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我成了那群女人中的众矢之的,多亏是初尧在我身侧,算实实在在的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看那和尚又不是花,如此的招蜂引蝶做甚,我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得了个师父,不曾想是个最不省心的,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我顺了案前的白花玉壶,开了盖子,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我抿了几口,这酒与雪莲的秋露白不相上下,回味甘甜,却多了些后劲,我瞧着初尧竟是多了两个人影,难不成是我眼花了么,我摇了摇头,又恢复如初了。

    空中飘下了许多五彩的花瓣,只见正中多了一个莲花玉台,宛月换了装束,着了一身富丽的牡丹花裙站在台中,葱细的指尖拈着花,姿身优雅,那飘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梢,肩上,转身投足间,微笑回眸中,竟让人看痴了。众仙手里的杯盏何时掉落已不知了,或是那一面,那一回眸中,一眼便是沦陷进了那漫天花雨中。

    初尧自顾喝着茶,余光从未看宛月一眼,这倾城的美人儿,若不心动就是他不对了。待我将这些酒喝完,定给他好好清醒一番。

    我伸手朝案前摸索了几番,那白花玉壶像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迹。

    “哎,我酒呢。”我站起身往四处望了几眼,这酒壶刚刚我还拿过呢,怎么一转眼没有了,莫不是自己长脚跑了吧!我顾着寻酒,全然不知众仙们都在看着我。

    “上卿也是有舞艺要展示么。”有位仙君对我说道。

    “啊?”我一脸疑惑,两眼无辜的望着初尧,他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开口说道,“仙子舞艺自是无人能比,小锦刚来,不懂天上的规矩。”说完他将我拉回了位子上,从初尧的话里我大致明白了几分。一舞终定,谁若是站起来便是要去挑战它,这舞嘛,我是会一点的,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还是不要争这些风头了,免得让某人的相好失了面子。

    卿若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我说道,“哼,蛮荒小山出来的丫头,怎能比的上牡丹仙子,我看你呀,还是别丢君佛的脸了。“

    说我可以,但不能诋毁昆仑,我低笑了一声,“既然这般,锦瑟可得好好献丑了,省的仙子将我看低了。”我飞身上前,稳稳地落在莲花玉台中,清了清声音问道,“可有仙友为我抚琴一曲。”

    初尧坐在席中望着我,想变幻出琴来却被来人打断了,他悄悄收了法。只听那人说道,“上卿若不嫌弃,小仙愿抚琴一曲。”

    我福了福身道,“多谢仙友了。”

    曲调婉婉响起,我慢步向前,宛月向我福了身,起了舞步,突然白色的长袖朝我甩来,我一个侧身避了过去。头上的发簪被震落了,乌黑的长发散了下来,我吃了一惊,不是比舞么,怎能如此拼命。宛月的长袖再次向我甩来,我连连后退,她将我逼到了莲台外缘,我跃过了她的身,用腰带缠住了她手。随着旋律渐近,舞步也加快了许多,抬手回眸间,垂落在腰间的发丝随着清风飞舞着。

    那人抚琴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了,待一曲落定,掌声如雷贯耳。我偷偷地瞧了初尧一眼,我赢了他的旧相好,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料却看到了他在同我笑,那笑容就像冬日的太阳,融化了冰冻一般,暖暖的映在心上。

    “宛月技不如人,让上卿见笑了。”

    我连连摇头说,“仙子舞技超群,这次是锦瑟侥幸罢了。”我这人真是激不得,这个好了,又白白得罪了一个美人儿,今后我在九重天的日子可就愈加难过了。

    我回了初尧身边,“师父,我,我不是有意的。”

    “无碍。”说罢便拿出了木簪子将我的长发挽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是,师父。”

    我路过为我抚琴的仙友旁,向他福了身,“多谢仙友相助。”他对我点了点头,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与我适才喝过的味道同出一辙。

    “仙友可是会饮酒?”我询问道。

    “小仙偶尔会小酌几杯,上卿也喜欢饮酒。”

    我笑道,“自是喜欢的紧,只是来了这九重天,怕是喝不到了。”

    那人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瓶子递与我,竟是那个白花玉壶,原来我喝的是他的酒,怪不得它消失了,原来是有主人的。

    “这酒就赠予上卿吧。”

    “那就谢谢仙友了。”我收下了他的酒,等下回去可以配上点果脯,便可以小酌一番了。

    “小锦,还不走。”初尧在前头唤我,我与他道了别,便跟上了初尧,在众人的跪拜下离了场,下次万万不能再来凑热闹了,我这颗心可经不起折腾了。

    白枳瞧见了我遗留下的琉璃簪子,便拾起来藏在了衣袖里,眼光停在了我离去的方向。

    我跟着初尧回到了初锦殿,他未说一句话,我也不敢上前搭话,两人僵持了许久。

    “为师替你煮粥去。”初尧最终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进了厨房,我也杵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淘米煮粥,若是天天这般看他,我也同那些女上仙一样痴迷于他了。

    “师父,听说神仙都会辟谷,不吃饭肚子真的不会饿吗。”

    初尧拿着扇子扇着火,对我解释道,“天仙食天地之灵气,颐养精神,没有凡胎□□,即使有也化为仙胎,散而为雾,聚而为形,不需要五谷滋养。”他望了我一眼笑道,“你无需如此,该吃就得吃,只是这殿中的米不多了,待我去化些来。”

    “师父,这米怎么去化?”我有些好奇,在九重天上这些凡间的东西可是稀罕的紧,我倒是很想知道它的来历。

    “那你好好修行,等你修成上仙为师就带你去凡尘走一趟。”

    我有些犹豫了,跟着初尧出去只要一遇到女人就准没好事,看他一副样貌,定是欠了许多的相思债。

    我撇了撇嘴,“凡间不会也有你的旧相好吧!”我实在是被那些爱慕他的女人给吓怕了。

    “我与牡丹仙子从未发生任何事情,没有任何相好,更不会欠什么所谓的相思债,我从小皈依佛门,不曾沾染红尘半分,一定要为师说的这么清楚你才信么?”

    我又忘了,初尧能听到我内心所想的话,我必须好好修行,绝了他爱偷听的念头。

    “小锦当然相信师父说的话了,再说了有人喜欢也是好事呀,否则否则......白瞎了你这副好相貌。”

    当时初尧是这么对我说的,“小锦,为师看你字写的很好,那你就抄一千遍佛理,顺便在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可好。”等他说完,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能抄完就不错了,还要一字不漏的背出来,这当神仙实在是太累了,谁愿意谁当去。

    初尧将煮好的粥端到我面前,嘱咐我说可以先吃饭在抄佛理,不然会饿。我真是谢谢他奥,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不过对于他的粥我还是满喜欢的,它可不像寻常的粥,这粥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增添不少修为,让我白得了五百年的修行,仔细想来,多抄几遍佛理又能如何呢,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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