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放下筷子，肚子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来。
“小嫂嫂，你很饿吗？”顾绵睁大眼睛巴巴地盯着她，很不挑食地扒了一口饭吃。
对于顾绵小嫂嫂这个称呼，莫笑心里是有些抵触的，敢情还有个大嫂嫂？
不过童言无忌。莫笑听学堂里其他孩子说起过，莫笑曾说自个儿只有三岁，顾绵便拍着胸脯保证，她这个姐姐定会好生照顾莫笑。到底是她的嫂嫂，就称呼她为小嫂嫂，应该也是未错的。
莫笑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那糖醋鱼道：“绵绵，你还在长身体，吃这么咸是不大健康。”说罢还不忘偷瞄了两眼顾重。
顾重不大高兴了，搁了碗筷，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你想吃便吃，吃完了就回莫家，莫老爷要多少银钱作为赔偿，我顾某都认下了。”
皱巴巴的纸，大约写好许久了。莫笑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封休书，这是要将她，退回莫家？
可是在这个时代，被人退回家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何况那个莫爹爹十分厌恶莫笑，想来回去的日子也不是那般好过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她丢出莫家也是十有八九之事，还不如暂留此处。
毕竟她一无银钱，二无依身之所，很容易死在外头。
不如……莫笑眸光一亮，眉梢一转，跟先前痴傻的模样完全不搭边。顾重也感觉到，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不过不管怎样，他的确不能继续留着她了。
“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这般退回去，且不说会不会被族人耻笑，莫家是容不得我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你说我能如何？”莫笑这般甚有逻辑的言语让顾重一震。她此等样子，可正常的很。顾重犹疑片刻，打发了顾绵去里屋练字。
顾绵一见气氛不对，二话不说就跑进了里屋，随后还探出小脑袋，用软糯之音道：“哥哥，你不要欺负小嫂嫂。”
顾重挥了挥手让她赶快进屋，随后把门给关严实了。
他转头正要跟莫笑说话，却见她已然走至他面前，笑意甚深：“我这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你是否同意？”
顾重没有言语，径直坐到凳子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倒是说说。”
“我不同意休书这回事，不如和离吧！”莫笑低头对上顾重充满疑惑的脸。
他刚想说些什么，她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自己又继续道：“和离书少说也得万来字吧，你没写完之前，我就继续留在这里。你也晓得当下风气，我一个无娘家傍身的女子，再嫁也极是困难。虽说我爹爹是骗了你，可我一个清白女儿家，也不是你说休就能休的！”
莫笑头头是道的分析，哽得顾重无话可说。他不擅言辞且不通文墨，如何能写出万来字和离书？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莫笑。莫笑悄悄变了脸色，不由后退几步。她后背抵到墙上，撞得有些疼，倒是退无可退了。
顾重眼眸微睁，细细瞧着她，也不说一句话。她自是不能被瞧出一点胆怯，仰起头也看向他。喷薄而出的气息散在她脸上，有些微热，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诚然，这个男人不丑，甚至有些好看，没有锦衣华服的承托，依旧掩盖不住他书卷气质。 一点都不像个种地的。
“你之前是装傻，想骗我休了你？”他突然问道。
莫笑脑袋一热，才想到顾重娶妻只是为了娶个脑子正常的。以往的她是个傻子，他自然是要想办法甩了她这个麻烦，可如今见她一点儿都不傻，那他完全没必要休妻。
如此想来，她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没有骗你……”这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中气不足，她瞥了眼旁处道：“趁我此刻还清醒，不如趁早解决此事。”
此刻他敢确定，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脑子清醒得很，跟先前判若两人。于是他缓缓露出略带深意的笑容道：“我写不出来万字的和离书，不如就此作罢了吧。”
还真是挖了坑给自己跳！
“不如五千字！”莫笑很后悔，她给顾重打了个对折，可是顾重没有理会她，而是去收拾了碗筷。
“一百？”莫笑痛心疾首，干脆来了个跳楼价。不想顾重只答了一句：“我不识字，不会写。”
不识字个大头鬼！莫笑欲哭无泪地摸了摸还饿着的肚子。
此地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先忍一忍吧。
夜间，莫笑和顾绵睡一间屋子，这让莫笑松了一口气。她还做不到跟一个游戏数据做夫妻，睡一张床上，这似乎有一些变态。
顾绵早就睡下了，而莫笑饿得睡不着。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想去厨房瞧瞧有没有能入口的东西吃。
厨房里头除了鱼还有菜，倒是有两个馒头在灶台上，可挑食的顾绵不惜的吃。
就用鱼凑合吧。她卷起袖子，去抓缸里那些活鱼，不想那滑不留手的鱼矫健异常，四处打转，她怎的也抓不住。
抓鱼真是个力气活！
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精疲力竭，衣衫都湿了，额上也出了汗。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抓鱼。她举起双手，敛声静气地站在一旁，瞧着游得欢快的鱼儿，蓄势待发。
“你在作甚？”顾重突然出声。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他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没想到是莫笑。瞧她那小脸紧绷，张牙舞爪的模样，他不由想起之前她在学堂跟一个孩子吵架吵得面赤耳红的样子，情不自禁就笑了。
“我只是饿了，你这里除了鱼什么都没有，总不见得让我饿死。”莫笑说起此事就很是委屈，她最经不起饿，如今却是饿了一日。
若说这个游戏有什么不好的体验，大概饿肚子算是一个。
“瞧你晚饭一口未吃，现下倒是想起饿了。”顾重说归说，可还是卷起袖子，给她从水缸之中捞起一条鱼来。
总不见得说他做饭不好吃，莫笑转了转眼珠子道：“约莫是想吃夜宵。”
外头的月色极好，而这三四斤的草鱼也足够大，她笑道：“兄弟，不如搭把手，帮我在院子外生个火。我让你晓得什么才是人间美味。”顾重静静地看了莫笑一会儿。以往的莫笑是怎样的人，他不想去了解，可面前之人，他倒是很想了解一二。顾重在院外生火的同时，莫笑将鱼仔细地处理了。鱼肚里的内脏掏得干干净净，完了她还在鱼背上斜着划了几道口子。
“你不将鱼鳞处理了？”顾重忍不住问。
莫笑道：“鱼鳞能锁住鱼鲜。”
顾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按着莫笑的要求，顾重找出葱姜蒜，切了碎沫，跟少许盐一同撒在鱼身上，用来腌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莫笑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顾不得有没有入味，便将鱼插在削尖了的竹子上，架在了火上烤。
随后，莫笑又从之前顾绵扒拉着不肯放的蜜糖罐中偷来了三大勺蜂蜜，均匀地抹在鱼肉上。火苗舔舐着鱼身，不消片刻，便散出令人口水直流的香味来。她目不转睛地照看着架子上的鱼。火光映入她圆亮的瞳孔中，令她的双眸熠熠生辉，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光彩夺目起来。
顾重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屋子。他想到灶头上还搁着两个馒头。本打算把馒头留到明日当早饭吃的。不过刚才她喊饿，似乎是真的饿得狠了，不如……也拿来凑合吧。
莫笑见鱼差不多好了，万事俱备，似乎还差了酒。她抬头寻不到顾重，又一转头瞧见厨房外搁着一坛子女儿红，便兴冲冲地将之捧了过来，启了酒封，倒了一些洒在烤鱼上，馥郁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
是好酒，莫笑放下酒坛子，随即给鱼翻了身。
刷了些许油之后，架子上的鱼便发出滋滋滋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成了金黄之色，一戳筷子，外焦里嫩让人垂涎三尺。 莫笑此刻真想举着筷子吃鱼了，可她也晓得火候还未到，只能强行将口水咽回肚子里。
顾重走来，撕了半馒头递给莫笑。他见她那被火烤得通红的脸颊上沾染着些许烟灰，便又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她。莫笑已然有些呆愣，一时间也不知手里的刷子和酒碗该放在何处。 顾重见她不接，便亲自上手。待轻柔的帕子拂过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馒头。
诚然，她不喜馒头的味道，可她脑子一懵，竟是想也不想地把馒头塞入口中。
顾重将帕子塞回袖中，视线顺着酒碗，落到那坛子酒上，眸色倏地一暗。
“你这酒真不错！”莫笑指指还盛了些许酒的碗，正打算问他哪里买的，只听得他咬牙切齿道：“那是我给绵绵准备的女儿红！已经埋了八年，前几日恰逢大雨我先挖了出来，想明日寻个好时辰再埋起来，想不到你……”
不等他说完，莫笑手里剩下的馒头便掉在了地上。她这才想到，女儿红是女孩出生之日埋下，待等出嫁之日拿出来作为宴请宾客之用的。
这下好了，无意间得罪了人家的心肝儿妹妹，这可如何使得！
在香气的萦绕下，睡在屋子里的顾绵醒了过来。她揉揉惺忪睡眼，穿好鞋子，晃悠晃悠地推开门道：“哥哥，小嫂嫂，你们在偷吃什么，好香啊。”
莫笑瞧着可爱的顾绵，未经思考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她生得这般娇憨可爱，我若有儿子，定会要她做我儿媳妇，她不会因为一坛子酒嫁不出去的！”
“小嫂嫂的儿子？那不是我的外甥……我怎的能做小嫂嫂的儿媳妇。”顾绵咯咯笑着，跑到了莫笑面前，随后紧盯着架子上的烤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小嫂嫂，你很饿吗？”顾绵睁大眼睛巴巴地盯着她，很不挑食地扒了一口饭吃。
对于顾绵小嫂嫂这个称呼，莫笑心里是有些抵触的，敢情还有个大嫂嫂？
不过童言无忌。莫笑听学堂里其他孩子说起过，莫笑曾说自个儿只有三岁，顾绵便拍着胸脯保证，她这个姐姐定会好生照顾莫笑。到底是她的嫂嫂，就称呼她为小嫂嫂，应该也是未错的。
莫笑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那糖醋鱼道：“绵绵，你还在长身体，吃这么咸是不大健康。”说罢还不忘偷瞄了两眼顾重。
顾重不大高兴了，搁了碗筷，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你想吃便吃，吃完了就回莫家，莫老爷要多少银钱作为赔偿，我顾某都认下了。”
皱巴巴的纸，大约写好许久了。莫笑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封休书，这是要将她，退回莫家？
可是在这个时代，被人退回家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何况那个莫爹爹十分厌恶莫笑，想来回去的日子也不是那般好过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她丢出莫家也是十有八九之事，还不如暂留此处。
毕竟她一无银钱，二无依身之所，很容易死在外头。
不如……莫笑眸光一亮，眉梢一转，跟先前痴傻的模样完全不搭边。顾重也感觉到，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不过不管怎样，他的确不能继续留着她了。
“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这般退回去，且不说会不会被族人耻笑，莫家是容不得我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你说我能如何？”莫笑这般甚有逻辑的言语让顾重一震。她此等样子，可正常的很。顾重犹疑片刻，打发了顾绵去里屋练字。
顾绵一见气氛不对，二话不说就跑进了里屋，随后还探出小脑袋，用软糯之音道：“哥哥，你不要欺负小嫂嫂。”
顾重挥了挥手让她赶快进屋，随后把门给关严实了。
他转头正要跟莫笑说话，却见她已然走至他面前，笑意甚深：“我这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你是否同意？”
顾重没有言语，径直坐到凳子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倒是说说。”
“我不同意休书这回事，不如和离吧！”莫笑低头对上顾重充满疑惑的脸。
他刚想说些什么，她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自己又继续道：“和离书少说也得万来字吧，你没写完之前，我就继续留在这里。你也晓得当下风气，我一个无娘家傍身的女子，再嫁也极是困难。虽说我爹爹是骗了你，可我一个清白女儿家，也不是你说休就能休的！”
莫笑头头是道的分析，哽得顾重无话可说。他不擅言辞且不通文墨，如何能写出万来字和离书？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莫笑。莫笑悄悄变了脸色，不由后退几步。她后背抵到墙上，撞得有些疼，倒是退无可退了。
顾重眼眸微睁，细细瞧着她，也不说一句话。她自是不能被瞧出一点胆怯，仰起头也看向他。喷薄而出的气息散在她脸上，有些微热，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诚然，这个男人不丑，甚至有些好看，没有锦衣华服的承托，依旧掩盖不住他书卷气质。 一点都不像个种地的。
“你之前是装傻，想骗我休了你？”他突然问道。
莫笑脑袋一热，才想到顾重娶妻只是为了娶个脑子正常的。以往的她是个傻子，他自然是要想办法甩了她这个麻烦，可如今见她一点儿都不傻，那他完全没必要休妻。
如此想来，她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没有骗你……”这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中气不足，她瞥了眼旁处道：“趁我此刻还清醒，不如趁早解决此事。”
此刻他敢确定，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脑子清醒得很，跟先前判若两人。于是他缓缓露出略带深意的笑容道：“我写不出来万字的和离书，不如就此作罢了吧。”
还真是挖了坑给自己跳！
“不如五千字！”莫笑很后悔，她给顾重打了个对折，可是顾重没有理会她，而是去收拾了碗筷。
“一百？”莫笑痛心疾首，干脆来了个跳楼价。不想顾重只答了一句：“我不识字，不会写。”
不识字个大头鬼！莫笑欲哭无泪地摸了摸还饿着的肚子。
此地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先忍一忍吧。
夜间，莫笑和顾绵睡一间屋子，这让莫笑松了一口气。她还做不到跟一个游戏数据做夫妻，睡一张床上，这似乎有一些变态。
顾绵早就睡下了，而莫笑饿得睡不着。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想去厨房瞧瞧有没有能入口的东西吃。
厨房里头除了鱼还有菜，倒是有两个馒头在灶台上，可挑食的顾绵不惜的吃。
就用鱼凑合吧。她卷起袖子，去抓缸里那些活鱼，不想那滑不留手的鱼矫健异常，四处打转，她怎的也抓不住。
抓鱼真是个力气活！
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精疲力竭，衣衫都湿了，额上也出了汗。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抓鱼。她举起双手，敛声静气地站在一旁，瞧着游得欢快的鱼儿，蓄势待发。
“你在作甚？”顾重突然出声。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他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没想到是莫笑。瞧她那小脸紧绷，张牙舞爪的模样，他不由想起之前她在学堂跟一个孩子吵架吵得面赤耳红的样子，情不自禁就笑了。
“我只是饿了，你这里除了鱼什么都没有，总不见得让我饿死。”莫笑说起此事就很是委屈，她最经不起饿，如今却是饿了一日。
若说这个游戏有什么不好的体验，大概饿肚子算是一个。
“瞧你晚饭一口未吃，现下倒是想起饿了。”顾重说归说，可还是卷起袖子，给她从水缸之中捞起一条鱼来。
总不见得说他做饭不好吃，莫笑转了转眼珠子道：“约莫是想吃夜宵。”
外头的月色极好，而这三四斤的草鱼也足够大，她笑道：“兄弟，不如搭把手，帮我在院子外生个火。我让你晓得什么才是人间美味。”顾重静静地看了莫笑一会儿。以往的莫笑是怎样的人，他不想去了解，可面前之人，他倒是很想了解一二。顾重在院外生火的同时，莫笑将鱼仔细地处理了。鱼肚里的内脏掏得干干净净，完了她还在鱼背上斜着划了几道口子。
“你不将鱼鳞处理了？”顾重忍不住问。
莫笑道：“鱼鳞能锁住鱼鲜。”
顾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按着莫笑的要求，顾重找出葱姜蒜，切了碎沫，跟少许盐一同撒在鱼身上，用来腌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莫笑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顾不得有没有入味，便将鱼插在削尖了的竹子上，架在了火上烤。
随后，莫笑又从之前顾绵扒拉着不肯放的蜜糖罐中偷来了三大勺蜂蜜，均匀地抹在鱼肉上。火苗舔舐着鱼身，不消片刻，便散出令人口水直流的香味来。她目不转睛地照看着架子上的鱼。火光映入她圆亮的瞳孔中，令她的双眸熠熠生辉，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光彩夺目起来。
顾重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屋子。他想到灶头上还搁着两个馒头。本打算把馒头留到明日当早饭吃的。不过刚才她喊饿，似乎是真的饿得狠了，不如……也拿来凑合吧。
莫笑见鱼差不多好了，万事俱备，似乎还差了酒。她抬头寻不到顾重，又一转头瞧见厨房外搁着一坛子女儿红，便兴冲冲地将之捧了过来，启了酒封，倒了一些洒在烤鱼上，馥郁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
是好酒，莫笑放下酒坛子，随即给鱼翻了身。
刷了些许油之后，架子上的鱼便发出滋滋滋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成了金黄之色，一戳筷子，外焦里嫩让人垂涎三尺。 莫笑此刻真想举着筷子吃鱼了，可她也晓得火候还未到，只能强行将口水咽回肚子里。
顾重走来，撕了半馒头递给莫笑。他见她那被火烤得通红的脸颊上沾染着些许烟灰，便又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她。莫笑已然有些呆愣，一时间也不知手里的刷子和酒碗该放在何处。 顾重见她不接，便亲自上手。待轻柔的帕子拂过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馒头。
诚然，她不喜馒头的味道，可她脑子一懵，竟是想也不想地把馒头塞入口中。
顾重将帕子塞回袖中，视线顺着酒碗，落到那坛子酒上，眸色倏地一暗。
“你这酒真不错！”莫笑指指还盛了些许酒的碗，正打算问他哪里买的，只听得他咬牙切齿道：“那是我给绵绵准备的女儿红！已经埋了八年，前几日恰逢大雨我先挖了出来，想明日寻个好时辰再埋起来，想不到你……”
不等他说完，莫笑手里剩下的馒头便掉在了地上。她这才想到，女儿红是女孩出生之日埋下，待等出嫁之日拿出来作为宴请宾客之用的。
这下好了，无意间得罪了人家的心肝儿妹妹，这可如何使得！
在香气的萦绕下，睡在屋子里的顾绵醒了过来。她揉揉惺忪睡眼，穿好鞋子，晃悠晃悠地推开门道：“哥哥，小嫂嫂，你们在偷吃什么，好香啊。”
莫笑瞧着可爱的顾绵，未经思考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她生得这般娇憨可爱，我若有儿子，定会要她做我儿媳妇，她不会因为一坛子酒嫁不出去的！”
“小嫂嫂的儿子？那不是我的外甥……我怎的能做小嫂嫂的儿媳妇。”顾绵咯咯笑着，跑到了莫笑面前，随后紧盯着架子上的烤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