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的体委覃越同学号称最高大威猛的男子,对同班的晓凉反倒有一点奇怪的崇拜心理。

    刚开学,同学凑在一块儿说话,小凉朝向她舍友,看着看着突然间就往身后转过去,手臂捞住了往下跌倒的男生同学——往下的阶梯足有五六级,说高不高,跌下去不见得受伤,覃越惊讶于小凉瞬时的反应,她分明是背对着人家的,“你怎么知道他要摔了?”

    小凉答:“就觉得他要摔了啊~”随即甩着胳膊说:“好痛!”

    那之后覃越看小凉就有点异样了。

    一个平静的午后,打从讲台路过的小凉扫了一眼讲台上方,轻飘飘吐出一句:“等下风吹,那个钟表就要掉下来了!”

    摆在正上方的钟表安安静静贴着墙壁和白板,是个提醒学生注意时间管理的工具。

    说完那句话,晓凉同学从讲台路过了。

    旁人都没有反应,覃越却跳起来:“快啊!那个钟表要掉了!”

    前后不过三秒,啪嗒!

    众人听得上头的钟表摔了下来,就落在小凉刚才站的位置。

    覃越大叫:“就说吧!她刚才讲那个钟表要掉下来,真的会掉!”

    其实是小凉看见风吹动了钟表的边角,料想是钉子不稳固了,随口猜的。

    覃越带着崇拜的问小凉:“您觉得下期彩票买什么?”

    小凉摇头,“抱歉啊,我不研究那个。”说完补了一句:“兴许你可以到教学楼前面的广场转一圈,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噢。”

    她本意是让覃越去偶遇女神的。

    当晚覃越就跑去广场遛弯了,兴奋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两张RMB说:“我的天,我捡着钱了!我从来没有在学校捡过钱!请告诉我还有哪里可以捡到钱?”

    那位小凉同学捧着书本笑笑不讲话,转个身径直往隔壁去。

    “你干嘛呀?”覃越问。

    “找二班学委问习题。”

    “稍等~~我也去!”

    覃越大呼小叫,至于跑隔壁是去听练习还是为别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昨天去,今天也去……”副班遥望那二人身影,自言自语般道:“可怕!看得久了,我居然觉得他俩有点般配!那可是互甩字帖的情谊哎!”

    “你也知道啊。”蒙星无奈地叹气。

    得亏他俩没往这方面想。

    玩得好时覃越能和小凉一起上书法课一起跑隔壁班,玩得不好的时候覃越能抢了小凉的笔记本跑到讲台宣读:“《纯情校霸和他一生脸盲的白月光》!”

    小凉奔过去:“你还给我!”

    “哎哎,不要乱动!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有着绝对身高优势的覃越轻轻松松避开小凉的争夺,边看边念:“你是我心头的一只鹿,在我的心里胡乱吃草!啃食我心,吾心荒芜!这写得多好啊,比我写的情诗好多了。”

    小凉“哇啊”地哭了,堪称眼泪汪汪泪洒当场!

    当着班里那么多人的面呐,覃越敢念她真敢哭。

    懵逼的是大多数,蒙星和副班一齐转向了讲台,副班问:“这也是他俩交流的一种方式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蒙星腹诽,这写的就是体委啊,怎么没人发现吗?

    在班里走狂炫酷炸路线的统共就覃越一个,他还真有一个白月光,白月光她脸盲着呢,覃越一见人家就小鹿乱撞,心里的野草长了得有几丈了。

    已有白月光的覃越对女同学生出了些许多余的怜惜,恋恋不舍地将笔记本还给小凉了:“好了好了,不看了!小气鬼!”

    眼角挂的泪珠颤颤巍巍,小凉捧着笔记本不敢置信:“你抢我东西还说我小气?你知道别人都在看笑话吗?你简直在我的阴影里面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哦,你是真哭吗?”覃越不忘追问。

    表情收放自如的晓凉同学擦干净眼泪,抬着下巴冲体委挑衅:“不告诉你!”

    闹归闹,他俩没生什么嫌隙,课间覃越如常和小凉说话:“哎!我书里夹的那张画,真不是你落的?”覃越和小凉一起去上书法课,带去的书本里莫名多了张勾勒得格外出神入化的骏马图,他怀疑是小凉的杰作。

    小凉回:“你信我能画出马来?你信我都不信!”

    期间徐柄权瞟了小凉几回,自打副班说小凉的手好看,徐看小凉的次数猛增。

    蒙星注意到了,徐柄权会看小凉,但也仅此而已。

    班级体育课,男女同学集合,女生们站在前排,拿着本本的体育老师不紧不慢出现,一边看天色一边说:“今天跑完步自由活动!男生们跑三圈!女生跑两圈!”

    男生们叫:“老师,凭什么女生跑两圈啊?人家也是女生!”

    体育老师笑而不语,拿着哨子猛然一吹。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次响起,打排头的女生先动,跑着跑着女生离开队伍,紧接着是男生们的大叫:“不讲武德!说好的跑两圈!”体育老师理都不理,示意场中:“跑起来!一个个虚成什么样了!”

    小凉还算规矩的沿着跑道行进,鞋带开了,她停下来系鞋带。

    “嘿晓凉!”覃越跑到了跟前:“一起吃饭吗?”

    “你想干嘛?”

    “帮我预测一下,我买哪个股票会涨?”覃越坚持认为小凉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小凉吭哧乐;“所以你没钱,是炒股去了?”

    自开学覃越就嚷嚷没钱了,时常借用真儿的饭卡——覃越和真儿玩得好多少有点金钱的因素在。班里同学还猜,体委是不是家境不好?谁知道是他自己作没的。

    任凭覃越怎样央求,小凉决意不涉足未知领域。“你请我吃饭也没用的。”

    “先吃了再说嘛!”

    小凉那位舍友一同在队伍中,跑得慢吞吞的和她同桌说:“跑不动了。”

    段青青同学宽慰:“才跑了一圈,我们要跑两圈呢。”

    跑到下一圈,在拐角处,小凉那位舍友即真儿同学便跌了一下,身体往前倒,跟扑蚱蜢似的手掌胡乱地撑在地板上。

    “真儿!”段同学叫了一声。

    小凉和覃越基本同时扭头,眉端不可控地跳了下:徐柄权竟然也在那儿!开学第一天真儿摔倒,徐柄权就是站在人家身边。

    女同学摔倒,打从旁边路过的徐柄权眼光微扫,流露出一个很奇怪的情绪。

    这个情绪和看班里同学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柄权自然没有忘记,开学见到刘真就是她摔倒了。

    阳光照耀,他立在光芒的一端,俯视对方狼狈的样子。

    她的手心好像擦破皮了,递过来的手是漂亮的,渗出红色的血迹,他几乎就要扶住她。那一刻,他端详她的脆弱,但心底滋生的是比畅快更大的愤怒。到底是谁告诉她,只要伸手就会有人帮忙?她连一句“请你帮帮我”都不曾吐露,凭什么只消招招手,他就会腆着脸凑过去?凭那双手吗?

    实际他过多的偏见,自动忽略了是自己先看她,是他的肢体出卖了他时刻关注的心,且她第一时间就说:“同学,可以帮我一下吗?”他犹自愤怒她的目中无人,仿若她才是高高在上,于是他掉头走开,不再理会。

    他对刘真总有莫名的愤怒。

    怎么偏这个人带起他的怒火,他身处迷雾不自知。

    “活该!”徐柄权甩下话,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还好吗?”段同学扶住真儿,扭头奇怪地看了一眼跑过的家伙。

    拍拍手掌的真儿,看着掌心的破皮有点呆滞,最后露了个安抚的笑,“没有事!”

    人家姑娘压根不在意。

    覃越向小凉道:“姓徐的是不是有病?”

    小凉没应声,跑步结束挥挥手就走了。

    “喂!不等我一起吃饭吗?”

    到了晚上自习课,班级同学在走廊说笑打闹,坐教室里太久了,被老师强行赶出来透气,要吹一吹凉风。吹一吹凉风总归是好的,脑子清醒些。

    副班特意找小凉说话,目光所及是班里的女生在饮水机前排排队接水。

    机器发出“嘀!”的一声。

    小凉跟着侧目,看见了班上的段青青同学,连带着笑了下。

    班里的段同学公认地长得漂亮,不怎么和人交流,一旦笑起来如玉的相貌又清丽又温婉,微笑着接了满满一大杯热水的段同学,给她同桌接了一杯,两个捧着水杯的人笑着往回,画风意外地和谐,走着走着旁边人都盯着她俩看。

    “什么情况啊?”

    “看段青青和真儿。”

    “我知,但怎么奇奇怪怪的?”

    “看她们走路啊!”副班说。

    “看段美女走路吗?”

    “不是,看真儿!走路怎么走直线啊!”副班抬抬下巴,示意那个长挺可爱,走起路来却反差感满满的家伙。

    真儿走路惯常是个蹦跶的形象,三步能合作两步走,不知道在急急忙忙些什么,反正跑起来很鲜活很快乐的样子,沉静下来便如眼前这般,一门心思的走直线走得虎虎生风气势逼人,段同学自带冷峻感那是她走过台步,就这还没真儿走得霸道。

    因为过于霸道了,旁边人想不注意都难,净捡乐子了。

    小凉根本没注意过真儿走路有毛病,挺正常的啊。

    再看过去,小凉看到了走出教室的徐同学。

    徐柄权的目光分外鄙夷的扫过了跟前的刘真同学身上,怼人家:“你要杀人越货啊?”他打量她,“能不能淑女一点?”

    “……”

    “你挡着我了!让让!”

    小凉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连副班叫她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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