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瓀醒来后,下意识的往被窝中间蹭了蹭,抱住被子的一角,仍是想要再陷入被窝的温暖。

    可当想要睡一会儿时,随即便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可能周围环境还残存着异样,空气里夹带着爱意的咸湿,让她在那一刻清醒。

    人的脑子里一旦在想点什么,事件顿刻间侵入大脑,攻占最后一丝困意。

    起身凝视周围,衣服被一件件的不太随意的在了床尾的平椅上,周遭整洁得几乎找不出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孟瓀将扔在床尾的衣服拾起到脏衣篓,再去衣柜里翻了件松大的居家服随意的套上身。

    走去洗手间,猛得给自己脸上,扑了几秒温水。

    发丝经过这一系列动作后,不争气的贴在了自己的脸颊旁。

    下意识向自己平时取手纸的方向,抓取纸巾。

    掏了半天,也没一张,这才磨磨唧唧的去柜子里找棉柔巾,孟瓀被手纸折腾得没了起床气。

    走出自己房间,就被男人站在岛台的那一幕,吓得惊呼住了。

    “你没走?”孟瓀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惊讶。

    “你希望我走?”柏穆文没由来的质问。

    头发还湿湿的一缕一缕的耷拉着,他简单穿了件白t,光总是能把他的手臂曲线照得异常完美,可以看出平时的功夫,定是十分自律的。

    与昨晚肉与肉紧贴着不同,现在不经意打量到露出的部分,更能让孟瓀屏息,下意识的回避这份性张力。

    孟瓀不能接受他问完问题后,双目任直勾勾的长时间的盯着她。

    像是某种引诱和逼迫,又像是要寻求一种热切的肯定。

    “没有,你在做什么?”孟瓀看到锅里,明知故问。

    “意面。”

    “你翻我冰箱了?”孟瓀含糊不明的应上一声。

    “我是在你橱柜里找到的。”

    “那你番茄哪儿来的。”孟瓀没好气的继续问,想要刻意为难。

    “冰箱。”男人适时让步。

    “那怎么不……”话只说了一半,孟瓀就顿住了。

    “你说。”柏穆文将意面从锅里捞出,一边捞一边看向孟瓀一眼。

    “柏穆文,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幼稚了。”

    他没有讲话,只是嘴边翘起一丝弧度,接着将面放进刚刚炒好的酱里。

    孟瓀任凭香味侵袭自己的鼻腔,她不愿意戳穿别人,许多时候喜欢揣着吧明白装糊涂。但柏穆文不一样,两人戳穿质问彼此的过程,彼此享受。

    “有种不切实际。”孟瓀看着柏穆文认真的捣鼓她的厨具们。

    “为什么?”

    “我们之间多了许多简单,纯粹的东西。”孟瓀不经意的袒露出真心。

    “这样不好嘛?”柏穆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会很不错。”孟瓀盯着那橙红橙黄的意面。

    柏穆文有些生气:“孟瓀,比起欺骗和真诚,你更喜欢搪塞我。”

    “我不是个乐观主义,给出的答案都是我认为最好的了。”

    “好的,我知道了,洗手开饭。”

    两人第二次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与上次不同,这次位置有些颠倒,做饭的人也有些不一样。

    孟瓀想到这儿,没有来的觉得有些幸福。

    “貌似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孟瓀主动开口。

    “是吗?”

    “对啊,我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我让你知道了,怎么来你家蹭饭。”

    “柏穆文,你今天好奇怪。”

    “那你喜欢嘛?”

    “说不上讨厌。”

    “傻子,好吃吗?”

    “嗯…不难吃吧!”孟瓀不故意呛话道。

    “傻子。”

    …………

    他们头一次吃饭途中说了那么多话,完全忘却掉进食才是主线任务。

    等到两人清扫完眼前的食物,孟瓀才开始回味刚刚的味道,咸酸味滋润了口腔,抚慰了味蕾。

    吃完早饭不久,孟瓀拦下了清扫任务,柏穆文去孟瓀家阳台接了个电话。

    到底是周日,柏穆文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孟瓀温吞吞的将两人用过的盘子和厨具,送进了洗碗机,剩下俩孟瓀说什么都要手洗的杯子。

    在她看来,将自己收藏的杯子送进洗碗机,简直是暴殄天物。

    洗完后照例擦干,送进了玻璃柜。这一过程,孟瓀既享受其中又小心翼翼。

    见柏穆文还在打那繁杂又亢长的电话,孟瓀决定去洗漱。

    另一边的柏穆文,可并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一边朝身后的开放式厨房看去,一边转过身,看着窗外寒冬,了解那一条接一条的工作汇报。

    等再见到孟瓀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门出来,打理一番后,连发丝的弧度都有照顾到。

    “你有安排?”柏穆文看着女人烟粉色的饱满的嘴唇。

    “咱们总不会不出门吧?”孟瓀是想要出门透透气的。

    “那待会儿咱出去?”柏穆文将人揽过来,摆弄孟瓀的头发。

    “去哪儿?”

    孟瓀看着男人的手,将自己的一缕发尾拈起,然后在指尖缠绕着。

    “待会你就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发丝刚好听话的从指尖滑落下去。

    “等等,我这身需要换吗?”女人拽住男人要离去的右手。

    男人顺势拽着女人在空气中旋转半圈,两人正对进全身镜中。男人先是看镜子中娇俏女人的双目,再慢慢弯腰把头凑近女人的脸侧。

    “很不错。”

    说完便放开,剩下女人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

    孟瓀满脸疑问的看了看全身镜里的自己。

    可那女人分明在笑容舒展,眉目清秀。

    衣服是早上小邹送来的,当时柏穆文正在打电话,是孟瓀去开的门。

    等门一开,孟瓀才发现,小邹不止送了件衣服那么简单,大大小小的东西,塞进了个20寸的行李箱,一两件正装,被小邹拎在手里。

    柏穆文怎么能不被这一系列动作吸引,可那人就简单的向小邹指了指孟瓀的房间。

    “我来吧,幸苦了。”孟瓀到底还算游刃有余的向小邹说道。

    “东西有点多。”小邹委婉道。

    “这几件先放沙发,箱子给我吧。”孟瓀拒绝。

    东西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进了孟瓀的衣帽间。说多不多,说少,但也挤占了孟瓀衣柜好大的一方角。

    孟瓀坐在车里免不了胡思乱想,想到这儿。

    她决定主动开口问道:“柏穆文,你是要和我同居吗?”

    “你不想?”

    “我在问你。”

    “我们彼此时间都很挤,所以我想我一下班后,回家能看见你。”柏穆文一边开车,一边缓慢开口道。

    “那你能事先给我商量嘛?”

    “抱歉,早上送衣服那事儿,是我太着急了,我当时准备给你说的,可如你所见,我被电话公事缠身。”

    “那你为什么事后不说?”孟瓀无法接受。

    “你不愿意?抱歉,我以为我们彼此已经默契到可以……”柏穆文严肃起来。

    “没有,我没有不愿意,相反,我很乐意每天见到你。”孟瓀坦言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更注重你的感受。”柏穆文更加严肃的说道。

    “柏穆文,你生气了?”孟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

    “没有。”

    “好啦,我不是兴师问罪,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孟瓀没底气的说道。

    孟瓀其实说不上来,她是愿意和他同居的,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事件的发展,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可当真到了同居,她开始害怕了。

    她怕所有的开始都是结束的开始,她对两人的关系,向来都不盲目乐观。

    “孟瓀,我心里装不下太多事情和人,这点请你放心。”柏穆文露出自己的底牌。

    “好的,如果哪天我挤不下了,你要和我说明白。”孟瓀点头肯定道。

    “我不会让你乱猜的。”孟瓀等来了这句。

    车停在一个剧院门口,其横幅海拔难免不惹人猜“你带我来听音乐会?”

    “喜欢吗?”

    “喜欢呀,我原本也想来的,只可惜维埃瑞尔的票太难抢到了。”孟瓀眼睛里的兴奋都要溢出道。

    “我妹在维埃瑞尔交响乐团工作,她送我了两张票。”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孟瓀两张票。

    “上次在餐厅那位。”孟瓀迫不及待接过来。

    “嗯,你记性真好,看你今天也有时间,就想着给你个惊喜。”

    “难怪,气质出众,这种事情,我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孟瓀不知味的打趣。

    柏穆文被这一句话哄笑道:“等一下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孟瓀边点头边回应,其实眼睛已经被票单上的字,挪不开眼,打开手机镜头,连拍了好几张图片。

    孟瓀和柏穆文进去时,离开场还有十分钟。

    两人坐在一层楼座的第二排,孟瓀坐在柏穆文右手边。

    开场前,一位前排的穿得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旁边来,与柏穆文说了几句。

    孟瓀当时在看手机,查看有没有重要信息后,准备调制静音。

    不难了解知情到,那中年男人想要邀请柏穆文去第一排。

    柏穆文谢以“只是来看妹妹演出的私人活动”,谢绝了那人的邀请。

    那人自然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见孟瓀抬起头来后,向她一笑,孟瓀自然也笑容回之。

    “你妹妹是学什么乐器的。”

    “小提琴,应该在指挥左手边第二排,待会儿你可以找找看。”

    “好的,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哈哈哈,是因为她送了你两张票,就把你收买了。”

    “哪有,我尊重学乐器,且在维埃瑞尔交响乐团工作的每一个人。”

    “是吗?”柏穆文心想她妹妹有什么需要尊重的,好像只有做事坚持这一点,值得骄傲。

    “再说了,你妹妹应该和你长得蛮像的。”

    交响乐一直延续了近两个多小时,各种乐器的配合环绕,像是骤起的盛宴,以至于散场时,让人显得突然。音乐像是某种金色的辉煌,贴切于落日黄昏的美好,最后在掌声中掩入夜色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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