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令人心动的scarf
作为一个外人，唐嘉礼肯定不能过多揣测别人的家庭状况，在略微愣神之后继续吃饭。
“吃蛋糕。”沈白曜把蛋糕盘递给他。
好家伙，一勺子下去，几乎给他撅了八寸蛋糕的五分之一。
唐嘉礼不好意思地笑，“谢谢。”
再配上两只巴掌大碗的米饭，他早已吃得七八成饱，就算是长身体的男孩子，也难以再炫下去这么大一块蛋糕。
父女两人，真是热情好客。
冯昭筠拿起铲米饭的勺，“同学要不要再来碗米饭……”
吃这么多碳水，他这一个月的减脂餐算白吃了。
真.一餐回到解放前。
“谢谢叔叔，真不用了。”唐嘉礼连忙摆摆手，然后咧嘴一笑，“叔叔您做的饭很好吃。”
冯昭筠颔首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常来。”
虽说是个看起来对他女儿有点意思的男生，但是他心里是无比欢迎白曜的朋友常来做客的。
自从白曜初二那次事情之后……
他再也没听说白曜提起过“朋友”这个名词。
直到赵栩，直到这个小男生。
“我来就行。”唐嘉礼抢先一步端走吃空的盘子，让沈白曜伸出的手无处安放，他很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往厨房走。
沈白曜想端剩下的盘子，被冯昭筠拿走了，他用眼神示意杯子里的红枣水，“白曜，喝口热水，收拾书包准备回学校上晚修了。”
师大附中的高一高二，从周六下午休到周日晚上，高三则是周日上午就要回去上自习。
“你的化学卷子我整理好了，放在茶几旁边别忘了拿。”
这不是重点。
冯昭筠思虑再三，装作若无其事，“卷子上解题步骤有理有据，很有进步……”
“那不是我这个70分出头的人能写出来的水平……”
沈白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依旧笑逐颜开，“是赵栩帮我写的，她可会讲题了，给班里的化竞生都能讲得头头是道的！”
“嗯。”
冯昭筠仅是点点头，深沉的目光之下不知涌动着怎样的情绪，然后不动声色地去了厨房，生怕多留一秒，就戴不住平和的面具。
一进厨房，他发现唐嘉礼正在洗碗池旁埋头刷碗，连忙上前，“同学给我吧，这多不好意思。”
“碗也不多，我来就行。”
“麻烦你了。”
冯昭筠见碗都要刷完了，就没再坚持，继而去处理剩饭。
原本让客人帮忙，是件非常失礼的事。不知为何，此时的冯昭筠竟生出了些心安理得之感。
这大概，就是老父亲的直觉吧。
唐嘉礼把每个表面的水渍擦去之后，再摆放到一边，最后刷完之后，再把台子周围的水都擦干净。
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冯昭筠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毕竟像他这个年纪的，能做家务还能烤蛋糕的男孩子，真的不太多了。
……
唐嘉礼没想到，叔叔居然还要开车，送他和沈白曜一起去学校。
这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篮球没打成，但是今天的经历比让他打一百次篮球都开心。
谢谢你，靳如墨。
坐在副驾驶，他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给对方发了条看起来像是炫耀的消息。
片刻之后，靳如墨回复：？？
唐嘉礼：等回学校再和你说，哥们儿今天有大出息了。
靳如墨：看把你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清华提前录取了呢。
唐嘉礼脸上乐开了花：今天去沈白曜家吃饭了。
那一边的靳如墨差点手机没拿稳，暂时想不出怎么回复这个堪称猪突猛进的消息。
唐嘉礼把手机收起来，乐呵呵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情况：
沈白曜正在对着手机傻笑。
她方才收到“赵栩”发来的沙雕段子：
问：如果有三杯水，来了四个领导，你要怎么办。（1）
答案一：把三杯水插空放在四个领导中间，谁脸皮厚谁喝。
答案二：对领导说：“让我看看谁坐的最端正，就把水给谁喝。”
答案三：对领导说：“我自罚三杯。”
答案四：大喊一声：“这水有毒！”
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她不敢笑得太放肆，只能努力低头傻乐。
等红绿灯的时候，冯昭筠抬眼看向后视镜，犀利中带着审视的目光，恰好与唐嘉礼亮亮的小狗眼相撞，把小唐同学吓了一跳，连忙别开眼睛，假装四处看风景。
在唐嘉礼看来，叔叔除了长相带着那么亿点压迫感，应当是位很和善的人。
他不禁愈发好奇，今日未谋面的阿姨，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个围巾昨天搞活动，买二赠一，就给你带了条……”
听到这欢脱又熟悉的声音，三人几乎是同时望向窗外，见相距不远的行人道上是“赵栩”和邵渝，冯昭筠立即转过头来，平视前方，同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摇下四面车窗的按钮。
“你别误会哈，你和柠柠那条是我买的，我自己那条才是送的。”沈瑜年把图片给邵渝看：这是一条粉到极致的毛线围巾，上面手工绣了一只派大星。
众所周知，派大星本来就呆，再经由手工加工，更是看不出原貌。
给邵渝的则是一条黄到极致的围巾，上面那只海绵宝宝，只能勉强看出是个矩形。
（海绵宝宝：出庭的时候带上你那条围巾。）
沈瑜年横看竖看，对自己选的围巾都很满意，邵渝则是对她的大红大绿挂的审美，不敢恭维，扯唇一笑，“我是去上学不是去上朝，戴明黄色的是不是太显眼了。”
“明黄色怎么了？”沈瑜年不以为意，“你难道是在含沙射影，说我这个年纪不能戴粉色？”
邵渝断没有用“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指桑骂槐的意思，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带了。”
沈瑜年“恍然大悟”，说：“这是柠柠带我去的海绵宝宝主题店，这是周边，可千万别想成情侣款……”
邵渝扬起唇角，拿她的胡言乱语没办法，脚步忽快忽慢，想离这个怪人远点，又不能真离她太远，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仗着腿长是吧……”沈瑜年今天穿的是长筒靴，不太习惯，所以走路费劲了些。
咔哒咔哒的声音，似踩在他的心上，邵渝回头发现了她的不便，立即停下脚步，正巧对方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侧头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慢点。”
等红绿灯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冯昭筠偏头看向窗外，粉色星星发卡映照于夕阳之下，反射的光芒恰好刺入他的眼眸，在沈白曜的惊呼声中，他毫不犹豫地将四面车窗关上。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荒谬，如果他的爱人回来了，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他？
为什么不对他讲真话？
为什么要对别的男生笑得那么灿烂？！
综上所述，他终于说服自己，赵栩和沈瑜年的种种相似，不过是巧合罢了。
唐嘉礼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叔叔，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叔叔变绿灯了！”
“谢谢你啊。”
冯昭筠醒过神来，听着这句缺少断句的话，愈发心塞。
沈白曜举着手机怅然若失，“爸，你怎么把窗关上了……”
今日的吃瓜素材，无了！
唯一照下来的一张，还因为手抖糊了，但依稀能看出俊男美女的轮廓。
冯昭筠握着方向盘，一本正经道：“偷拍别人是不好的行为。”
沈白曜：“嗯嗯。”
然后反手把拍的照片都传给了“赵栩”。
经过一路“跌宕起伏”，终于到了师大附中门口，车上的两人向大人道别后，有意保持距离，向教学楼走去。
冯昭筠望着两人毫无默契的背影，心放下了大半。
据他分析，女儿对男生肯定没什么意思，并不刻意靠近，也不刻意避嫌，就是最好的证据。
至于男生么……就算自己没戴眼镜，都能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眼里的星星。
不过，沈白曜好像没发现唐嘉礼喜欢她这件事……
冯昭筠想到这里，罕见地轻笑出声。
他们的女儿，论长相，更肖其父一点。
可论起迟钝来，和妈妈相比，真是毫不逊色。
正在他出神时，手机传来震动声，点开一看，是女儿发来的消息。
冯昭筠有些疑惑，难道是什么东西没带么？
可当他再度望向车窗外，发现女儿仍在往前走，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机。
他点开对话框，看到内容，先是一怔，而后眼眶温热，雾气迷蒙了那个暂时远去，但始终会回来的身影。
[爸爸，我永远都不会离你太远]
[我怕我忘了，就先通知你一声，如果我到时候食言，记得提醒我一声。]
……
下车之后，沈白曜肯定不能和唐嘉礼一起走，一则不熟，二则不太方便，于是说：“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等赵栩。”
这在唐嘉礼意料之中，他乖乖地点点头，“再见。”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慢步离开了~
“猜~猜~我~是~谁~”
沈瑜年刚一进校门，就发现沈白曜一人在原地踱步，故而悄悄靠近，吓她一吓。
沈白曜眼睛冷不丁被人捂住，眼前一片黑暗，气笑了，“你被家里的小妹妹同化了么？”
“幼不幼稚！！”
始作俑者明明已经昭然若揭，还不出阳间动静，依旧咿咿呀呀，捏着嗓子：
“我~是~赵~柠~”
“赵~栩~替~我~上~小~学~去~了~”
沈白曜忍无可忍了，把她的手轻拨下来，不轻不重攥了一下。
“下次见到赵柠妹妹，我就告诉她，你在背后连小学生都要抹黑。”
“嘶~”沈瑜年装模作样甩甩手，委屈巴巴撇着嘴，“骨折了怎么办。”
“你还把我头发揉掉一根！”沈白曜手上掐着一根乌黑的长发，挑挑眉，“还等留着高三掉呢，这损失可太大了。”
沈瑜年捂住心脏，化身苦情剧女主：
“你失去的只是一根头发，紫菱失去的可是爱情啊！”（1）
沈白曜仗着个高，揪了揪她头上的丸子，不疾不徐道：“作业都写完了么？”
“那倒没有，不过……”沈瑜年露出神秘的笑，“我听说……”
“咱班的卢雪凝和林璁谈恋爱了！”
“真假！”沈瑜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遂问道：“怎么不告诉我？”
沈瑜年咧嘴一笑，“这不是，瓜要面对面才好吃……”
“细说细说……”沈白曜摇着她的胳膊，大有不把原委摇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
距母女不远的邵渝，望着她们亲昵的背影，嘴角扬起了温和的笑意，眼中宛如春风拂过的湖水，暖阳初升，波光粼粼。
“不是……”邹愿在他眼前晃晃手，又仰头望了望天空，确定太阳没有从东边落下的趋势，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道：“你傻笑什么呢？”
邵渝收回目光，摇摇头，罕见地垂头走路。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天际，连同脖子上明黄色的围巾一起，仿佛金色的酒盅，向人间洒下玫瑰味的甜酒，熏得少年初识醉意、
邹愿的视线移到那条围巾上，很是诧异，“还没到冬天，你怎么戴起来围巾，不热么？”
邵渝恢复了惯有的淡然，道：“最近有点畏寒。”说完，把脸埋进宽大的围巾里。
霎时间，嘴唇蹭过柔软的毛线，引发了一阵电流，直冲他的心脏而去。
不知名的酥麻感，很快溢满全身，于他而言很陌生，却又莫名安心。
邹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却暗自吐槽：
脸都热红了还戴围巾！
真不明白学霸的脑回路。
“吃蛋糕。”沈白曜把蛋糕盘递给他。
好家伙，一勺子下去，几乎给他撅了八寸蛋糕的五分之一。
唐嘉礼不好意思地笑，“谢谢。”
再配上两只巴掌大碗的米饭，他早已吃得七八成饱，就算是长身体的男孩子，也难以再炫下去这么大一块蛋糕。
父女两人，真是热情好客。
冯昭筠拿起铲米饭的勺，“同学要不要再来碗米饭……”
吃这么多碳水，他这一个月的减脂餐算白吃了。
真.一餐回到解放前。
“谢谢叔叔，真不用了。”唐嘉礼连忙摆摆手，然后咧嘴一笑，“叔叔您做的饭很好吃。”
冯昭筠颔首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常来。”
虽说是个看起来对他女儿有点意思的男生，但是他心里是无比欢迎白曜的朋友常来做客的。
自从白曜初二那次事情之后……
他再也没听说白曜提起过“朋友”这个名词。
直到赵栩，直到这个小男生。
“我来就行。”唐嘉礼抢先一步端走吃空的盘子，让沈白曜伸出的手无处安放，他很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往厨房走。
沈白曜想端剩下的盘子，被冯昭筠拿走了，他用眼神示意杯子里的红枣水，“白曜，喝口热水，收拾书包准备回学校上晚修了。”
师大附中的高一高二，从周六下午休到周日晚上，高三则是周日上午就要回去上自习。
“你的化学卷子我整理好了，放在茶几旁边别忘了拿。”
这不是重点。
冯昭筠思虑再三，装作若无其事，“卷子上解题步骤有理有据，很有进步……”
“那不是我这个70分出头的人能写出来的水平……”
沈白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依旧笑逐颜开，“是赵栩帮我写的，她可会讲题了，给班里的化竞生都能讲得头头是道的！”
“嗯。”
冯昭筠仅是点点头，深沉的目光之下不知涌动着怎样的情绪，然后不动声色地去了厨房，生怕多留一秒，就戴不住平和的面具。
一进厨房，他发现唐嘉礼正在洗碗池旁埋头刷碗，连忙上前，“同学给我吧，这多不好意思。”
“碗也不多，我来就行。”
“麻烦你了。”
冯昭筠见碗都要刷完了，就没再坚持，继而去处理剩饭。
原本让客人帮忙，是件非常失礼的事。不知为何，此时的冯昭筠竟生出了些心安理得之感。
这大概，就是老父亲的直觉吧。
唐嘉礼把每个表面的水渍擦去之后，再摆放到一边，最后刷完之后，再把台子周围的水都擦干净。
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冯昭筠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毕竟像他这个年纪的，能做家务还能烤蛋糕的男孩子，真的不太多了。
……
唐嘉礼没想到，叔叔居然还要开车，送他和沈白曜一起去学校。
这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篮球没打成，但是今天的经历比让他打一百次篮球都开心。
谢谢你，靳如墨。
坐在副驾驶，他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给对方发了条看起来像是炫耀的消息。
片刻之后，靳如墨回复：？？
唐嘉礼：等回学校再和你说，哥们儿今天有大出息了。
靳如墨：看把你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清华提前录取了呢。
唐嘉礼脸上乐开了花：今天去沈白曜家吃饭了。
那一边的靳如墨差点手机没拿稳，暂时想不出怎么回复这个堪称猪突猛进的消息。
唐嘉礼把手机收起来，乐呵呵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情况：
沈白曜正在对着手机傻笑。
她方才收到“赵栩”发来的沙雕段子：
问：如果有三杯水，来了四个领导，你要怎么办。（1）
答案一：把三杯水插空放在四个领导中间，谁脸皮厚谁喝。
答案二：对领导说：“让我看看谁坐的最端正，就把水给谁喝。”
答案三：对领导说：“我自罚三杯。”
答案四：大喊一声：“这水有毒！”
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她不敢笑得太放肆，只能努力低头傻乐。
等红绿灯的时候，冯昭筠抬眼看向后视镜，犀利中带着审视的目光，恰好与唐嘉礼亮亮的小狗眼相撞，把小唐同学吓了一跳，连忙别开眼睛，假装四处看风景。
在唐嘉礼看来，叔叔除了长相带着那么亿点压迫感，应当是位很和善的人。
他不禁愈发好奇，今日未谋面的阿姨，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个围巾昨天搞活动，买二赠一，就给你带了条……”
听到这欢脱又熟悉的声音，三人几乎是同时望向窗外，见相距不远的行人道上是“赵栩”和邵渝，冯昭筠立即转过头来，平视前方，同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摇下四面车窗的按钮。
“你别误会哈，你和柠柠那条是我买的，我自己那条才是送的。”沈瑜年把图片给邵渝看：这是一条粉到极致的毛线围巾，上面手工绣了一只派大星。
众所周知，派大星本来就呆，再经由手工加工，更是看不出原貌。
给邵渝的则是一条黄到极致的围巾，上面那只海绵宝宝，只能勉强看出是个矩形。
（海绵宝宝：出庭的时候带上你那条围巾。）
沈瑜年横看竖看，对自己选的围巾都很满意，邵渝则是对她的大红大绿挂的审美，不敢恭维，扯唇一笑，“我是去上学不是去上朝，戴明黄色的是不是太显眼了。”
“明黄色怎么了？”沈瑜年不以为意，“你难道是在含沙射影，说我这个年纪不能戴粉色？”
邵渝断没有用“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指桑骂槐的意思，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带了。”
沈瑜年“恍然大悟”，说：“这是柠柠带我去的海绵宝宝主题店，这是周边，可千万别想成情侣款……”
邵渝扬起唇角，拿她的胡言乱语没办法，脚步忽快忽慢，想离这个怪人远点，又不能真离她太远，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仗着腿长是吧……”沈瑜年今天穿的是长筒靴，不太习惯，所以走路费劲了些。
咔哒咔哒的声音，似踩在他的心上，邵渝回头发现了她的不便，立即停下脚步，正巧对方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侧头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慢点。”
等红绿灯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冯昭筠偏头看向窗外，粉色星星发卡映照于夕阳之下，反射的光芒恰好刺入他的眼眸，在沈白曜的惊呼声中，他毫不犹豫地将四面车窗关上。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荒谬，如果他的爱人回来了，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他？
为什么不对他讲真话？
为什么要对别的男生笑得那么灿烂？！
综上所述，他终于说服自己，赵栩和沈瑜年的种种相似，不过是巧合罢了。
唐嘉礼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叔叔，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叔叔变绿灯了！”
“谢谢你啊。”
冯昭筠醒过神来，听着这句缺少断句的话，愈发心塞。
沈白曜举着手机怅然若失，“爸，你怎么把窗关上了……”
今日的吃瓜素材，无了！
唯一照下来的一张，还因为手抖糊了，但依稀能看出俊男美女的轮廓。
冯昭筠握着方向盘，一本正经道：“偷拍别人是不好的行为。”
沈白曜：“嗯嗯。”
然后反手把拍的照片都传给了“赵栩”。
经过一路“跌宕起伏”，终于到了师大附中门口，车上的两人向大人道别后，有意保持距离，向教学楼走去。
冯昭筠望着两人毫无默契的背影，心放下了大半。
据他分析，女儿对男生肯定没什么意思，并不刻意靠近，也不刻意避嫌，就是最好的证据。
至于男生么……就算自己没戴眼镜，都能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眼里的星星。
不过，沈白曜好像没发现唐嘉礼喜欢她这件事……
冯昭筠想到这里，罕见地轻笑出声。
他们的女儿，论长相，更肖其父一点。
可论起迟钝来，和妈妈相比，真是毫不逊色。
正在他出神时，手机传来震动声，点开一看，是女儿发来的消息。
冯昭筠有些疑惑，难道是什么东西没带么？
可当他再度望向车窗外，发现女儿仍在往前走，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机。
他点开对话框，看到内容，先是一怔，而后眼眶温热，雾气迷蒙了那个暂时远去，但始终会回来的身影。
[爸爸，我永远都不会离你太远]
[我怕我忘了，就先通知你一声，如果我到时候食言，记得提醒我一声。]
……
下车之后，沈白曜肯定不能和唐嘉礼一起走，一则不熟，二则不太方便，于是说：“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等赵栩。”
这在唐嘉礼意料之中，他乖乖地点点头，“再见。”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慢步离开了~
“猜~猜~我~是~谁~”
沈瑜年刚一进校门，就发现沈白曜一人在原地踱步，故而悄悄靠近，吓她一吓。
沈白曜眼睛冷不丁被人捂住，眼前一片黑暗，气笑了，“你被家里的小妹妹同化了么？”
“幼不幼稚！！”
始作俑者明明已经昭然若揭，还不出阳间动静，依旧咿咿呀呀，捏着嗓子：
“我~是~赵~柠~”
“赵~栩~替~我~上~小~学~去~了~”
沈白曜忍无可忍了，把她的手轻拨下来，不轻不重攥了一下。
“下次见到赵柠妹妹，我就告诉她，你在背后连小学生都要抹黑。”
“嘶~”沈瑜年装模作样甩甩手，委屈巴巴撇着嘴，“骨折了怎么办。”
“你还把我头发揉掉一根！”沈白曜手上掐着一根乌黑的长发，挑挑眉，“还等留着高三掉呢，这损失可太大了。”
沈瑜年捂住心脏，化身苦情剧女主：
“你失去的只是一根头发，紫菱失去的可是爱情啊！”（1）
沈白曜仗着个高，揪了揪她头上的丸子，不疾不徐道：“作业都写完了么？”
“那倒没有，不过……”沈瑜年露出神秘的笑，“我听说……”
“咱班的卢雪凝和林璁谈恋爱了！”
“真假！”沈瑜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遂问道：“怎么不告诉我？”
沈瑜年咧嘴一笑，“这不是，瓜要面对面才好吃……”
“细说细说……”沈白曜摇着她的胳膊，大有不把原委摇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
距母女不远的邵渝，望着她们亲昵的背影，嘴角扬起了温和的笑意，眼中宛如春风拂过的湖水，暖阳初升，波光粼粼。
“不是……”邹愿在他眼前晃晃手，又仰头望了望天空，确定太阳没有从东边落下的趋势，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道：“你傻笑什么呢？”
邵渝收回目光，摇摇头，罕见地垂头走路。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天际，连同脖子上明黄色的围巾一起，仿佛金色的酒盅，向人间洒下玫瑰味的甜酒，熏得少年初识醉意、
邹愿的视线移到那条围巾上，很是诧异，“还没到冬天，你怎么戴起来围巾，不热么？”
邵渝恢复了惯有的淡然，道：“最近有点畏寒。”说完，把脸埋进宽大的围巾里。
霎时间，嘴唇蹭过柔软的毛线，引发了一阵电流，直冲他的心脏而去。
不知名的酥麻感，很快溢满全身，于他而言很陌生，却又莫名安心。
邹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却暗自吐槽：
脸都热红了还戴围巾！
真不明白学霸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