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对,江离抬手鼓掌,“啪啪啪。”

    “不愧是治监司的人,实力不容小觑,但用来保护本公子你不觉着委屈?”江离像是真的好奇一样,歪头看着她。

    面对江离的试探,还不等苏宁开口,便有人替她出这个头了。

    绿侍卫长从一旁蹦了出来急忙解释,“怎么可能委屈呢,这是她的荣幸,她开心都来不及。”

    将江离平安送至京城后,绿侍卫长就可以升官一阶,所以他在意的不行。

    对江离的态度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为过。

    江离没搭理他,目光依旧聚集在苏宁的身上。

    绿侍卫长见他这一副非苏宁不可的模样连忙横眼给苏宁使眼色。

    苏宁看到了绿侍卫长快戳死人的眼神,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不得不屈服,他俩的注视下敷衍的点了点头。

    江离获得胜利般原本板着的脸松了下来,轻笑一声,“没觉着委屈便好,本公子最看不得别人受委屈。”

    绿侍卫长又笑嘻嘻的接过话,“那是自然,江公子为人大公无私,高义薄云,爱憎分明…”

    苏宁都快听不下去了,你说的和面前这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昧良心还得看绿侍卫长啊,活该你升官,这官升的她一点不眼红。

    江离可能也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冷声打断他,“好了。”

    “上车吧。”留下这句话江离头也不回的就上了车,只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仿佛刚才歪头问苏宁委不委屈的人不是他。

    绿侍卫长撇了眼还在原地的苏宁,“你愣着干嘛?还得我请你上去?”

    苏宁在他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嫌弃,是嫌弃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宁都气笑了,没想到穿越了还能看到变脸,中华文化渊源流长啊。

    苏宁趁着绿侍卫长转身的视角盲区将一颗石子提到绿侍卫长的头上,然后听着绿侍卫长的一声惨叫,解气的踩着梯子,掀开帘子,进到马车上。

    苏宁刚一进去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低气压。

    江离没坐在主位,而坐在苏宁的对面,车门的右侧,正襟危坐,也不睡觉了,视线就一路跟随着他。

    苏宁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他似乎是从她将郑鸣楠打走后变得古怪的,那他究竟是想让她打走,还是不想?

    男人心海底针。

    苏宁在内心腹诽。

    沉默是金,他俩就这么相对而坐,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回到苏宁刚下车时…

    一把小飞镖趁着外面混乱无人关注,从右窗外射进车中,插在左侧的墙上。

    江离起身将飞镖拔出,拿出上面绑着的小信卷。

    打开上面赫然写着:苏宁身份无疑。

    不应该啊。

    权贵势家想培养一个与苏宁实力差不多的人,不说钱财,心血都需要投入无数。

    更不说普通家庭,习武的都少之又少。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她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二、她的身份被做了手脚影藏。

    培养这般的实力的影卫,还如此费心影藏,所图不小啊。

    江离自动忽略第一种可能,也不是他羡慕,就纯纯觉得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天才,怎会甘心在治监司当一个小小侍卫?

    又为何要来接近他?

    开玩笑,若是让苏宁知道了他心里的小九九的话,肯定要跳起来给他来一套武当十八式。

    那有什么天才,不过是她从小挑水砍树背柴,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不论打雷吹风下雨,一日复一日的练习,加上还不错的天赋,才有今日的她。

    因为飞镖射在了墙上,留下了痕迹,江离怕被苏宁看到那个痕迹,才坐在苏宁的对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就这样几个时辰后,到达了休息驿站。

    苏宁等着江离先下车,江离等着苏宁先下车,面面相觑。

    江离,“你先下去。”

    苏宁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有多想,“哦。”下了车就回了房间。

    江离看她走了才下车,向不远处张望的绿侍卫长招了招手,绿侍卫长受宠若惊的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江离指着车吩咐道,“将车上裂了的墙修好。”

    绿侍卫长点头哈腰一口应下,“好好好。”

    江离便进了驿站。

    不知道,被幸运选中叫来修墙的人是苏宁。

    藏了一路,结果想瞒着的人被叫来修…

    绿侍卫长本想随便叫一个人,但不放心的上车查看了一下,是飞镖留下的痕迹,而苏宁飞镖射击成绩满分。

    上车前他们的氛围就不对,莫不是产生了什么分歧?为了他能升官进爵,还是得多和苏宁交代一些事情,免得她仗着自己的实力不把江离放在眼里。

    于是苏宁苦哈哈的被绿侍卫长从房间叫出来质问她是不是和江公子发生了摩擦。

    她哪敢啊,一头雾水的被绿侍卫长训斥了一顿。

    直到站在车里看到墙上的划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他不坐主位,稀罕的坐在她对面,原来是想藏这个痕迹啊。

    苏宁扶额,还真是…阴差阳错啊!

    她上前摩挲墙上的痕迹。

    脱手镖,大概四五寸的样子,比较钝,没有毒,不是暗杀,应该是用来传递消息用的。

    这才意识到让她解决郑鸣楠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就是想支开她获取情报。

    而且外面的侍卫竟没有一丝察觉,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

    是什么消息这么费尽周折?

    苏宁还在想这件事,就听到系统提示:请宿主立刻找到江离,限时30分钟!

    ?????

    苏宁立马利索的下车,给了牵马的小斯二两,又将绿侍卫长的嘱咐丢给了他,让他将马车上的划痕修复。

    然后飞奔到江离的房间,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这让她怎么找?

    她一路上抓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江公子。

    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她如此心急如焚是因为系统颁发的限时强制任务通常都是在有很重要的线索时才会发布。

    并且没完成要受到很可怕的惩罚。

    苏宁镇静下来,这么毫无头绪的找不可能能找到。

    在马车上受到密信到驿站便消失踪迹,与密信必然有联系,这座城很小但是交往中心,来来往往的人众多,若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在驿站最好。

    因为江离财大气粗将整个驿站都包了下来,所以他该是没离开驿站的。

    可在房间内来来往往的侍卫,耳目众多,隔墙有耳,他也不可能在房间。

    难不成…

    驿站内有暗室?!

    苏宁觉得很有可能,她又急忙回到了江离的房间,将门关上,放轻脚步。

    打量着江离的房间,陈设却出奇的朴素。

    一个木桌摆在放中间,分别在东、西、南、北放了四把圆墩方凳,左边是房间内靠一张四方大卧榻,铺着细织蓉覃。

    看上去很普通,比她住的房间好一点。

    但多了一个书柜,苏宁走到书柜面前,观察着,江离的这个房间在最左边,可外墙却多出一大块,在外面看以为是江离房间大,可进来一看,室内面积也就二十几平方。

    苏宁企图在书上寻找规律。

    左边第一本:《霸道王爷太妖孽》、《王妃倾国倾城》

    这都是什么东西?

    苏宁震惊又理解,没有人能逃过话本子的诱惑,只是震惊江离会看这种。

    江离不看,但他的亲信竹青看,这房间一直是竹青在住。

    竹青从将飞镖射入车内后就回到了这里等江离。

    然后进入了密室,这个驿站是江离暗网的一个支点。

    密室里江离看着竹青带回来苏宁的信息和画像,普通家庭,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父母是农民,然后半年前进入了治监司。

    疑点就是她周遭的邻居都不知道她会武功。

    因为女侠之死,顶着女侠的身份必然会被怀疑,所以系统重新为她设置了一个新的身份。

    江离问:“你可以确定身份不是编造的吗?”

    对面的竹青点头。

    身份不疑的话可以培养看看。

    竹青接着汇报了一件事,“苏凌的案件又被国师压了下来,现在应该怎么办?”

    “国师已经知道我掌握了证据,途中定然会有所行动。”

    “…”

    躲在暗处的苏宁一惊,他们所提到的苏凌案件正是自己的任务,自己苦苦寻找的证据果然在他们手里,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江离,“好了,差不多的走的,别被人察觉了。”

    竹青,“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宁急忙跑了出去,得亏她实力强,并未被江离二人发现。

    本就有些瘦小的苏宁,站在除了她全是男子的队伍中显得跟为瘦小。

    她看着前面的马车,透过帘子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背影,他青丝随意的披散至身后,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娇柔小巧的美人柔若无骨的靠在他怀中,她青葱玉指轻轻扇动手中的扇子给男人扇风。

    男人用食指挑起美人的下巴,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美人笑的腰肢乱颤。

    里面的人在调情,她在外面风吹日晒。

    哎,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宁呼吸都有些喘,虽然没有负重,但不间断的走五个小时还是有点累人,她随着队伍继续走着,一直到三时辰后,前面的马车才停下来。

    马车上牵绳的小斯进了马车后出来说休整一时辰。

    苏宁便找了个树荫下坐着喝水,正好是马车的斜对面,刚好可以看到马车的正口。

    随即一个指节分明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拉开帷幕的帘子,这才看清男人的正脸,男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勾,眉尾虽微微下垂,可眼尾又微微上挑,显得有些多情妖冶,到挺符合他的性格。

    苏宁开始相信看面相能看出一个人这种无稽之谈了。

    那男人从马车上徐徐走了下来,宽厚的肩膀和挺直的脊背显得他整个人都矜贵又疏离。

    与第一次见他时那“风情万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自从因为“偶遇”他而上升了百分之二十五的任务进度,苏宁就开始跟踪他,跟了大半个月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无非是他今天又去了那条烟花柳巷、宠幸了哪个花魁美人、去了哪个赌场等。

    妥妥就是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们的榜样。

    苏宁这么一边想视线就一边跟着男人的步伐,一直到他坐到在了自己正对面的树下。

    男子用手拿起装水的壶抬起,将壶嘴对准往嘴里倒,喝的有些急,水顺着嘴角滑过锋利分明的下颚滴落到地上。

    许是注意到了苏宁的视线,男子将水咽下后,琥珀色的瞳孔一转看向苏宁,原本情意绵绵的眼睛莫名有股寒意蔓延至苏宁心口。

    苏宁心一紧,在与他视线交汇的瞬间迅速移开目光。

    随即面无表情逃离现场,走到马车边上检查马车。

    感受到背部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不小心”敲了一下车身,发出的声响吵醒了在马车内酣睡的美人。

    美人睁开眼,发现男人未在车里,便扭着细腰下了马车,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张望,寻找男人的身影,找到后嗔怪着走向江离,“哎呀,江公子怎么下车了也不叫奴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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