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剑的力度重了重,叶长安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江倒海的心情。

    疾声厉色的问:“解药呢?”

    “没有解药。”书灼打破她的希望。

    叶长安气坏了,一张脸气的通红,什么叫没有解药!

    “尽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叶长安咬牙切齿。

    刚想进一步“深度”交流,整个人却剧烈晃动起来。

    一股无法让她抗衡的力量击飞她的剑,强大的力量震的她手上止不住的发抖。

    视线下移,是书灼隆起的肚子,平日里普普通通的肚子,此刻却是祟气缭绕。

    神魂犹如被当头一棒,身上铃声不断,一直在脑中徘徊,邪种被外力激的活跃,撕扯着叶长安。

    痛苦如潮水涌来,叶长安闷哼一声,弯着身子,膝盖抵在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突然感受到身边来了个毛茸茸的小兽,它身上暖暖的,给叶长安带来了一丝清明。虚灵弱弱叫了一声,似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此时此刻,楼中也开始乱套,原本在女子身上耕耘的人,下一秒便被穿胸破肚。

    曾虑见此,大笑起来,“还记得我教过的吗?林谨拾。”

    对方却没有表情,可谓是毫无波澜,只见他勾起嘴角,动作没有破绽,但曾虑此刻却听到了女子的惨叫。

    “她肚子里的是邪种吧?是它在供养这里,也顺便做你的养料?”林谨拾淡然吐出,说的话却足够震人。

    叶长安就在书灼之前,她不得不抬头去看惨叫的人,抬眼便见胸口巨大的窟窿,足以看见她的后方。

    这一幕可以说是叶长安看到的最大尺度的伤口,但受伤的人却还没有死,护住她心脉的灵力在祟气中很显眼,叶长安意识到,出手者想让她凌迟而死。

    书灼也没想到这一幕,看见此时场景,油然心慌起来,一瞬间的恐惧漫了上来,她不怕将要到临的死亡,而怕之后肚子里邪种的结局。

    坤岚……坤岚少主,果真心狠手辣。

    他很强,他不会放过一切邪祟,如今胜算又有几何?她已经无法知道邪种的去处,曾虑会逃的,会丢下整栋楼,还有孩子。

    之前的淡然处之此刻烟消云散,她慌忙移开落在胸口的视线,转而看向前方单膝跪地之人。

    此刻的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攥着叶长安红色的衣角,“帮我,帮帮我。”虚灵在叶长安身旁守着,听到她的话,一张脸都皱了一团。

    哇啊!这人怎么这样?

    叶长安只想冷哼,被抓的时候不见你帮我,下药的时候还是你亲手下的,她现在神魂巨荡,痛苦伏地的模样也是你造成的,现在求她,怕是求错人了吧。

    “孩子无辜,放,放他一马。”书灼向她爬去,“这孩子太苦,他的父亲已经抛弃了我们,我也是无奈之举,孩子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你让他长大,让他看看世界可好?”

    叶长安越听越不对劲,她这是把自己的孩子当作邪种的容器,还是个活生生的、成型的孩子?

    “我年幼父母双亡,后又丈夫抛弃,怀着身孕也无法过活,是公子救了我,是公子救了我们一栋楼的人,我们心甘情愿,也早知道结局,但我现在不知道了,他来了,坤岚少主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孩子,你救他,你救救他!”书灼只一味的说,如同魔怔。

    “他还小,还小,他要看世界,他要慢慢长大,他要活着。!”

    叶长安此刻不知该有何感想,她做不到去救她,真想让她清醒点,让她看看自己身上的伤。

    但她又该如何去拒绝一个母亲的话 ,还是一个即将死去的母亲的请求。

    而且坤岚少主?她并不认识。

    喉间动了动,她放缓了呼吸,尽力减缓痛苦,艰难道:“我不认识什么坤岚少主,我救不了他。”

    “你怎么不认识!他来救你,他还在这里!”

    不可思议的想法自心中浮现,叶长安一时怔住。世间对他多有传言,坤岚的存在近乎神话,从未有的族群,此刻竟有人告诉她,坤岚少主在这里,在她的身边。

    书灼还在说着什么,她一时听不进去,世人评论坤岚的言语良莠不齐,叶长安并不想相信。

    她笑笑,“那你应该比我更加知道,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改变想法。”

    这儿似乎四通八达,在这会功夫里,邪祟涌入的更多,叶长安不想刚下山就当个废物,虽然身子很疼,但还是慢慢站了起来。

    虚灵在此时却猛然跳起来,扑上去撕咬突然出现的何瓷。叶长安看过去,她已经变成邪祟。

    她原先因受不住澎湃的灵力而晕死过去,叶长安一时忘了这号人,如若不是虚灵,她又要添新伤了。

    “快走!我们快走!从外面涌来一堆邪祟,我估计上面那一群女人疯了!”温源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叶长安不止听到了里面的嘶吼,连外面也隐约听到。

    跑进来的人看到里面的邪祟,脸色大变:“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我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扶疏忍不住捅了温源一下,“安静一点。”

    曾虑本就患伤,此刻落了下风,也不恋战。他往后退,接住林谨拾的一击。

    他勾起嘴角:“恕不奉陪。”

    此时一道小小的身影扑上来,一口要在了曾虑的手臂上。被咬到的地方曾虑只觉火烧一般的疼痛。

    “祟气?”林谨拾视线从上面掠过,“看来很久了。“

    他说的不多,却足以让人明白了。

    “你就算成长的再厉害,你也杀不了我。”曾虑恶狠狠的吐字。

    话落,他身上猛涨祟气,迅速覆盖灵气。

    当林谨拾破开这层层祟气,却已不见对方的身影,他对此毫不意外,脸上也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抬手把手中的剑往前扔,似是随手一丢,却正正好让剑刃落在曾虑消失的地方。以剑为中心,四周的祟气在慢慢变淡。

    叶长安的衣角还在被书灼死死握住,她无力去扯开,只站在原地,控制着灵力扫除周围的邪祟,连这件事她都是尽力而为。

    后背忽的覆上温暖的温度,随后便是丝丝缕缕的灵力从这处流遍全身。

    她知道是谁,身体便兀的放松了下来,连抓向林谨拾的手都是哆哆嗦嗦的。

    身边的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叶长安刚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叶长安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急忙转过身,焦急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在哪啊?疼不疼?我看看。”她上上下下的到处看,眼里的急切遮都遮不住。

    她这话令林谨拾无奈了,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身子,“看什么?好好呆着别动。”

    身体的疼痛压了下去,叶长安精神没有之前那么虚弱,听闻撇撇嘴,看到那么多邪祟,又问:“怎么办?这么多……”

    林谨拾没有接她的话,圈着一群人来到了楼外。

    夜间的清风带着胭脂水粉味吹来,令叶长安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出……出来了?

    一直贴在背后的手此刻拉开了距离,林谨拾垂眉叮嘱:“跟在他们身边,别乱跑。”

    温源对突然出来的事表示很高兴,听此及时的接话:“是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

    瞧见脚边的书灼,非常嫌弃的踢了踢抓住叶长安衣角的手。

    “一边去,你怎么还活着?”这说着感觉还挺可惜。

    叶长安一直看着林谨拾的动作,只见他封住了大门,以此同时,所有窗户一齐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面的来客早已被吓的逃离,没实力的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林谨拾立于大楼之前,他两指并拢,在眉间抚过,其间红光闪过,他此刻单膝跪在地上,右手五指虚碰地面。

    灵力从他指尖注入地下,随后便见整栋楼的地面浮现出迅速旋转的法阵。

    叶长安仿佛听见了邪祟痛苦的嘶吼,在许久之后归为平静。

    叶长安看直了眼,这是——净化……之力。

    这么强的力量,真是闻所未闻。

    温源非常满意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但是视线落到脸上后,发现她的脸非常红。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温源不小心碰上叶长安的胳膊,发现也是一片滚烫,“手臂也这么烫。”

    叶长安收回视线,抬手用手摸了摸脸,不确定的说:“没有吧……”

    说话时呼出的气体也是烫的,不说不要紧,此刻所有的神经放松下来,叶长安便感到小腹中一股邪火在烧。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发烧,而且修仙者发什么烧啊,就是一种躁动,好像在渴求什么,但叶长安又不知道渴求的是什么。

    温源不信,叫来扶疏,让他看看,“这脸红的,怎么可能没事。”自己实在看不出什么,朝扶疏道:“你来,别是出了什么差错。”

    “别看了,这样子就是中了春药。”杨意出声,她比谁都要狼狈。她没了之前的疯狂,像是又恢复成了叶长安之前所见的模样。

    她听了一嘴两人间的对话,秀丽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有些纳闷:“你不是对这事应该很了解吗?怎么中了春药自己一点都不清楚?”

    声音柔柔的,叶长安看到她纠结的样子,是真的不解。

    自己口嗨说的话,做的事,叶长安后知后觉的记了起来。

    叶长安:“.…..”她错了,打住!打住!

    偏偏温源嘴快,她拦都拦不住。

    温源:“正常人谁知道?”

    杨意:“啊?她不是……不是说来这里找乐趣的吗?”她耻于说出那些污言秽语,又怕没表达清楚,支支吾吾:“睡……睡过几个男修,还…….”后面实在说不下去,苍白的脸都染上了几分红晕。

    这话说完,场面一度安静。

    “她…..她吗?”温源的眼神都变了,看向叶长安的眼里都是震惊。

    虚灵不明白什么意思,抬首看热闹似的到处瞄。

    扶疏反应不大,一双眼落在她身上,非常克制的打量着叶长安。

    叶长安扯扯嘴角,脸上热度加重,因药物而发昏的脑子更加浑浑噩噩。

    她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心里更加崩溃。

    完了完了,脸丢尽了!她没想过这随便说的话居然给自己搞出事。

    一时气急攻心,身体之间又折腾过一阵,骨子里还在发出疼意,瞬间眼前一黑,一口气没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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