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看着身下那吓得面色惨白的女子,更是开心。

    “冰文妹妹,不认识你的王哥哥了吗?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怎么反而把我推开呢?”王怜花一边在燕冰文的耳边低吟,一边双手不停地在燕冰文身上来回游走。

    可一边的燕冰文又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吓得拼命挣扎。

    “滚开,走,别碰我,呜……呜……呜”。

    燕冰文拼命抵抗,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力气哪里及得上一个武艺高强的成年男子,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便被全部扒开了,漏出了里面月白色的小衣。

    可到了这个地步,王怜花仍不愿放过他身下叫骂哭喊的女子,反而更加过分的调戏她。

    “冰文妹妹,原来你穿了月白色的小衣啊!真漂亮”。

    一天前,燕冰文还是一个生活无忧的贵族小姐,她每天的日常就是赏花作诗,扑蝶嬉戏,唯一的忧愁便是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心上人表达自己的爱意,可就那么一天,她便落到如此境地,她哪里受得住,看着自己身上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她简直恨不得直接死去便好。

    突然,就将燕冰文以为自己即将清白不保的时候,王怜花突然身体一闪,向后飞去,接着便和从门外冲进来的人对了一掌。

    很明显,王怜花仓促应对,根本无法抵抗门外冲进来的那三人,电光火石之间,他便被其中的一人点了穴道,全身无力的趴坐在地上。

    燕冰文原来被王怜花压在身下,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等到王怜花从自己身上离开的时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便看到了被点了穴道的王怜花和门外冲进来的那三人。

    呆了一会,看到王怜花那淫邪调笑的目光,燕冰文才反应过来自己衣裳不整。

    “啊!”

    燕冰文大叫一声,赶忙躲回床整理衣服。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燕冰文才从床上爬了下来,出门去找早已等候在屋子外面的那几个人。

    想到刚刚自己衣裳不整的样子,燕冰文有些难为情,但想到刚刚闯进来制服王怜花的那几人眼神回避的样子,他们应该什么也没看到。

    想到这,燕冰文的心情有些恢复。

    燕冰文从屋子中一出去,便看到了在走廊上等候的那三人和王怜花,看了一眼,燕冰文突然看到了自己唯一认识的熊猫儿,内心一阵欣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连忙走上前,行了一礼,“多谢三位公子救命之恩”,接着,她眼泪汪汪的看向熊猫儿,含泪说道,“熊大哥,我是冰文啊!”

    熊猫儿听到这女子的话,有些奇怪,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他好像没见过眼前这女子,但这女子又说认识他,他这实在认不出这女子是谁?

    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家闺秀”,迟疑的问道,

    “……这,姑娘是……?”

    看到熊猫儿疑惑的样子,燕冰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以前虽然因为王怜花和三哥的关系去参加过几次他们“江湖中人”的宴会,但大多数的时候因为男女有别和圈子不同的原因,很多时候自己都是戴着帷帽或者手拿扇子遮住面庞远远的望一眼,而自己真正大大方方和熊猫儿见面的次数,好像除了幼时花灯节的街上那次之外,就没有了。

    想到这,燕冰文连忙解释,“熊大哥,燕从玉是我三哥,我幼时花灯节上还见过你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听到燕冰文这样说,熊猫儿立马反应过来了,原来是燕小姐啊!

    接着,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如春柳和煦一般的女子,果然,仔细一看,和燕三公子颇有几分相似。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燕大小姐,熊猫儿先是一惊,接着,又像想到什么的,面色尴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听到熊猫儿的询问,燕冰文想到这些天来自己所受的磨难,委屈极了,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我是被王怜花绑过来的……”

    话一出口,熊猫儿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是多么不合时宜,这……这还用想吗?总不可能是人家大小姐自己闲来无事跑出来玩吧!

    看着眼前可以算是自己妹妹一样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熊猫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双手无措,不知说些什么?

    “你……你别哭,我……”

    “我”了半天,熊猫儿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望向一旁的沈浪他们。

    沈浪和金无望他们刚刚也听到了熊猫儿和眼前这女子的对话,知道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但他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浪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少女,一时间想到了昨天王怜花府上那个文质彬彬的世家公子,有些不忍,上前一步安慰道,

    “燕小姐不要过于悲伤了,恶人已经被俘了”。

    听到那面容俊秀的侠客这样安慰自己,燕冰文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她看向一旁被牢牢制服的王怜花,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抽噎。

    而那三人看到燕小姐这副样子,也没打扰她。

    等到燕冰文终于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过失礼了。

    想到这,燕冰文整理了一下衣物,擦干泪痕,这才看向一旁的三人,赔礼到,“多谢三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是洛阳通政史燕谨之燕大人之女燕冰文,因为家中三哥的缘故曾与王怜花是旧识,却不想那贼子内里藏奸,把我掳到此地,差点遭遇毒手,幸得三位公子相救,我一时悲喜交加,就……,多谢各位,刚刚是小女子失礼了”。

    熊猫儿想到自己和他哥哥燕从玉交好,自古兄弟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妹妹遇到了……这样的事,一时间恨不得狠狠打死那罪魁祸首,可……他又与王怜花交好,只得走过去狠狠踢了王怜花几脚。

    “王怜花,你这……恶贼,你这也和他三哥交好,怎做得出这样的事!”

    可一旁的王怜花看着熊猫儿仿佛被欺骗的样子,反而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浪打量了一眼戏谑的王怜花,连忙拉住了气愤的熊猫儿,肯定的说道,“王公子何需戏弄猫儿”。

    听到这话,王怜花一时有些惊奇的看向沈浪,看到沈浪那副一如既往自信的表情,王怜花反而收了那副流于表面的戏谑,郑重的说道,“沈浪,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接着,又有些意味深长的叹息道,“可惜!”

    看到沈王二人这幅样子,旁边的几人都有些不解。

    沈浪众人这幅迷惑样子,解释道,“我猜,以王兄的高傲,哪怕我们不来,这燕小姐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听到沈浪这样笃定,熊猫儿也有些怀疑。仔细一想,的确,和王怜花认识多年,熊猫儿当然知道也知道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格,知道他虽然风流却不下流,也从来不会强迫女人,他更喜欢的是躲在后面,洞察人心,戏耍众人……

    想来,这燕小姐这件事不过又是他觉得有趣吧!可熊猫儿又不敢确定,毕竟,不久前,他的这个好友还把自己打下山崖,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相比于沈浪的笃定和熊猫儿的将信将疑,在场的另外一人金无望,那是丝毫不关心,毕竟这王燕二人对他来说不过认识的陌生人吧!

    而燕冰文的心态,则更加复杂了,毕竟,前一天,眼前人还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他风姿无双,风流倜傥,可就过了一天,便面目全非,成了一个毁人清白的无耻小人……她不像熊猫儿他们,是豪气洒脱的江湖中人,她只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一株养在深宅大院里面被家人细心呵护的兰草。

    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而作为差点被侵害的一方,她也不敢去想,去想另一个可能——或许他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燕冰文毕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因此,哪怕他不相信,但在听到沈浪这样说之后,还是忍不住把目光转向王怜花。

    可没想到,王怜花在看到燕冰文那探究的目光之后,好像被咬住尾巴的老虎,眼神中不停的翻涌着浓厚的恶意,仿佛快要溢出来。

    他似笑非笑满怀恶意的看了一眼燕冰文,然后把目光转向众人,说道,“呵呵,这回,沈兄或许猜错了,毕竟,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拒绝一个为离家出走投怀送抱的女人呢?不过啊!这些女人的话啊,最是信不得,她们说要呐,是要,说不要呢?还是要”。

    接着,他把目光又重新转向人群中的燕冰文身上,

    “你说是吧!燕小姐,毕竟一天前燕小姐还和王某人诉说爱——意的啊!”

    “哎!可现在,不说也罢,毕竟王某人在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直接把燕小姐从燕大人府上绑出来吧!”

    看着王怜花那戏谑嘲讽的眼光,燕冰文那一片真情仿佛被扒出来当众展示,又是难过又是羞愤,听到王怜花越说越过分,燕冰文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了。

    “你胡说,我都不想说你和那女人是怎么把我绑来的,你们分明是蓄谋良久,你找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让她代替了我,要不是这样,我爹娘早就来找我了,呜呜呜”,说着说着燕冰文又哭了起来。

    可一旁的王怜花听到燕冰文这样说,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是吗?无名无节,奔者为淫,燕大人养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怕是早就羞愧不已了吧!”

    燕冰文又气又急,本来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可是入乡随俗,越是融入这个时代,她越是能清晰的看到宗法礼教这些刻板教条对女子的压迫。

    毕竟,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在明代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朝代,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如果今天,王怜花的这番话传出去,那她还不如找根绳子勒死自己算了,也好过连累父亲的官声和母亲的清誉,连累整个燕杨两家女子的名声。

    可看着王怜花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燕冰文反而镇定下来了。

    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答到,“王公子说错了,燕家虽不是什么百年世家,但从我祖父时起,便是有名的耕读之家,祖辈辛劳,以礼法诗书教导后代,父辈学之守之,也以身作则为子孙后代树立榜样,吾虽不惠,但也学到了几分,况且,我自幼便跟随洛阳的顾大家一起学习,虽说不曾学到老师的几分风采,但也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失礼之处”。

    接着,燕冰文又想到自己之前不管不顾喜欢王怜花的举动,一时间有些难堪,说到“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王公子风姿绰约,我年幼不识,见之,甚喜,一时间动了几分淑女之思,却不想唐突了王公子,竟落到了如此境地,但追忆往昔,我自认为我自己的言行举止发乎情,止乎礼,无任何得罪王公子的地方”。

    “自古世人对女子多加苛责,对女子来说,名声更是大于天,我虽不知王公子为何污蔑于我,但请王公子谨言慎行”,说完,便把头转向一边,再也不理会王怜花。

    沈浪和熊猫儿他们二人虽然知道王怜花是在胡说,但听到燕冰文这样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的为自己辩驳,都颇受震撼,内心不免暗自赞叹这女子的临危不惧。

    紧接着,二人便听到这燕冰文表明自己确实曾喜欢过王怜花,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感觉,但对比燕冰文那副坦坦淡淡的样子和王怜花的所作所为,二人都觉得这王公子手段过于残忍了。

    但沈浪也知道这种事情对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分清谁对谁错,而是应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于是,他向燕冰文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燕小姐,我是沈浪,也和你哥哥认识,等到我们找到七七后,一定会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洛阳”。

    看到沈浪如此郑重的承诺,燕冰文也赶忙回了一礼,“谢谢沈公子!”

    而王怜花旁边默不作声戴着面具的魁梧大汉见此,也惜字如金的说了三个字,“金无望”。

    燕冰文看到,也赶忙回礼,道谢到,“谢谢金公子”。

    金无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对着自己郑重道谢的燕小姐,也没接着说些什么,把目光转向一旁了。

    承诺过后,沈浪再次把目光落在了王怜花身上,“王公子,不知七七在哪?请王公子言明”。

    王怜花看到以前对自己和煦矜持、满心都是他的“燕小姐”变得不假辞色,又想到了了那个地牢里面一腔痴情的朱七七,一时间内心生出了几分惆怅,但转瞬之间,又被倾泻而出的恶意覆盖,生出了更多的怨恨,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浪和众人,

    “你猜?”

    接着,又装作一脸可惜的样子说道“哎!沈浪啊沈浪,你这前脚还百般呵护那柔弱孤女白飞飞,后脚便承诺了送着燕小姐回家,丝毫不关心这七七怎么样,你说,这燕小姐运气好被你救了,可那七七怎么办啊?她可是满心满眼都是你啊!”

    听到王怜花这样说,在想到刚刚燕冰文差点被王怜花轻薄的惨状,熊猫儿一想到热情似火的七七也被人这样对待,顿时急了,“王怜花,你快说,七七在哪?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王怜花看到熊猫儿着急的样子,更是好笑,戳他的心眼子,“你这猫儿,急什么急,人家正主都不关心,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慌些什么?”接着,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沈浪看着他这一幅拒不配合的样子,也不理会,直接便对一旁的金无望和熊猫儿两人说道,“七七肯定就在这了,但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我和猫儿分头去找,王怜花和金不换他们,就拜托金兄了”。

    金不换想到金不换和李长青他们几人阴险狡诈,虽说他们几人已经中了毒,但白飞飞和燕冰文她们两个弱女子怕是看护不过来,更别说在加一个诡计多端的王怜花了,想到这,金不换便也同意了。

    于是,他一手挟持了王怜花,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燕冰文,对她说了一个字,“走!”接下来,就不管燕冰文直接往另外一间屋子走进去。

    燕冰文默默地跟在身后,也不敢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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