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卉木萋萋，推开雕花轩窗，扑面而来的是院子里淡淡的杏花香。
崔珠令坐在窗前，手持香箸，轻轻捣弄着香炉里香灰。
“珠令丫头，今日天气这般好，怎么不出来走走。”
崔珠令还在屋内就听见了院内崔如山洪亮的声音，搁下了香铲起身往屋外走。
崔如山坐在她院内的摇椅上，一旁的石桌上放了一个鸟笼子，里面的钴蓝色虎皮鹦鹉摆了摆脑袋，见她过来了，立刻在笼里扑腾起来，不停地叫着：“珠令丫头，珠令丫头。”
“祖父，你怎么来了？”崔珠令将鸟笼提了起来，“这不是你前些天才在东市里淘的宝贝鹦哥儿吗？”
崔珠令想要伸手去逗弄它，笼里的鹦鹉便冲着她的手指啄去，崔珠令吓得立刻收回了手，将笼子放回了桌上。
“脾气还挺大。”崔珠令坐在石凳上。
“那可不是，我买它回来也是看它活泼，好给我的小红做个伴，结果呢，差点没把我的小红给啄死。”
“小红，小红……”笼里的鹦鹉十分活跃，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他的话。
小红是崔珠令她父亲前年在岭南特意为他买回来的一只红鹦鹉，性格乖顺，颇受老爷子喜欢。
崔珠令支起下颚，惊讶问道，“你将它俩关在一起了？”
崔如山转了转眼，回她：“这我不是觉得它俩在一起看着顺眼吗？”
崔珠令：“……”
这不打架才怪呢。
“那你把它拿到我这儿来干嘛？”崔珠令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崔如山。
崔如山接过，“天天在我院里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我年纪大了，喜欢安静些，小红就不错，温驯懂事，无聊时还能陪我说说话。它就算了，送到你这儿养着。”
崔珠令扯了扯嘴角。
早知道就劝他别买回来了，现在倒让她来接盘了。
“对了，你可知现在京里可都是你的闲话？”崔如山放下茶杯。
“我？”崔珠令顿了顿，“跟赵灼和楼霁行有关？”
崔珠令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猜到了，以前传的是她跟赵灼的是是非非，现在又多了一个楼霁行。
崔如山点点头。
当时那场面底下那么人可都是亲眼瞧见，这事儿传遍京城，也并不让她会觉得意外。
身为皇子的赵灼和相貌昳丽的楼霁行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竟同时看上她这样一个堪称“丑女”的姑娘，这种事儿确实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笑料谈资。
“珠令丫头，你是怎么想的？”崔如山看着她。
“任他们说去吧。”崔珠令不屑道。
上一世她身为皇后勾结外臣意图谋反这样得丑事败露出来，被多少文臣口诛笔伐，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就现在这点子闲话，她还能被他们唾沫淹死不成？
“我的意思是你已及笄，总不可能守在崔府一辈子吧？”崔如山懒洋洋地靠在了摇椅上，暖和的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
“怎么就不能守在崔府一辈子了？况且我才十六岁，还早的很呢，那些男人二十多岁娶妻三十多岁娶妻都不嫌晚呢，我着急什么？”崔珠令一脸正色地驳他。
“你这丫头，”崔如山指了指她，爽朗地大笑了两声，“哈哈，这话说的好，我崔如山的孙女儿是天下顶好的姑娘，不愁嫁，不愁嫁。”
“不过话说回来，你与那齐王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跟那楼小公子有过来往的？”
崔珠令也是十分疑惑，“不知道。”
崔如山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二哥要上京来了。”
“二哥？”
崔太傅有两个儿子，崔珠令的父亲是老大，出了两个女儿，还有一个便是崔珠令的姐姐崔珠明，老二有两个儿子。
崔太傅博学多才，年轻时也是混迹官场的一好把手，生的这两个儿子却在官场连连碰壁，最后他俩被贬去济州做了两个地方官了。
不过崔家本就是从济州发家的，去老家做个小官，崔珠令的母亲和婶婶还在济州做了点小买卖，他们的日子也是过的也是相当滋润的。
当初举家迁往济州时，崔珠令觉得祖父一人留在京城实在是可怜，并且祖父待她最好，因此她便留在了京城养在了祖父身边。
这二哥就是崔二叔的小儿子崔子观。
“进京赶考？”她差点忘了崔子观之前中了举人。
上一世崔子观可是在春闱中一举夺魁，插花披红，跨马游街，风光无限，后来更是在官场上扶摇直上，官至重位。
只可惜赵灼继位后，紧接着叶璇也入宫，不过两年就晋为了贵妃，连带着她的母家叶氏也水涨船高，叶家在京中为非作歹，在朝中贪污谋私，自幼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崔子观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祸乱江山社稷？
只是这赵灼对叶家早早就偏了心，最后崔子观也被贬回了济州，不仅如此，赵灼还下令不许崔家后代再入仕途。
这对于崔家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崔父和崔二叔无缘政场，这崔子观却还有几分崔如山的样子。
崔如山悠哉悠哉，算是默认了。
这二哥上京定是要住在崔府的，她得着人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于是她问：“二哥哥什么时候到京里？我好提前给他备些东西。”
“明日。”
“明日？！”崔珠令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祖父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她还正打算明日去街上给二哥置办点东西。
崔如山放下了自己翘起的腿，冲她笑笑，“这不是前两天忘了吗。”
崔珠令：“……”
托祖父的福，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崔珠令，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迎接崔子观的到来。
崔如山年纪大了，对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也不怎么上心，管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崔珠令的肩上。
崔府人丁稀少，祖父为人清廉，极少同朝中的人走动，崔珠令也没什么朋友，鲜少有人会来崔府做客，崔珠令也算是十分清闲。
这下崔子观来了，得让他在崔府里住得舒服些，将来春闱能考个更好的成绩。
于是一大早，崔珠令就在府中安排下人给院子清扫除尘，修剪枯枝落叶等等。
崔珠令此刻站在院内的石案前，提起笔看着纸上一个又一个的物件名字，细细思索了片刻，蘸了墨又写了一个物件名字，便搁下了笔，顺手拿起这张纸递给了一旁的青烟。
“就这些东西，着人一一去买，记得早些回来。”
青烟答了句“是”，接过纸张后便退下了。
听祖父说，二哥是前日一早从济州走水路到沧州，在沧州又改走陆路上京的，算算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中午便能到达了。
想到这里，崔珠令不由得高兴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下人正将水缸往外抬，连忙叫住他们，往院墙那边指了指：“哎，这水缸抬到那边去。”
“这花圃里的杂草竟长得这么快，将这些杂草和枯死的花一同修剪了吧。”
“那边的地面还有水渍，谁去清理了，莫要到时踩在上面摔了。”
“……”
“子观，子观——”
崔如山在长廊下给他的小红喂着吃食，小红高兴地叫了个不停，坐在一旁的崔珠令却是越听越着急。
她忍不住起身来回踱了两步，“祖父，你说这未时也过了，怎么去的人还没接到？”
按理说崔子观应该是午时到京，崔珠令便一早派人去京城口接他去了，饶是路上耽搁了点时间，也不至于去的人现在还没接到他。
崔如山却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舟车劳顿，子观在路上歇了一晚也不一定，我昨日就跟你说了让你不用如此着急的。”
崔珠令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可她这心里就是莫名地烦躁，感觉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崔珠令才刚坐了下去，拍了拍胸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时，就看见青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口中念叨着：“不好了，不好了，姑娘。”
崔珠令立刻放下了茶壶，站起身来扶住了她，“怎么了？什么不好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青烟躬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京城口前几日聚了许多流民，士兵将他们驱走了，他们就停在城口几里外的废弃庄子里，正巧二公子的马车路过那条路……”
崔子观此次上京赶考，就算是带不了多少金银，这些流民看他也跟看一块肥肉一样。
崔珠令不敢想象。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上一世崔子观也没遭遇过这样的事啊。
崔珠令大惊失色，反应迟钝地回过头看着崔如山。
崔如山闻言，立刻问她：“现在子观在哪里？”
“城东的邹氏医馆里，听二公子的马夫说，当时二公子跳下了车，滚到了坡下去，马夫自己跑掉了，过了一个时辰后在坡下找到了他，当时二公子的腿已经不能动弹了，便将他一路背到了京城口，我们在城口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二公子，这才急忙将他送到了就近的医馆里。”
崔如山忙道：“那他怎么样了？”
“医馆大夫说，二公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磕伤了头，腿也骨折了。”
“磕伤了头？”崔珠令不可思议，连忙追问：“那他醒了吗？可有忘了什么事？”
这是崔珠令最担心的事。
作为读书之人，崔子观一向刻苦，就为了能够考取功名，积极入世，如今眼看着春闱将近，若是因为这飞来的横祸，让崔子观出了什么岔子——
“没有。”
崔珠令心头一震，“不行，我得亲自去医馆看看他。”
崔珠令坐在窗前，手持香箸，轻轻捣弄着香炉里香灰。
“珠令丫头，今日天气这般好，怎么不出来走走。”
崔珠令还在屋内就听见了院内崔如山洪亮的声音，搁下了香铲起身往屋外走。
崔如山坐在她院内的摇椅上，一旁的石桌上放了一个鸟笼子，里面的钴蓝色虎皮鹦鹉摆了摆脑袋，见她过来了，立刻在笼里扑腾起来，不停地叫着：“珠令丫头，珠令丫头。”
“祖父，你怎么来了？”崔珠令将鸟笼提了起来，“这不是你前些天才在东市里淘的宝贝鹦哥儿吗？”
崔珠令想要伸手去逗弄它，笼里的鹦鹉便冲着她的手指啄去，崔珠令吓得立刻收回了手，将笼子放回了桌上。
“脾气还挺大。”崔珠令坐在石凳上。
“那可不是，我买它回来也是看它活泼，好给我的小红做个伴，结果呢，差点没把我的小红给啄死。”
“小红，小红……”笼里的鹦鹉十分活跃，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他的话。
小红是崔珠令她父亲前年在岭南特意为他买回来的一只红鹦鹉，性格乖顺，颇受老爷子喜欢。
崔珠令支起下颚，惊讶问道，“你将它俩关在一起了？”
崔如山转了转眼，回她：“这我不是觉得它俩在一起看着顺眼吗？”
崔珠令：“……”
这不打架才怪呢。
“那你把它拿到我这儿来干嘛？”崔珠令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崔如山。
崔如山接过，“天天在我院里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我年纪大了，喜欢安静些，小红就不错，温驯懂事，无聊时还能陪我说说话。它就算了，送到你这儿养着。”
崔珠令扯了扯嘴角。
早知道就劝他别买回来了，现在倒让她来接盘了。
“对了，你可知现在京里可都是你的闲话？”崔如山放下茶杯。
“我？”崔珠令顿了顿，“跟赵灼和楼霁行有关？”
崔珠令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猜到了，以前传的是她跟赵灼的是是非非，现在又多了一个楼霁行。
崔如山点点头。
当时那场面底下那么人可都是亲眼瞧见，这事儿传遍京城，也并不让她会觉得意外。
身为皇子的赵灼和相貌昳丽的楼霁行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竟同时看上她这样一个堪称“丑女”的姑娘，这种事儿确实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笑料谈资。
“珠令丫头，你是怎么想的？”崔如山看着她。
“任他们说去吧。”崔珠令不屑道。
上一世她身为皇后勾结外臣意图谋反这样得丑事败露出来，被多少文臣口诛笔伐，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就现在这点子闲话，她还能被他们唾沫淹死不成？
“我的意思是你已及笄，总不可能守在崔府一辈子吧？”崔如山懒洋洋地靠在了摇椅上，暖和的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
“怎么就不能守在崔府一辈子了？况且我才十六岁，还早的很呢，那些男人二十多岁娶妻三十多岁娶妻都不嫌晚呢，我着急什么？”崔珠令一脸正色地驳他。
“你这丫头，”崔如山指了指她，爽朗地大笑了两声，“哈哈，这话说的好，我崔如山的孙女儿是天下顶好的姑娘，不愁嫁，不愁嫁。”
“不过话说回来，你与那齐王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跟那楼小公子有过来往的？”
崔珠令也是十分疑惑，“不知道。”
崔如山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二哥要上京来了。”
“二哥？”
崔太傅有两个儿子，崔珠令的父亲是老大，出了两个女儿，还有一个便是崔珠令的姐姐崔珠明，老二有两个儿子。
崔太傅博学多才，年轻时也是混迹官场的一好把手，生的这两个儿子却在官场连连碰壁，最后他俩被贬去济州做了两个地方官了。
不过崔家本就是从济州发家的，去老家做个小官，崔珠令的母亲和婶婶还在济州做了点小买卖，他们的日子也是过的也是相当滋润的。
当初举家迁往济州时，崔珠令觉得祖父一人留在京城实在是可怜，并且祖父待她最好，因此她便留在了京城养在了祖父身边。
这二哥就是崔二叔的小儿子崔子观。
“进京赶考？”她差点忘了崔子观之前中了举人。
上一世崔子观可是在春闱中一举夺魁，插花披红，跨马游街，风光无限，后来更是在官场上扶摇直上，官至重位。
只可惜赵灼继位后，紧接着叶璇也入宫，不过两年就晋为了贵妃，连带着她的母家叶氏也水涨船高，叶家在京中为非作歹，在朝中贪污谋私，自幼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崔子观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祸乱江山社稷？
只是这赵灼对叶家早早就偏了心，最后崔子观也被贬回了济州，不仅如此，赵灼还下令不许崔家后代再入仕途。
这对于崔家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崔父和崔二叔无缘政场，这崔子观却还有几分崔如山的样子。
崔如山悠哉悠哉，算是默认了。
这二哥上京定是要住在崔府的，她得着人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于是她问：“二哥哥什么时候到京里？我好提前给他备些东西。”
“明日。”
“明日？！”崔珠令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祖父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她还正打算明日去街上给二哥置办点东西。
崔如山放下了自己翘起的腿，冲她笑笑，“这不是前两天忘了吗。”
崔珠令：“……”
托祖父的福，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崔珠令，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迎接崔子观的到来。
崔如山年纪大了，对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也不怎么上心，管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崔珠令的肩上。
崔府人丁稀少，祖父为人清廉，极少同朝中的人走动，崔珠令也没什么朋友，鲜少有人会来崔府做客，崔珠令也算是十分清闲。
这下崔子观来了，得让他在崔府里住得舒服些，将来春闱能考个更好的成绩。
于是一大早，崔珠令就在府中安排下人给院子清扫除尘，修剪枯枝落叶等等。
崔珠令此刻站在院内的石案前，提起笔看着纸上一个又一个的物件名字，细细思索了片刻，蘸了墨又写了一个物件名字，便搁下了笔，顺手拿起这张纸递给了一旁的青烟。
“就这些东西，着人一一去买，记得早些回来。”
青烟答了句“是”，接过纸张后便退下了。
听祖父说，二哥是前日一早从济州走水路到沧州，在沧州又改走陆路上京的，算算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中午便能到达了。
想到这里，崔珠令不由得高兴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下人正将水缸往外抬，连忙叫住他们，往院墙那边指了指：“哎，这水缸抬到那边去。”
“这花圃里的杂草竟长得这么快，将这些杂草和枯死的花一同修剪了吧。”
“那边的地面还有水渍，谁去清理了，莫要到时踩在上面摔了。”
“……”
“子观，子观——”
崔如山在长廊下给他的小红喂着吃食，小红高兴地叫了个不停，坐在一旁的崔珠令却是越听越着急。
她忍不住起身来回踱了两步，“祖父，你说这未时也过了，怎么去的人还没接到？”
按理说崔子观应该是午时到京，崔珠令便一早派人去京城口接他去了，饶是路上耽搁了点时间，也不至于去的人现在还没接到他。
崔如山却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舟车劳顿，子观在路上歇了一晚也不一定，我昨日就跟你说了让你不用如此着急的。”
崔珠令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可她这心里就是莫名地烦躁，感觉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崔珠令才刚坐了下去，拍了拍胸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时，就看见青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口中念叨着：“不好了，不好了，姑娘。”
崔珠令立刻放下了茶壶，站起身来扶住了她，“怎么了？什么不好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青烟躬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京城口前几日聚了许多流民，士兵将他们驱走了，他们就停在城口几里外的废弃庄子里，正巧二公子的马车路过那条路……”
崔子观此次上京赶考，就算是带不了多少金银，这些流民看他也跟看一块肥肉一样。
崔珠令不敢想象。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上一世崔子观也没遭遇过这样的事啊。
崔珠令大惊失色，反应迟钝地回过头看着崔如山。
崔如山闻言，立刻问她：“现在子观在哪里？”
“城东的邹氏医馆里，听二公子的马夫说，当时二公子跳下了车，滚到了坡下去，马夫自己跑掉了，过了一个时辰后在坡下找到了他，当时二公子的腿已经不能动弹了，便将他一路背到了京城口，我们在城口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二公子，这才急忙将他送到了就近的医馆里。”
崔如山忙道：“那他怎么样了？”
“医馆大夫说，二公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磕伤了头，腿也骨折了。”
“磕伤了头？”崔珠令不可思议，连忙追问：“那他醒了吗？可有忘了什么事？”
这是崔珠令最担心的事。
作为读书之人，崔子观一向刻苦，就为了能够考取功名，积极入世，如今眼看着春闱将近，若是因为这飞来的横祸，让崔子观出了什么岔子——
“没有。”
崔珠令心头一震，“不行，我得亲自去医馆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