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钱
巧爷直接走了，梁立雨冷笑，“留着山庄烂掉吧！”他带人也走了。
海良讽刺地说，“你把暴富压在山庄了，真是个爱做美梦的孩子。”他说着往外走。
柳红云出去送。
外面，海良超市的进货车停在院中，海良批发六十个榴莲离去。
柳红云给青石县一些卖水果的商贩去过电话，陆续来了五六个商贩，批发了六十个榴莲。
柳红云一共进货三百多个榴莲，小县城头一回有人批发榴莲，不少小商店观望，不敢卖，怕卖不出去。
晚上，杨大夫回到悠然庄，“拿去五十个榴莲，批出去二十多个，剩下的放在超市卖。还剩多少没批发出去？”她坐在柳红云面前。
“还有两百来个。明天我去白石县批发。”柳红云对杨排风说，“妈，你去拿一个大的，用纸包着，别扎着手，咱们尝尝，到底什么味儿？”
杨排风拿进来榴莲，柳红云扒开，分给每人一块，都细细品尝。
“闻着臭，吃着又滑又甜。”杨大夫说。“生活越来越好了，能尝到热带水果了。”
王菊舔手上的残留榴莲汁，“真好吃。我想开了，以后不回家了，这辈子没少让自己的男人打，图个啥？我从心里感谢红云啊！”
“我也非常感谢姐。”庄豆豆说，“我一年当中，除了村里的李子沙果吃过，哪吃过这么多水果。”
“别说了，没什么。”柳红云吃着榴莲，“我比你们吃的苦多，挨的打多，可我不服。今生，我们不是来遭罪的，我们要改变自己，过上好生活。我相信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妖精，”杨大夫自嘲的笑笑，“钱宇和王小雪怎么样了，钱宇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放不下，回去看看。”柳红云说，“明天我去白石，后天去林子镇，你跟车去一趟。”
“不去。”杨大夫说，“以前我为了钱宇活着，现在为了自己。干个十年八年的，有钱了回村单过，也去旅游一回。”
“旅游简单。”柳红云说，“十月一有空，我领你们进省城旅游。”
“对啊，为自己活吧。”张艳说。
柳红云回办公室，睡沙发上，裹着夏被。
在梦里，她回到了梁大雨青龙村的家中，院子里一群鸡，她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喂鸡。小女孩不停叫她，“妈妈，妈妈……”
她醒来，鼻子塞，坐在沙发上，心烦。
“不行，”她想，“我不能原谅梁大雨。如果李飞对我是真心的，来年就嫁给他。”
天蒙蒙亮，柳红云出去开货车到彩钢房前，装上日用百货，一个人装了半个多小时，出一身汗。
她站下歇歇，杨大夫和张艳来了。柳红云让她们往车上装榴莲，她也去拿，一共装了一百个。
柳红云洗漱，吃早饭。桌上两盘青菜，一盘咸菜，一盆花卷。她吃完饭，庄豆豆才过来吃饭，还没睡醒的样子。
柳红云打电话催了陆老师两遍，陆天才来。他骑着自行车驮着行李衣物。
陆天没吃饭，“我从不吃早饭。”他放下东西，跳车里开车，柳红云坐一边。
“柳红云，你多大了？”陆天问。
“ 24岁，怎么，不想给我打工？”
“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工资别出问题，我女朋友很能花钱，别让我丢面子。”
“你爸告诉你了吗，月工资六百，干好了奖金一百，包吃住。”
“现在说清楚，压不压工资？”
“不压，每月一号开工资。现在，不算我有13个工人，没算你。”
“批发各种货物，就我一个司机？”
“最近就是你和我这两个司机。陆天，你除了开车，有时也得干杂活，卖东西。”
“没问题。”陆天说，“赚钱就行。”
柳红云闭目养神，到白石县水果市场，只批发出去三十个榴莲。
货车开到医院附近的菜市场，柳红云让陆天看着卖榴莲，四十一个。
她去附近超市推销，走了十几家，推销出去五个榴莲，店主跟她来市场拿货。
柳红云还没到市场，就看见车边围一群人，有人拎着榴莲离开。
陆天卖榴莲，口若悬河，“叔叔婶婶，这是热带水果，进口的。今天，我为了你们赔钱卖。问我为什么赔钱？为了让你们尝尝榴莲多好吃，我昨天边吃边哭，我爷爷前几天去世了，没吃着。我为什么这么迟卖榴莲呢？如果爷爷早吃到了，也许就陶醉了，还活着。”
柳红云过去给商贩拿榴莲，商贩看好卖，批发十个。柳红云收钱。
陆天一边卖货一边白话，“小弟弟，小妹妹，快闻闻，臭吧，它可不是臭豆腐，但是也是闻着臭，吃着香！那个香甜啊，用手指一抓果肉，舌头一舔，舌头好像成了奶油的。嘬一下，软软的，好幸福啊，太香了！！”
“哥哥，我妈给我买一个，我要奶油舌头！”一个小孩儿喊，还有别的孩子看。
“哇！小帅帅，你成了奶油小王子！”陆天说着拿榴莲，“来，给你小王子。”
陆天一直口若悬河，柳红云笑着收钱。
快中午了，人少了。柳红云让陆天去吃饭，给他十块钱，陆天接钱。
“柳红云，你吃什么，我给你捎来。”
“我吃一袋面包得了。赚钱不易。”
“你这么抠……行吧，我去吃饭。”
回程，陆天问，“今天还剩多少榴莲？”
“二十多个。还卖了一些日用品，不错了。”
“柳红云，你这么累，能挣钱吗？”
“当小贩，就是辛苦钱。但是自由，来钱现成，如果没工可打，也能生活。”
“我不明白，卖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这么些工人有饭吃吗？”
“肯定有。如果赔钱，我也不敢雇你们。”
“柳红云，你吃过榴莲吗？”
“吃过。不过没你说的那么陶醉。”
“你还不行，还当老板呢！”陆天说，“全靠一张嘴，阴天说晴了，黑的夸白了，天花乱坠。”
“别夸大了，让人说吹牛。”
“卖惨，人生一场戏，别忘了出场费。”
“你没当演员真是委屈了！”
“不委屈。你以后学着点，别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就是玩炸底。”
“你跟我工作，踏实赚钱。”
“今天不是我一顿冲锋，能零卖三十多个榴莲吗？以后我比别人能干，你得表示鼓励。”
“你爷爷去世了，他没吃过榴莲，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傻货！我爷爷活的好好的，这叫和顾客沟通。”
“你可真行，顺口开河。”
“回去让我尝尝榴莲，到底什么味儿呢？”陆天说。
“你没吃过还敢胡吹。”柳红云冷脸，“陆天，你在我面前真实点，别骗我。”
“骗你？你最好别欠我的工资，骗你都不用打草稿，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天真。”
柳红云不理陆天，假装睡觉。
悠然庄里，杨大夫跟柳红云进办公室，柳红云歪在沙发上，“真累。”
“红云，今天来了两伙人。一伙是水利部门的，来收水利费。我说你不在，最近不回来，以后来人躲着点，乱收费！”
“另一伙人呢？要干什么？”
“是看风水的，有人要买悠然庄，在这看了，说是阴煞之地，有女鬼，让我骂出去了。”杨大夫说，“立雨说，差不多钱让你卖了它，有些人得罪不起，钱不是想赚就赚的。”
“梁立雨再来，告诉保安不让进来。”
正说着，杨排风打电话让柳红云下楼，梁立雨来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柳红云、杨大夫、杨排风在二楼见梁立雨。他自己来的，没带保镖。
梁立雨头发烫着卷儿，宽大墨镜别在头顶。上穿天蓝色半袖，下穿灰色休闲裤。他比之前又胖了，酒色无度，眼睛浮肿，嘴角撇着。
“你来干什么？我和梁大雨早离婚了，再也不想看见你。滚！！”柳红云说着，伸手指着门。
“嘻嘻……”梁立雨坐下，无所谓地样子，“我非常不想来，是梁大雨打电话求我来的。”
“大雨怎么了？”杨排风忙问。
柳红云坐下，看也不看梁立雨，她看着陆天从包房出来，穿着白T恤，大格五分裤，陆天坐在杨大夫身后的凳子上。
“梁大雨让刘叶子骗了，给刘叶子干活，少给了几十万，谁让他和刘叶子上床呢！”
“刘叶子，是你表姐吧？”杨排风问。
梁立雨点头，他咧嘴笑，“你欠大雨哥钱，他欠我爸的，让我从你这里先要二十个。”
他说着打通电话，“大雨哥，柳红云在这呢，有人要买山庄，你告诉她卖了吧。”他把大哥大给柳红云。
“梁大雨，你要干什么？”
“柳红云，你卖山庄时先借给立雨二十万，我周转不开。你让立雨写借条就行。”
“有钱。有钱也不借。”柳红云霸气地说，“姓梁的给我滚！”
海良讽刺地说，“你把暴富压在山庄了，真是个爱做美梦的孩子。”他说着往外走。
柳红云出去送。
外面，海良超市的进货车停在院中，海良批发六十个榴莲离去。
柳红云给青石县一些卖水果的商贩去过电话，陆续来了五六个商贩，批发了六十个榴莲。
柳红云一共进货三百多个榴莲，小县城头一回有人批发榴莲，不少小商店观望，不敢卖，怕卖不出去。
晚上，杨大夫回到悠然庄，“拿去五十个榴莲，批出去二十多个，剩下的放在超市卖。还剩多少没批发出去？”她坐在柳红云面前。
“还有两百来个。明天我去白石县批发。”柳红云对杨排风说，“妈，你去拿一个大的，用纸包着，别扎着手，咱们尝尝，到底什么味儿？”
杨排风拿进来榴莲，柳红云扒开，分给每人一块，都细细品尝。
“闻着臭，吃着又滑又甜。”杨大夫说。“生活越来越好了，能尝到热带水果了。”
王菊舔手上的残留榴莲汁，“真好吃。我想开了，以后不回家了，这辈子没少让自己的男人打，图个啥？我从心里感谢红云啊！”
“我也非常感谢姐。”庄豆豆说，“我一年当中，除了村里的李子沙果吃过，哪吃过这么多水果。”
“别说了，没什么。”柳红云吃着榴莲，“我比你们吃的苦多，挨的打多，可我不服。今生，我们不是来遭罪的，我们要改变自己，过上好生活。我相信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妖精，”杨大夫自嘲的笑笑，“钱宇和王小雪怎么样了，钱宇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放不下，回去看看。”柳红云说，“明天我去白石，后天去林子镇，你跟车去一趟。”
“不去。”杨大夫说，“以前我为了钱宇活着，现在为了自己。干个十年八年的，有钱了回村单过，也去旅游一回。”
“旅游简单。”柳红云说，“十月一有空，我领你们进省城旅游。”
“对啊，为自己活吧。”张艳说。
柳红云回办公室，睡沙发上，裹着夏被。
在梦里，她回到了梁大雨青龙村的家中，院子里一群鸡，她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喂鸡。小女孩不停叫她，“妈妈，妈妈……”
她醒来，鼻子塞，坐在沙发上，心烦。
“不行，”她想，“我不能原谅梁大雨。如果李飞对我是真心的，来年就嫁给他。”
天蒙蒙亮，柳红云出去开货车到彩钢房前，装上日用百货，一个人装了半个多小时，出一身汗。
她站下歇歇，杨大夫和张艳来了。柳红云让她们往车上装榴莲，她也去拿，一共装了一百个。
柳红云洗漱，吃早饭。桌上两盘青菜，一盘咸菜，一盆花卷。她吃完饭，庄豆豆才过来吃饭，还没睡醒的样子。
柳红云打电话催了陆老师两遍，陆天才来。他骑着自行车驮着行李衣物。
陆天没吃饭，“我从不吃早饭。”他放下东西，跳车里开车，柳红云坐一边。
“柳红云，你多大了？”陆天问。
“ 24岁，怎么，不想给我打工？”
“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工资别出问题，我女朋友很能花钱，别让我丢面子。”
“你爸告诉你了吗，月工资六百，干好了奖金一百，包吃住。”
“现在说清楚，压不压工资？”
“不压，每月一号开工资。现在，不算我有13个工人，没算你。”
“批发各种货物，就我一个司机？”
“最近就是你和我这两个司机。陆天，你除了开车，有时也得干杂活，卖东西。”
“没问题。”陆天说，“赚钱就行。”
柳红云闭目养神，到白石县水果市场，只批发出去三十个榴莲。
货车开到医院附近的菜市场，柳红云让陆天看着卖榴莲，四十一个。
她去附近超市推销，走了十几家，推销出去五个榴莲，店主跟她来市场拿货。
柳红云还没到市场，就看见车边围一群人，有人拎着榴莲离开。
陆天卖榴莲，口若悬河，“叔叔婶婶，这是热带水果，进口的。今天，我为了你们赔钱卖。问我为什么赔钱？为了让你们尝尝榴莲多好吃，我昨天边吃边哭，我爷爷前几天去世了，没吃着。我为什么这么迟卖榴莲呢？如果爷爷早吃到了，也许就陶醉了，还活着。”
柳红云过去给商贩拿榴莲，商贩看好卖，批发十个。柳红云收钱。
陆天一边卖货一边白话，“小弟弟，小妹妹，快闻闻，臭吧，它可不是臭豆腐，但是也是闻着臭，吃着香！那个香甜啊，用手指一抓果肉，舌头一舔，舌头好像成了奶油的。嘬一下，软软的，好幸福啊，太香了！！”
“哥哥，我妈给我买一个，我要奶油舌头！”一个小孩儿喊，还有别的孩子看。
“哇！小帅帅，你成了奶油小王子！”陆天说着拿榴莲，“来，给你小王子。”
陆天一直口若悬河，柳红云笑着收钱。
快中午了，人少了。柳红云让陆天去吃饭，给他十块钱，陆天接钱。
“柳红云，你吃什么，我给你捎来。”
“我吃一袋面包得了。赚钱不易。”
“你这么抠……行吧，我去吃饭。”
回程，陆天问，“今天还剩多少榴莲？”
“二十多个。还卖了一些日用品，不错了。”
“柳红云，你这么累，能挣钱吗？”
“当小贩，就是辛苦钱。但是自由，来钱现成，如果没工可打，也能生活。”
“我不明白，卖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这么些工人有饭吃吗？”
“肯定有。如果赔钱，我也不敢雇你们。”
“柳红云，你吃过榴莲吗？”
“吃过。不过没你说的那么陶醉。”
“你还不行，还当老板呢！”陆天说，“全靠一张嘴，阴天说晴了，黑的夸白了，天花乱坠。”
“别夸大了，让人说吹牛。”
“卖惨，人生一场戏，别忘了出场费。”
“你没当演员真是委屈了！”
“不委屈。你以后学着点，别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就是玩炸底。”
“你跟我工作，踏实赚钱。”
“今天不是我一顿冲锋，能零卖三十多个榴莲吗？以后我比别人能干，你得表示鼓励。”
“你爷爷去世了，他没吃过榴莲，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傻货！我爷爷活的好好的，这叫和顾客沟通。”
“你可真行，顺口开河。”
“回去让我尝尝榴莲，到底什么味儿呢？”陆天说。
“你没吃过还敢胡吹。”柳红云冷脸，“陆天，你在我面前真实点，别骗我。”
“骗你？你最好别欠我的工资，骗你都不用打草稿，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天真。”
柳红云不理陆天，假装睡觉。
悠然庄里，杨大夫跟柳红云进办公室，柳红云歪在沙发上，“真累。”
“红云，今天来了两伙人。一伙是水利部门的，来收水利费。我说你不在，最近不回来，以后来人躲着点，乱收费！”
“另一伙人呢？要干什么？”
“是看风水的，有人要买悠然庄，在这看了，说是阴煞之地，有女鬼，让我骂出去了。”杨大夫说，“立雨说，差不多钱让你卖了它，有些人得罪不起，钱不是想赚就赚的。”
“梁立雨再来，告诉保安不让进来。”
正说着，杨排风打电话让柳红云下楼，梁立雨来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柳红云、杨大夫、杨排风在二楼见梁立雨。他自己来的，没带保镖。
梁立雨头发烫着卷儿，宽大墨镜别在头顶。上穿天蓝色半袖，下穿灰色休闲裤。他比之前又胖了，酒色无度，眼睛浮肿，嘴角撇着。
“你来干什么？我和梁大雨早离婚了，再也不想看见你。滚！！”柳红云说着，伸手指着门。
“嘻嘻……”梁立雨坐下，无所谓地样子，“我非常不想来，是梁大雨打电话求我来的。”
“大雨怎么了？”杨排风忙问。
柳红云坐下，看也不看梁立雨，她看着陆天从包房出来，穿着白T恤，大格五分裤，陆天坐在杨大夫身后的凳子上。
“梁大雨让刘叶子骗了，给刘叶子干活，少给了几十万，谁让他和刘叶子上床呢！”
“刘叶子，是你表姐吧？”杨排风问。
梁立雨点头，他咧嘴笑，“你欠大雨哥钱，他欠我爸的，让我从你这里先要二十个。”
他说着打通电话，“大雨哥，柳红云在这呢，有人要买山庄，你告诉她卖了吧。”他把大哥大给柳红云。
“梁大雨，你要干什么？”
“柳红云，你卖山庄时先借给立雨二十万，我周转不开。你让立雨写借条就行。”
“有钱。有钱也不借。”柳红云霸气地说，“姓梁的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