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柏穆文摘了眼镜后,才再次看向她。

    他的眼睛下意识微眯着,孟瓀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虽然她知道他可能看不清。

    “可我12点左右就会困。”孟瓀有些笑道,详装作淡定。

    她此刻也说不清自己是何般心境,只知道自己也想近一步,或者说也是时候了……

    人一旦有了某些念头,做起决定就会轻松许多。

    男人将自己的领带拉低了几分,纽扣松了一颗的慢走到孟瓀面前。

    取下眼镜后的他,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孟瓀没有忘记第一次也是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的。

    他越靠越近,孟瓀就越能感到自己心房的震颤。

    就当她以为他会做出点什么时,他只是越过自己,将她刚刚放下的水杯重新拿起。

    自己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部动作,不自觉地溜走了。

    他拿起后,久久没有做出下一步,只是握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儿,仔细查看孟瓀所用过的痕迹。

    那是刚刚的印在杯口的红色唇印,在凑近些,能看到有微小的纹路,像是绽开的生命。

    男人一想到这点,收回自己那难掩的目的和冲动,只是把那轻巧玻璃杯旋转了几分,将还剩几口的纯净液体送入了自己的喉腔。

    孟瓀下意识的和他一起做出吞咽的动作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抽离,但结果只是靠向岛台,一只手下意识去撑岛台上,想要寻找冰凉的坚石所依。

    “你嘴上有我的口红印。”孟瓀故意将事实说明。

    可所拓印的原物,就在眼前,柏穆文伸手去触摸那处的柔软,一切都触手可及。

    “没事。”

    男人勾出女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女人唇上细细擦过,一阵阵绵软温暖的气息,让男人稍作停顿。

    可下一秒还是堵上了,那曾几何时就想沾惹几分的嘴。

    孟瓀的脑袋宕机了好几秒,而后才反应过来,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只待唇部快要被蹂躏,呼吸节奏全被打乱,才慢慢想起配合一事。

    男人的手接而才顺势搂上了那份纤纤细腰,手指不安分的在腰间辗转。

    当孟瓀快要溺住,忘却呼吸,以为一切都快要结束时,男人一下子将孟瓀抱到岛台上。

    女人被岛台的凉意,清透清醒了几分,下意识去拥他拥得更近,只待呼吸间都是彼此的味道,才肯罢休。

    两人都默认了这场中场休息。只是微微轻拥彼此。

    “上次就想这样了。”柏穆文故意在她耳边说道。

    “什么。”孟瓀双手自然极了的环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可下一秒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间轻轻一掐,可能太过于温柔,女人坐在岛台上更加不安分。

    “你干嘛。”孟瓀抵抗不住,嘴上求饶道。

    两个人更加紧密的相互依靠,男人的头微微搭在女人的肩颈,微微在她耳朵边说道:“孟瓀,你想做吗?”

    话语太过于轻,像是猎人按下枪前的蛰伏。

    孟瓀受不了这般,可话到嘴边硬是倒不出半分来。

    只是将男人拦得更紧,将头埋进他的颈侧,双唇不经意的擦过耳边,一切都像是点燃了火,谁是要按下枪的猎人一时间竟也开始分不清。

    她缓慢抬头,去瞧他的眼睛。

    “好。”

    紧接着,孟瓀被抱去了一个没有去过的房间。

    但那个房间都是他的味道,倒不显得过于陌生。

    两人只剩下一腔滚烫,尽数施展。

    情到浓时,她忍不住去呼唤他的名字,只想等来他更热烈的回应。

    只想让他拥得更紧,直到胸腔里充斥着他的气息。

    昏黄的灯下,皆宜人春色。

    -

    猎人是不是也会闯入自己布下的陷阱?

    猎物是不是也在等待猎人放松警惕?

    到底是他们的游戏。

    -

    孟瓀再次醒来,已经没有看到柏穆文的身影了。

    唯一能够让孟瓀一大早就清晰认知的,只有床上的褶皱,还有手上的粘腻了。

    —

    孟瓀那时还很困,可眼睛已经微睁开。

    就见男人什么都穿戴整齐了,在穿衣镜前来回的整理自己的领带和衬衣领。

    “早啊~”孟瓀侧身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着男人在房间内走走回回。

    “我吵醒你了?”

    “那倒没有。”孟瓀开口就是软语一段。

    侧过身,半躺着,适应一下周围的新鲜环境。

    昨晚的灯光太暗,以至于现在才看清了这屋的本样。

    可视线无论怎样发散,都会汇聚回到他身上。

    “我帮你弄吧。”孟瓀主动开口道。

    于是男人就很从容的站回了床边。

    起初男人还会微微弯腰,迁就她,她只需要坐在床上就能抚平到他的前襟。

    可而后,男人故意挺直了上身,女人接连也只有跪在床上,直起上身,以来方便整理。

    孟瓀就这般一门心思扑在摆弄男人的衣服上,完全忘却,自己穿着这身,以及露出半截的的腿部,在男人刚刚的穿衣镜里,显得过分诱惑。

    女人的手还在颈前颈后摆弄,显得极其不安分,柏穆文决定不再放过。

    孟瓀就半梦半醒的加入了场激情游戏。

    —

    她没想在这个空间待太久,虽然早上某人已经帮自己的手部擦拭了一通,可碍于心理,自己还是去洗手间,让流水冲了半天。

    出来穿上衣服,拎上包就往自己家走。

    回家赶忙收拾换了套衣服,再往工作室赶。

    人坐在工位上时,哈欠就止不住的来。心里默默念叨,这个周末谁也不能叫她出门。

    可这样的念头刚有,事情就来了。

    “孟编,出事情了,咱们曾梣《意》那幅画,暂时不能用了。”底下人进门后就焦急出口道。

    “什么叫不能用了?”孟瓀冷静开口。

    “今早我们照常接洽,准备搬进影棚拍照,突然就接到曾先生助理电话,说那幅画卖了,版权交移给买方了,让我们如果要谈合作,后续去找买方谈。”

    “上月与曾老师谈话,他可一副淡然样子,怎么就卖了?”孟瓀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合常理了。

    “孟编,这马上年底了,我们都只待曾先生那边素材一整合一下,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咱们新刊拿最近的素材顶上。至于曾先生那部分,我们不是白弄,先放一放,以后会有机会的。”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

    “等等,打电话问问曾先生助理,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知点买方信息。”

    “好的,我这就去问。”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孟瓀原本准备的文稿,还有下面准备素材,全用不了,这又得加班了。

    周五的晚上,大家都默契的留了下来加班。

    孟瓀作为团队主心骨,也是生生的待到了最后。在办公室待了太久,准备出去换个空气,换个心情。

    “孟编,还不走?”策划部的张昕正在茶水间加水,看到孟瓀,热亲寒暄到。

    孟瓀对他印象不错,外表虽然看起来青春稚气,但工作还算踏实,人也鬼点子多。

    “你不也没走?”孟瓀开玩笑说道。

    “还没,虽说今天平安夜,但杂志都出了问题,大家都不好安心去过节。”

    孟瓀被这话一下子点醒,这才发现底下人为工作室添加了不少圣诞元素的东西。

    “但都这个点了,该去赴约的都去了赴约了,该回家的也该回家了,孟编该走了。”

    孟瓀想到这儿,才去看手机,没有消息,时间很晚,看来今晚是没饭可蹭了。

    孟瓀抬眼,将手机按灭:“小鬼,你还催领导?”

    “只是提醒领导要劳逸结合。”

    “好,领导我也准备走了,你也走吧,加班到这个点可没有多的薪水付给你。”

    “我是为爱发电,领导。”

    孟瓀心里笑道:‘小鬼一个。’

    —

    孟瓀将车停在车库,下车将车门一关,手机铃就响了。

    孟瓀心里一边嘀咕,谁11点还来叨扰夜生活的,一边冒出了个念头,是他?

    可下一秒,自己的那仅存半分的想法就打消下去。

    “喂,我的何浅大宝贝,你看看这什么时间了。”孟瓀强装激情回应。

    “我不是想看看你睡没睡吗?看你这么没精没力的回应,我就放心了。”

    “你又喝酒了?”孟瓀边走边说。

    “清醒着呢!又是无聊的聚会!”何浅愤愤道。

    “你有没有一个周五是消停的?”

    “姐妹,今天过节啊。”

    “好吧。”

    “怎么,孟小姐没约?”

    “得了吧,我加班还来不及。”

    “你猜我今晚看到谁了?”

    “谁?”虽然孟瓀自己貌似已经知道答案,可还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柏穆文。”

    “哦?”

    “你不好奇他怎么来参加聚会了?”

    “不想知道,而且你提他干嘛?”

    “你这么敏感干嘛?”

    “……”孟瓀心思飘去了昨晚和今早种种。

    “话说你们现在到哪儿一步了?他之前不是……”

    “喂?孟瓀,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我刚出电梯,在开门呢。”

    “你一声不吭的,我还以为你……”

    “何浅,你的想象力什么时候分我一半。”

    “你别打岔。”

    “没有打岔,我和他不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糊弄我。”

    “可不敢。”

    ………

    孟瓀陪何浅煲了大约半小时的电话粥,才想起自己没有吃饭。

    这才双双奔走,你喝你的过节酒,我寻我的深夜食。

    孟瓀打开冰箱,才发现能吃的东西少得可怜。

    ‘难道是自己在外面吃惯了,都不想买东西自己做了?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一定是,绝对不是因为他!’

    孟瓀看这空空的冰箱,拖着疲惫的身体,最后瘫回了自己沙发,打开了外卖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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