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琦凝望着赵羽白，露出微笑。赵羽白也微笑看她。两人继续把粥吃完，赵羽白问：
“吃饱了吗？”
“吃饱了。”恩琦回答。
赵羽白买过单，两人离开店。
“这里离家一站路，我们走回去吧。明天你可以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好。”恩琦点头。
赵羽白走在前面，恩琦跟在他后面。两人沉默着，慢慢悠悠走在昏黄的灯光里，灯光下是他俩斜斜长长的影子。
恩琦喜欢这种沉默，感到内心安稳平静。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赵羽白进去便利店，恩琦在他后面走进。
赵羽白走到挂着拖鞋的货架前，回头问恩琦道：“你穿多大码？”
“36码。”恩琦站在赵羽白身旁回答。
拖鞋只有粉蓝两色，赵羽白在粉色里选出一双36码的拿在手里，又问恩琦道：“牙刷要买吗？”
“不用。”
“其他的还有什么要买吗？”
“不用了。”恩琦摇头。
两人往收银台走去，恩琦伸手去拿赵羽白手里的拖鞋，说：“我来买。”
赵羽白轻轻移开恩琦的手：“我来就好。”
赵羽白在收银台付过钱后，把拖鞋递给恩琦。两人走回家。
回到家，赵羽白从柜子里拿出五子棋棋盘摆在餐桌上，坐在餐厅独自下棋，并对恩琦道：“你先去洗漱吧。”
恩琦点点头，自行去洗漱，把换下的脏衣服洗净晾好后，见赵羽白依旧坐在桌边，便提醒道：“卫生间可以用了。”
赵羽白从棋盘上抬起头：“好。我等一下，你早点休息。”
“嗯。”恩琦走进房间，关上门。她躺在被子里，点开手机，发现有个来自爸爸的未接来电，并有一条信息：“琦啊，你在那里好吗？”
恩琦看见时间已经十点多，担心乡下的爸爸已经睡了，便没有打电话，而是回信息：
“爸爸，我在这里很好。虽然赵羽白看上去感觉距人很远，但我认得出来，他是个和你一样善良的人。他给了我很大帮助，因为他我现在没那么害怕了。遇到他非常幸运，我相信这是命运对我的眷顾，请别为我担心，晚安，爸爸。”
恩琦放下手机侧躺着，盯着墙面发呆，突然听见餐厅里赵羽白放了一个屁，而且能听出这个屁是他想憋而没有憋住因此放得断续又绵长。恩琦差点笑出声音来，连忙捂住嘴。这时餐厅里的赵羽白故意大声清了两声嗓子，恩琦知道他是因为尴尬故意掩饰，于是笑得更加厉害，整个身子都在抖。餐厅很快恢复安静，偶尔传来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恩琦在这个声音里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赵羽白带恩琦走去公交站台，两个人依旧不说话默契地一前一后走着。距离站台还有百米，赵羽白飞跑起来挤上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公交车去上班，恩琦则往大学城的小吃街走去，她去那里找工作。
早上八点的小吃街很安静，大部分店铺关着门。有一家奶茶店门口贴着招聘海报，卷帘门半拉起，里面有计时器滴滴滴的响声传出。
恩琦不敢直接进去，抬头记下招聘海报上的联系电话。拨打过去，对方很快接通。恩琦小心问道：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招人吗？”
“招。”
只听得卷帘门哗啦一响，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手拿电话冲恩琦喊道：“进来谈。”
恩琦跟着女孩走进店里。女孩一进店立刻摁掉正在响的计时器，先去洗干净手然后快速把泡好的茶汤过滤到加了冰的量桶中，正在搅化冰块时，又有一个计时器响起，女孩把化了冰的茶汤倒进茶桶，迅速摁掉响起的计时器，快步走到电饭锅旁把锅里的珍珠倒进不锈钢保温桶，这时另一个计时器又响了……女孩不慌不忙沉着应对，既稳又快，像个小旋风一样。恩琦在旁寻找自己能够帮忙的地方，见水池里堆着沾着茶渣的滤网、粘着珍珠的电饭锅……便一一清洗干净。
“忙得差不多了。”女孩呼出一口气，问恩琦道：“你多大？”
“二十岁。”
“看上去好小，能吃苦吗？你也看到了，这里忙起来转得像陀螺一样。”
“嗯。”恩琦点头。
“那你先填一下入职表吧。”
女孩拿来纸笔，交给恩琦后，一阵风又去忙了。
恩琦填完表单，见女孩正在做奶茶，便在一旁等她。
女孩做好奶茶，拿了一根吸管，一起递给恩琦，同时接过她手里的纸笔。
“谢谢你，但是我不用……”恩琦推回。
“喝吧。正式店员都有员工券。这是我自己的券，你喝。”女孩干脆爽利地把吸管插进奶茶然后塞到恩琦怀中，恩琦只好赶忙接住。
“一天上班九小时，一周休息一天，实习店员工资三千五，正式店员工资四千二加每天一张奶茶券。不包吃住。正式店员就是后厨备料点单做饮料全都考核通过。”
女孩说话像竹筒倒豆子哔哩波罗又脆又快，恩琦仔细地听。
“有没有问题？”
“没有。”
“没有的话那你今天去办健康证一般明天就能拿到然后联系我过来上班。我是这里的店长伍月。”
“你好伍月店长，请问健康证在哪里办啊？”
“你好杨恩琦，我加你微信，把地址发你。”
店长加上恩琦微信把社区医院地址发给她。
“你上午体检后，下午在家背泡茶汤的配比。我把配方和操作视频发给你，你提前记住，这样学起来快。”
“好。”
店长迅速拿起手机把数据配方和操作视频一麻溜发给恩琦：“行，发过去了，那我们明天见吧。”
晚上，赵羽白回到家，恩琦正坐在餐桌旁开着手机看泡茶视频，同时在笔记本上默写泡茶配方。
“吃了饭吗？”赵羽白走到厨房倒水喝，看向恩琦问道。
恩琦点点头：“吃了手抓饼。你吃饭了吗？”
“和同事在外面吃了。你在看什么？”
“泡茶的步骤和流程。今天去奶茶店面试了，明天上班。”
赵羽白笑着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棋盘，在恩琦斜对面坐下，像昨晚一样独自下棋。恩琦把手机调静音，低下头继续默写茶汤配方。
第二天上午恩琦带健康证去奶茶店，这时店里除了店长，还有其他好几个店员。店长带恩琦来到后厨，让她从备料学起，拿出一套工作服让恩琦换上，并给她挂上实习店员的工牌。店长正切芒果，让恩琦戴上手套学习怎么把芒果切成两厘米大小的芒果粒。恩琦专心致志按照要求把芒果切好，店长过来一看，说道：“很好，就是要这样颗粒均匀。”前面喊泡茶，店长带恩琦泡了一遍茶，恩琦马上学会。除了泡茶，恩琦又学了煮珍珠、煮芋圆、蒸麻薯……中间还要洗切各种水果，水果没切完前面又在喊打奶油。来了个大订单，店长跑到前面去帮忙做饮料，后厨只剩恩琦一个人，一会前面喊泡茶，一会前面喊煮珍珠，一会前面喊切芒果……恩琦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脑子里想着下一步应该滤茶汤还是煮芋圆，芋圆要焖两分钟这两分钟可以削好一个菠萝皮……恩琦喜欢脑子里想着这些切切实实需要立刻做的事。
高峰期过了后，店长进来后厨，和恩琦一起清理汤锅台面，并对恩琦说道：
“备料你一天就学得差不多了，明天再练一天，后天就可以去学做饮料了。”
恩琦看了看外面的几个店员，她们一边清理卫生一边和谐地聊天。恩琦有些胆怯，于是对店长道：
“我喜欢一个人在后厨忙。我可以不学做饮料专门在后厨备料吗？”
店长惊讶地看着恩琦：“不学做饮料不能转成正式店员，工资低很多。而且后厨是最累的。我们当然是可以，可是你多不划算。”
“没有关系。”
“干嘛那么想待在后厨？你学饮料应该也非常快，很快就能转正。”店长仿佛为她可惜，继续劝道。
“在后厨只要做事不用说话。”恩琦有些抱歉地解释。
“那也是，后厨只有手里的活没有噜哩叭嗦的事。你想好了的话那我就专门排你备料。等你想转正学做饮料你再跟我说。”
“谢谢店长。”
下班后，恩琦换好衣服，把工服塞进店长分配给她的柜子里，从店里走出，来到前面的潮汕粥店吃晚餐。
“老板，一碗鱼片粥。”恩琦对老板说。
老板抬头看了恩琦一眼，点点头。
恩琦在一张桌前坐下，坐下后才发觉浑身骨头简直要散架，尤其两只脚，痛得不知道怎么放。
恩琦拿纸巾把桌面来回擦了擦，因为累极了，直接趴在桌上面向墙壁发呆。
这时对面突然有人用清凉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她额头。
恩琦从放空的状态醒转，抬头一看是赵羽白，惊讶地笑了起来，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
“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你怎么总是在发呆？”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笑了。
老板把两碗粥端了过来。
“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赵羽白一边吹凉粥一边问道。
“店里很忙，忙个不停，但是店长人很好，我也喜欢这种简单的体力工作。感觉挺好的。”恩琦微笑说着，因为脚实在太痛，忍不住把脚从鞋子里抽出来。
“喜欢就好。”赵羽白说着弯下腰去找垃圾桶丢纸巾。
恩琦急忙把脚塞进帆布鞋里。
赵羽白好像没有看见，回过身继续吃粥。
两人吃完，依旧是赵羽白抢先付了钱。
因为小吃街在大学城里，店铺门前停了很多带后座的共享单车。赵羽白走过去对着其中一辆扫码，解锁成功后跨上座椅，把车骑到恩琦身边：
“坐上来吧。”
恩琦有点惊讶：“今天不走路回家吗？”
“今天有点累，骑车回家吧。”
恩琦牵住赵羽白的衣角，坐上自行车后座。
赵羽白在前面蹬自行车，恩琦在后面双手抓紧后座。初春的晚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恩琦可以隐约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香气。
赵羽白大多数时候是沉默不语的，恩琦也不想开口说话。她安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吹着晚风，她觉得今天夜晚的风是甜的。
“吃饱了吗？”
“吃饱了。”恩琦回答。
赵羽白买过单，两人离开店。
“这里离家一站路，我们走回去吧。明天你可以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好。”恩琦点头。
赵羽白走在前面，恩琦跟在他后面。两人沉默着，慢慢悠悠走在昏黄的灯光里，灯光下是他俩斜斜长长的影子。
恩琦喜欢这种沉默，感到内心安稳平静。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赵羽白进去便利店，恩琦在他后面走进。
赵羽白走到挂着拖鞋的货架前，回头问恩琦道：“你穿多大码？”
“36码。”恩琦站在赵羽白身旁回答。
拖鞋只有粉蓝两色，赵羽白在粉色里选出一双36码的拿在手里，又问恩琦道：“牙刷要买吗？”
“不用。”
“其他的还有什么要买吗？”
“不用了。”恩琦摇头。
两人往收银台走去，恩琦伸手去拿赵羽白手里的拖鞋，说：“我来买。”
赵羽白轻轻移开恩琦的手：“我来就好。”
赵羽白在收银台付过钱后，把拖鞋递给恩琦。两人走回家。
回到家，赵羽白从柜子里拿出五子棋棋盘摆在餐桌上，坐在餐厅独自下棋，并对恩琦道：“你先去洗漱吧。”
恩琦点点头，自行去洗漱，把换下的脏衣服洗净晾好后，见赵羽白依旧坐在桌边，便提醒道：“卫生间可以用了。”
赵羽白从棋盘上抬起头：“好。我等一下，你早点休息。”
“嗯。”恩琦走进房间，关上门。她躺在被子里，点开手机，发现有个来自爸爸的未接来电，并有一条信息：“琦啊，你在那里好吗？”
恩琦看见时间已经十点多，担心乡下的爸爸已经睡了，便没有打电话，而是回信息：
“爸爸，我在这里很好。虽然赵羽白看上去感觉距人很远，但我认得出来，他是个和你一样善良的人。他给了我很大帮助，因为他我现在没那么害怕了。遇到他非常幸运，我相信这是命运对我的眷顾，请别为我担心，晚安，爸爸。”
恩琦放下手机侧躺着，盯着墙面发呆，突然听见餐厅里赵羽白放了一个屁，而且能听出这个屁是他想憋而没有憋住因此放得断续又绵长。恩琦差点笑出声音来，连忙捂住嘴。这时餐厅里的赵羽白故意大声清了两声嗓子，恩琦知道他是因为尴尬故意掩饰，于是笑得更加厉害，整个身子都在抖。餐厅很快恢复安静，偶尔传来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恩琦在这个声音里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赵羽白带恩琦走去公交站台，两个人依旧不说话默契地一前一后走着。距离站台还有百米，赵羽白飞跑起来挤上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公交车去上班，恩琦则往大学城的小吃街走去，她去那里找工作。
早上八点的小吃街很安静，大部分店铺关着门。有一家奶茶店门口贴着招聘海报，卷帘门半拉起，里面有计时器滴滴滴的响声传出。
恩琦不敢直接进去，抬头记下招聘海报上的联系电话。拨打过去，对方很快接通。恩琦小心问道：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招人吗？”
“招。”
只听得卷帘门哗啦一响，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手拿电话冲恩琦喊道：“进来谈。”
恩琦跟着女孩走进店里。女孩一进店立刻摁掉正在响的计时器，先去洗干净手然后快速把泡好的茶汤过滤到加了冰的量桶中，正在搅化冰块时，又有一个计时器响起，女孩把化了冰的茶汤倒进茶桶，迅速摁掉响起的计时器，快步走到电饭锅旁把锅里的珍珠倒进不锈钢保温桶，这时另一个计时器又响了……女孩不慌不忙沉着应对，既稳又快，像个小旋风一样。恩琦在旁寻找自己能够帮忙的地方，见水池里堆着沾着茶渣的滤网、粘着珍珠的电饭锅……便一一清洗干净。
“忙得差不多了。”女孩呼出一口气，问恩琦道：“你多大？”
“二十岁。”
“看上去好小，能吃苦吗？你也看到了，这里忙起来转得像陀螺一样。”
“嗯。”恩琦点头。
“那你先填一下入职表吧。”
女孩拿来纸笔，交给恩琦后，一阵风又去忙了。
恩琦填完表单，见女孩正在做奶茶，便在一旁等她。
女孩做好奶茶，拿了一根吸管，一起递给恩琦，同时接过她手里的纸笔。
“谢谢你，但是我不用……”恩琦推回。
“喝吧。正式店员都有员工券。这是我自己的券，你喝。”女孩干脆爽利地把吸管插进奶茶然后塞到恩琦怀中，恩琦只好赶忙接住。
“一天上班九小时，一周休息一天，实习店员工资三千五，正式店员工资四千二加每天一张奶茶券。不包吃住。正式店员就是后厨备料点单做饮料全都考核通过。”
女孩说话像竹筒倒豆子哔哩波罗又脆又快，恩琦仔细地听。
“有没有问题？”
“没有。”
“没有的话那你今天去办健康证一般明天就能拿到然后联系我过来上班。我是这里的店长伍月。”
“你好伍月店长，请问健康证在哪里办啊？”
“你好杨恩琦，我加你微信，把地址发你。”
店长加上恩琦微信把社区医院地址发给她。
“你上午体检后，下午在家背泡茶汤的配比。我把配方和操作视频发给你，你提前记住，这样学起来快。”
“好。”
店长迅速拿起手机把数据配方和操作视频一麻溜发给恩琦：“行，发过去了，那我们明天见吧。”
晚上，赵羽白回到家，恩琦正坐在餐桌旁开着手机看泡茶视频，同时在笔记本上默写泡茶配方。
“吃了饭吗？”赵羽白走到厨房倒水喝，看向恩琦问道。
恩琦点点头：“吃了手抓饼。你吃饭了吗？”
“和同事在外面吃了。你在看什么？”
“泡茶的步骤和流程。今天去奶茶店面试了，明天上班。”
赵羽白笑着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棋盘，在恩琦斜对面坐下，像昨晚一样独自下棋。恩琦把手机调静音，低下头继续默写茶汤配方。
第二天上午恩琦带健康证去奶茶店，这时店里除了店长，还有其他好几个店员。店长带恩琦来到后厨，让她从备料学起，拿出一套工作服让恩琦换上，并给她挂上实习店员的工牌。店长正切芒果，让恩琦戴上手套学习怎么把芒果切成两厘米大小的芒果粒。恩琦专心致志按照要求把芒果切好，店长过来一看，说道：“很好，就是要这样颗粒均匀。”前面喊泡茶，店长带恩琦泡了一遍茶，恩琦马上学会。除了泡茶，恩琦又学了煮珍珠、煮芋圆、蒸麻薯……中间还要洗切各种水果，水果没切完前面又在喊打奶油。来了个大订单，店长跑到前面去帮忙做饮料，后厨只剩恩琦一个人，一会前面喊泡茶，一会前面喊煮珍珠，一会前面喊切芒果……恩琦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脑子里想着下一步应该滤茶汤还是煮芋圆，芋圆要焖两分钟这两分钟可以削好一个菠萝皮……恩琦喜欢脑子里想着这些切切实实需要立刻做的事。
高峰期过了后，店长进来后厨，和恩琦一起清理汤锅台面，并对恩琦说道：
“备料你一天就学得差不多了，明天再练一天，后天就可以去学做饮料了。”
恩琦看了看外面的几个店员，她们一边清理卫生一边和谐地聊天。恩琦有些胆怯，于是对店长道：
“我喜欢一个人在后厨忙。我可以不学做饮料专门在后厨备料吗？”
店长惊讶地看着恩琦：“不学做饮料不能转成正式店员，工资低很多。而且后厨是最累的。我们当然是可以，可是你多不划算。”
“没有关系。”
“干嘛那么想待在后厨？你学饮料应该也非常快，很快就能转正。”店长仿佛为她可惜，继续劝道。
“在后厨只要做事不用说话。”恩琦有些抱歉地解释。
“那也是，后厨只有手里的活没有噜哩叭嗦的事。你想好了的话那我就专门排你备料。等你想转正学做饮料你再跟我说。”
“谢谢店长。”
下班后，恩琦换好衣服，把工服塞进店长分配给她的柜子里，从店里走出，来到前面的潮汕粥店吃晚餐。
“老板，一碗鱼片粥。”恩琦对老板说。
老板抬头看了恩琦一眼，点点头。
恩琦在一张桌前坐下，坐下后才发觉浑身骨头简直要散架，尤其两只脚，痛得不知道怎么放。
恩琦拿纸巾把桌面来回擦了擦，因为累极了，直接趴在桌上面向墙壁发呆。
这时对面突然有人用清凉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她额头。
恩琦从放空的状态醒转，抬头一看是赵羽白，惊讶地笑了起来，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
“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你怎么总是在发呆？”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笑了。
老板把两碗粥端了过来。
“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赵羽白一边吹凉粥一边问道。
“店里很忙，忙个不停，但是店长人很好，我也喜欢这种简单的体力工作。感觉挺好的。”恩琦微笑说着，因为脚实在太痛，忍不住把脚从鞋子里抽出来。
“喜欢就好。”赵羽白说着弯下腰去找垃圾桶丢纸巾。
恩琦急忙把脚塞进帆布鞋里。
赵羽白好像没有看见，回过身继续吃粥。
两人吃完，依旧是赵羽白抢先付了钱。
因为小吃街在大学城里，店铺门前停了很多带后座的共享单车。赵羽白走过去对着其中一辆扫码，解锁成功后跨上座椅，把车骑到恩琦身边：
“坐上来吧。”
恩琦有点惊讶：“今天不走路回家吗？”
“今天有点累，骑车回家吧。”
恩琦牵住赵羽白的衣角，坐上自行车后座。
赵羽白在前面蹬自行车，恩琦在后面双手抓紧后座。初春的晚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恩琦可以隐约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香气。
赵羽白大多数时候是沉默不语的，恩琦也不想开口说话。她安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吹着晚风，她觉得今天夜晚的风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