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进了沈衍温的视线。
他的指尖在西裤上轻擦，顺着搭在腰线上，倦眸微垂。
四目相接。
沈衍温看着她和从前相差无几的样子，做不到再顾私心地抉择留住或放过，他轻扯唇，语气平静：“顾平生？挺好一对象，家世性格样貌都无可指摘。”
话停，黎观鱼的眼底漫出潮气。
五年前残留的心跳体温，跨越而来，垮垮地碎灭。
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他的生活是繁华、绮丽、梦幻同时又危机重重，有友人在他们开始前提醒过她，“坊间沈公子，真正的天之骄子 ，足够多金，足够残忍，还足够薄情。”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无关痛痒把她随意交付给他人，像是开玩笑那般，大概是从未在意过。
是真的不再妄想了。
手一抖，手机掉在大理石砖面上，屏幕碎到四分五裂。
沈衍温情绪从眼底冷到眉棱，说出的话不带一点温度：“抱歉，赔给你。”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黎观鱼在这情况下，捡起手机，扯出了淡淡的笑容：“浦竣和华坤，我们两家，也算是联姻了？”
沈衍温垂眼，睫睑微动了下。
在那一刻。
她略过他往前走，身侧被带起一阵微软的风——
朝着远离他的方向。
歌手的低吟在酒吧里回荡，缠绵而生涩。
沈衍温的失控感越来越重，下意识往兜里摸了下烟，扑空，胸腔被剧烈地撕扯，喉管晦涩，他终于明白过来。
要留住还是要罢休，他和她，都只会有云淡风轻的以后了。
有酒保经过，沈衍温懒洋洋地叫住他，“方便借根烟？”
酒保转头，把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神色突然紧张，“沈总，您还记得我吗？五年前在包间里，给您送东西的小姐还和您在一起吗？”
沈衍温点烟，眉眼敛起，缭绕的烟雾衬得他漠不关心，“她对我淡了。”
隔天早上。
黎观鱼握着咖啡来到工位，同事们围在旁边调侃。
“小黎，昨晚的热搜全是你和浦竣的沈总诶。”
“那张照片，少年感真绝了，我听说沈衍温以前在高中是世草诶。”
“啊？”叶杨轶懵了，“什么世草？”
“一世纪出一个的校草。”
“我操。”联想到男人那张脸，叶杨轶只道，“具象且牛逼。”
整理着桌上的东西，黎观鱼准备搬到副主任的工位上去，等搬起箱子发现他们仍然站在一边，正疑惑时，蒋亚开了口：“小黎，沈总的联系方式，你给我们一个好吧。”
原来是因为他。
不然，怎么会关注一个被权力中心抛弃的人。
黎观鱼如实说：“我也没有。”
“别开玩笑了吧。”蒋亚眯眼，“听说你们以前谈过，他不会把你拉黑了吧。”
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想利用又看不起，贬低人很好玩吗。
黎观鱼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抽出兜里碎裂的手机拍在桌上，“就算我有，也给不了你，要不你先给我买个新手机，我考虑考虑？”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切，不给就不给，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人家沈总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怪不得......”
黎观鱼快步离开，把足够伤人的排挤扔在身后。
午饭时间。
有人敲了两下她的桌面，黎观鱼抬头，见来人是张浩，脸色瞬间冷下去。
“张总。”
张浩扶了扶镜框，“怎么不接电话？”
把手机拎出来放他面前，黎观鱼生怕他眼瞎似的补了句：“坏了。”
其实只是屏幕碎得可怖了些，勉强还能用。
“影响到工作可不行啊。”张浩的视线笔直。
黎观鱼被他看得生寒，“您找我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吗，用邮件就好。”
张浩凑近了点，黎观鱼拉开距离，他笑了下，“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副主任这个位置有点太屈才了，不如这样，你中午陪我吃顿饭，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让你做回经理了。”
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黎观鱼脸色平静：“我有约了。”
张浩：“公司里的人？我请他一起。”
黎观鱼：“不是。”
张浩：“那你没手机靠什么和他联系？”
黎观鱼：“我们说好十二点半他来公司楼下接我，时间快到了，张总我先走了。”
话毕，黎观鱼懒得管他信不信，拎起包就下楼了。
往常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饭。
附近物价贵得过分，在阴凉的停车场徘徊了会儿，黎观鱼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往商业街走。
突然一辆车缓缓停在身侧，挡住了她的去路。
黎观鱼正要绕道，张浩的声音传出，“你这是骗我呢？还是被人鸽了。”
黎观鱼波澜不惊，“我记错了，他约我直接在餐厅见面。”
“哦？”张浩拖音，“那我载你过去？”
“不用了。”黎观鱼准备离开，男人已经拉开车门，挡住去路，他下车，伸手要去扯她手腕。
心下一惊，黎观鱼慌乱往旁边躲，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物，脚踝扭了下，吃痛支撑不住身体，就要往旁边倒。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她借力站定，他一触即离。
正要道谢，黎观鱼仰头，只看到男人利落锋利的下颚，皮肤是冷淡的白，穿身大衣，脖颈有股劲儿，沉冷又孤绝。
张浩骂咧道：“你谁啊？这我女朋友，别多管闲事。”
男人慢慢侧过身，低头睨他，张浩认出是谁，眼神呆滞，立刻消了声，“沈总，小打小闹，叨扰您了。”
沈衍温眸色漆黑，阴沉沉地盯住他，叫人不打自招，时间长到黎观鱼看得有些失神，他极淡地轻笑一声：“我倒不记得华坤有骚扰女员工的传统。”
张浩脸色煞白，正要狡辩，见他一脸不悦，催生了来自财权差距的畏惧，“您教训得是，往后绝对不会了，我先走了。”
张浩走后，空地上就留他们两人，男人天生带吸引力，矜贵清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黎观鱼突然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现实总要撕裂一切，把最险恶的摊在面前，又告诉她，最好的永远不会得到。
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黎观鱼抽气，抬头笑：“好巧。”
沈衍温神色寡淡，余光往她身上落，眉眼半明半暗，“我来送手机。”
......
沈衍温送来的手机和她摔坏那只一模一样。
吃好饭后，黎观鱼开机，换掉通信卡。
大概下午两点，有个新的微信好友申请跳出来。
【黎小姐您好，我是顾平生。】
头像是一张海边的侧脸照，挺拔干净，而有氛围感。
而父亲一条信息都没有来过。
并不是从小养育的关系，确实更冷漠。
有时候她认为，自己更像一个工具，现阶段最显眼的属性便是联姻。
点了同意，对面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很利落的性格。
黎观鱼：【好的。】
顾平生：【下班我去接你。】
她坐在新位置上，对四周的同事仅是点头之交，都不太熟悉。
黎观鱼把天润项目所有的资料整理好，打包发给了陈妍。
没过几分钟，周围突然吵嚷起来。
与之同时，“嗡嗡”。
陈妍：【？】
被这个问号无语住，黎观鱼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打了句废话过去：【天润资料汇总】
和文件名一样的六个字。
隔壁的男同事突然转头，温煦地笑：“小黎，恭喜啊！”
一头雾水，黎观鱼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叶杨轶跑过来，“天呐！张总被直接调去兴原的子公司边缘化了，离这里好远，小黎你升职啦！”
黎观鱼感觉脑子转不过来：“什么？”
叶杨轶眉飞色舞地抓住桌上的鼠标递给她，“你快看邮件！”
黎观鱼茫然地点进未读邮件。
唯一一条置顶：【最新公司人员调动通知】
“经研究决定，先对公司部分员工岗位调整如下：
原总裁张浩同志调整至兴原算力（子公司），担任副总裁；
原副总裁祁参同志，担任总裁。
原研发部经理陈妍同志，担任副主任；
原研发部副主任黎观鱼同志，担任总监。
请调出、调入部门做好配合和协调工作。
特此通知。
人事行政部。”
四周的正装男女凑过来道贺。
“小黎你得金奖！公司肯定要褒奖你的啦！”
“不过张总怎么直接被放逐去子公司了，他可是张董的亲孙子。”
“不知道啊，可能是管理不力吧。”
“那也不至于......还是要恭喜小黎！”
黎观鱼轻轻地笑，手指不自主捏紧杯子。
一定是沈衍温。
只会是他。
等人潮散去，黎观鱼捧着新手机，愣怔良久，给顾平生发去了一条信息。
【下班后我去浦竣，到时候一起去吃饭吧】
......
浦竣一楼接待处，前台彬彬有礼。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黎观鱼的手腕支在冰凉的桌面上，“没有，我找你们沈总，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他一定会让我上楼。”
其实她哪来的把握？
前台小姐微微弯唇：“沈总在开会。”
“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呢？”
“我也不知道。”
黎观鱼坐到沙发上，不知等了多久，她低头抱了抱膝盖，胃里泛起绞痛，顾平生的消息恰好进来：【实在抱歉，开会拖延了，你在哪儿？】
她回过去：【一楼沙发区】
三秒内。
顾平生：【稍等，我马上来】
大概谁都没想到，她先等来了沈衍温。
黎观鱼不顾久坐发麻的小腿，冲到男人面前拦住他，“很谢谢你。”
沈衍温长眸微垂，盯着她头顶看了会儿，“为了中午的事儿？”
“不是。”黎观鱼仰脸，与他视线相触，“是调岗的事情。”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衍温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不需要，一切都是集团决定的。”
他离开时，耳边擦过清缓的声音：“你还和从前一样，一直很优秀。”
他的指尖在西裤上轻擦，顺着搭在腰线上，倦眸微垂。
四目相接。
沈衍温看着她和从前相差无几的样子，做不到再顾私心地抉择留住或放过，他轻扯唇，语气平静：“顾平生？挺好一对象，家世性格样貌都无可指摘。”
话停，黎观鱼的眼底漫出潮气。
五年前残留的心跳体温，跨越而来，垮垮地碎灭。
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他的生活是繁华、绮丽、梦幻同时又危机重重，有友人在他们开始前提醒过她，“坊间沈公子，真正的天之骄子 ，足够多金，足够残忍，还足够薄情。”
只是没想到，他可以无关痛痒把她随意交付给他人，像是开玩笑那般，大概是从未在意过。
是真的不再妄想了。
手一抖，手机掉在大理石砖面上，屏幕碎到四分五裂。
沈衍温情绪从眼底冷到眉棱，说出的话不带一点温度：“抱歉，赔给你。”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黎观鱼在这情况下，捡起手机，扯出了淡淡的笑容：“浦竣和华坤，我们两家，也算是联姻了？”
沈衍温垂眼，睫睑微动了下。
在那一刻。
她略过他往前走，身侧被带起一阵微软的风——
朝着远离他的方向。
歌手的低吟在酒吧里回荡，缠绵而生涩。
沈衍温的失控感越来越重，下意识往兜里摸了下烟，扑空，胸腔被剧烈地撕扯，喉管晦涩，他终于明白过来。
要留住还是要罢休，他和她，都只会有云淡风轻的以后了。
有酒保经过，沈衍温懒洋洋地叫住他，“方便借根烟？”
酒保转头，把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神色突然紧张，“沈总，您还记得我吗？五年前在包间里，给您送东西的小姐还和您在一起吗？”
沈衍温点烟，眉眼敛起，缭绕的烟雾衬得他漠不关心，“她对我淡了。”
隔天早上。
黎观鱼握着咖啡来到工位，同事们围在旁边调侃。
“小黎，昨晚的热搜全是你和浦竣的沈总诶。”
“那张照片，少年感真绝了，我听说沈衍温以前在高中是世草诶。”
“啊？”叶杨轶懵了，“什么世草？”
“一世纪出一个的校草。”
“我操。”联想到男人那张脸，叶杨轶只道，“具象且牛逼。”
整理着桌上的东西，黎观鱼准备搬到副主任的工位上去，等搬起箱子发现他们仍然站在一边，正疑惑时，蒋亚开了口：“小黎，沈总的联系方式，你给我们一个好吧。”
原来是因为他。
不然，怎么会关注一个被权力中心抛弃的人。
黎观鱼如实说：“我也没有。”
“别开玩笑了吧。”蒋亚眯眼，“听说你们以前谈过，他不会把你拉黑了吧。”
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想利用又看不起，贬低人很好玩吗。
黎观鱼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抽出兜里碎裂的手机拍在桌上，“就算我有，也给不了你，要不你先给我买个新手机，我考虑考虑？”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切，不给就不给，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人家沈总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怪不得......”
黎观鱼快步离开，把足够伤人的排挤扔在身后。
午饭时间。
有人敲了两下她的桌面，黎观鱼抬头，见来人是张浩，脸色瞬间冷下去。
“张总。”
张浩扶了扶镜框，“怎么不接电话？”
把手机拎出来放他面前，黎观鱼生怕他眼瞎似的补了句：“坏了。”
其实只是屏幕碎得可怖了些，勉强还能用。
“影响到工作可不行啊。”张浩的视线笔直。
黎观鱼被他看得生寒，“您找我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吗，用邮件就好。”
张浩凑近了点，黎观鱼拉开距离，他笑了下，“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副主任这个位置有点太屈才了，不如这样，你中午陪我吃顿饭，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让你做回经理了。”
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黎观鱼脸色平静：“我有约了。”
张浩：“公司里的人？我请他一起。”
黎观鱼：“不是。”
张浩：“那你没手机靠什么和他联系？”
黎观鱼：“我们说好十二点半他来公司楼下接我，时间快到了，张总我先走了。”
话毕，黎观鱼懒得管他信不信，拎起包就下楼了。
往常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饭。
附近物价贵得过分，在阴凉的停车场徘徊了会儿，黎观鱼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往商业街走。
突然一辆车缓缓停在身侧，挡住了她的去路。
黎观鱼正要绕道，张浩的声音传出，“你这是骗我呢？还是被人鸽了。”
黎观鱼波澜不惊，“我记错了，他约我直接在餐厅见面。”
“哦？”张浩拖音，“那我载你过去？”
“不用了。”黎观鱼准备离开，男人已经拉开车门，挡住去路，他下车，伸手要去扯她手腕。
心下一惊，黎观鱼慌乱往旁边躲，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物，脚踝扭了下，吃痛支撑不住身体，就要往旁边倒。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她借力站定，他一触即离。
正要道谢，黎观鱼仰头，只看到男人利落锋利的下颚，皮肤是冷淡的白，穿身大衣，脖颈有股劲儿，沉冷又孤绝。
张浩骂咧道：“你谁啊？这我女朋友，别多管闲事。”
男人慢慢侧过身，低头睨他，张浩认出是谁，眼神呆滞，立刻消了声，“沈总，小打小闹，叨扰您了。”
沈衍温眸色漆黑，阴沉沉地盯住他，叫人不打自招，时间长到黎观鱼看得有些失神，他极淡地轻笑一声：“我倒不记得华坤有骚扰女员工的传统。”
张浩脸色煞白，正要狡辩，见他一脸不悦，催生了来自财权差距的畏惧，“您教训得是，往后绝对不会了，我先走了。”
张浩走后，空地上就留他们两人，男人天生带吸引力，矜贵清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黎观鱼突然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现实总要撕裂一切，把最险恶的摊在面前，又告诉她，最好的永远不会得到。
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黎观鱼抽气，抬头笑：“好巧。”
沈衍温神色寡淡，余光往她身上落，眉眼半明半暗，“我来送手机。”
......
沈衍温送来的手机和她摔坏那只一模一样。
吃好饭后，黎观鱼开机，换掉通信卡。
大概下午两点，有个新的微信好友申请跳出来。
【黎小姐您好，我是顾平生。】
头像是一张海边的侧脸照，挺拔干净，而有氛围感。
而父亲一条信息都没有来过。
并不是从小养育的关系，确实更冷漠。
有时候她认为，自己更像一个工具，现阶段最显眼的属性便是联姻。
点了同意，对面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很利落的性格。
黎观鱼：【好的。】
顾平生：【下班我去接你。】
她坐在新位置上，对四周的同事仅是点头之交，都不太熟悉。
黎观鱼把天润项目所有的资料整理好，打包发给了陈妍。
没过几分钟，周围突然吵嚷起来。
与之同时，“嗡嗡”。
陈妍：【？】
被这个问号无语住，黎观鱼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打了句废话过去：【天润资料汇总】
和文件名一样的六个字。
隔壁的男同事突然转头，温煦地笑：“小黎，恭喜啊！”
一头雾水，黎观鱼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叶杨轶跑过来，“天呐！张总被直接调去兴原的子公司边缘化了，离这里好远，小黎你升职啦！”
黎观鱼感觉脑子转不过来：“什么？”
叶杨轶眉飞色舞地抓住桌上的鼠标递给她，“你快看邮件！”
黎观鱼茫然地点进未读邮件。
唯一一条置顶：【最新公司人员调动通知】
“经研究决定，先对公司部分员工岗位调整如下：
原总裁张浩同志调整至兴原算力（子公司），担任副总裁；
原副总裁祁参同志，担任总裁。
原研发部经理陈妍同志，担任副主任；
原研发部副主任黎观鱼同志，担任总监。
请调出、调入部门做好配合和协调工作。
特此通知。
人事行政部。”
四周的正装男女凑过来道贺。
“小黎你得金奖！公司肯定要褒奖你的啦！”
“不过张总怎么直接被放逐去子公司了，他可是张董的亲孙子。”
“不知道啊，可能是管理不力吧。”
“那也不至于......还是要恭喜小黎！”
黎观鱼轻轻地笑，手指不自主捏紧杯子。
一定是沈衍温。
只会是他。
等人潮散去，黎观鱼捧着新手机，愣怔良久，给顾平生发去了一条信息。
【下班后我去浦竣，到时候一起去吃饭吧】
......
浦竣一楼接待处，前台彬彬有礼。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黎观鱼的手腕支在冰凉的桌面上，“没有，我找你们沈总，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他一定会让我上楼。”
其实她哪来的把握？
前台小姐微微弯唇：“沈总在开会。”
“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呢？”
“我也不知道。”
黎观鱼坐到沙发上，不知等了多久，她低头抱了抱膝盖，胃里泛起绞痛，顾平生的消息恰好进来：【实在抱歉，开会拖延了，你在哪儿？】
她回过去：【一楼沙发区】
三秒内。
顾平生：【稍等，我马上来】
大概谁都没想到，她先等来了沈衍温。
黎观鱼不顾久坐发麻的小腿，冲到男人面前拦住他，“很谢谢你。”
沈衍温长眸微垂，盯着她头顶看了会儿，“为了中午的事儿？”
“不是。”黎观鱼仰脸，与他视线相触，“是调岗的事情。”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衍温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不需要，一切都是集团决定的。”
他离开时，耳边擦过清缓的声音：“你还和从前一样，一直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