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昭从门后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递到许蘅脚边。
许蘅边回应边换鞋，入眼是极敞亮的大厅，窗明几净，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看得出主人家很喜净。
“上次留下来的作业你做好了没有？”许蘅跟着施昭上楼。
“我做完啦，挺简单的，姐姐你等会儿去检查吧。”
施昭的数学比较差，许蘅在这个学期主攻数学的提升。上次给他留了一张全是函数题的卷子，里面有好几个题目都是她自己稍微改编过的，难度中等偏高。
许蘅可不信施昭说的“简单”。毕竟施昭上次做试卷，最后出来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
她跟着施昭来到他的房间，放好挎包。上课之前先和施昭闲聊了几句。
整个房子只有施昭一个人，只有饭点的时候会来阿姨。他的爸妈平时也都比较忙，各自在外地经营自己的公司，几周才回来一次。
许蘅这个家教还是施昭他爸看他高一上学期期末成绩下滑太厉害了，发布招家教的消息，许蘅看见钱多离学校近就眼疾手快地报名了。施昭他爸在试课的时候过来了眼，觉得还行，就又走了。
许蘅也是因为这份高工资的工作才决定暑假留在z市，顺带继续延续了上学期干的奶茶店的工作。
一暑双职，许蘅很满意。
“把卷子拿出来我看看。”许蘅坐在施昭旁边，从包里把红笔拿出来。
施昭听到就立马从桌上堆着的课本里，抽出一张平平整整的卷子。
许蘅挑了挑眉，看向施昭。
施昭眼睛亮亮的，很期待地看着她。
“很有自信嘛！卷子都保存地这么好，就等我改完表扬你了是不是？”许蘅笑起来，露出右边浅浅的酒窝。
施昭装模作样地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他看着许蘅笑得很得意，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自信，“我可是算了好久！肯定不能错吧！”
他尖尖的小虎牙显露出来，笑起来显得很可爱。
“是吗，那我就改改看咯。”许蘅拔开红笔笔帽，开始批改卷子。
施昭又有点紧张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蘅批试卷，看见打一个勾就放心一点。但是不到最后一题，心总还是悬着。
选择一道，填空三道，大题错两道。
“做得还不可以，好几道以前经常错的题型这次都做对了，还把13和26题做出来，不错嘛！”许蘅改完觉得挺满意的，和上上个星期相比，进步很大。
一扭头却看见施昭垂头丧气的样子，眼睛里的光都灭了。像一只沮丧的小狗。
“其实做得挺好的。”许蘅哭笑不得地拍拍施昭的肩膀。
“哪里好了，错了这么多......”施昭小声嘟囔，声音里还透着点挫败。
他闷闷不乐的，“每道题目我都验算了不止三遍呢......”
许蘅把试卷拿过来给他看，“这次试卷本来就出的比较难，总共50道题，你只错了这些已经蛮好啦。”
许蘅心里挺满意的，有进步就是对她教学最好的回馈，何况他进步不小。
不过她不打算再夸施昭，这个年纪的男生，怪自信的。
上次就是破例夸了两句，结果飘了两个星期。
后来许蘅专门找了张简单但是坑多的试卷给他做。她想想当时自信满满的施昭看见错了一大片的表情就很想笑，就像现在这样。
“咳咳。”许蘅掩饰性地咳嗽了两下，清清嗓子。
“好了，我们再接再厉，今天的任务是巩固函数内容。”她不近人情的拿出教案。
施昭怏怏地“哦”了一声。
*
“呼，我会了！”施昭冲着许蘅兴奋地说道。
“行，今天你自己再消化一下。我先回去了。”许蘅拍拍他的肩膀。
站起来去拿自己的挎包。
施昭反坐在椅子上，趴在靠背上，看着许蘅的动作。“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呀？这个星期能多上一次课嘛。”
“你还想学啊？西边出太阳啦？”许蘅闻言回头惊讶地说道。
“嗯！反正暑假也没人和我玩，不如多学点。”施昭露出一点落寞的神情。
许蘅背好包走过去在他的桌子上拿出纸和笔。“好吧。”她一边刷刷在纸上写下什么一边慢悠悠地讲话，尾音拖得很长。
语调没有上课时候那么严肃了，显得懒洋洋的。
“姐姐你是要去奶茶店上班是不是，那天你请假好了，我出三倍的工资！”施昭在旁边说得正起劲，“要是那天学得差不多了，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见许蘅半天没搭理他，施昭便凑过头去看，才发现她在上面写的是额外的留堂作业。
他眼睛立马瞪大了.
“等等姐姐......”
“好咯，这下你可以学个够了。”许蘅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她随手揉了一把施昭的头，然后走出门去，“不会的微信找我，姐姐会给你解答的。”
许蘅很少在施昭面前自称姐姐，大多时候都是自称为老师，可见今天许蘅是多想逗他。
施昭气急败坏，在后面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
等人走了之后，他挺直的脊背又松松垮垮地拱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外面刚好是傍晚，走出门看见远方天际有一片粉红色的晚霞，刚刚似乎还下了一场小雨，青石砖湿漉漉的，微风中送来淡淡的金盏花香气，混合着青草香。
运气真好，出门雨已经停了，许蘅笑起来。
她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该回家，不是，出租屋，吃饭了！
许蘅愉快地想。
“姐姐再见！”她抬头，看见二楼阳台的窗子上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施昭。
他笑得很灿烂，弯弯的笑眼看着许蘅，傍晚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染成橘红。
施昭在上面朝她挥手，幅度很大。
“下次我早点来，给你带好吃的。你把作业给我做好！”许蘅也朝他喊。
她忍不住笑出来，挥了挥手，往车站走去。
*
宁赫若今天来上班没看见许蘅。
他向田曦问了问，才知道许蘅每周一都不来上班。
“有什么不会的嘛，可以来问我哦。”田曦仰头看着宁赫若，耳根子有点粉。
“谢谢，不过我差不多都会了，就不麻烦了。”宁赫若礼貌地向田曦点点头。
他白肤乌发，嘴边惯常有一抹微笑。
“好吧......”田曦有点失落，早知道最开始就应该争取带他的。
她撇撇嘴。
宁赫若回到前台的岗位上，现在人不是很多，比起高峰时期忙碌程度已经好了不少。
他的视线没有落到面前的女孩们身上，大多数时候都在看街对面的那颗绿油油的大柏树发呆。
这已经是上班的第三天了，摸透了奶茶店运营的基本流程，就再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宁赫若对此感到非常的无聊。
都是他爸那个不靠谱的家伙，非说什么“就要在年轻的时候自闯荡一下社会，培养独立能力”。
说完话第二天就把他扔出来了，说一不二的臭脾气，银行卡里拢共就给他留了3000块，其他卡里的钱都给他封了。他妈也是，在旁边看着偷笑，想想就知道他妈也是同意的了。
想到这宁赫若就想叹气。
前两天住宾馆，昨天才找到一间屋子，精装，环境很好。
宁赫若挺满意的，今天刚把东西搬过去，交了房租钱，全身上下就剩下三百了。
他出门走了一会儿就看见这边的第一家奶茶店，开源节流嘛，赚点钱再说。
于是宁赫若就直接过来问还需不需要员工。也亏得是店长那天在店里，不然可能就直接让小胡给拒绝了。
毕竟都中旬了，哪有这个时间段招人的。
“你好，小哥可以加个微信嘛。”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生走过来，样子很出挑，落落大方地看着宁赫若的眼睛，笑着询问道。
你都不用上课的吗？
他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半，现在高中生还没有放假，那是逃课？
宁赫若微笑着拒绝，“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们的公众号。”
“那关注了可以加你的微信嘛。”女孩笑吟吟地问，
“不行。”宁赫若还是微笑，态度却斩钉截铁。
他的视线落到女孩衣服上的校徽上，“建川二中”。
宁赫若收回目光，“还有什么需要吗？”
女孩显得有点尴尬，“呃，那我要一杯杨枝甘露好了，去冰7分糖。”
“好的。”
*
宁赫若在下班回去的路上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找奶茶店的工作。
每天都要接受很多人的目光，虽然说以前也很多，但那些完全不需要理会。
现在上班一分热情也无。
不过宁赫若大概什么班上了几天都是这个样子。
夜路上吹来热风，他很有些烦躁。衬衫后背微微汗湿，粘腻潮湿的触感让他感觉有点恶心。
宁赫若快步往住房走。
*
许蘅下楼来扔个垃圾，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往垃圾桶走。
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面容在路灯下逐渐显现出来。
一张怒色比春盛的美人面。皱着的眉头诉说着主人不耐的心事，这时颜色却更盛。
雪肌粉颊红唇，原本的水墨美人图一下子有了活色生香的血肉。
许蘅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是宁赫若。
她叫了一声，算打个招呼，“小宁。”
不过这时候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许蘅暗自思索，宁赫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宁赫若往斜前方看去，这才发现半个身子隐没在夜色里的人原来是一天没见的许蘅。
他脸色柔和了一点，但还是显得不太高兴。
“嗯。”他看着许蘅的睡衣，反应过来。
“你也住在这儿啊，好巧。”宁赫若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两人快速寒暄完就都齐齐沉默了，宁赫若走向电梯口，许蘅也扔完垃圾往同一个方向走过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个人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慢吞吞地从5跳到1，宁赫若先走进去，许蘅跟在后面。
他按下4的按键，许蘅按5。
“你住在4楼啊。”许蘅顺着上一句说，“我们楼层还挺近的。”
心里却有点疑问，4楼？
*
许蘅马上就要睡觉了。
她的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赤”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是，
“打扰了，我是宁赫若。”
许蘅边回应边换鞋，入眼是极敞亮的大厅，窗明几净，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看得出主人家很喜净。
“上次留下来的作业你做好了没有？”许蘅跟着施昭上楼。
“我做完啦，挺简单的，姐姐你等会儿去检查吧。”
施昭的数学比较差，许蘅在这个学期主攻数学的提升。上次给他留了一张全是函数题的卷子，里面有好几个题目都是她自己稍微改编过的，难度中等偏高。
许蘅可不信施昭说的“简单”。毕竟施昭上次做试卷，最后出来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
她跟着施昭来到他的房间，放好挎包。上课之前先和施昭闲聊了几句。
整个房子只有施昭一个人，只有饭点的时候会来阿姨。他的爸妈平时也都比较忙，各自在外地经营自己的公司，几周才回来一次。
许蘅这个家教还是施昭他爸看他高一上学期期末成绩下滑太厉害了，发布招家教的消息，许蘅看见钱多离学校近就眼疾手快地报名了。施昭他爸在试课的时候过来了眼，觉得还行，就又走了。
许蘅也是因为这份高工资的工作才决定暑假留在z市，顺带继续延续了上学期干的奶茶店的工作。
一暑双职，许蘅很满意。
“把卷子拿出来我看看。”许蘅坐在施昭旁边，从包里把红笔拿出来。
施昭听到就立马从桌上堆着的课本里，抽出一张平平整整的卷子。
许蘅挑了挑眉，看向施昭。
施昭眼睛亮亮的，很期待地看着她。
“很有自信嘛！卷子都保存地这么好，就等我改完表扬你了是不是？”许蘅笑起来，露出右边浅浅的酒窝。
施昭装模作样地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他看着许蘅笑得很得意，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自信，“我可是算了好久！肯定不能错吧！”
他尖尖的小虎牙显露出来，笑起来显得很可爱。
“是吗，那我就改改看咯。”许蘅拔开红笔笔帽，开始批改卷子。
施昭又有点紧张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蘅批试卷，看见打一个勾就放心一点。但是不到最后一题，心总还是悬着。
选择一道，填空三道，大题错两道。
“做得还不可以，好几道以前经常错的题型这次都做对了，还把13和26题做出来，不错嘛！”许蘅改完觉得挺满意的，和上上个星期相比，进步很大。
一扭头却看见施昭垂头丧气的样子，眼睛里的光都灭了。像一只沮丧的小狗。
“其实做得挺好的。”许蘅哭笑不得地拍拍施昭的肩膀。
“哪里好了，错了这么多......”施昭小声嘟囔，声音里还透着点挫败。
他闷闷不乐的，“每道题目我都验算了不止三遍呢......”
许蘅把试卷拿过来给他看，“这次试卷本来就出的比较难，总共50道题，你只错了这些已经蛮好啦。”
许蘅心里挺满意的，有进步就是对她教学最好的回馈，何况他进步不小。
不过她不打算再夸施昭，这个年纪的男生，怪自信的。
上次就是破例夸了两句，结果飘了两个星期。
后来许蘅专门找了张简单但是坑多的试卷给他做。她想想当时自信满满的施昭看见错了一大片的表情就很想笑，就像现在这样。
“咳咳。”许蘅掩饰性地咳嗽了两下，清清嗓子。
“好了，我们再接再厉，今天的任务是巩固函数内容。”她不近人情的拿出教案。
施昭怏怏地“哦”了一声。
*
“呼，我会了！”施昭冲着许蘅兴奋地说道。
“行，今天你自己再消化一下。我先回去了。”许蘅拍拍他的肩膀。
站起来去拿自己的挎包。
施昭反坐在椅子上，趴在靠背上，看着许蘅的动作。“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呀？这个星期能多上一次课嘛。”
“你还想学啊？西边出太阳啦？”许蘅闻言回头惊讶地说道。
“嗯！反正暑假也没人和我玩，不如多学点。”施昭露出一点落寞的神情。
许蘅背好包走过去在他的桌子上拿出纸和笔。“好吧。”她一边刷刷在纸上写下什么一边慢悠悠地讲话，尾音拖得很长。
语调没有上课时候那么严肃了，显得懒洋洋的。
“姐姐你是要去奶茶店上班是不是，那天你请假好了，我出三倍的工资！”施昭在旁边说得正起劲，“要是那天学得差不多了，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见许蘅半天没搭理他，施昭便凑过头去看，才发现她在上面写的是额外的留堂作业。
他眼睛立马瞪大了.
“等等姐姐......”
“好咯，这下你可以学个够了。”许蘅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她随手揉了一把施昭的头，然后走出门去，“不会的微信找我，姐姐会给你解答的。”
许蘅很少在施昭面前自称姐姐，大多时候都是自称为老师，可见今天许蘅是多想逗他。
施昭气急败坏，在后面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
等人走了之后，他挺直的脊背又松松垮垮地拱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外面刚好是傍晚，走出门看见远方天际有一片粉红色的晚霞，刚刚似乎还下了一场小雨，青石砖湿漉漉的，微风中送来淡淡的金盏花香气，混合着青草香。
运气真好，出门雨已经停了，许蘅笑起来。
她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该回家，不是，出租屋，吃饭了！
许蘅愉快地想。
“姐姐再见！”她抬头，看见二楼阳台的窗子上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施昭。
他笑得很灿烂，弯弯的笑眼看着许蘅，傍晚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染成橘红。
施昭在上面朝她挥手，幅度很大。
“下次我早点来，给你带好吃的。你把作业给我做好！”许蘅也朝他喊。
她忍不住笑出来，挥了挥手，往车站走去。
*
宁赫若今天来上班没看见许蘅。
他向田曦问了问，才知道许蘅每周一都不来上班。
“有什么不会的嘛，可以来问我哦。”田曦仰头看着宁赫若，耳根子有点粉。
“谢谢，不过我差不多都会了，就不麻烦了。”宁赫若礼貌地向田曦点点头。
他白肤乌发，嘴边惯常有一抹微笑。
“好吧......”田曦有点失落，早知道最开始就应该争取带他的。
她撇撇嘴。
宁赫若回到前台的岗位上，现在人不是很多，比起高峰时期忙碌程度已经好了不少。
他的视线没有落到面前的女孩们身上，大多数时候都在看街对面的那颗绿油油的大柏树发呆。
这已经是上班的第三天了，摸透了奶茶店运营的基本流程，就再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宁赫若对此感到非常的无聊。
都是他爸那个不靠谱的家伙，非说什么“就要在年轻的时候自闯荡一下社会，培养独立能力”。
说完话第二天就把他扔出来了，说一不二的臭脾气，银行卡里拢共就给他留了3000块，其他卡里的钱都给他封了。他妈也是，在旁边看着偷笑，想想就知道他妈也是同意的了。
想到这宁赫若就想叹气。
前两天住宾馆，昨天才找到一间屋子，精装，环境很好。
宁赫若挺满意的，今天刚把东西搬过去，交了房租钱，全身上下就剩下三百了。
他出门走了一会儿就看见这边的第一家奶茶店，开源节流嘛，赚点钱再说。
于是宁赫若就直接过来问还需不需要员工。也亏得是店长那天在店里，不然可能就直接让小胡给拒绝了。
毕竟都中旬了，哪有这个时间段招人的。
“你好，小哥可以加个微信嘛。”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生走过来，样子很出挑，落落大方地看着宁赫若的眼睛，笑着询问道。
你都不用上课的吗？
他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半，现在高中生还没有放假，那是逃课？
宁赫若微笑着拒绝，“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们的公众号。”
“那关注了可以加你的微信嘛。”女孩笑吟吟地问，
“不行。”宁赫若还是微笑，态度却斩钉截铁。
他的视线落到女孩衣服上的校徽上，“建川二中”。
宁赫若收回目光，“还有什么需要吗？”
女孩显得有点尴尬，“呃，那我要一杯杨枝甘露好了，去冰7分糖。”
“好的。”
*
宁赫若在下班回去的路上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找奶茶店的工作。
每天都要接受很多人的目光，虽然说以前也很多，但那些完全不需要理会。
现在上班一分热情也无。
不过宁赫若大概什么班上了几天都是这个样子。
夜路上吹来热风，他很有些烦躁。衬衫后背微微汗湿，粘腻潮湿的触感让他感觉有点恶心。
宁赫若快步往住房走。
*
许蘅下楼来扔个垃圾，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往垃圾桶走。
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面容在路灯下逐渐显现出来。
一张怒色比春盛的美人面。皱着的眉头诉说着主人不耐的心事，这时颜色却更盛。
雪肌粉颊红唇，原本的水墨美人图一下子有了活色生香的血肉。
许蘅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是宁赫若。
她叫了一声，算打个招呼，“小宁。”
不过这时候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许蘅暗自思索，宁赫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宁赫若往斜前方看去，这才发现半个身子隐没在夜色里的人原来是一天没见的许蘅。
他脸色柔和了一点，但还是显得不太高兴。
“嗯。”他看着许蘅的睡衣，反应过来。
“你也住在这儿啊，好巧。”宁赫若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两人快速寒暄完就都齐齐沉默了，宁赫若走向电梯口，许蘅也扔完垃圾往同一个方向走过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个人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慢吞吞地从5跳到1，宁赫若先走进去，许蘅跟在后面。
他按下4的按键，许蘅按5。
“你住在4楼啊。”许蘅顺着上一句说，“我们楼层还挺近的。”
心里却有点疑问，4楼？
*
许蘅马上就要睡觉了。
她的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赤”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是，
“打扰了，我是宁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