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

    一、

    “哎呦~这不是晋妃娘娘么,好久不见啊~”

    柳襄看到眼前着云锦长袍、绀青纱衣的女子眉眼盈盈的望着自己,心想:“贱格!”正想装作没看见夺路而出,眼前的女子身手却更加敏捷的拦住了自已。柳襄恼羞成怒眉毛蹙起:“郭仪,你到底想怎么样!”

    “咦~发火了~真不愧是晋妃娘娘的作风,见到本宫都不知道行礼么!”郭仪的尾音骤然降低,吓的一干宫女都噤若寒蝉。柳襄也是一愣,随即怒道:“仗着最近皇上多去你那里几次,拽起来了!秦-国-夫-人!”

    郭仪捏起柳襄的下巴,把柳襄的怒气尽收眼底,这个人总是这样,眉若远山,眼似秋水,仿佛眼底有化不开的忧愁。却是这样一个点火就着的性子。“怎样”郭仪的声音沙哑而透着慵懒:“有本事你也拽啊~是不是性冷感啊~不得宠的家伙!”然后缓缓凑到柳襄耳边,压低的声音带着慵懒与魅惑“今天晚上我会去你那里,检查一下~”说罢冲着柳襄耳廓轻吹一口气,同时轻捏了一下柳襄胸前。等柳襄跳将起来,早已不见了踪影。

    入夜,柳襄坐在堂前,拄着下巴出神,“她居然也会有强硬的时候,真少见……”“她说过要来的……怎么……”随即又羞愤的脱口而出:“喂!我在想什么啊,怎么想起那个混球来了!”

    “在想谁呢?不会是我吧?”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那个人从后面揽住柳襄的腰。柳襄突然觉得心里漏了一拍,但旋即打掉郭仪的手,“你……你要干什么?我要叫人了!”“你说呢~人不是被你遣下去了么,放心,这里隔音效果很好的。”“你!……”柳襄樱红的嘴唇还未说完便被堵上,柳襄感觉自己还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入侵,呼吸便急促起来。“唔……”郭仪灵巧的舌撬开柳襄的玉齿,缓慢的深入,然后加快节奏挑动起来。

    二、

    夜深了,郭仪看着怀中熟睡的佳人,不由轻戳她的脸,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点没变,一样的大小姐心性。她用手抚摸着柳襄丝缎一般的黑发,看着紫金螭纹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不禁出神。

    那时候她们还是刚入宫的秀女,被分在一个院中,柳襄没什么心眼,两个人很快熟络,后来就好到了睡一张床的地步。小女儿心性,对未来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每每都会聊到半夜才睡。

    就这样经过层层遴选,家世好,长相出众的两个人都留到了最后。决定命运的一天越来越近了。

    终于到了见皇上的日子了,还好他不老也不丑。但是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半夜柳襄突然坐起,推起郭仪:“仪……我不想留在宫中,不想在这深宫中一辈子见不到阳光,不想侍候那个人……”郭仪苦笑:“说什么傻话呢,我也不想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去和皇上说啊,不参加了,好不好?”柳襄眼中写满哀求。“别说你家老头不会同意,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哪是你说参加就参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呢。”柳襄一阵慌乱。“那…那我们故意放水……”“好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一样会被别的男人抢走……

    “你!你分明就是喜欢呆在这里,喜欢那个男的,是不是!?”“如果我说不是又怎么样呢!”“……逃吧!”柳襄好像用尽一生的力气一般紧紧攥住了郭仪的衣襟。“我们逃吧!找个没人认出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我相信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养活我们的,我会努力赚钱……”“别傻了……”郭仪拥住柳襄“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而来的,我们都不只是为自己而活啊……”

    “可是…可是…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柳襄啜泣起来,泪水濡湿了郭仪的衣襟。

    “不过,你这可爱的表白我接受了……”

    “答应我,有朝一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么?”柳襄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郭仪动容,半晌才慢慢的说出:“好,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那一夜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空气中几乎凝滞的情感与暧昧,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仪……不要走……”怀中人突然嘟囔起来,把郭仪从往事中拉了回来。郭仪凝视着柳襄的脸,心里想着:“有多久没这样在一起了呢,有多久没有听见你这样称呼我了呢……”

    郭仪看着窗外,把柳襄轻轻放到床上,掖好被角,轻声道:“柳襄,我不会走,永远不会走……”

    天亮了。

    三、

    郭仪从柳襄寝宫中出来,示意宫女们不要做声,然后抻个懒腰,叹道:“天凉好个秋啊~”就看到眼前鹅黄衣衫的女子:“明空,这么早去哪啊?”

    “还好意思问我,告诉我昨晚上去哪了?”

    “消息这么灵通!”郭仪耸耸肩,指向身后。

    武瞾叹了口气;“你啊你啊,要不是我听到消息跑去拦,皇上就要去你那里了!”

    “哦,多谢了~贵妃娘娘~”

    “去死!”武瞾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对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向皇后请安?”

    “你真勤快”郭仪白了武瞾一眼: “不去了,回去补个眠先~”然后摆摆手慢慢走远了。

    武瞾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郭仪的背影,心下叹道:这宫中独与郭柳二人交好,可能是意气相投,更多的是感叹两人的境遇,太像曾经的自己了。

    柳襄醒来发现郭仪已经不再了,心里不由的悲戚,感觉好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她头埋在被子里。

    在那之后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那晚的事,离册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柳襄也越来越坐不住了,但她又问不出口,只好这样等着。终于到了册封那天晚上,郭仪难得地穿上了红地百蝶衣,而自己也被丫环强制换上了芙蓉锦衣。

    整个册封大典上,柳襄一直盯着郭仪,可郭仪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直到后来柳襄的指节已攥的发白,然后听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结果,郭仪被封为正四品美人,而自己被封为正五品才人。

    后来,柳襄看到郭仪时再也不会停留。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互相较着劲,都逐渐被封为妃子。

    宫中的人都知道两人交恶,却不再有人记得当年两人那段形影不离的时光。

    柳襄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体味着郭仪身上的余温,蓦地,想起了那一晚。

    那是册封后不久的一天,当时郭仪已经被宠幸过了,而自己还没有。

    柳襄沐浴后走进卧房,忽然发现床头轻笑的郭仪,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于是走上前去捏郭仪的脸:“是真人耶…”柳襄呆呆的戳着郭仪的脸,突然反应过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我不像是本尊么?”

    “不…不是……”

    只是我每晚都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而已,幻想着你还在我身旁。

    柳襄清醒过来,脑子瞬间就被愤怒占满了,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滚开啊,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是跟你个人XX过了么,不要碰我,恶心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郭仪一开始还上窜下跳的躲着枕头,听到这些话突然停下来,柳襄也愣住了,长期相处的她知道这是郭仪怒极了的眼神。

    “她头一次对我生气呢……”柳襄心里想,“真帅气。”

    郭仪夺过柳襄手里的枕头,顺势将她压在身下。柳襄死命挣扎,但依旧没有用,以前打闹也是这样,总是自己闹不过哭起来,郭仪就会停下来哄自己。

    柳襄干脆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郭仪的气息起伏很大,话也说不匀,只是柳襄没有回答,也没有睁开眼,看到郭仪眼中的悲凉。

    郭仪用手揽住柳襄的头,轻轻的说着,好像是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是:“别这样,你…早晚也会……”她的声音沙哑,手也颤抖起来。

    柳襄突然大喊起来:“我不听!我不要听!”(琼瑶了XD)说罢用手捂住耳朵,郭仪轻轻的拿开她的手,柳襄竟意外的没有反抗。

    “你…就那么讨厌这个么……”

    不是的,我只是讨厌你被别人夺走了而已。

    柳襄的泪滑落到鬓角,慢慢的消失不见。郭仪轻轻解开柳襄用来裹身的丝巾。一字一顿的说:“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好-了。”

    四、

    郭仪一手揽住柳襄的头,轻轻吻着她的睫毛。慢慢向下,占领了她柔软的唇,她仔细啜吸着品尝着,仿佛用心品着一杯茶,她轻轻嗅着柳襄身上发出的白莲一般的芬芳,恶质的玩弄着她的嘴唇,直到把它变成暧昧的红才不舍的离开。

    柳襄的脸如同晚霞一般彤红,郭仪的手指疯狂的在柳襄的身体了搅动,柳襄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背,但还是大叫起来。

    突然柳襄感到有一滴泪落在自己脖颈,她睁开眼睛,用手扶上郭仪的脸,“你…为什么哭.”郭仪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两个人都泪融在一起。

    郭仪只觉得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其实自己就算作不成妃子,家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柳家进来家道中落只等着你光耀门楣,知道这点的我怎么能要求你和我一起走呢。我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来,所以我才留下,只为了和你能够生活在一个世界里,能够每天相见就足够了。我不期待你能明白,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柳襄一夜未眠,看着怀里的郭仪皱着眉在睡梦中不知在说些什么,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原来她也会是这样的……”然后把郭仪的头靠近自己的颈窝。

    这一夜后,两人再见就形同陌路了。

    还好皇上临幸时没有发现,不过他始终像是更喜欢郭仪一些。

    柳襄就总是怨妇地想:“郭仪又被……啊不,是皇上又被郭仪抢走了。”直到最近两人的关系才有舒缓起来。(虽然别人看不出来。)

    柳襄有时候也会想,就一直这样……也不错啊。

    五、

    就这样,之后的几个月一直相安无事,郭仪总是会趁皇上不在来找柳襄。柳襄嘴上强硬心里也是很甜的。

    直到有一天,宫里出现了巫蛊事件,顿时人人自危。郭仪正想跟武瞾商量对策,可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和皇上去终南山避暑去了。郭仪心中焦急,只怕是有人借此机会铲除异己。那么行事向来大条树敌众多的柳襄可就危险了,得想个办法告诉她才行。

    郭仪顾不得许多,换上便装就往寝宫外走去,结果半路就被人拦住,来人似有备而来,在郭仪宫中查处许多绢制小人和香烛之类的东西。郭仪在一旁抱臂看着一边苦笑:“原来自己才是被盯上的那个么,此时皇上不在宫中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人效率高的很,郭仪很快就被打入暴室,满墙的刑具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郭仪想起宫中一直流传的“进了暴室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即使出来也会变成废人。”此话不假。

    随即郭仪就被吊了起来,郭仪怒骂:“我堂堂从一品夫人,岂容你随便折辱!”

    “哈哈,少来了,进了这里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出去了!我管你是谁!快说,主谋是谁?从实招来,给你留个全尸!”

    郭仪明白这些人在利用自己,目的是对付武瞾!反正横竖一死,一定不能不明不白的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更不能连累武瞾!

    “我是被诬陷的!哪来的主谋!放我出去!”

    “还敢嘴硬!上刑!”

    ………………………………………………

    郭仪醒来时,已是满身伤痕,在这里关了不知多少天了,各种刑罚只怕已尝遍了。她周身已没有可蔽体的衣物。。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慢慢死去。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想起册封那天,自己不敢看柳襄,只害怕看到她一眼就会坚持不住拉起她向外冲去。她忍不住苦笑一下,牵动脸上的伤不禁痛彻心肺,她用手摸了一下,已经结痂了,大概是个囚字吧,这是前天那帮人用烙铁烙的,一定丑死了。郭仪觉得全身上下已经不是自己的,如同败絮一般破烂不堪。

    是不是人死前都会格外清醒?她任由别人吧自己吊起来,下面是火炉和烧的通红的铁制阳||具,她看着那东西插入自己的□□,应该很痛吧,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呢,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眼前只是那个人——柳襄。

    六、

    柳襄得知郭仪被关进暴室时已经被软禁三天了,她只想快点联系上武瞾,可是一直没有办法。终于,她趁看守倒班时偷偷从花园翻了出去,直奔武瞾寝宫,却看到迎面而来的武瞾。

    “明空,你救救她……救救她……”柳襄的眼睛肿的像桃子,神情恍惚,好像随时要倒下一般。武瞾命人将她送回寝宫,一个人奔向暴室。

    到暴室门口,守门人凶神恶煞的死活不让她进,武瞾怒极一脚把他踹开“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姑奶奶是谁!” 踢开大门便进,一路上见人就扇。那些管事的竟都吓得没有做声。

    终于看见囚室尽头草席上靠墙而卧的郭仪。

    郭仪白皙的皮肤布满伤痕,只有凌乱的长发蔽体,已经不成人形。

    “你呀,还是那么凶……”郭仪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武瞾鼻子一酸眼睛顿时红了。

    “别哭。”

    武瞾脱下外衣罩住郭仪□□的身体,握住郭仪的手。嗅到迎面传来腐烂的气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杀人过。

    “哎呀,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难看了……”郭仪勉力撑出一丝微笑,“幸好来得是你……”她顿了顿“别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说什么傻话!你一定会活着出去……一定会……见到她的。”武瞾泣不成声。

    “听我说……”郭仪的声音越来越小。往天充斥着各种惨叫□□的暴室此时却如死一般寂静。“替我好好照顾她……让她……无论如何……要好好活着……”

    “我知道了……知道了……”

    郭仪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武瞾趴在她身上大哭了起来。

    就这样,郭仪以后制出殡。

    灵堂里,柳襄着素色纱衣,形销骨立,武瞾攥着她的手说:“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你……”柳襄回头一笑:“明空……谢谢你。”

    当晚,晋妃柳襄自缢,留书曰:“她既已死,我自不会独活。”

    后来,暴室的全部人员都被秘密处死。

    一年后武瞾之女暴死。

    永徽六年,废王皇后,萧淑妃囚于密室,行骨醉之刑,后赐死。武瞾被封为皇后。

    载初元年,武瞾废睿宗,正式称帝。自号“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

    ……………………………………………………………………

    还记得,那是郭仪封为秦妃后不久,柳襄也被升为妃子。皇上问她想要什么封号,柳襄想了想,认真的抬起头:“我想要‘晋’,‘晋’这个封号。”

    我愿与你,永结秦晋。

    (完)

    宜男草

    一、

    十二岁那年,素馨被分给裴臻做贴身丫鬟,那年裴臻八岁。

    当时素馨还不叫素馨,由于黄河发大水,她随家人逃难到京城,结果与家人失散,被裴家主母捡到。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家里行七,爹娘都叫我七丫头。”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乖巧的答道。

    “啧啧,好一个模样清俊的丫头,你愿意跟着我么?”

    小姑娘点点头。

    “看着这孩子长的宜室宜家的样子,以后就叫素馨吧。”

    她被领进裴家大门,看见了那个藏在红色小袄中,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的小孩。明明那么小,眉毛却出奇的英挺。

    裴家主母笑眯眯的摸着素馨的头,“以后要和臻儿做好朋友哦~”

    只见她抬起头,杏眼睁得大大的,脆生生的喊了句:“素馨姐姐。”

    他们都叫她少主,裴臻是裴将军的独女,裴家九代单传,希望自然都寄托在她身上。而素馨却觉得她的肩膀单薄的让人心疼。

    贴身丫鬟的意思是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也包括习武读书。素馨第一次陪裴臻读书时觉得很神奇,她从来没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她静静的歪着头看着裴臻写字,小心翼翼的不敢喘气。

    裴臻突然转过身来,笑了,眼睛亮的出奇。

    “我来教你啊,”她握着素馨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素是素净的素,馨是温馨的馨……这样……”

    素馨突然觉得,日子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裴臻习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眉毛簇在一起,像个小老头。素馨在一旁看着也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一直担心着,怕她饥了渴了或是热了寒了。她那个人是决计不会自己说出来的。不过说实话她的功夫真的很漂亮,不是那种花架子,而是干净利落不含一丝拖沓的漂亮。

    别看她平时那么认真倔强,其实她很胆小,晚上睡觉从不敢一个人睡非得有人搂着才行。素馨每每在哄她睡觉之后,在黑暗中,看着她的轮廓,满足的轻轻叹息。

    素馨的人生仿佛只为裴臻一个人而过。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溜过,裴臻也一点一点长大。她变得越来越高,逐渐超过了自己。眉眼间越来越英气逼人,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显出脸部坚毅的线条。

    而每晚素馨还是拥着她坚实而滚烫的身体,慢慢的叹息。

    二、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裴臻十八岁那年,裴将军战死。由于朝中无人,圣神皇帝(武瞾)钦点,裴家后人裴臻领兵收复安西四镇。

    素馨想要随军前往却被裴臻坚决的拒绝了。在她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卧谈了一宿。裴臻从后面环抱素馨,两人之间环绕着淡淡的女儿香。素馨念叨着:“去了前线要时时小心,切莫挨饿着凉,战场上也要注意,不要仗着武艺高强不要命。女儿家总归是不能和男人相比的……”

    裴臻连声答应着。默然半晌后才低声说:“我这一去可能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如果有好人家……就嫁了吧,爹在世时就一直念着,最大的遗憾是没把你许个好人,一直忙于战事把你耽误了,他们二老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的,也算了了老人的一桩心愿。”

    素馨转过身来,看着裴臻的眼睛:“那你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裴臻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我…我……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了。”

    素馨不再看她,只是缓缓的说:“我会等你。”

    一夜无话。

    第二天,裴臻就随大部队去往前线,素馨说着不送裴臻,省的徒增伤悲。可还是跟在部队后面,在城楼上看着部队渐行渐远。骑在马上,一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的裴臻却一直没有回头。

    裴臻一去便是两年,素馨一边照顾着因为病重身体越来越差的裴老夫人,一边操持着裴家的日渐萧条的家业。全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靠她养活,素馨经常忙得连睡觉都睡不好。

    但是她还是每天固定的会在裴臻的房间坐上一会儿,她房里的格局一直没有任何变动。素馨常常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着她清俊的朱砂批注,想起她读书时的蹙眉思考的神情。桌子上总摆着她爱吃的桂花糕,龙须酥,豌豆黄,习武之人对欲望皆要克制,饶是她那么爱吃甜食,每天也只允许自己吃一小块,每次吃都要分成十七八口吃,眉眼间享受的表情真是可爱之极。素馨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抚掌微笑。

    前线总有消息传来,有时是捷报,有时是噩耗。裴臻大概一个月会寄回一封信,素馨总会念给老夫人听,读信的时候是素馨一个月最快乐的时刻,从信中她仿佛亲眼看到裴臻在西域的见闻,与将士们相处的趣事,对战事的分析和对家乡的思念。她总是要在傍晚在灯下托着腮把这些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面色绯红。

    她肖想着裴臻在战场上有多么的英勇,那些西域风景和美人有多么曼妙。她激动的写着满满一张纸的生活琐事,却又禁不住撕掉,重写,撕掉,重写。

    最后只剩下:“一切安好,勿念。”

    三、

    就这样,前线传来了我军的大胜的消息,素馨心中雀跃着等到了将士们归来,裴臻已经被封为云麾将军,素馨在人群中看着她骑着高头大马,慢慢随着队伍踱进城里,在人群的欢呼中微笑示意。素馨恍然觉得她不再是那个清脆地叫她“素馨姐姐”的裴臻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流水宴犒赏三军。在第四天清晨,裴臻带着晨露进了家门。素馨在门里看着她慢慢走了进来,明明是清晨,却好像三千阳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瘦了,也高了,皮肤变成了淡淡的小麦色。她在三千阳光中,步伐稳健的向她走了过来,她笑着,抱住她:“素馨,这两年你辛苦了。”

    当夜,裴臻洗澡,素馨也进了浴室,在氤氲的水汽中,裴臻褪下了衣物,素馨不自觉的咽咽口水,帮助裴臻沐浴。她身上很多伤痕,素馨心疼得用手摩挲着,她一个一个的抚摸,一边听着裴臻慢慢的讲述:“这个……是当时在乌龙峡受围时留下的……”素馨把手移到肋下。“这个是…突袭敌军大营时被敌军大将截住跟他缠斗时留下的……”素馨手向上抚摸慢慢捉住裴臻坚实耸立的椒乳。裴臻一愣,猛的一回头,嘴就被素馨吻住。素馨被自己的动情吓到,正要松开,却被裴臻狠狠咬住反复啃嗜,直到接近窒息才慢慢松开。素馨盯着裴臻的脸,只觉得水汽太重看不清,她不禁用手抚摸裴臻的脸,反复擦拭着。感觉其实裴臻还是从前的那个裴臻。

    两个人一阵纠缠倒在床上,本来是裴臻从后面抱住素馨,素馨却突然转过身呵裴臻的痒,顺势骑在裴臻身上。

    夜凉如水,轻轻泄在床前,素馨一字一顿的说:“你可知道那事…女人间也是做得的……”

    说罢就趁裴臻不备,分开其双腿,把头埋了进去。裴臻浑身一震,正要推开素馨,却被素馨的舌尖挑弄的浑身酥软动弹不得。素馨尽管在脑中肖想了千万次,却也是初经人事,生涩的很。裴臻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也没想太多,随着素馨的深入渐渐反应强烈了起来。素馨只觉舌尖如深入花心,撷得满口的花蜜,分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不过此后每晚,素馨都会悄悄潜入裴臻闺房。

    裴臻经此一役,十分受武皇帝器重,一时间风头无两,朱门侯府皆以宴请到裴臻为荣。裴臻却做出令京城老少的大跌眼镜的事,为父亲丁忧三年,赋闲在家。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四、

    就这样过了半年,圣眷隆宠的裴臻已经算是大龄待嫁女青年了,便毫无悬念的被指了婚。是周国公武承嗣的儿子武延寿。

    好不容易苦心经营的甜蜜生活又成了泡影,素馨无奈,却只能强打起精神为裴臻准备嫁妆。武延寿虽然算不上是特别风流倜傥,却也勉强能看,武家又是皇上本家自然家大业大,平心而论这门亲事是很不错的。

    素馨心中凄苦,表面上却依旧一派平静,两年的家事经营已经把她磨练的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

    她每天为裴臻置办吉服首饰,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只有傍晚才能见到裴臻,裴臻却很清闲,每天只在庭院中亭亭如盖菩提树下看着书。素馨虽气不过,却喜极了她这般娴静模样,也并无话说。

    婚礼前三天,两人又是闲聊半夜,裴臻突然说:“这几天你忙的很啊。”素馨心想:“还不是为了你吗。”嘴上却说:“也没什么。”裴臻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压抑而带着哑声:“你好像很盼着我嫁人?”

    “说什么呢?你也不小了……”

    “你比我大四岁。”

    素馨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我…我……”我了半天也没下文。

    我说过我会等你。

    “你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诶?……”我什么时候说过?!

    裴臻像听到她所想,“三个月零七天前,”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在床上。”

    “诶!”

    当夜无话。

    到了大婚那天,素馨一大早起来,为裴臻梳洗打扮。她拿着篦子沾了桂花油,嘴中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银笋尽标齐。”心想却不知哪年能再这般给她梳头了。

    裴臻虽消瘦了些,显得脸部线条刚毅,素馨为她匀了脸,用黛笔轻轻描了个远山眉,眉心点了颗朱砂,却也形容俏丽。她的嘴唇向来薄的过分,抿了红纸后,整个人顿时生动了起来。素馨满意的很,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夫。(大雾)

    裴臻穿戴得当,端坐着握着苹果等着吉时到来,顺顺当当上了轿。素馨松了一口气,看着送亲队伍越来越远,心里开始空的发痛起来。她扶墙蹲下,忍不住抱着膝盖闷头哭了起来。

    正哭着,素馨感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发现是穿着新娘服的裴臻,“你……”裴臻二话不说,把手上的盖头往素馨头上一盖,轻巧的把素馨抱在怀里,上马绝尘而去。

    五、

    当马停下来时,素馨掀起盖头发现已经到了武家的宅邸,素馨苦笑着望着裴臻。裴臻低声说:“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么……”素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臻拉着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走到大堂,新郎已等候多时,裴臻扶着素馨向公婆跪下,“我愿与素馨一起服侍夫君,望长辈们应允。”她虽然是请求,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武家长辈们没办法,毕竟是皇帝赐的婚,武延寿平白得了这么个美娇娘,自然是甘之如饴。就这样,婚礼竟成了。

    当晚,武延寿自然是与裴臻洞房。素馨在隔壁的厢房中,靠着床边看着昏黄的烛光摇曳,衬得周围更加黑暗。她经过这一场变故,却还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想着不知道隔壁是怎样一番春光旖旎的光景,想着裴臻身体会被那污秽的男人占有,想着裴臻高潮时可爱迷离的表情会被那男人一览无余心中就倒吸一口凉气的疼痛。“原来竟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素馨念叨着,边用手去堵住眼睛,可是眼泪还是遏制不住的从指缝中淌出来。不要想!不要听!不要……

    第二天,她又要和裴臻一起去向老夫人请安,经昨天一役老夫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头发挽起的裴臻几次想起身理论都被她按住了,就这样跪了两个时辰,老夫人才装模作样的让她们跪安。

    从此素馨便要唤裴臻“姐姐”了。

    当晚,武延寿到了她的房间,她心中犹如刀割,表面上却还是不动生色。她摊在床上,任由他随意出入。她安慰自己,就当是用那双头密器了。武延寿却受用的很。她压抑不住闷哼起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流入鬓中。她绝望的想,裴臻此时在房中会不会也像自己昨天一般想,抑或是想自己霸占了夫君……她知道这样想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她在心里把裴臻的模样一遍一遍的描摹,直到昏睡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武延寿好像更喜欢自己,一月中到自己房中的时间更多,导致她见到裴臻也不自然起来,她每次想和裴臻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自己会惹裴臻讨厌,于是每次都嗫嚅半天最后只得作罢。

    六、

    三个月后,武延寿受武皇差遣去江西调查科举舞弊一案,家中顿时冷清了起来。素馨却心中暗暗高兴起来,当晚素馨回到房间却看到裴臻坐在自己床上,她心中一痛,思量半天却道:“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裴臻也是一怔,想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原本英挺的眉毛低落的皱着。素馨忍不住低下头去,再不看她。

    “姐姐?没想到你我竟生分至如此……好……”裴臻站起来,便要走出门外,素馨鬼使神差的抓住她的手,裴臻甩了几次竟都没有甩开。素馨一把把她拖到床上,翻身压住,狠狠咬着裴臻的嘴,似乎要把这三个月的悲戚全部发泄出来。裴臻反应过来,轻松的把素馨压在身下。

    素馨一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呢。

    素馨微笑着环住她的脖子,裴臻技巧娴熟许多,轻拢慢捻抹复挑引得素馨大珠小珠落玉盘。素馨始终微笑着看着,怎么看也看不够。

    若这一生,都能这样看着,没有尽头,多好。

    此后武延寿不在府中时俩个人都会在一处睡,府中下人也只道两人姐妹情深。

    又到夏夜,两人用过晚膳,在庭院海棠树下乘凉,一人手里半个西瓜,一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甚是惬意。素馨仔细观察裴臻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半个酒窝,多年经验告诉她这是裴臻高兴之极的表现。她拿着蒲扇轻敲裴臻的头,“长夜漫漫,做点什么打法时间,可好?”裴臻撅着嘴不情不愿的随她进了房间。素馨慢慢解开裴臻的纱衣,从睫毛吻至胸前,她身上向来是冬暖夏凉,舒服之极。裴臻也低着头轻轻吻着她的发,两人似那交颈鸳鸯,又似那比翼蝴蝶,甜蜜非常。

    只听“轰隆——”一声,又一阵骤雨袭来。雨水打在窗棂上,淅淅沥沥伴着时不时的电闪雷鸣,似一场气势磅礴的《破阵子》。裴臻目光如炬,轻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雷雨天么?”“恩?”素馨艰难的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出声。

    “因为雷雨天是天地灵气最盛之时,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让人浑身都充满能量。”

    “哦。”就像你一样。

    裴臻把素馨的腿分开至最大,用自己的花心贴向她的,慢慢摩擦,温存的好像微风拂过花田。这场景太过绮丽,雷声渐停,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声,衬得这夜晚似乎没有尽头。

    七、

    边疆战事再开,奈何朝中无良将,武皇帝又派裴臻出战,命武延寿为监军。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她又过上了日夜担心的生活。不过她认了,谁让自己爱上的这个人,注定永远不属于自己。

    如果她不是那般耀眼,她便不是她了。

    裴臻临走前,跟她说:“这一回回来,就再也不打仗了。你等我。”

    可是她等到的是她的尸体。

    她们说她是取突厥大汗首级时,被他的贴身长随偷袭而死的。

    她们说她死后我军悲愤而大败突厥大军,从此突厥后退三十里,签订协约永不进犯大周(唐)一分一毫土地。

    她们说皇上为裴将军的死悲恸万分,追封她为骠骑大将军。

    她们说………

    那天,尸首回城时,洛阳城的百姓自觉排成长队,为裴将军送行。裴臻尸首到达武家府邸时,周围哀号一片,“我儿”“娘子”“少夫人”“主子”“裴将军”……

    这一世“小姐”“少主”到后来的“姐姐”,却不知道为哪个而活。

    素馨觉得眼前血红漫天,满心只剩下“裴臻…她死了……”“她死了……”

    我喜欢的是裴臻,从一开始就只是裴臻。

    “二夫人——!”

    ………………………………

    以前一直以为,吐血只有那些戏文,话本传奇之类的才会出现。没想到人真的会吐血,而且似乎还吐了不少。

    那之后我卧床了一个月,武延寿又被派往外地,家中又成了我主事。

    不是没想过,随她去了,不过人活着终究不是只为自己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我以为自己一生为裴臻而活,自然也是要为裴臻而死的。

    可现在却要为裴臻而继续活着。

    只记得,她死后不久整理遗物时看到兵法中夹着一张素笺,上面清俊瘦长的小楷无疑是裴臻的:

    三千世界鸦杀尽

    与君共寝到天明 。

    (完)

    同悲道

    一、

    她坐在茶楼的一个角落,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听着茶馆里说书人吐沫横飞的白话道:“这传说中的‘长安四少’老几位的可知道都是谁么?”

    逆着光,她的额发一直随着风轻轻拂动,头发一半束在白玉冠中,一半披着,莲瓣脸柳叶眉,十分俊俏。

    下面有人乱嚷嚷的应和着:“是谁啊?”

    “长安四少”乃是武代李兴之后,女人的地位提到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这四少并不是“少爷”,倒可以称为“少女”。不过她们的作风态度到也跟少爷差不多了。

    “这四少曰杨绛,曰裴臻,曰萧蓝,曰陆离。

    “杨绛兴文,裴臻尚武,萧蓝风流,陆离倜傥。

    “这杨绛乃……萧蓝是朝中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太师独女,小时候重病只能当男儿养着,等到了及笄之年,出落的更是倾城之色,可是萧太师给她定的几门亲事都被她给退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她勾了勾嘴角,呷了一口茶。

    一旁一个姑娘正咬着手帕看着她,面色绯红,不知道是今天第几个了。

    “为什么啊!”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大汉洪钟般的声音。

    “因为啊……这萧家小姐不爱男儿,好的是那磨镜之事……”

    底下传来一片抽气声,说书人见反应良好,便又得意洋洋的说:“萧老夫人知道之后,立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萧太师生气的把她打得半个月出不了门,还要跟她断绝关系。亏得他夫人拼死拦着,萧太师又是个惧内的,再加上就这么一根独苗……”

    底下有人笑道:“算不上是苗罢!”

    顿时一片哄笑声。

    说书人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后来,家里也就随她去了,这萧少又长了双勾人的桃花眼,迷得京城三岁小孩到八十老太那是七荤八素。这风流韵事是三天也说不完啊……”

    她看着一个着白衣的头梳高马尾戴红色缎带的少年人进入了大堂,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生怕唐突了这美好。她上了楼,向自己这里走来。

    “这其中最有传奇色彩的是她与……”说书人看到了她也忘了说话。

    这被说书人说成丰神俊朗堪比当年冯白莲的陆离走到自己面前,道一声:“小蓝,我们走吧……”

    她桃花眼微眯,站了起来。

    在众人注视下,陆离挽着萧蓝的胳膊下了楼。

    “唉呀,不要挽着我,肉麻死了!”萧蓝挑着眉说。

    “喂喂,小蓝蓝,不要害羞嘛……”陆离笑着,凤眼弯成了月牙,及腰的马尾辫微微晃动。

    “说罢,今天又有什么事?”

    “你跟我来啊。”

    两个人走着走着到了一个气势宏伟,金碧辉煌的建筑前,上书“绛霄阁”三个大字。

    “喂!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去!”

    “诶哟,还挂起牌坊来了?走走走!”

    萧蓝想要把着门框未遂,便被推了进去。

    陆离整整长衫,折扇一甩,装模做样的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着大红裙头梳高髻簪牡丹的曼妙女子迎了进来。

    “诶哟~这不是陆少么,快快快,给陆少看茶。陆少里面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琼仙,双成,小玉她们都想死您啦~”

    “石榴姐,您可太客气了,这几天不见,您也是越来越年轻了……”

    萧蓝冷眼站在一旁。

    “来来,这是我朋友,萧蓝,妈妈您给找了软妹子,她就好这口。”

    没想到,石榴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去去去,绛霄阁不欢迎萧大小姐,您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陆离瞬间愣了。

    萧蓝终于开口:“她……好么……”

    “您还记着我们锦瑟那,真不容易。我们小本生意,惹不起您这么个大佛,遇见您算我倒霉。今天要不是看在陆少的面上,我就差人把您轰出去了。您要是识相,就请自己走出去,给彼此留点体面。”

    “我……”

    “陆少,今天您要么自己留下,要么请便,老身恕不奉陪。”

    陆离和萧蓝狼狈的走出绛霄阁。

    “绛霄楼的花魁锦瑟?好本事啊。”陆离抱着胳膊,白着萧蓝。

    萧蓝想起了三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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