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尼姑、一个小尼姑、两个扛大包的壮汉都出来后,最开始探头出来查看情况的男人也闪身出来,并锁上院门。

    扛大包的壮汉,麻袋挡住他们的头脸,骆毅看不到,两个尼姑不停用手护着假发,骆毅也看不到她们的面容。

    倒是最后锁完门转身的蔡光金,骆毅看清楚了。

    那人中等个头,相貌倒是真的英俊,虽然看不清肤色如何,但五官绝对称得上星眉朗目。

    也许是心里有事,匆匆经过骆毅藏身的破筐堆时,骆毅看到蔡光金眉间微蹙,再配合他偏瘦的身材,竟营造出一种“破碎感”。

    连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骆毅,都有一种想冲上去帮他抚平眉头、疗愈伤痛的冲动。

    说心里话,这容貌,不弱于黄酉,可黄酉也好,胡泽胤也好,就连李蔚珏都算上,谁都做不出那般姿态。

    人家那是天生的……小白脸子啊!

    隔着厚厚的土层,黄酉和白彙闻不到代晓初的味道,也不能知晓地窖里的情况如何。

    眼看着那五人从胡同走出,黄酉和白彙犹豫了下,到底谁都没有跟上去。

    下方两个孩子,地窖里还有个代晓初,想尽快把他们三个都安全带走,黄酉和白彙单独哪一个人都做不到。

    胡同又安静下来。

    黄酉和白彙跳下来,轻飘飘落地无声,将骆毅和李蔚珏拉出箩筐堆,便一人背上一个跳进院内。

    院墙两侧堆了很多麻袋,与墙同高。

    “里面是土。”黄酉闻了闻麻袋,说道。

    “用来隔音吗?”骆毅问。

    李蔚珏:“估计挖地窖时留下的,也正好能起到些隔音的作用。”

    黄酉打头,白彙断后,一直在凝神辨别气味。

    进屋后,四人认真查看地面,寻找地窖入口,却是没有找到。

    “再找,这屋子下面肯定有地窖。”黄酉说道:“刚才我听到他们从地窖出来的声音。”

    “这边!”白彙在厨房里喊道。

    谁能想到,厨房灶台的那口大锅竟然可以拔出来!

    穿越之后,骆毅见到的锅都是嵌在灶台里,年头久了,不用工具很难翘出来。

    白彙将那口锅落回去,大家才看明白:锅沿高出灶台一寸,不太费劲就能拔出。

    将锅拔出来后,下面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土,将灶坑堆满了。

    这么多袋土隔着,难怪黄酉他们在外面闻不到气味,也听不到声音。

    将土袋全都拿出来后,才看到一扇圆形的板子,打开,下方黑洞洞的。

    “怎么下去?”李蔚珏问,他一手举着油灯,一手小心护着火苗,这点火光照不进地窖多少。

    此时的灶台就像一口井。

    “代姐姐!代姐姐你在吗?”骆毅不管不顾,趴在灶台上大喊,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

    “谁?”下方传来细微、沙哑的声音,与代晓初不太像,骆毅有些不敢确定。

    黄酉似乎看出骆毅的疑惑,点头,表示下面就是代晓初,气味对。

    “代姐姐,代姐姐是你吗?是我啊!”骆毅又说道。

    李蔚珏听得这个急啊!

    是你吗?是我啊!会不会问话啊!

    “代晓初,你情况怎么样,能上来吗?”李蔚珏揪起骆毅扯开,自己探身进去问话:“我们是鲍家的,刚才是我小妹骆毅!”() ()

    “呜……”突然下方传来一声大哭!

    这一声哭太悠长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弱,李蔚珏都担心代晓初把自己哭憋过气去。

    “行了行了,知道你想哭,但你先别哭!”李蔚珏喊话:“赶紧回话:能不能上来?”

    “唔……我被拴着……没有梯子……你们找找,他每次都是从上面往下放梯子的。”代晓初抽抽噎噎,但好歹知道动脑子了。

    黄酉四下打量,最后在里间卧室的柜子上方才找到梯子,那梯子横在柜子顶上,上面摞着几床被褥。

    “他们也不嫌麻烦。”黄酉说道,把梯子搬了出来。

    谁也不许骆毅下去,李蔚珏更是牢牢拽着骆毅胳膊:“你老实些在上面待着,别给大家添麻烦!”

    男女大防,黄酉留在上面。

    白彙顺梯子爬下去才发现,梯子并没有触底,只是架在墙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下面离地还有一人高。

    地窖里有昏暗的光线,光源是墙上搭的一盏油灯,油盏是截瓦罐底,能装一斤灯油。

    空气十分污浊,臭、腥,还混有木头的味道,但是比较干燥,不像普通地窖那般潮湿。

    想来每天至少得有一到两次是有人下来更换灯油以及送食水。

    白彙看到代晓初坐在一个小矮桌后,桌子上有些造型奇怪的木制品,代晓初手里还死死抓着半尺长一截已经打磨光滑的木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白……姐姐,”代晓初哑着喉咙:“鲍大叔来了吗?”

    这时候,代晓初就想看到鲍魁,那个眼神永远像看死人、又高又瘦、一点不显老的老人,那是最让代晓初有安全感的人。

    “没来。”白彙不欲多说话,专心研究代晓初脚上的铁链。

    “没有钥匙,钥匙在他身上。”代晓初有些灰心。

    白彙与代晓初年龄相仿,也是姑娘,能有什么办法打开脚镣?

    “他是谁?”白彙问,两次听到代晓初说“他”了。

    “人渣!”代晓初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来。

    白彙不想问明什么叫人渣,她只听过油渣。

    扣住脚踝的脚镣卡扣处的铁环与链条一样粗细,链环有二寸长,足够白彙把两个大拇指伸进去。

    白彙就伸进两个大拇指,然后向两边一使力,链环被挣断。

    “啊……白姐姐你……”代晓初看傻了——她咋不知道这个姑娘力气如此大呢?

    这是铁链,就算大男人也掰不开啊!

    白彙扶着代晓初站起来:“能走吗?”

    “能……啊!”代晓初惊愣中应答,然后就着白彙搀扶便站起来,刚迈步就崴了脚。

    几个月了,她能活动的范围太小,腿上没劲儿,也严重营养不良,还有——她肚子痛。

    站起身的功夫,一股热流下涌,代晓初不禁又哭起来:“白姐姐,我……我来月事,肚子痛!”

    白彙是真不想过多碰触代晓初,她身上臭啊,多久没洗澡了!

    但是不行,代晓初这副熊样儿估计也爬不上梯子,白彙蹲下身:“上来,勾住我脖子!”

    背上代晓初,顺便解下腰带把代晓初从腿弯处捆在自己腰间,白彙就攀上梯子。

    代晓初又惊了——那梯子最后一阶离地有一人高呢,白彙只向上一蹿就抓住梯子,蹬着墙攀上去了!

    还背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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