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了一个电影,一个当红女星演的,剧名叫Tell Anderson or not Tell him》

    剧中的女子生的孩子并非现任丈夫Anderson的孩子,她一直处在告诉或者不告诉他的状态下苦苦挣扎。

    我看着看着就跟着泪流满面,抱抱已经四岁多了,长得很可爱,他正闭着眼睛睡觉,小嘴嘟着,整个人都给人湿润润糯糯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疼惜。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妈妈哭着说:“筱筱,你快回来,你妹出事了。”

    我被妈妈哭的一阵心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妈妈呜呜的哭着,只反复强调:“你快回来吧。”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收拾东西,抱着抱抱,拿好护照赶去机场。临走又看了一眼这个家。我心里慌乱,害怕,没有和他通话,坐在飞机上抓着手机良久,直到空姐提醒要关机,我才发了信息给他“家里有事,我回国一趟。”

    我内心里也觉得这是逃离他的一次机会,他对我越好,我内心越是不安,心里压抑如一座大山,无法透气。

    还没等他回复,我便将手机关机。十几个小时后,我重新踏上故土,内心恍若隔世。抱抱坐在推车上,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他问我许多问题,平时和外公外婆视频,可真实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小家伙平时不说,我知道他对亲人的那种依恋,所以知道回来显得特别兴奋。

    接机口,远远看到父母的身影,眼睛就潮了,我抑制鼻酸,控制着微笑走过去,母亲早已默默流泪,印证了女人天生就是水做的,记忆中父亲提拔的脊背看起来有些单薄。

    我微笑着保持正常的语调喊了声爸、妈,可是出口的声音仍然有些沙哑,母亲擦着眼泪,看着抱抱说:“抱抱,我是外婆,让外婆看看。”

    我忙制止,“妈,抱抱大了,可以自己走。”抱抱也挺直身板说:“外婆,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抱的。”

    母亲笑着说:“好好,抱抱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回家的路上,父母逗着抱抱完,我则透过车窗看向两边的梧桐树,粗大的叶片如往年那样,我和他曾多少次走在梧桐树下,或漫步,或嬉戏,如今物是人非,再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晃回思绪,耳边听到抱抱说:“妈妈,你怎么哭了?”我抬手轻抚上眼角,才发现湿润一片,我竟想起过往又流泪了。

    当着抱抱的面,那些大人的事情,我们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口。到了家,发现薇薇挺起的腹部,至少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她难道和我一样,这样的大事竟没和父母说。

    犹记得当初我得知有孕,惊得六神无主,却又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跟着一个不算非常熟识的朋友来到异国他乡,生下抱抱才敢跟父母说,母亲一听就哭了……

    现在想来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如今妹妹怕是如我一样,毕竟从没在电话里听到她恋爱和怀孕的一丝信息。

    抱抱睡着了,母亲才和我说了妹妹的情况,顺带有些怪我开了个坏头,起了个坏的榜样。跟我猜的差不多,妹妹突然挺着大肚子回来,那个男人跑了,她要一个人生下孩子。

    父母自然是万分不同意,妹妹坚决不拿掉孩子,也不会把孩子送人,喊我回来,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劝她呢?

    我和妹妹面对面坐着,“薇薇真的长大了,还记得以前你总是跟在我身后,如今都要当妈妈了。”那排排的梧桐树下,有我和他的身影,也有我,他和薇薇的身影。

    “我能明白你想要生下孩子,既然生下就要对他负责任,只是独自抚养孩子真的不容易,经济上和心理上的负担很重,爸妈是心疼你,不想你那么苦。”

    “我知道,姐,我既然决定了,就是想清楚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一直等到现在就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我也怕你生气。”

    “既然你想好了,姐就支持你,不过你生孩子需要照顾,不要走,我会和爸妈说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他知道你怀孕了吗?你们真的没法在一起?”

    薇薇突然就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姐,对不起,我是怕你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孩子的爸爸是小志哥。”

    我听到她这样说,人整个都懵了,为什么会是他?当年我们三个常常一起玩,薇薇是我和他的妹妹,他怎么可以?

    “为什么?”我喃喃的说,我不想知道,不想问,可又想知道。

    薇薇再也不想多说什么,我想起来,从我离开这四年多,我避免他的一切,心底到底是有恨与怨的。每次薇薇提到他,我总是打断不愿意听。或许我早点听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第二天,薇薇竟不见了,父母急的不行,薇薇只留了纸条说她会好好的,让父母不要生气。我四年多不曾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只能四处瞎撞。

    明知道她当真要躲着,你是怎么也找不到的,如同当年的我一样。

    母亲看着一边独自玩耍的抱抱,喃喃的说:“生孩子干什么,一个也指望不上,你那么远,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当初你和小志那么好,还想着家门口的,离得近,在一起挺好的。谁知道一转眼你嫁那么远,嫁的什么人也不知道,小志这也要结婚了。往常还天天往这儿跑,结了婚就不会再来了吧。”

    他要结婚了,也该结婚了,可是薇薇怎么办?还有薇薇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让妹妹跟我一样。同样心里的恨原来并未消,我起身就往外走,妈妈忙喊:“你干嘛去?”

    “我再去找找薇薇。”我出门的时候,抱抱就拽住我的衣服,小跑着跟着我说:“妈妈,我也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把他抱了起来,他还对我说:“妈妈,抱抱大了,可以自己走路了。妈妈不要累。”

    出门我去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果然一片喜庆的红,各式喜字贴在明显的地方,张扬着告诉来人。

    大大的院子里,大人小孩很多,吃饭的,看戏的好不热闹,大体也没人注意我和抱抱,我们找了个桌子坐下,戏台上正不知上演什么,我对抱抱说:“你乖乖坐好,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抱抱真的很乖,安静的坐在那里。我急急跑去他的房间,门是锁着的,我趴在窗户向里望去,入目红色的女士胸衣,我心又绞痛了起来,脑袋发胀发懵,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不会断了女人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好多女孩近他身,明明让他离远点,为此常常争吵,我才一走了之的。

    这个怕是他的正牌新娘了,不知何时我竟又流泪了,转身踉跄的离开,浑身像被抽了力气,透过雾蒙蒙的泪眼,看到他笑着像我走来,四年多了,他反而越来越有男人味,我呢,此时该是很狼狈的样子。

    我错身跑开,他追了过来,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狠狠箍进怀里,我拼命的挣扎,流泪,甚至咬上他的手臂。

    他说他再也不放手,我酸涩的不得了,如今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突然听到一群嘈杂声,有人说孩子,送医院。

    出于本能我一把推开他,他还拽着我的一只胳膊,我管不了那许多,就往那儿跑,果然看到熟悉的衣服,软小的身子,抱抱躺在地上,我抱起他,看到他手上是血,额头也青了,鼓起一个包。

    “抱抱,抱抱,怎么回事?”

    他过来将软在一起的我和抱抱抱着送去医院,还好抱抱没什么事,躺在病床上睡着,我就握着他的手,坐在旁边。小志站在我身后,我此时什么也不想说。

    他的母亲愧疚的说:“我就是看筱筱这个孩子跟你小时候挺像,突发奇想让人抽点血做个亲子鉴定,没想到这孩子反抗的厉害,就出事了。”

    “妈,你别说了,这孩子就是我和筱筱的孩子,什么都不用证明,当年是我不好,才丢了他们。我要娶的人也只能是她。”

    “你们走吧。”

    “筱筱,我不会走的,我老婆孩子都在这儿。”

    “谁是你老婆孩子,薇薇呢?薇薇肚里的孩子还有你家里要娶的女人呢?”

    “我家里哪有女人,我那房间早就给我姐住了。”

    “是是,小志除了你就没交过女朋友,她姐结婚,所以用了他的房间。”他妈立刻证明着。

    小志继续说:“薇薇跟我更没关系,她是你妹妹,我和她联系也只是打听你的消息。”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薇薇和爸妈走了进来,“筱筱啊,这我们也是刚知道,薇薇这个死丫头吓死我们了,现在居然还有假肚子卖,弄的跟真的一样。”

    果然薇薇此时的肚子平平坦坦的。

    Tell Anderson or not,Maybe he knew it bef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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