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年轻时是个秀外慧中的美人。她原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早年在矿上遇了难,林奶奶也因此终身未嫁。

    此刻她捧着荞春的衣服说:“这衣服真好看,剪了有点可惜了。”

    说完又看荞春一眼说:“不过我们小树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人美心善。”

    “林奶奶……”荞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说的手足无措。

    “你放心,奶奶从小看着那孩子长大,不会看错的。”她拉过荞春的手拍拍。“奶奶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林奶奶拉开一件老式雕花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件折叠齐整的衣服。她走到荞春面前将那件衣服展开。

    是一条红色的旗袍,款式十分简约素雅。

    林奶奶看着手中的旗袍出神的说:“这是我年轻时候裁的一匹红布做的,当年是打算我出嫁用的,结果还没裁就用不上了,这些年我一直留着当个念想。”

    她把旗袍递给荞春说:“奶奶把它做了这件旗袍想送给你,你要愿意你就试试。”

    荞春接过旗袍说:“奶奶,这太贵重了。”

    “你喜欢就好。”林奶奶把她推到房间门口说:“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奶奶给你改改。”

    荞春换了衣服出来,林奶奶绕了个圈仔细看了。

    她满意的说:“合适,你和小树一起来看我那天。我看你一眼就知道这衣裳该做多大,看来奶奶还没老。”

    接着又体贴的问荞春:“穿着吗?还是先换下来?”

    荞春觉的这旗袍颜色艳得像大婚穿的,穿着在村里走动也许不合适,就说:“还是先换下来吧。”

    林奶奶说:“那好,你去换下来。我把你这衣裳给招丫头改改。”

    荞春带着衣裳回去时,何树已经刨了一地刨花。他微微出了些汗,干脆脱了上衣坐在树下休息。

    微风轻摇着绿枝,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何树身上,薄薄的肌肉上滚落几滴汗珠,荞春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抱着衣服愣在原地看了几秒,何树发现她回来了,刚要开口跟她打招呼,她却抢先惊慌的说:“喂,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何树觉得很诧异,问她:“嗯?你没见过?”

    荞春走近了又停住,说:“我哪里见过。”

    何树笑问她:“你合作过的男明星身材不都挺好的。你合作的时候都那么害羞吗?”他一边说一边套好衣服。

    荞春揪揪树上的小叶子,说:“我哪里有害羞?”

    他捻起树上落下的小叶子,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荞春用手挡住脸 ,想了想又放下 。说:“我没有。”

    何树盯着她噗噗红的小脸,笑而不语。

    荞春气鼓鼓的又辩解了一句。“就是没有。”

    这么不经逗。他心里笑到。

    何树把那片叶子含进嘴里叼住。“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

    “何树,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我没有。”

    “你就是。”

    “我不是。”

    他贱兮兮的说:“可怜的小树哟,刚长出来的叶子都要被薅秃了。”

    荞春放下衣服追着他揍。“我看我就应该薅秃你才对。”

    “哈哈,别,别闹。”何树躲着跑。两个人在初夏的绿茵里闹作一团。

    入了夏,天气愈发炎热起来,白日蝉鸣入夜蛙叫。

    夜里孩子们总喜欢围在院子里玩,或者吵着让何树给他们讲故事。

    何俊那小子拿了个钱包往荞春面前跑。一边大喊:“荞荞姐姐,小树哥哥他喜欢……”

    何树追上去一把捂着那小子的嘴。

    荞春在和两个小姑娘数星星,回过头说:“什么?”

    何树说:“没事,我跟他在玩呢。”

    何树把这小子拖到不远处的老树后面。把钱包拿回来,小声跟他说:“可以让你小子说话,小点声,知道吗?”

    何俊点了点头,何树问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说…你喜欢荞荞姐姐。”何俊一只手扣着树。

    何树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谁告诉你的?”

    他小声嘀咕:“大家都知道啊。”

    有这么明显吗?何树心虚的挠了挠头。又嘱咐他:“不要在你荞荞姐姐面前胡说,知道吗?”

    “为什么?”何俊问:“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能说?”

    他又偷偷伸出脑袋,躲着树后看荞春:“你钱包里不是还藏着荞荞姐姐的照片?”

    何树想到刚刚钱包掉了,给这小子捡了去,不小心看到了照片。是他们在游乐园拍的合照。

    “你小子懂什么是喜欢。”何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给他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好好学习知道吗。少参和大人的事。”

    何俊抬头看他。一脸纠结的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何树沉默了两秒又对他说:“再说了,告白是男人该做的事,得我自己来,知道吗?你小子。”

    “哦。”

    “不许和你荞荞姐姐说知道吗?”

    “嘻嘻,知道。”

    “玩去吧。”

    “诶,站住。拉个钩再走。”何树叫住他。

    两人拉了钩盖了章。何树说:“这可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你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何俊边点头边跑开了。

    何树把小家伙们送到家回来时,荞春还没有睡。

    “怎么还不睡?”何树问。

    荞春拿着大蒲扇蹲在院子里。回他:“屋里有些热,睡不着。外面有风凉爽一点。”

    何树到屋里把竹子做的大凉床搬到院子里,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大蒲扇,说:“睡这儿,我给你打扇。”

    荞春躺在凉竹床上,眼里倒映着整片夜空,她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说:“星星真亮啊。”

    荞春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醒来的,她神清气爽的走出门去,看见何树在院子里骑着车子兜圈。

    荞春活动了一下身体,问他:“这是哪里弄来的啊?”

    “骑过没。”何树在她面前停下。“何爷爷家借过来的。”

    “没骑过。”荞春说:“我知道,这是以前的自行车吧。我第一次见这种,”

    “二八大杠。试试?”何树朝她挑挑眉。

    荞春说:“我不会,我没骑过。”

    “我教你。”他轻松的从车上跨下来。“你上去,我扶着你。”

    荞春骑到车子上,歪歪扭扭的朝前蹬着,她也不敢回头,就喊:“何树。你扶着点。我害怕。”

    “扶着呢,你放心踩。”何树在身后回她。

    两人学个骑车玩的大汗淋漓。

    “不骑了,不骑了。我都出汗了。”荞春摆摆手。“改天再学吧。”

    “热吗?”何树扶好车子。

    荞春点点头。

    何树说:“后山有个野泉,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荞春应到。

    何树跨上自行车说:“离这有一小段路,上来,我载你去。”

    车轮子滚过开满野花的乡间小路。

    荞春坐在车后,一只蝴蝶飞过。她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裳。

    “怎么了?”何树问。

    “刚刚飞过去一只蝴蝶。”荞春说。

    何树问:“什么颜色?”

    荞春给他描绘:“白色。小小的一只。”

    何树说:“小粉蝶嘛。菜地里经常能看见。”

    荞春有些泄气的说:“我以前只见过蝴蝶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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