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上，霓虹灯璀璨，流动的光芒勾勒出城市的脉络，是不夜城的勋章。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配合着绚烂的灯光，似是演绎着扣人心弦的雨夜交响曲，如梦似幻，让人迷恋。
但有的人并不这么想，一声破口大骂打破了这个和谐氛围。
“我艹！什么鬼天气？老子一出门就下雨，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卷毛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指天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旁边的高个也喝了不少，但没他醉得那么厉害，相比之下清醒一点，不过雨太大，砸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高个眯着眼睛将卷毛拉到旁边的屋檐下暂避。突然，高个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不对啊，咱出门不是带了伞吗？肯定是落在店里了，那个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拿。”
卷毛低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闻言，高个快步跑去。
但他离开不到一分钟，卷毛突然醉眼朦胧地环顾四周，“好你个高个，居然撇下我自己跑了，亏我还拿你当兄弟，你给我等着！”
卷毛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直直地撞到一个人，踉跄后退几步，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这儿有个大活人吗？！活腻歪了连老子都敢撞，今儿你……”
卷毛骂骂咧咧的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人看都没看他，径直从旁边走过。
他躺在地上，目光追随着那个人，黑色的伞，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鞋，渐行渐远……
三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怒火瞬间在脑内爆炸，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奋力在水中爬行几步，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
“撞了人就想走？我告诉你，今儿要是没个十万八万的你别想离开！哎哟我的老腰啊！哎哟我的心脏啊，跳得好快，好难受啊！”
卷毛戏精上身，表演夸张，但这招屡试不爽。
他已经开始盘算今晚能收到多少钱了。
那人缓缓扭头，机械的声响在雨中格外清晰，格外，异常。
卷毛循声望去，第三声“哎哟”直接卡在嗓子里，变成了极具惊恐的“啊！”
那个人，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像是一面平滑的镜子，但镜子里有雨，没有他，在雨夜发出森冷的光。
卷毛全靠本能往旁边滚了三圈，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浑身都在哆嗦，“你，你你是人是鬼？”
这会儿是真心脏疼了。
那人一直保持回头看的姿势，完全没变化，再仔细看，他的身形从卷毛抓住他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变过，行走的姿势配上转向他的头，怎么看怎么怪异。
一股寒气灌入，漫延至卷毛浑身骨髓，他想逃离，却发现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好像也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卷毛心里又恼怒又后悔，生气的是高个将他一人抛下，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三更半夜还要在外喝酒，难道是自己喝酒喝出幻觉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卷毛疯狂暗示自己。
高个一来就看到这幅奇特的景象，卷毛坐在地上，一面敲打自己的头，一面念念有词，另一个人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脸。
可能是是对这种神经质的举动感到好奇。
他也很纳闷儿，卷毛这是在闹哪出？
“二毛，你干啥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卷毛的“作法”，熟悉的感觉让卷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蓄力一扑，抱住高个的腿，“怪物！有怪物啊！”
卷毛失控地尖叫，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他又连忙捂住嘴，但奋力压抑的粗重喘息声还是出卖了他。
高个一脸莫名其妙，“你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嘘！”卷毛用力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你小声点，怪物会听到！”
说话间，他又鬼鬼祟祟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快走，回去和你细说。”
高个抬手给了他一脑瓜子。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儿就三个人，少在那自己吓唬自己！”
卷毛欲哭无泪，“大哥我骗你的干嘛？是真的啊！你”
“咦？”卷毛突然顿住，他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是啊，哪有怪物，这明明是个人啊！
一个好看的男人。
看来真的是自己喝多了，卷毛暗暗咒骂自己愚蠢，脸都丢光了，高个拉着他，“走走走，赶紧回去！”
被拽着走了几步，卷毛突然大喊stop。
高个被他整无语了，“你又干嘛？”
“刚刚那人撞了我，还没赔偿呢！不能就这么算了！”卷毛的颓废狼狈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嚣张的气焰，倾盆大雨也浇不灭的那种。
高个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莫名感到一股凉意，那个人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们，不带一丝情绪，站姿没有变化，只是头部转动了几分。
人，会这样吗？
刚才完全不以为意，只当是卷毛在耍酒疯，可是现在……
不安的情绪如海浪袭来，势不可挡，高个直觉不妙，只想赶紧跟卷毛离开这里。
但卷毛不这么想，他不依不饶，抱住旁边的路灯不撒手，嘴里的骂声不绝于耳，摆明了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
景言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高个忽然松了一口气，抓住卷毛的胳膊也准备走，但被他挣脱了。
“喂！老子让你走了吗？给我站住！”
“你在发什么疯？别没事找事行吗？”高个怒斥。
其实要是在平常，高个绝对不会这么算了，今天这事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不是第一次做了，能讹多少是多少，但今天的危机感尤为强烈。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那人真的停下了。
这么，听话？
看着他的身影，高个迷惑了，这是个什么路数？
“喂”，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卷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记不记得Q的甜品店？”
“啥？”高个没懂他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又说到甜品店了？
“我是说你记不记得那家店有个类似假一赔十的承诺？”
说起这个高个倒是有点印象，听说这里的甜品可以给人提供各种情绪，效果立竿见影，老板承诺，如果无效，按甜品单价的十倍赔偿。
当然，这只是听说，这家店白天正常营业，卖的东西和一般甜品店差不多，没有特殊功效，属于无人售卖自助购买，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是特殊甜品营业的时间，但数量有限而且东西贵的令人咂舌，不是他们消费的起的。
“但这都是听说的，谁知道到底怎样？”
“你傻啊，那些卖消息的难道真敢给人假消息？那他生意还做不做了？不敢说百分百真，但六七成总是有的，咱去试试，又不会亏到哪去。”
高个被他说得动心，“怎么试？”
卷毛笑得奸诈，“就用他。”
高个还是不明所以，卷毛一脸无语，“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兄弟我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卷毛努了努嘴，“你看他正常不？”
果然收到了摇头的回应。
卷毛一脸“你果然懂”的表情，“你看他，反应慢，没啥情绪，我刚撞了他，他呢，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话，这不就是听话吗？咱可以带着他大捞一笔！”
高个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还是你脑子好使。”
卷毛得意洋洋。
“那个，跟你商量个事呗，我和我兄弟想带你去个地方，只要去了，既往不咎好吧？你冒犯我的事儿就这么算了，看你的样子估计也没几个钱，也不为难你，你看怎么样？”卷毛自信他不会拒绝。
但景言没有如他所愿，等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算是礼貌。
“诶！”卷毛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景言指尖微动。
高个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这难得的变化自然没有错过。
但他还是有些害怕，这反应，不会真惹恼对方了吧？
还是有希望？
等了一会儿，没出现什么因恼怒而发作的行为。
看来是后者，高个顿时松了口气，他乘胜追击，“是啊，那个地方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今儿碰到哥俩算你走运，带你去见见世面。”
说着就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景言微侧身子，避开了。
高个尴尬地笑了两声，悻悻地收回手，但还指着对方答应，也当场不好发作。
“在哪里？”景言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卷毛顿时眉开眼笑，手一指，“那个方向。”
“不过得先说好了，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我们给你的人设就是悲伤，你也不用做什么反应，保持现在这种就行，到时候……”
卷毛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景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钟声在耳畔荡漾开来，像是古老神秘的召唤，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指引他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配合着绚烂的灯光，似是演绎着扣人心弦的雨夜交响曲，如梦似幻，让人迷恋。
但有的人并不这么想，一声破口大骂打破了这个和谐氛围。
“我艹！什么鬼天气？老子一出门就下雨，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卷毛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指天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旁边的高个也喝了不少，但没他醉得那么厉害，相比之下清醒一点，不过雨太大，砸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高个眯着眼睛将卷毛拉到旁边的屋檐下暂避。突然，高个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不对啊，咱出门不是带了伞吗？肯定是落在店里了，那个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拿。”
卷毛低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闻言，高个快步跑去。
但他离开不到一分钟，卷毛突然醉眼朦胧地环顾四周，“好你个高个，居然撇下我自己跑了，亏我还拿你当兄弟，你给我等着！”
卷毛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直直地撞到一个人，踉跄后退几步，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这儿有个大活人吗？！活腻歪了连老子都敢撞，今儿你……”
卷毛骂骂咧咧的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人看都没看他，径直从旁边走过。
他躺在地上，目光追随着那个人，黑色的伞，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鞋，渐行渐远……
三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怒火瞬间在脑内爆炸，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奋力在水中爬行几步，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
“撞了人就想走？我告诉你，今儿要是没个十万八万的你别想离开！哎哟我的老腰啊！哎哟我的心脏啊，跳得好快，好难受啊！”
卷毛戏精上身，表演夸张，但这招屡试不爽。
他已经开始盘算今晚能收到多少钱了。
那人缓缓扭头，机械的声响在雨中格外清晰，格外，异常。
卷毛循声望去，第三声“哎哟”直接卡在嗓子里，变成了极具惊恐的“啊！”
那个人，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像是一面平滑的镜子，但镜子里有雨，没有他，在雨夜发出森冷的光。
卷毛全靠本能往旁边滚了三圈，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浑身都在哆嗦，“你，你你是人是鬼？”
这会儿是真心脏疼了。
那人一直保持回头看的姿势，完全没变化，再仔细看，他的身形从卷毛抓住他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变过，行走的姿势配上转向他的头，怎么看怎么怪异。
一股寒气灌入，漫延至卷毛浑身骨髓，他想逃离，却发现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好像也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卷毛心里又恼怒又后悔，生气的是高个将他一人抛下，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三更半夜还要在外喝酒，难道是自己喝酒喝出幻觉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卷毛疯狂暗示自己。
高个一来就看到这幅奇特的景象，卷毛坐在地上，一面敲打自己的头，一面念念有词，另一个人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脸。
可能是是对这种神经质的举动感到好奇。
他也很纳闷儿，卷毛这是在闹哪出？
“二毛，你干啥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卷毛的“作法”，熟悉的感觉让卷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蓄力一扑，抱住高个的腿，“怪物！有怪物啊！”
卷毛失控地尖叫，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他又连忙捂住嘴，但奋力压抑的粗重喘息声还是出卖了他。
高个一脸莫名其妙，“你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嘘！”卷毛用力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你小声点，怪物会听到！”
说话间，他又鬼鬼祟祟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快走，回去和你细说。”
高个抬手给了他一脑瓜子。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儿就三个人，少在那自己吓唬自己！”
卷毛欲哭无泪，“大哥我骗你的干嘛？是真的啊！你”
“咦？”卷毛突然顿住，他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是啊，哪有怪物，这明明是个人啊！
一个好看的男人。
看来真的是自己喝多了，卷毛暗暗咒骂自己愚蠢，脸都丢光了，高个拉着他，“走走走，赶紧回去！”
被拽着走了几步，卷毛突然大喊stop。
高个被他整无语了，“你又干嘛？”
“刚刚那人撞了我，还没赔偿呢！不能就这么算了！”卷毛的颓废狼狈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嚣张的气焰，倾盆大雨也浇不灭的那种。
高个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莫名感到一股凉意，那个人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们，不带一丝情绪，站姿没有变化，只是头部转动了几分。
人，会这样吗？
刚才完全不以为意，只当是卷毛在耍酒疯，可是现在……
不安的情绪如海浪袭来，势不可挡，高个直觉不妙，只想赶紧跟卷毛离开这里。
但卷毛不这么想，他不依不饶，抱住旁边的路灯不撒手，嘴里的骂声不绝于耳，摆明了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
景言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高个忽然松了一口气，抓住卷毛的胳膊也准备走，但被他挣脱了。
“喂！老子让你走了吗？给我站住！”
“你在发什么疯？别没事找事行吗？”高个怒斥。
其实要是在平常，高个绝对不会这么算了，今天这事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不是第一次做了，能讹多少是多少，但今天的危机感尤为强烈。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那人真的停下了。
这么，听话？
看着他的身影，高个迷惑了，这是个什么路数？
“喂”，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卷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记不记得Q的甜品店？”
“啥？”高个没懂他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又说到甜品店了？
“我是说你记不记得那家店有个类似假一赔十的承诺？”
说起这个高个倒是有点印象，听说这里的甜品可以给人提供各种情绪，效果立竿见影，老板承诺，如果无效，按甜品单价的十倍赔偿。
当然，这只是听说，这家店白天正常营业，卖的东西和一般甜品店差不多，没有特殊功效，属于无人售卖自助购买，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是特殊甜品营业的时间，但数量有限而且东西贵的令人咂舌，不是他们消费的起的。
“但这都是听说的，谁知道到底怎样？”
“你傻啊，那些卖消息的难道真敢给人假消息？那他生意还做不做了？不敢说百分百真，但六七成总是有的，咱去试试，又不会亏到哪去。”
高个被他说得动心，“怎么试？”
卷毛笑得奸诈，“就用他。”
高个还是不明所以，卷毛一脸无语，“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兄弟我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卷毛努了努嘴，“你看他正常不？”
果然收到了摇头的回应。
卷毛一脸“你果然懂”的表情，“你看他，反应慢，没啥情绪，我刚撞了他，他呢，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话，这不就是听话吗？咱可以带着他大捞一笔！”
高个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还是你脑子好使。”
卷毛得意洋洋。
“那个，跟你商量个事呗，我和我兄弟想带你去个地方，只要去了，既往不咎好吧？你冒犯我的事儿就这么算了，看你的样子估计也没几个钱，也不为难你，你看怎么样？”卷毛自信他不会拒绝。
但景言没有如他所愿，等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算是礼貌。
“诶！”卷毛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景言指尖微动。
高个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这难得的变化自然没有错过。
但他还是有些害怕，这反应，不会真惹恼对方了吧？
还是有希望？
等了一会儿，没出现什么因恼怒而发作的行为。
看来是后者，高个顿时松了口气，他乘胜追击，“是啊，那个地方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今儿碰到哥俩算你走运，带你去见见世面。”
说着就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景言微侧身子，避开了。
高个尴尬地笑了两声，悻悻地收回手，但还指着对方答应，也当场不好发作。
“在哪里？”景言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卷毛顿时眉开眼笑，手一指，“那个方向。”
“不过得先说好了，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我们给你的人设就是悲伤，你也不用做什么反应，保持现在这种就行，到时候……”
卷毛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景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钟声在耳畔荡漾开来，像是古老神秘的召唤，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指引他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