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双目发直，眼眶用力到酸胀无比，却仍是掐着手心强撑着，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去，喃喃着：“她今天会来的，她今天一定会来的……”
宴兮瞟一眼玉佩，转眸看看小满这幅行尸走肉的可怖样子，不由失笑。
“行了，她走了。”
宴兮将手中梳篦放下，挺直了一个晚上的腰也终于能松快一些：“快别这个样子了，怪吓人的。”
小满瞪眼睛的时间太长，一时间还收不回来了，黑眼珠一点一点缓缓转向宴兮，僵着一张脸慢慢悠悠开口：“她……走……了……？”
宴兮点头，又抬头笑道：“今日辛苦原杞姑娘了。”
原杞从宴兮头顶翻身下来，还裹着那一条雪白雪白的床帐，抬手随意一抹，脸上的血痕被擦成一大片血渍，看着更吓人了一些。
她点点头，又抹了一把脸上血迹：“事情并不难，只是这血浆流的有点痒。”
宴兮笑着颔首：“怕她今夜还会再来，就不留你在这里休息了，原杞姑娘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原杞又点点头，本来抬脚就要走，走了几步，脚步却又慢了下来：“她还要再来？那我不然还是在梁上等等她，一会儿再来一次吧。”
宴兮对她这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实在有些震惊，原杞不亏是朵帮带来的，与他是一脉相承的一根筋、认死理。
大晚上的一抬头，在房梁上看到她这张脸，宴兮怕自己也要做噩梦。
“没关系的，我另有打算。”宴兮急忙拒绝，语气坚定，没给原杞一点儿拒绝的机会。
“那成。”原杞也不再跟她纠缠，妆容也没卸衣服也没换，动作灵巧从窗户翻身出去，几个鹞子翻身就没了踪影。
小满终于从僵直中恢复过来，与宴兮一起目瞪口呆看着原杞消失的方向，两人动作一致，缓缓摇头。
她还真是不拘小节，这个样子回去，也不怕将朵帮他们吓个半死。
今晚的计划顺利完成，宴兮心情大好，也不用小满服侍，自己上床钻进被子里，将玉佩捧在手上，继续在游戏里关注着姜裴氏那边的动静。
看到游戏里那个标着姜裴氏名字的大脑袋小人儿瘫在床上，那副心神不宁和惊惧交加，就是从简单的画面中都能一览无余。
她的床边还围着好几个短腿小人儿，又是端脸盆又是找棉帕的，慌慌张张，显然是正在照顾被吓得不轻的姜裴氏，宴兮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能被吓成这样，看来，姜裴氏实在是心虚的紧啊。
姜裴氏是真的很心虚。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从密道中爬出来的，在平婆子的搀扶下躺到床上，立刻就卸了所有力气，连翻身的劲儿都没有了，一颗心却还在不住的剧烈跳动着，甚至让她觉得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姜裴氏十根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手背上青筋暴起，脑子里一会儿是宴兮她们呆滞怪异的模样，一会儿又是那个“东西”狰狞可怖的朝她扑来，身子不住哆嗦着，根本停不下来。
姜宴兮说什么？她说，她见到了她生母？那个骨头都化成灰了的白桂苏？
不可能，绝不可能！姓白的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在白桂苏死前，那个墨河就已经粉身碎骨了，那个时候，没人能救她，她绝对是死了的，死的透透的！
手下败将而已，白桂苏活着的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个死人，就更没法与她再争抢什么了！
她才不信这世上有鬼，更不怕她白桂苏变的鬼！一定是姜宴兮那个死丫头做了手脚，故意吓唬她的。
只是，这也不可能啊，姜宴兮一个养在庄子上的乡野丫头，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面双面镜？
更何况，在那个“东西”出现前后，她都是见着了姜宴兮和她手下的那个小满的，姜宴兮也没有人手能帮她装神弄鬼啊？
不不不，也是有可能的……她都能在白霓院里私会男人了，说不准就是那个男人又来了，来帮她这样做的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不能乱，她得冷静，仔细想一想，想一想……
虽然再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姜裴氏却实在心绪纷乱，脑中都没了一点逻辑，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想到那里。勉强出来的理智和本能而生的恐惧不断拉扯，让她头痛欲裂，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姜裴氏昏昏沉沉想着：不管怎样……姜宴兮那院子里的人，要不就是无用，要不就是背主，都不能留了！
她得换一批人……换一批得用的、忠心的人……
*
姜裴氏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她的激烈的精神斗争，宴兮是一点都不知道。
宴兮并没在游戏里兑换姜裴氏这个人物，也不想将宝贵的好感值浪费在姜裴氏身上，只在游戏画面中看着她焦灼恐惧的模样，就已经很让宴兮高兴了。
只要在姜裴氏心里扎进一根刺，还是这么印象深刻的一根刺，总会扎的她难以忍受，或是慌乱无措、为了保险重新去毁灭证据，或是恼羞成怒、再朝自己出手的。
而只要姜裴氏动了，宴兮就有机会逮到她。
宴兮折腾一晚上的目的已经达成，此刻心情甚好，下意识的便将画面拖拽到霍家军军营中去，找到了霍朝宗的屋子。
自那日她说漏了嘴，险些被霍朝宗发现身份，宴兮就再也没敢再到这里来找霍朝宗，生怕他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将她的秘密逼问出来。
此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他那边军务繁忙，想必早已忘记了这回事吧。
宴兮便大大方方进了他的屋子，又大摇大摆将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竟然没找到霍朝宗。
对着画面上那个空空荡荡的屋子，宴兮不由皱起了眉：都这么晚了，早就是霍朝宗平日里上床睡觉的时间了，他这是跑哪里去了？
宴兮正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屋门忽然被推开，霍朝宗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佩剑解下摆到剑架上，然后非常自然松开腰带，扯开衣襟，竟是动作流畅脱起衣服来。
这对宴兮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霍小将军在宴兮的游戏里本来就是光着上身的，就是到了现在，宴兮都没舍得给他买上一身衣服，早就看习惯了。
所以此刻，宴兮看着忙忙碌碌的霍朝宗，还能悠闲的换了个姿势，翘起一只脚在半空中摇来晃去。
只是，看着霍朝宗脱完上衣，竟然开始解裤子，宴兮摇晃的小脚顿时定在了那里。
这……这可不行啊……她只是不舍得给他买衣服而已，并不是真的偷窥狂啊……
眼看着画面上，小将军唯一的一条里裤摇摇欲坠，一点一点朝下褪去，宴兮伸出两根手指，哆嗦着狠狠将裤子压在他的身上。
正在褪裤子的霍朝宗只觉得腰上一紧，像是有人正伸展胳膊环搂着他的腰际。虽然身前身后都空荡荡的，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霍朝宗竟然觉得腰上一圈热热的，后背也是麻酥酥的，仿佛正有一个姑娘轻轻柔柔靠在那里，环住他的身子倚靠着他。
那个姑娘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每当想到什么鬼点子，就会亮晶晶的，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的唇角总是勾着的，不管是众人面前装出来的那副温婉笑容，还是人后真心开怀时的爽朗笑颜，都好看的紧……
那个姑娘就是……
霍朝宗将那副面庞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想来是因为他只与那一个姑娘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她便成了全天下所有姑娘的蓝本，他是见谁都像她，想谁都是她。
就连“鬼神”，他都不自觉的代入她的形象中。
霍朝宗觉得不能这样。
他停下脱衣的动作，甚至还伸手从旁边捞了一件刚脱下的上衣重新搭回肩上，沉声开口：“你来了。”
宴兮却生怕自己一松手，霍朝宗的裤子就彻底掉下去，仍然不敢移开手指，便只能就着现在的姿势用力戳霍朝宗两下，示意是她。
霍朝宗只觉腰上箍着他的力道重了几分，却又稍纵即逝，像是旁人的手指轻轻抓挠两下，痒痒的，麻麻的，很是轻柔，却激起他骨子深处的战栗。
还不如胡人的大刀干脆利落砍他一下。
霍朝宗动都不敢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内顿时沉默下来，只有腰间传来的搂抱感告诉他，“鬼神”还在。
一人在站在军营之中，一人躺在后宅之内，两人隔着一副游戏画面，明明相距千里，却能面面相贴。
不知过了多久，霍朝宗轻咳一声，率先开口：“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朵帮，有消息回来了。”
宴兮立刻竖起了耳朵：朵帮？
可真是个好时候，朵帮本帮现在就在陵州城呢！
宴兮也顾不得霍朝宗的裤子了，将手指移到霍朝宗肩上，使劲戳他，示意他快说。
察觉到腰上的力道消失了，霍朝宗竟然刹那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只是这样少见的感觉稍纵即逝，霍朝宗也不卖关子，沉声道：
“探子将胡人王庭翻了个遍，连同胡人的几大部落都找了一次，并没有一个叫朵帮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但是，朵帮并不是胡人，至少，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胡人。”
不是？竟然不是？
宴兮看着霍朝宗脑袋上的这行字，顿时也混乱起来。
如果朵帮不是胡人派来的线人，那他怎么会与裴佩坐在一起？难不成他们私底下是朋友，坐一起是在聊哪里的糕饼好吃，哪里的姑娘好看不成？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宴兮的脑筋飞速转动起来，一个个身影依次浮现：裴佩、朵帮、原杞……
最终定格在一张英俊的男子面庞上。
那人行事潇洒，笑容爽朗，如同阳光一般热烈灿烂，总能让人与他一起开心起来。
日朗。
日朗，他又是谁呢？
宴兮瞟一眼玉佩，转眸看看小满这幅行尸走肉的可怖样子，不由失笑。
“行了，她走了。”
宴兮将手中梳篦放下，挺直了一个晚上的腰也终于能松快一些：“快别这个样子了，怪吓人的。”
小满瞪眼睛的时间太长，一时间还收不回来了，黑眼珠一点一点缓缓转向宴兮，僵着一张脸慢慢悠悠开口：“她……走……了……？”
宴兮点头，又抬头笑道：“今日辛苦原杞姑娘了。”
原杞从宴兮头顶翻身下来，还裹着那一条雪白雪白的床帐，抬手随意一抹，脸上的血痕被擦成一大片血渍，看着更吓人了一些。
她点点头，又抹了一把脸上血迹：“事情并不难，只是这血浆流的有点痒。”
宴兮笑着颔首：“怕她今夜还会再来，就不留你在这里休息了，原杞姑娘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原杞又点点头，本来抬脚就要走，走了几步，脚步却又慢了下来：“她还要再来？那我不然还是在梁上等等她，一会儿再来一次吧。”
宴兮对她这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实在有些震惊，原杞不亏是朵帮带来的，与他是一脉相承的一根筋、认死理。
大晚上的一抬头，在房梁上看到她这张脸，宴兮怕自己也要做噩梦。
“没关系的，我另有打算。”宴兮急忙拒绝，语气坚定，没给原杞一点儿拒绝的机会。
“那成。”原杞也不再跟她纠缠，妆容也没卸衣服也没换，动作灵巧从窗户翻身出去，几个鹞子翻身就没了踪影。
小满终于从僵直中恢复过来，与宴兮一起目瞪口呆看着原杞消失的方向，两人动作一致，缓缓摇头。
她还真是不拘小节，这个样子回去，也不怕将朵帮他们吓个半死。
今晚的计划顺利完成，宴兮心情大好，也不用小满服侍，自己上床钻进被子里，将玉佩捧在手上，继续在游戏里关注着姜裴氏那边的动静。
看到游戏里那个标着姜裴氏名字的大脑袋小人儿瘫在床上，那副心神不宁和惊惧交加，就是从简单的画面中都能一览无余。
她的床边还围着好几个短腿小人儿，又是端脸盆又是找棉帕的，慌慌张张，显然是正在照顾被吓得不轻的姜裴氏，宴兮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能被吓成这样，看来，姜裴氏实在是心虚的紧啊。
姜裴氏是真的很心虚。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从密道中爬出来的，在平婆子的搀扶下躺到床上，立刻就卸了所有力气，连翻身的劲儿都没有了，一颗心却还在不住的剧烈跳动着，甚至让她觉得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姜裴氏十根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手背上青筋暴起，脑子里一会儿是宴兮她们呆滞怪异的模样，一会儿又是那个“东西”狰狞可怖的朝她扑来，身子不住哆嗦着，根本停不下来。
姜宴兮说什么？她说，她见到了她生母？那个骨头都化成灰了的白桂苏？
不可能，绝不可能！姓白的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在白桂苏死前，那个墨河就已经粉身碎骨了，那个时候，没人能救她，她绝对是死了的，死的透透的！
手下败将而已，白桂苏活着的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个死人，就更没法与她再争抢什么了！
她才不信这世上有鬼，更不怕她白桂苏变的鬼！一定是姜宴兮那个死丫头做了手脚，故意吓唬她的。
只是，这也不可能啊，姜宴兮一个养在庄子上的乡野丫头，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面双面镜？
更何况，在那个“东西”出现前后，她都是见着了姜宴兮和她手下的那个小满的，姜宴兮也没有人手能帮她装神弄鬼啊？
不不不，也是有可能的……她都能在白霓院里私会男人了，说不准就是那个男人又来了，来帮她这样做的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不能乱，她得冷静，仔细想一想，想一想……
虽然再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姜裴氏却实在心绪纷乱，脑中都没了一点逻辑，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想到那里。勉强出来的理智和本能而生的恐惧不断拉扯，让她头痛欲裂，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姜裴氏昏昏沉沉想着：不管怎样……姜宴兮那院子里的人，要不就是无用，要不就是背主，都不能留了！
她得换一批人……换一批得用的、忠心的人……
*
姜裴氏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她的激烈的精神斗争，宴兮是一点都不知道。
宴兮并没在游戏里兑换姜裴氏这个人物，也不想将宝贵的好感值浪费在姜裴氏身上，只在游戏画面中看着她焦灼恐惧的模样，就已经很让宴兮高兴了。
只要在姜裴氏心里扎进一根刺，还是这么印象深刻的一根刺，总会扎的她难以忍受，或是慌乱无措、为了保险重新去毁灭证据，或是恼羞成怒、再朝自己出手的。
而只要姜裴氏动了，宴兮就有机会逮到她。
宴兮折腾一晚上的目的已经达成，此刻心情甚好，下意识的便将画面拖拽到霍家军军营中去，找到了霍朝宗的屋子。
自那日她说漏了嘴，险些被霍朝宗发现身份，宴兮就再也没敢再到这里来找霍朝宗，生怕他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将她的秘密逼问出来。
此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他那边军务繁忙，想必早已忘记了这回事吧。
宴兮便大大方方进了他的屋子，又大摇大摆将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竟然没找到霍朝宗。
对着画面上那个空空荡荡的屋子，宴兮不由皱起了眉：都这么晚了，早就是霍朝宗平日里上床睡觉的时间了，他这是跑哪里去了？
宴兮正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屋门忽然被推开，霍朝宗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佩剑解下摆到剑架上，然后非常自然松开腰带，扯开衣襟，竟是动作流畅脱起衣服来。
这对宴兮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霍小将军在宴兮的游戏里本来就是光着上身的，就是到了现在，宴兮都没舍得给他买上一身衣服，早就看习惯了。
所以此刻，宴兮看着忙忙碌碌的霍朝宗，还能悠闲的换了个姿势，翘起一只脚在半空中摇来晃去。
只是，看着霍朝宗脱完上衣，竟然开始解裤子，宴兮摇晃的小脚顿时定在了那里。
这……这可不行啊……她只是不舍得给他买衣服而已，并不是真的偷窥狂啊……
眼看着画面上，小将军唯一的一条里裤摇摇欲坠，一点一点朝下褪去，宴兮伸出两根手指，哆嗦着狠狠将裤子压在他的身上。
正在褪裤子的霍朝宗只觉得腰上一紧，像是有人正伸展胳膊环搂着他的腰际。虽然身前身后都空荡荡的，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霍朝宗竟然觉得腰上一圈热热的，后背也是麻酥酥的，仿佛正有一个姑娘轻轻柔柔靠在那里，环住他的身子倚靠着他。
那个姑娘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每当想到什么鬼点子，就会亮晶晶的，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的唇角总是勾着的，不管是众人面前装出来的那副温婉笑容，还是人后真心开怀时的爽朗笑颜，都好看的紧……
那个姑娘就是……
霍朝宗将那副面庞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想来是因为他只与那一个姑娘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她便成了全天下所有姑娘的蓝本，他是见谁都像她，想谁都是她。
就连“鬼神”，他都不自觉的代入她的形象中。
霍朝宗觉得不能这样。
他停下脱衣的动作，甚至还伸手从旁边捞了一件刚脱下的上衣重新搭回肩上，沉声开口：“你来了。”
宴兮却生怕自己一松手，霍朝宗的裤子就彻底掉下去，仍然不敢移开手指，便只能就着现在的姿势用力戳霍朝宗两下，示意是她。
霍朝宗只觉腰上箍着他的力道重了几分，却又稍纵即逝，像是旁人的手指轻轻抓挠两下，痒痒的，麻麻的，很是轻柔，却激起他骨子深处的战栗。
还不如胡人的大刀干脆利落砍他一下。
霍朝宗动都不敢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内顿时沉默下来，只有腰间传来的搂抱感告诉他，“鬼神”还在。
一人在站在军营之中，一人躺在后宅之内，两人隔着一副游戏画面，明明相距千里，却能面面相贴。
不知过了多久，霍朝宗轻咳一声，率先开口：“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朵帮，有消息回来了。”
宴兮立刻竖起了耳朵：朵帮？
可真是个好时候，朵帮本帮现在就在陵州城呢！
宴兮也顾不得霍朝宗的裤子了，将手指移到霍朝宗肩上，使劲戳他，示意他快说。
察觉到腰上的力道消失了，霍朝宗竟然刹那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只是这样少见的感觉稍纵即逝，霍朝宗也不卖关子，沉声道：
“探子将胡人王庭翻了个遍，连同胡人的几大部落都找了一次，并没有一个叫朵帮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但是，朵帮并不是胡人，至少，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胡人。”
不是？竟然不是？
宴兮看着霍朝宗脑袋上的这行字，顿时也混乱起来。
如果朵帮不是胡人派来的线人，那他怎么会与裴佩坐在一起？难不成他们私底下是朋友，坐一起是在聊哪里的糕饼好吃，哪里的姑娘好看不成？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宴兮的脑筋飞速转动起来，一个个身影依次浮现：裴佩、朵帮、原杞……
最终定格在一张英俊的男子面庞上。
那人行事潇洒，笑容爽朗，如同阳光一般热烈灿烂，总能让人与他一起开心起来。
日朗。
日朗，他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