亲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欣慰,“你已经比父亲优秀很多啦,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了中忍,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上忍哦。”

    “要我说啊,忍者这个职业还是太危险了。”这是她的母亲,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孩子,应该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之后找个丈夫、结婚生子当个好妈妈……我们也不是忍者世家,何苦让孩子去做这个刀锋上舔血的勾当。”

    “琳有理想是很好的,”她几乎事事顺着妻子的父亲第一次这样不轻不重的反驳,“有理想就去做。说起来,还是我们连累了你,没有给你强大的天赋和传承……”

    “别这么说,父亲!”琳慌张的解释,“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

    “哈哈……我们当然知道啦。”她的父亲笑得爽朗,“这说明我们琳是个很正直的人嘛……这是好事,说明我们并不会把别人的好意看作理所当然,而是心怀感恩,甚至时常愧疚。说起来惭愧,这已经是很珍贵的品质了。”她的父亲同时安抚了一下因为他的反驳而撅起了嘴的她的母亲,“但是琳,你要明白,你都已经比大多数人优秀太多,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请不要怀疑自己,勇敢的走下去吧。”

    然后她的朋友、她的队友双双成为了少年上忍。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加大了,琳有些惆怅,但更为他们高兴,毕竟这是对她的朋友们的能力的认可、是她朋友们的成就。

    当然,应该也离她的梦想更近一步了吧。她一边为自己的自私卑劣感到愧疚,一边又忍不住畅想那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道歉,她这么告诉自己。

    接下来可是卡卡西晋升上忍以来的第一个任务,破坏神无毗桥的补给线,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这时候的琳还没意识到,哪怕个人的能量再大,也敌不过整个环境。

    除非这个人有几千年的时间筹谋策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毕竟……琳的时间停止在了最美的年纪,不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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