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是说这几年人口失踪,竟是兽妖干的?”骆毅惊呼。

    “只能说个别孩童失踪,或与妖兽有关,”白彙说道:“孩童先天之炁最为浓郁、纯净,因此若有妖兽想吞食孩童进行炼化,是有可能的;

    但炼化人族先天之炁会有异象,不可能不惊动一方土地,所以妖兽即便知道这是增长实力最好的途径,也不会轻易这么做;

    其实,每种生灵在最初时都具有先天之炁,哪怕是刚冒出土的草芥芽苗都有,只是浓淡和多寡的差距而已;

    越是高级的生灵,先天之炁越多、越浓郁,比如我与阿胤、阿酉,我们都喜欢吃各种生蛋,鸡蛋、鸭蛋、鹌鹑蛋都行,若是蛇蛋我们会更喜欢,因为蛇蛋比普通禽鸟的蛋更高级;

    而相比刺猬的幼崽,豺狼虎豹也更喜欢吃狐狸和黄鼠狼的幼崽,因为它们的幼崽相较于刺猬的高级;

    幼崽也好、蛋类也好,我们吃它们,不是因为获取容易,而是因为先天之炁更浓郁一些;

    先天之炁无形无质,当遇灾病时,先天之炁会为支撑躯体存活而消耗,不遇灾病,也会随着躯体一起老化和消无,;

    所以需要后天进行强化,就是修行,以后天之气巩固先天之炁,才能增长体质、延长寿命,因此,越早修行便越好;

    修行者的子嗣会比普通生灵的后代拥有更为高级的先天之炁……”

    骆毅一下子想到刘菜菜,马上打断白彙的话,问道:“那刘菜菜她娘是地仙,刘菜菜是不是先天之炁比咱全家都好?”

    白彙点点头:“那是一定的,或许她还是一颗蛇蛋、在孵化的过程中就可以修炼了。”

    白彙发现骆毅又跑题,便不动声色地拉回来:“但只要不是从出生就开始修行的生灵,都会随着岁月损失一定的先天之炁,损失的部分,需要百倍千倍的吸收、炼化才能补充回来;

    相比于兽族,人族的先天之炁最为纯净和浓郁,因此吸收人族婴孩的先天之炁是弥补损失最好的办法;

    但我刚才说了,炼化人族先天之炁会产生异象,比如草木骤然枯死、河水逆流上天等等,因此敢于这么干的妖兽几乎没有;

    若有,必是它们有瞒天过海的法门,能掌握这种法门的,世间极少,所以,孩童丢失或许与它们有关,但不会是主要原因。”

    骆毅把热水倒在两个盆中,一盆端给白彙泡脚,另一盆自己把着,将洗脸巾浸足水分,给白彙擦脸。

    因为白彙刚才的话,骆毅又想起代晓初和吴大妮儿那些女孩子们,又问:“那大人失踪肯定与它们无关喽?”

    “不排除有妖兽祸害,有些妖兽化形后会因贪恋人族的享乐习惯而去祸害人族,但人族自身的欲念才是真正原因。”白彙说道。

    “什么意思?”骆毅问。

    “我们化作人形后,思想和行为会越来越趋近于人族,但兽族本性依然保留,所以既要克服兽性的弊端,也要克服人性的弊端;

    但兽族本性就是及时行乐、时不我待,比如我们寻到食物,若想着等等再吃,很可能就会被别的兽族抢走、甚至我们自己成为别人的食物;

    所以在兽族本性支撑下,人族的不良行为会被兽族视为圭臬,会更加强化本性,而人族能享乐的方式比兽族要多得多……”

    “怪不得人们总是把干坏事的人称作畜生……”骆毅嘀咕着,忽觉话说得不合适,马上又改口:“阿姐,我不是说你和大哥二哥,我就是……”() ()

    白彙微笑,她不觉得骆毅的话伤她自尊,她也没必要为那些兽族败类去挽尊,说道:“放心,阿姐懂你的意思。”

    人有善恶,兽也有,草木也有,一切生灵都有,胸怀坦荡者不会为此争辩什么。

    只这么坐着陪骆毅聊天,白彙都觉得是很好的休息,她很是满足。

    骆毅却想起黄酉来:“阿酉遇到危险没?”

    既然白彙受伤骆毅都知道了,白彙便也没瞒着,再说她也不会撒谎,说道:“阿酉几次为保护我,也受伤了,不过咱们桑柴县的土地公很义气,一直与我们并肩作战,倒是没有大的伤势;

    而且咱家西山上有人参、黄精,我和阿酉吃了一些,恢复得很快,对了,你这次让西平府土地把我叫回来时,我许给他三根人参。”

    “凭啥!不给他!那糟老头子坏滴很!”骆毅嚷道:“我被坏人掳走了他都不帮我!”

    “什么?”白彙大惊,一把抓住骆毅肩头上看下看,又抓了骆毅手腕、手心、甚至指根等部位细细把脉。

    好一番检查后,发现骆毅除了有些心脉弦紧,那是风寒受凉的脉象,其他的还好,手心处脉跳平稳不易察觉,看来受惊后情绪已经缓解平静了。

    只是在骆毅中指上节部分的脉跳很明显,以前没检查过这些,这次偶然发现,竟让白彙大吃一惊:“小妹你……灵觉强大、异于常人哪!”

    “这又是啥意思?”骆毅听得一头雾水,她本来以为白彙会给她检查出个“受惊吓”的脉象,怎么还出来个“灵觉强大”了?

    “我不知,”白彙摇头:“只知道此脉象非‘灵觉强大’者不能有,或许,这就是你能招来帝流浆的原因?”

    用问话回答问话,这不是白问、也白答吗?骆毅笑笑,放过这个话题。

    “我在家陪你两天,观察你彻底无碍了再走,你先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白彙说。

    骆毅一下子又纠结了:让白彙去吧,怕她又受伤,可不让她去吧,阿酉一个人在外面又没人能关照他了。

    一时间骆毅竟说不出话来。

    白彙似是知道骆毅所忧,说道:“放心,我临走时许给西平府土地公三根人参,让他在我回去之前必须帮衬阿酉;

    咱家后山的人参,只两三年,竟长得与百年人参相当,可是上等补品,土地公答应得很痛快。”

    这么一听,原来还没给哪,骆毅心里舒服了些:“我还以为你已经给他了呢,还好,这样挺好,让那小老头儿好好出出力!”

    接着,骆毅把自己被掳的经过说给白彙听,最后说道:“那些歹人我都给带回来了,还要细细审问审问;

    着急喊阿姐回来,是因为郭壮夫妻因我受伤,郭壮肚子被捅了个窟窿,流的血把冬衣都浸透了,人到现在还没醒;

    还有那个冒我名的裴泉,我是把她和那些歹人放一辆车里拉回来的,毕竟用那些人的体温帮她取暖,应该比较好;

    我记得‘冷病’昏迷者不能搓揉活血、也不能喝热水热酒和烤火,只是这样可能对她名声有损,但好在他们都昏死着,应该不知道;

    我想让阿姐帮忙救人,却没想到你自己都受了伤。”

    “我这就去看看他们。”白彙已经开始擦脚,不泡了。

    救死扶伤,在白彙心里永远在一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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