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的家务活儿做起来还真是轻车熟路,他以试用“家政先生”为由帮她收拾屋子。

    乱放乱摆的东西归置整齐,垃圾桶打包丢掉重新铺上,又拖了一遍地。还把他自己带来的饭盒洗干净了,好重新带回去。

    翁小白就站在一旁,无所适从地看着他又快又好地将这些事情做完,房间恢复如新。

    “你不必如此的。”

    “那我应该怎么样,让你用这个屋子做借口,吓唬我以后不让我再来?”他曲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气鬼,我是那样的人吗?再怎么说,咱们也有十多年的情谊,不至于那么想我吧。”

    翁小白不知道该怎么回。

    “家政先生”什么的,不过是玩笑话。

    不过程洛接下来一周来得比以前勤快,有时候聊着天,顺带手地就把地方给收拾了。

    这周末,程洛很正式地询问她:“小白,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翁小白抬眼望他,知道他看出来了。可他为什么还留在她身边呢,这么糟糕的她不应该早就被放弃了吗?

    她的父母都不管她了,他又多什么事呢。

    程洛:“咱们就是去了解下情况,不做其他的。至少看看你睡眠不好的问题能不能有什么办法。中途你要是感觉到不舒服,我们就回来。”

    翁小白想到那天她差点把自己送去做高空抛物线运动的事,还是同意了。

    看着面前关切她的男人,她还不想死。

    程洛提前就预约好了医生,直接去就行。

    翁小白跟着他去见了医生,没有她预想中的审视和评判,医生很有亲和力,不自觉让人放松警惕。在她也还算配合的情况下,很快出了诊断结果。

    抑郁症,中度。

    程洛拿着诊断单良久,重新看她时语带调侃:“没事儿,现在年轻人谁还没点心理毛病,小白你好时髦哦,连这个都能赶个时鲜。”

    然后他单独去和医生聊了许久,出来就笑着和她解释:“小问题。”他扬扬手里巴掌大的小药盒,“你看,药都没开几片。”

    这让翁小白也觉得好像她真的没什么大事儿,可那天晚上明明她都差点从卧室的窗户跳下去了。

    她狐疑地问:“那你和医生聊那么久都聊什么?”

    “哦,第一次见到心理科室的医生,好奇嘛,多问了几句。”他安慰翁小白,“没关系,医生说了,主要调解心情,慢慢就好了。”

    翁小白丧丧的,其实要不是有差点跳楼的事,她是没什么实感的。

    只是觉得自己心情不好,还变得懒惰邋遢了。

    程洛和她说:“那都不是事儿,不想干咱们就不干,有些事也不是非得自己动手。”

    她一开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程洛给出了一个个应对措施。

    她懒得洗头,头发都是馊的。他给她办了一张公寓对面一家美发店的会员卡,用那卡洗头只要20块一次。洗头的小姐姐细心温柔又力道适中,洗发的时长足够久,可能比她自己在家洗还要更干净一些。顺带还能来一套头皮按摩帮助睡眠。

    翁小白在程洛的强烈安利下去了一次之后,回家就把洗发水护发素给带去了店里。

    也不知道程洛刚来,怎么如此快就把这附近摸得比她这个老驻民还熟悉的。

    程洛不无得意:“我可是把这附近的店都体验遍了,差点把头都给洗秃噜皮了才选定的这一家,当然能选好。”

    她不想收拾屋子,程洛就正儿八经地给她找了一个家政阿姨,她公寓面积小,每周一次,也就80。

    她没来得及洗的衣服,阿姨过来也会顺手帮她丢洗衣才开始收拾,收拾好差不多就能晾完衣服离开。话不多,干活儿很利索。

    这样算下来,每个月会多支出500左右,但能节约不少时间。

    程洛这么给她算账的时候她还有些迟疑:“可是,节约的这些时间要用来干什么呢,我好像也没有其他事。”

    “就躺着呗,说不定多躺着还能多睡会儿。”

    至于一日三餐,翁小白早上在家吃程洛给她囤冰箱里的牛奶面包或者速冻糕点,中午吃公司,晚上偶尔吃外卖,一般程洛要不然约她一起外面吃,要不然做了给她拿过来。

    程洛为了监督她正常作息,还在她床头给装了一个打卡机。

    “不是,我都回家,还打什么卡。”翁小白愣神。

    “这打卡机打的是睡觉卡,你睡觉前打个卡,起床后也打个卡。这打卡机连着我手机,你要是不按时睡觉我就午夜凶铃来催你睡。”程洛吓唬她。

    翁小白嘟哝:“那我还不是可以打完卡继续玩。”

    “哦。”程洛完全不在意,“我在你的手环上,下载了个睡眠APP,加了你好友,可以看到你的活跃动态。”

    翁小白:“……”

    翁小白:“那你还装什么打卡机!”

    程洛:“这不是多一个睡觉的仪式感么。”

    翁小白的生活保障似乎就这么让程洛给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良好的卫生条件,居住环境和作息让她的状态似乎真的好了一些。

    从医生那里拿回来的药程洛不让她多吃,说顶多晚上情绪特别不好的时候才吃一颗,翁小白自己也克制着。

    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虽然偶尔还是会莫名其妙地不开心,没食欲。但就像程洛说的,至少睡眠好了许多。

    两点一线的生活,不用应付其他人。翁小白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生出一股惬意来,她相信自己是在便好的。

    然而忽然有一天,梁秋珍主动来了电话。

    只是看着来电,翁小白那些被隐藏的烦躁焦虑统统现形。

    她不敢接电话,可电话一遍遍地响。

    她假装自己没有听见电话,过了几分钟之后,手机终于重回安静。

    梁秋珍发了消息过来,让她下班了回家吃饭。

    这天是周六,下什么班?

    她不想回去,于是回:加班。

    程洛在厨房戴着橡胶手套刷洗小龙虾,水流声开得大。说是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发现小龙虾个头很大,就买了些拿到她这里来做。他的理由是,小龙虾两个人一起吃更热闹。他刷完出来问她想吃蒜蓉还是香辣的。

    她犹豫半天,取舍不定。

    程洛:“那就都做,不过你得帮我剥蒜。”然后提溜了一串蒜头给她。

    于是她蹲在厨房门口默默剥蒜。

    “刚刚是有电话?”

    “没有。”翁小白矢口否认。

    程洛的手艺是真不错,做家常菜绰绰有余,而且成品都相当符合她的口味。每次都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两锅小龙虾做下来,色香味无一不佳。

    才刚刚吃完,桌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翁小白的手机推送一条安全提示有人在门口停留超过5秒,她一看,摄像头截图是梁秋珍。

    顿时,美味食物带来的饱足感荡然无存,在梁秋珍开始电话轰炸前,她起身去开了门。

    “不是说加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回去不了我给你做了菜带过来。”梁秋珍还坐着轮椅呢,被翁帆推着进屋,她腿上还抱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桶:“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

    梁秋珍的话戛然而止。屋里的场景,显然出乎她的预料。

    程洛站起身,叫了一声“阿姨”,又和翁帆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此时他身上还拴着围裙呢。

    翁小白能看出来,梁秋珍生气了,至少是不高兴。可她要脸,没有当着外人明着发作。

    “这是我同学,程洛。程洛,这是我妈和哥哥。”翁小白介绍了双方。

    梁秋珍还挤出一个笑脸招呼程洛:“你坐你坐,我就是来看看小白吃饭了没有。”她把保温桶递给冯潇,“既然你们已经吃了,这菜就明天再吃。”

    翁小白接过来放在桌上,局促地坐在沙发旁的椅子里。

    梁秋珍声音略拔高了些:“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赶紧拿碗把这保温桶给腾出来,涮干净了我还要带回去呢。不然下次你吃什么?”

    程洛先一步把桶拿了,去厨房:“我来,免得你脏衣服。”

    翁小白只好重新坐下。

    梁秋珍深深地看了程洛一眼。

    母子三人相顾无言。

    待程洛把干净保温桶拿出来时,梁秋珍扯出笑脸:“小伙子,我有些话想和小白说。”然后看着他。

    程洛就跟听不懂一样,也特有礼貌地打哈哈:“没关系,你们聊,不会打扰到我的,我正好把碗给洗了。”说着就去收拾桌上的狼藉。

    在外人面前,梁秋珍是很有养气功夫的。和程洛说那么一句话已经是极限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程洛厚脸皮地赖着不走,她转动轮椅。

    “东西送到了,我先回去。”她对翁小白喊道: “小白,你送我一下。”

    厨房里的程洛听见了,抽了张厨房纸,边擦手边出来。

    “阿姨,您不多坐会儿?我给您倒杯水。”

    他这主人一般的架势把梁秋珍气得够呛。

    笑得也没那么自然了:“不了,回去还有事儿。”

    “那我送您,这坡坡坎坎的,轮椅小白也搬不动。”

    翁小白对她妈的微表情可谓相当了解,眼看梁秋珍就快炸了。她制止程洛:“没事儿,我去去就来。”

    程洛终于收起面对梁秋珍的假笑脸,看着翁小白:“行,早点回来。我冻了冰粉,回来刚好吃。”

    梁秋珍听不下去,哼了一声,转着轮椅朝门外去。

    在门口等翁帆换鞋的空档,她随手拿起鞋柜上的几张纸。

    翁小白心中一跳,那是之前去医院时的诊断书,回来后她随手放在那里的没有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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