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雨坐在那儿，就像是在威胁柳红云自由的门神。
柳红云骨子里的倔强点燃了她的不服，“不要侮辱我！”
“你爹在全村说，要把你嫁给梦大山。我告诉你，你别想利用大雨哥哥的同情心，马上还钱！”
“你又不是梁大雨的老婆，我还不还与你何干？”
在柳红云的观点中，如果是你先无理欺负人，那我比你更无理，气死你。
柳红云瞪眼，叉腰。
“大雨哥哥和我情投意合，互相爱慕。他为了娶我都不打我们家的人，还亲自上门去提亲！”
“别美了！你爸把梁大雨给骂出来了，说还要把你垫猪圈，谁在要你谁是猪！”
“我可不是猪啊。”梁大雨笑着摆手。
“你这死丫崽子，那么小就想男人，丢死人了！”
“你那么老硬贴，嫁不出去。”
“你才嫁不出去！”叶巧云气得嘴直哆嗦，用手指着柳红云，“我撕了你！”
“打我？呵……我连混混都敢打，你还想打我？你打呀，你打我一下我就不还彩礼钱！”柳红云说着往叶巧云身边凑。
“你们打架别算计我的钱！”梁大雨急忙插嘴。
“你给我等着！”叶巧云跨起水芹菜筐走了。
柳红云拍手大笑，“呦，二老婆走了。”
“滚，谁要她当老婆？”梁大伟一把抱住了柳红云，抱得紧紧地。他呼出的热气飞在了柳红云的脖子上。
柳红云面红耳赤，扭着身子往外挣，大叫，“松开！”
梁大雨在柳红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松开了她，“别乍呼了，好像我离了你得死！”
“我告诉你，你欺负我就不行！”柳红云红着脸撅着嘴，用手搓着梁大雨亲过的地方，眼里水汪汪的，差点哭了出来。
梁大雨起身跑了，柳红云气得在原地乱转，嘟囔着，“凭啥欺负我呀，我真不是以前的我了。”
过了一会儿，梁大雨又回来了，手中拿了一把紫藤罗兰花，蓝的澄澈，白的纯净，就像一捧山泉在阳光下闪着光。
柳红云看着花笑了，“真美，真好看！”
“我刚才采蒿子秆的时候看见的，打算回去了再给你的。”梁大雨含着笑说，他笑起来是那么阳光。
“你拿我当傻子呀！”柳红云又回想起梁大雨的举动，恼了，揉着脸，“告诉你，欺负我就不行！”
“那不叫欺负。”梁大雨认真盯着柳红云，“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你经常这样就是下流！无耻！”柳红云皱着眉，扔下花，拉着脸。
“我发誓只对你这样了！”
“骗人！叶巧云和你关系就不一般。”
“她是抱我了，但是我没抱她。”
“你就是坏蛋！”柳红云怒火大炽，“你个坏蛋！无耻！”她跺着脚把花都踩得稀烂。
梁大雨气极，声音沉了下来，“我可没逼你订婚，我也没来找你，是你自己犯贱！”他说完，转身走了。
柳红云气得直跺脚。
梁大雨走了许久之后，柳红云心烦意乱地挎起梁大雨的土篮，拿起锄头往回走。
她把锄头和土篮放在了梁海山家大门里头，屋也没进。直接回到家，在院子里拿了口袋就去山上刨药材。
走了很远的山路，钻进荒草荆棘的山坡。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头上时不时挂上蜘蛛网。
柳红云找寻着川地龙刨着，用手拽着。
柳红云上山之后，梁大雨用小推车推了一袋面，一袋米，一土篮土豆还有梁海山蒸好的馒头和煮好的咸鸭蛋送到了柳平舟家。
王春香特别感动，望着梁大雨，哽咽了。
梁大雨笑笑，不自觉地皱一下眉头，家里虽然开着窗，屋里还是有臭气。
这是梁大雨第三次进到柳平舟家，第一次他是那么傲慢、施舍；第二次，柳红云让他心热，当晚失眠；这次他有了责任，他像帮自己家人一样真诚。
他坐在王春香身边，拿出二百块钱，“婶儿，明天我要进县城打工，这些钱你先拿着买药，别给大叔乱折腾了。”
“大雨，你拿着，我还有药。”
“红云也别太累了，你收着让她少干点儿，以后这个家有我。”
“大雨，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王春香抹着泪，“叶巧云那么美，你不会不要红云了吧？”
“婶儿，你放心吧。除非红云她不想嫁给我。”
王春香还是不放心，“红云脾气不好，个头又没那么高，只有一米六多点儿，你不能嫌弃她吧。”
“在我心里只有她了。我喜欢她不会变。”
“真的，妈信你。”王春香说。
梁大雨笑笑，“放心，我不会让红云跟我吃苦，以后红宝他们成家我也管。”
“我命咋这么好呢？有你这么个好姑爷。”
说很简单，言行一致才是品德。
钱宇回到省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来到导师王教授的办公室，师生交谈甚欢。
王教授关切地问钱宇，“回村有什么心得呀？”
钱宇侃侃而谈，“老师，农村行医比想象中艰难多了。道路不畅，还没有电话，村民们大都讳疾忌医，自以为是，不相信医学，还造谣打人……”
王教授近年五十多岁快退休了，他头发花白，平易近人，经常带队下乡，送医送药技医术一流，钱宇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钱宇，国家会逐步解决这些难题，我建议你全面学习一下，再继续奋斗！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妇产科的医生。”
“太好了！老师，上次吕家有一个女人要生了，坐三轮车上县里生孩子，结果孩子没保住。”
王教授赞赏地看着钱宇，“回村之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太多了，我给好几百人看过病。现在我们村还有其他村的人生病了都来找我看病，都管我叫钱呆子！”“呆得好，我们社会就该多一些做实事的年轻人，少一些享乐主义！”
“老师，这次回来我还想学学针灸。”
“我有个同学是中医院院长，我帮你联系。”
晚上，钱宇住进宿舍。同寝有个矮胖医生逗他，“你回农村了，泡妞可方便了。”
“光忙着治病救人，泡什么妞？”
“哈哈哈，我听说农村一般都是先结婚后恋爱。”
钱宇毕竟也是个大小伙子，内心能没有一丝波澜吗？
他蒙上头，她依旧浮现在他面前。
杏花春雨，她悦耳的歌声；
昏暗的村屋，她坐在窗台边含情脉脉；
奔流的河边，她吹着口哨；
大雨飘飞，她跪在他脚边……
为情所困，身不由己。
梁大雨要去县里打工，到卖店买酒。梁海山顿顿不离酒，梁大雨也爱喝点儿。
他想着自己要出门，给爷爷准备着点。
孟大山和乔娜娜坐在卖店屋里闲聊，庄丽影新买了件紫色娃娃服穿在身上，照着镜子。
梁大雨进来买了四瓶酒，付钱，准备要走。
“大雨，”庄丽影放下镜子，“你现在有老婆不敢跳舞了吧？去年高龙来教会不少人，都不敢跳。”
“大雨要是敢和庄丽影跳探戈，我就请你喝一顿。”孟大山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柜台上。
“瞧你这狗尿苔样儿，就惦记人大雨老婆。”乔娜娜说着伸手掐孟大山一下，两人个一起嘻嘻笑着。
“我要去县里做木工，谁要是敢欺负红云和她兄妹几个，我回来揍他个半死！”梁大雨立棱双眼，厉声说。
“这是把柳红云收服了！”庄丽影笑着。
“我老婆谁欺负个试试？”
“李四可说了，小千让你们两口子打服了，他要是小千，非把柳红云打个满地找牙。”乔娜娜说。
“你告诉李四，是不是几天没修理他，他难受。他要敢打红云一下，我让他求生不能！”
“有你罩着，谁敢老虎鼻子上拍蚊子啊。”孟大山说，“不跳舞，我拿起来钱了。”
“你请客，太好了，那咱们先吃后跳！”梁大雨笑笑，吩咐着，“快准备好吃的！”
庄丽影急忙收起钱，搬桌子放下，又麻利地从柜台里往出递火腿肠、鸡爪子、猪头肉……
孟大山摆啤酒，乔娜娜拿起水果刀切猪头肉，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说边笑。
庄丽影笑着看着梁大雨，“娜娜，你和孟大山两个别放肆，搂抱啥？”
梁大雨寒着脸，“注意分寸！”
“大雨，你和叶巧云也好了吧？”孟大山问。
“我可不像你那么下流！本人是风流绝不下流！别拿我当你！”
庄丽影吃了一点东西，就急忙去涂粉，抹口红。
乔娜娜拿录音机放门口，孟大山扯过去电线插上电源，庄丽影挑歌曲带放上。
蒙蒙和蓝妮的歌曲《红·沐雨》从录音机中传出：你总是冷漠轻狂，你总是我行我素……
梁大雨邀请庄丽影，两个人翩翩起舞。
村中大喇叭响起，“卖店门口跳舞，都来看啊！”
梁大雨上穿白衬衫，下穿牛仔裤。衬衫下摆一系上就像一个大明星，庄丽影像交际花一样，他们两个旋转着，吸引了全村男女老少地围观。
柳红云来了，她上去闭上了录音机，“梁大雨，你给我站那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红云骨子里的倔强点燃了她的不服，“不要侮辱我！”
“你爹在全村说，要把你嫁给梦大山。我告诉你，你别想利用大雨哥哥的同情心，马上还钱！”
“你又不是梁大雨的老婆，我还不还与你何干？”
在柳红云的观点中，如果是你先无理欺负人，那我比你更无理，气死你。
柳红云瞪眼，叉腰。
“大雨哥哥和我情投意合，互相爱慕。他为了娶我都不打我们家的人，还亲自上门去提亲！”
“别美了！你爸把梁大雨给骂出来了，说还要把你垫猪圈，谁在要你谁是猪！”
“我可不是猪啊。”梁大雨笑着摆手。
“你这死丫崽子，那么小就想男人，丢死人了！”
“你那么老硬贴，嫁不出去。”
“你才嫁不出去！”叶巧云气得嘴直哆嗦，用手指着柳红云，“我撕了你！”
“打我？呵……我连混混都敢打，你还想打我？你打呀，你打我一下我就不还彩礼钱！”柳红云说着往叶巧云身边凑。
“你们打架别算计我的钱！”梁大雨急忙插嘴。
“你给我等着！”叶巧云跨起水芹菜筐走了。
柳红云拍手大笑，“呦，二老婆走了。”
“滚，谁要她当老婆？”梁大伟一把抱住了柳红云，抱得紧紧地。他呼出的热气飞在了柳红云的脖子上。
柳红云面红耳赤，扭着身子往外挣，大叫，“松开！”
梁大雨在柳红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松开了她，“别乍呼了，好像我离了你得死！”
“我告诉你，你欺负我就不行！”柳红云红着脸撅着嘴，用手搓着梁大雨亲过的地方，眼里水汪汪的，差点哭了出来。
梁大雨起身跑了，柳红云气得在原地乱转，嘟囔着，“凭啥欺负我呀，我真不是以前的我了。”
过了一会儿，梁大雨又回来了，手中拿了一把紫藤罗兰花，蓝的澄澈，白的纯净，就像一捧山泉在阳光下闪着光。
柳红云看着花笑了，“真美，真好看！”
“我刚才采蒿子秆的时候看见的，打算回去了再给你的。”梁大雨含着笑说，他笑起来是那么阳光。
“你拿我当傻子呀！”柳红云又回想起梁大雨的举动，恼了，揉着脸，“告诉你，欺负我就不行！”
“那不叫欺负。”梁大雨认真盯着柳红云，“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你经常这样就是下流！无耻！”柳红云皱着眉，扔下花，拉着脸。
“我发誓只对你这样了！”
“骗人！叶巧云和你关系就不一般。”
“她是抱我了，但是我没抱她。”
“你就是坏蛋！”柳红云怒火大炽，“你个坏蛋！无耻！”她跺着脚把花都踩得稀烂。
梁大雨气极，声音沉了下来，“我可没逼你订婚，我也没来找你，是你自己犯贱！”他说完，转身走了。
柳红云气得直跺脚。
梁大雨走了许久之后，柳红云心烦意乱地挎起梁大雨的土篮，拿起锄头往回走。
她把锄头和土篮放在了梁海山家大门里头，屋也没进。直接回到家，在院子里拿了口袋就去山上刨药材。
走了很远的山路，钻进荒草荆棘的山坡。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头上时不时挂上蜘蛛网。
柳红云找寻着川地龙刨着，用手拽着。
柳红云上山之后，梁大雨用小推车推了一袋面，一袋米，一土篮土豆还有梁海山蒸好的馒头和煮好的咸鸭蛋送到了柳平舟家。
王春香特别感动，望着梁大雨，哽咽了。
梁大雨笑笑，不自觉地皱一下眉头，家里虽然开着窗，屋里还是有臭气。
这是梁大雨第三次进到柳平舟家，第一次他是那么傲慢、施舍；第二次，柳红云让他心热，当晚失眠；这次他有了责任，他像帮自己家人一样真诚。
他坐在王春香身边，拿出二百块钱，“婶儿，明天我要进县城打工，这些钱你先拿着买药，别给大叔乱折腾了。”
“大雨，你拿着，我还有药。”
“红云也别太累了，你收着让她少干点儿，以后这个家有我。”
“大雨，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王春香抹着泪，“叶巧云那么美，你不会不要红云了吧？”
“婶儿，你放心吧。除非红云她不想嫁给我。”
王春香还是不放心，“红云脾气不好，个头又没那么高，只有一米六多点儿，你不能嫌弃她吧。”
“在我心里只有她了。我喜欢她不会变。”
“真的，妈信你。”王春香说。
梁大雨笑笑，“放心，我不会让红云跟我吃苦，以后红宝他们成家我也管。”
“我命咋这么好呢？有你这么个好姑爷。”
说很简单，言行一致才是品德。
钱宇回到省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来到导师王教授的办公室，师生交谈甚欢。
王教授关切地问钱宇，“回村有什么心得呀？”
钱宇侃侃而谈，“老师，农村行医比想象中艰难多了。道路不畅，还没有电话，村民们大都讳疾忌医，自以为是，不相信医学，还造谣打人……”
王教授近年五十多岁快退休了，他头发花白，平易近人，经常带队下乡，送医送药技医术一流，钱宇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钱宇，国家会逐步解决这些难题，我建议你全面学习一下，再继续奋斗！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妇产科的医生。”
“太好了！老师，上次吕家有一个女人要生了，坐三轮车上县里生孩子，结果孩子没保住。”
王教授赞赏地看着钱宇，“回村之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太多了，我给好几百人看过病。现在我们村还有其他村的人生病了都来找我看病，都管我叫钱呆子！”“呆得好，我们社会就该多一些做实事的年轻人，少一些享乐主义！”
“老师，这次回来我还想学学针灸。”
“我有个同学是中医院院长，我帮你联系。”
晚上，钱宇住进宿舍。同寝有个矮胖医生逗他，“你回农村了，泡妞可方便了。”
“光忙着治病救人，泡什么妞？”
“哈哈哈，我听说农村一般都是先结婚后恋爱。”
钱宇毕竟也是个大小伙子，内心能没有一丝波澜吗？
他蒙上头，她依旧浮现在他面前。
杏花春雨，她悦耳的歌声；
昏暗的村屋，她坐在窗台边含情脉脉；
奔流的河边，她吹着口哨；
大雨飘飞，她跪在他脚边……
为情所困，身不由己。
梁大雨要去县里打工，到卖店买酒。梁海山顿顿不离酒，梁大雨也爱喝点儿。
他想着自己要出门，给爷爷准备着点。
孟大山和乔娜娜坐在卖店屋里闲聊，庄丽影新买了件紫色娃娃服穿在身上，照着镜子。
梁大雨进来买了四瓶酒，付钱，准备要走。
“大雨，”庄丽影放下镜子，“你现在有老婆不敢跳舞了吧？去年高龙来教会不少人，都不敢跳。”
“大雨要是敢和庄丽影跳探戈，我就请你喝一顿。”孟大山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柜台上。
“瞧你这狗尿苔样儿，就惦记人大雨老婆。”乔娜娜说着伸手掐孟大山一下，两人个一起嘻嘻笑着。
“我要去县里做木工，谁要是敢欺负红云和她兄妹几个，我回来揍他个半死！”梁大雨立棱双眼，厉声说。
“这是把柳红云收服了！”庄丽影笑着。
“我老婆谁欺负个试试？”
“李四可说了，小千让你们两口子打服了，他要是小千，非把柳红云打个满地找牙。”乔娜娜说。
“你告诉李四，是不是几天没修理他，他难受。他要敢打红云一下，我让他求生不能！”
“有你罩着，谁敢老虎鼻子上拍蚊子啊。”孟大山说，“不跳舞，我拿起来钱了。”
“你请客，太好了，那咱们先吃后跳！”梁大雨笑笑，吩咐着，“快准备好吃的！”
庄丽影急忙收起钱，搬桌子放下，又麻利地从柜台里往出递火腿肠、鸡爪子、猪头肉……
孟大山摆啤酒，乔娜娜拿起水果刀切猪头肉，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说边笑。
庄丽影笑着看着梁大雨，“娜娜，你和孟大山两个别放肆，搂抱啥？”
梁大雨寒着脸，“注意分寸！”
“大雨，你和叶巧云也好了吧？”孟大山问。
“我可不像你那么下流！本人是风流绝不下流！别拿我当你！”
庄丽影吃了一点东西，就急忙去涂粉，抹口红。
乔娜娜拿录音机放门口，孟大山扯过去电线插上电源，庄丽影挑歌曲带放上。
蒙蒙和蓝妮的歌曲《红·沐雨》从录音机中传出：你总是冷漠轻狂，你总是我行我素……
梁大雨邀请庄丽影，两个人翩翩起舞。
村中大喇叭响起，“卖店门口跳舞，都来看啊！”
梁大雨上穿白衬衫，下穿牛仔裤。衬衫下摆一系上就像一个大明星，庄丽影像交际花一样，他们两个旋转着，吸引了全村男女老少地围观。
柳红云来了，她上去闭上了录音机，“梁大雨，你给我站那儿！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