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卓玉认真思索了一下，“应当还够小姐再输几十局。”
在场没一个傻的，便是美色蒙眼的李公子也已经明白过来，他连连摇头：“不玩了，不玩了。”
卓玉拱手朝李公子道了句多谢，从怀中掏出千两银票递给他，李公子毕恭毕敬地接了，回了卓玉一句谢。
陈炩瞧着他们这番礼尚往来，朝卓玉冷哼一声：“你一向这么乐善好施？”
卓玉真诚道：“也不是，只是眼见弱女子遭受欺凌，不忍旁观。”
弱女子陈炩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对他报以感激一笑，“那公子要言而有信。”
这一笑仿佛初雪乍晴，卓玉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紧接着他便看见陈炩檀口轻启，对着侍女吐出三个字：“给我砸。”
“得令！”
一声应下，小汀抬脚就踹翻了旁边的赌桌，骰子牌九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言府随从吓了一大跳，然后也跟着踹倒了一把椅子。
不管了，就干吧。
一撮人作鸟兽散，而更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赌客只是后退了几步，形成更大的包围圈，以供他们施展拳脚。
打手很快寻着动静过来。
小汀甩着软剑，回头看了一眼陈炩。
陈炩命令她：“别分心，不准受伤。”
说完她走到卓玉旁边，柔弱地眨眨眼：“我的安危全倚仗公子了。”
连跪的两个壮汉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奔卓玉而来。
卓玉无奈地把陈炩护在身后。
新仇加旧怨，那二人出手狠辣，拳拳带风，直袭卓玉面门。
而卓玉在左右夹击之中竟显出几分游刃有余。
他脚下几乎没怎么动，只用小臂格挡，把陈炩保护得密不透风。
就算是小汀也很难做到。
二楼的围栏渐渐聚起了人。
与此同时，小汀在另一战圈中游走。
她就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把四五个打手累的气喘吁吁，却无一人能捉到她的半截衣角。
于是几人把目标转为言府的倒霉随从。
随从立刻变得左支右绌。
小汀躲闪之际不忘掀翻一张桌子，还顺手捞了他一把，让他免于一记肘击。
随从回头刚要道谢，后腰猝不及防挨了一脚。
“走你！”
他被小汀踹出了战圈……
他灰溜溜爬起来，转身便要冲回去，头顶却响起了压着怒气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打手们齐齐停手，训练有素地站成一排。
一个面容白皙，相貌阴柔的少年顺着楼梯缓缓而下。
小汀飞速回到陈炩身边，这人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
“怎么回事？”少年声音带着十五六岁独有的粗哑。
管事碎步踱到少年跟前，身体几乎弓成一只虾米，“东家，这……他们……”
汤明桀耐心耗尽，推开他，随手指了一个打手，“你来说。”
被指的打手抖了一下，飞快道：“一楼有人闹事，我们听见声音过来，然后就打起来了。”
“看样子没打赢？”
打手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口。
汤明桀抬手甩出一巴掌，打手的脸猛偏到一侧，一缕鲜红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没用的废物。”
一排打手齐跪下去。
管家趁机凑上前，讲清了事情始末。
汤明桀眯起狭长的一双眼，“就是你大费周折找我？”
“是啊。”陈炩无惧地回看过去，“我一友人下落不明，希望能从汤公子这里得到一些头绪。”
“给你头绪，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谈不上，只不过我能让汤公子免于流放。依据本朝律法，凡设方略而诱取非贱、奴籍者及略卖非贱、奴籍为奴婢者，皆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陈炩走向他，“而我的那位友人，恰巧为商籍。”
汤明桀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沉声问道：“你在威胁我？”
“怎会？这只是对于无知者的一个小小提醒罢了。”陈炩笑容灿然，“汤公子，回头是岸啊。”
汤明桀如同凝视猎物一般，慢慢凑近陈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会惧怕大周律法吗？”
陈炩眸色微沉。
“喂，”一只手突然横在他们中间，“说话归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小汀也横起一条胳膊，不满地瞪向卓玉，“你抢我词做什么？”
汤明桀大笑着后退，对着陈炩快意又疯狂地挑起了眉，“你找的那人，可能已经死啦。”
陈炩双手猛然攥紧，耐心耗尽。
“小姐。”小汀正经起来，以一种请示的语气轻唤她。
只要得到陈炩首肯，她将当场格杀汤明桀。
陈炩理智地想，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冲动行事。
可恨意却要决堤。
终于，她微微启唇，一个“杀”字即将出口。
“表妹！”
时机刚好，言秋白姗姗赶来。
随从可算等到自家公子，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立刻转换阵营，恨不得离陈炩八丈远。
陈炩顺着声音看过去，双眸冷如寒潭冰雪。
言秋白一愣，转而责问汤明桀：“发生了什么事？”
汤明桀周身戾气一下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不服。
他像个做错事还嘴硬的孩子，“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表妹。”
小汀气笑了，“方才一口一个‘你’，现在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
她指着汤明桀：“表少爷，不论您与这位汤公子是什么交情，有件事情需要让您知道，他杀人了。大周律法不容践踏，我家小姐今天就要让他偿命。”
言秋白眉头紧皱，问道：“你杀了谁？”
汤明桀解释：“我骗她们的，我谁也没杀。”
小汀又道：“没杀又怎样？你拐骗商籍女子，按律要打一百杖再流放。”
言秋白无言地看向汤明桀，满脸冷然。
“是她弟弟把她输给我的……我只是不喜欢她缠着你。”汤明桀没了底气，“你不高兴，我现在就放了她。吴江，去把丰晴带过来。”
领头的打手暂时离开了。
满场寂然。
汤明桀看向言秋白，言秋白看向陈炩，陈炩目无一物。
见不到丰晴她便无法安心。
掌柜左看右看，呵呵一笑：“公子，小姐。站着多累啊，不如去雅厢喝杯茶？”
汤明桀点头，低声对言秋白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坐吧。”
掌柜把他们领到了二楼金玉堂。
金玉堂是一间天字号的厢房，并且位置较偏，能确保无人打扰。
汤明桀最先进来，他偷瞧一眼言秋白，坐在了主位左手边的位置。
而言秋白在等陈炩。
陈炩随意选了一个靠门的客位，卓玉紧接着挨她坐下。
言秋白脚步一顿。
汤明桀指指特意留出来的主位，招呼他：“秋白，你坐这。”
言秋白状若无事地走到了主位上，让人几乎察觉不出他那一瞬的停顿。
掌柜很快端上茶水和吃食，之后就识相退下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小汀熟练地给陈炩布好点心，又倒了杯茶水，然后乖巧地站在陈炩身后。
小姐的态度就是她的风向标。
汤明桀盯她。
小汀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汤明桀言简意赅：“看茶。”
小汀直言不讳：“残废？”
汤明桀欲怒，但碍于言秋白在此，只能作罢，他亲手给言秋白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茶。
此时，只有卓玉面前是空的。
他倒是没有富家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毛病，主动伸手去够茶壶。
陈炩却道：“小汀。”
“哎，小姐。”
“给卓公子看茶。”
“好嘞，小姐。”
片刻，除了茶水，卓玉面前还有一份和陈炩一模一样的点心。
汤明桀不稀罕地撇撇嘴，对言秋白道：“上好的西山白露，你尝尝。”
言秋白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卓玉：“这位是？”
卓玉端起茶杯敬他：“在下卓玉。”
小汀道：“汤公子的两个手下要抓我家小姐，是卓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汤明桀目露狠色，舔了舔后槽牙，为自己开脱：“那时，我并不在场。”
言秋白关心道：“表妹可有受伤？”
见陈炩不说话，小汀又道：“多亏卓公子，小姐安然无恙。我当时虽离得远，却看得清楚，卓公子替小姐挨了好几拳。”
陈炩给卓玉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卓玉表示无事。
小汀指着卓玉胳膊，“打架的时候我看到了，卓公子的胳膊上有淤青。”
……
“好了。”汤明桀不悦，“主子们没说几句，你一个丫头喋喋不休什么？”
陈炩更加不悦：“我的丫头自有我来管教，轮不到旁人置喙。”
小汀也不悦：“哪来的主子们？我只有我家小姐一位主子。”
“你……”
“够了。”言秋白面露疲色，试图安抚陈炩，“表妹，明桀是我的朋友，今日之事我代他向你赔罪。”
“表哥，丰晴也是我的朋友，可她被人关起来了。她那么温良聪慧的女子，竟然被关在一间赌场里。若没有今天的事，你们还要关她到什么时候？”她言语间已经将言秋白归为同谋。
汤明桀站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不要迁怒无辜之人。”
陈炩不理他，反而直视言秋白，目如点漆，“表哥，汤公子所作所为，你当真一无所知？”
陈炩很难不怀疑。
汤明桀对言秋白的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言秋白来得这么迟，时机又这么巧。
汤明桀抓了丰晴，言秋白似乎也不意外。
还有就是……
汤明桀那句‘你以为我会惧怕大周律法吗’是什么意思……
言家是他的靠山？
以及，言家在幽州是否已经只手遮天。
言秋白苦涩一笑，“我若说我真不知晓，表妹会信我吗？”
陈炩道：“凡事问心无愧就好，不必在意旁人看法。”
言秋白道：“旁人看法我全然不放心上，但表妹不是旁人。”
陈炩只当没听到，捏起盘中一块糕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半晌，卓玉咳了一声，他问汤明桀：“那个……我们俩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汤明桀咬牙切齿：“用不着！”
在场没一个傻的，便是美色蒙眼的李公子也已经明白过来，他连连摇头：“不玩了，不玩了。”
卓玉拱手朝李公子道了句多谢，从怀中掏出千两银票递给他，李公子毕恭毕敬地接了，回了卓玉一句谢。
陈炩瞧着他们这番礼尚往来，朝卓玉冷哼一声：“你一向这么乐善好施？”
卓玉真诚道：“也不是，只是眼见弱女子遭受欺凌，不忍旁观。”
弱女子陈炩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对他报以感激一笑，“那公子要言而有信。”
这一笑仿佛初雪乍晴，卓玉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紧接着他便看见陈炩檀口轻启，对着侍女吐出三个字：“给我砸。”
“得令！”
一声应下，小汀抬脚就踹翻了旁边的赌桌，骰子牌九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言府随从吓了一大跳，然后也跟着踹倒了一把椅子。
不管了，就干吧。
一撮人作鸟兽散，而更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赌客只是后退了几步，形成更大的包围圈，以供他们施展拳脚。
打手很快寻着动静过来。
小汀甩着软剑，回头看了一眼陈炩。
陈炩命令她：“别分心，不准受伤。”
说完她走到卓玉旁边，柔弱地眨眨眼：“我的安危全倚仗公子了。”
连跪的两个壮汉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奔卓玉而来。
卓玉无奈地把陈炩护在身后。
新仇加旧怨，那二人出手狠辣，拳拳带风，直袭卓玉面门。
而卓玉在左右夹击之中竟显出几分游刃有余。
他脚下几乎没怎么动，只用小臂格挡，把陈炩保护得密不透风。
就算是小汀也很难做到。
二楼的围栏渐渐聚起了人。
与此同时，小汀在另一战圈中游走。
她就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把四五个打手累的气喘吁吁，却无一人能捉到她的半截衣角。
于是几人把目标转为言府的倒霉随从。
随从立刻变得左支右绌。
小汀躲闪之际不忘掀翻一张桌子，还顺手捞了他一把，让他免于一记肘击。
随从回头刚要道谢，后腰猝不及防挨了一脚。
“走你！”
他被小汀踹出了战圈……
他灰溜溜爬起来，转身便要冲回去，头顶却响起了压着怒气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打手们齐齐停手，训练有素地站成一排。
一个面容白皙，相貌阴柔的少年顺着楼梯缓缓而下。
小汀飞速回到陈炩身边，这人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
“怎么回事？”少年声音带着十五六岁独有的粗哑。
管事碎步踱到少年跟前，身体几乎弓成一只虾米，“东家，这……他们……”
汤明桀耐心耗尽，推开他，随手指了一个打手，“你来说。”
被指的打手抖了一下，飞快道：“一楼有人闹事，我们听见声音过来，然后就打起来了。”
“看样子没打赢？”
打手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口。
汤明桀抬手甩出一巴掌，打手的脸猛偏到一侧，一缕鲜红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没用的废物。”
一排打手齐跪下去。
管家趁机凑上前，讲清了事情始末。
汤明桀眯起狭长的一双眼，“就是你大费周折找我？”
“是啊。”陈炩无惧地回看过去，“我一友人下落不明，希望能从汤公子这里得到一些头绪。”
“给你头绪，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谈不上，只不过我能让汤公子免于流放。依据本朝律法，凡设方略而诱取非贱、奴籍者及略卖非贱、奴籍为奴婢者，皆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陈炩走向他，“而我的那位友人，恰巧为商籍。”
汤明桀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沉声问道：“你在威胁我？”
“怎会？这只是对于无知者的一个小小提醒罢了。”陈炩笑容灿然，“汤公子，回头是岸啊。”
汤明桀如同凝视猎物一般，慢慢凑近陈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会惧怕大周律法吗？”
陈炩眸色微沉。
“喂，”一只手突然横在他们中间，“说话归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小汀也横起一条胳膊，不满地瞪向卓玉，“你抢我词做什么？”
汤明桀大笑着后退，对着陈炩快意又疯狂地挑起了眉，“你找的那人，可能已经死啦。”
陈炩双手猛然攥紧，耐心耗尽。
“小姐。”小汀正经起来，以一种请示的语气轻唤她。
只要得到陈炩首肯，她将当场格杀汤明桀。
陈炩理智地想，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冲动行事。
可恨意却要决堤。
终于，她微微启唇，一个“杀”字即将出口。
“表妹！”
时机刚好，言秋白姗姗赶来。
随从可算等到自家公子，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立刻转换阵营，恨不得离陈炩八丈远。
陈炩顺着声音看过去，双眸冷如寒潭冰雪。
言秋白一愣，转而责问汤明桀：“发生了什么事？”
汤明桀周身戾气一下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不服。
他像个做错事还嘴硬的孩子，“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表妹。”
小汀气笑了，“方才一口一个‘你’，现在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
她指着汤明桀：“表少爷，不论您与这位汤公子是什么交情，有件事情需要让您知道，他杀人了。大周律法不容践踏，我家小姐今天就要让他偿命。”
言秋白眉头紧皱，问道：“你杀了谁？”
汤明桀解释：“我骗她们的，我谁也没杀。”
小汀又道：“没杀又怎样？你拐骗商籍女子，按律要打一百杖再流放。”
言秋白无言地看向汤明桀，满脸冷然。
“是她弟弟把她输给我的……我只是不喜欢她缠着你。”汤明桀没了底气，“你不高兴，我现在就放了她。吴江，去把丰晴带过来。”
领头的打手暂时离开了。
满场寂然。
汤明桀看向言秋白，言秋白看向陈炩，陈炩目无一物。
见不到丰晴她便无法安心。
掌柜左看右看，呵呵一笑：“公子，小姐。站着多累啊，不如去雅厢喝杯茶？”
汤明桀点头，低声对言秋白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坐吧。”
掌柜把他们领到了二楼金玉堂。
金玉堂是一间天字号的厢房，并且位置较偏，能确保无人打扰。
汤明桀最先进来，他偷瞧一眼言秋白，坐在了主位左手边的位置。
而言秋白在等陈炩。
陈炩随意选了一个靠门的客位，卓玉紧接着挨她坐下。
言秋白脚步一顿。
汤明桀指指特意留出来的主位，招呼他：“秋白，你坐这。”
言秋白状若无事地走到了主位上，让人几乎察觉不出他那一瞬的停顿。
掌柜很快端上茶水和吃食，之后就识相退下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小汀熟练地给陈炩布好点心，又倒了杯茶水，然后乖巧地站在陈炩身后。
小姐的态度就是她的风向标。
汤明桀盯她。
小汀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汤明桀言简意赅：“看茶。”
小汀直言不讳：“残废？”
汤明桀欲怒，但碍于言秋白在此，只能作罢，他亲手给言秋白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茶。
此时，只有卓玉面前是空的。
他倒是没有富家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毛病，主动伸手去够茶壶。
陈炩却道：“小汀。”
“哎，小姐。”
“给卓公子看茶。”
“好嘞，小姐。”
片刻，除了茶水，卓玉面前还有一份和陈炩一模一样的点心。
汤明桀不稀罕地撇撇嘴，对言秋白道：“上好的西山白露，你尝尝。”
言秋白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卓玉：“这位是？”
卓玉端起茶杯敬他：“在下卓玉。”
小汀道：“汤公子的两个手下要抓我家小姐，是卓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汤明桀目露狠色，舔了舔后槽牙，为自己开脱：“那时，我并不在场。”
言秋白关心道：“表妹可有受伤？”
见陈炩不说话，小汀又道：“多亏卓公子，小姐安然无恙。我当时虽离得远，却看得清楚，卓公子替小姐挨了好几拳。”
陈炩给卓玉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卓玉表示无事。
小汀指着卓玉胳膊，“打架的时候我看到了，卓公子的胳膊上有淤青。”
……
“好了。”汤明桀不悦，“主子们没说几句，你一个丫头喋喋不休什么？”
陈炩更加不悦：“我的丫头自有我来管教，轮不到旁人置喙。”
小汀也不悦：“哪来的主子们？我只有我家小姐一位主子。”
“你……”
“够了。”言秋白面露疲色，试图安抚陈炩，“表妹，明桀是我的朋友，今日之事我代他向你赔罪。”
“表哥，丰晴也是我的朋友，可她被人关起来了。她那么温良聪慧的女子，竟然被关在一间赌场里。若没有今天的事，你们还要关她到什么时候？”她言语间已经将言秋白归为同谋。
汤明桀站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不要迁怒无辜之人。”
陈炩不理他，反而直视言秋白，目如点漆，“表哥，汤公子所作所为，你当真一无所知？”
陈炩很难不怀疑。
汤明桀对言秋白的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言秋白来得这么迟，时机又这么巧。
汤明桀抓了丰晴，言秋白似乎也不意外。
还有就是……
汤明桀那句‘你以为我会惧怕大周律法吗’是什么意思……
言家是他的靠山？
以及，言家在幽州是否已经只手遮天。
言秋白苦涩一笑，“我若说我真不知晓，表妹会信我吗？”
陈炩道：“凡事问心无愧就好，不必在意旁人看法。”
言秋白道：“旁人看法我全然不放心上，但表妹不是旁人。”
陈炩只当没听到，捏起盘中一块糕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半晌，卓玉咳了一声，他问汤明桀：“那个……我们俩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汤明桀咬牙切齿：“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