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过风雷,将他全身的衣服全部被焚烧殆尽,连某些地方的毛发也没给他留一根。

    火蛇像是逗他玩,烧一下这里,又舔一下那里,把风雷挂在空中作弄,跟人还可以打一架,跟火怎么打?

    终于在他被惊吓张嘴的某个瞬间,一团小火苗从他的嘴里呲溜钻了进去。

    在风雷身后,也有一小团火苗从火团上探出了一小节,接着又从火团上脱离,朝着青木峰外飞了出去。

    终于,玩够了,火团退了下来,恢复成火蛇游回到苏酒身边消失不见。

    是她?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向灵器阁方向。

    苏酒双眸已恢复正常,她站在师父和师兄身后,直视着主殿广场方向,除了身前,其他方向是密密麻麻的飞剑。

    刚刚还在被他们以魔星的名义要诛杀她,现在却是她救了他们,何其讽刺。

    他们一会儿看看苏酒,一会儿看看风雷。

    脸上身上被火烤的焦黑的风雷,赤条条飘在空中供众人瞻仰。

    “哈哈……”终于有人看着风雷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这笑声将这一天一夜的惊吓化在了空中,也向苏酒释放出了善意。

    风雷反应过来众人都在看着他,忙捂住关键部位,灰溜溜跑了。

    苏酒放完了火,领着满身的剑,护着师父和师兄两,与高台上仙门长老们面面相对。

    一个“剑”人对着修真界一群顶尖高手。

    系统告诉她原主便是见师父与师兄受伤,自己没有信心面对这么多高手,就带着师父和师兄跑了。

    这一跑,她是魔的谣言被这些正道仙门越传越凶,从此成了过街老鼠,被仙门四处追杀。

    逃亡途中,师父重伤不治,最后为了给原主争取逃跑时间,自爆身亡。

    现在轮到苏酒面对这些人,走还是留?

    苏酒决定将这个选择交给仙门正道,师父和师兄的伤,必须要治。

    实在不行,到时候低下头吧,反正雷都劈不死,他们应该也没有更多的招对自己了吧。

    就是雷劈真的好疼啊,唉……

    想想这穿越还真是穿的委屈。

    苏酒在灵器阁旧址上安静的与仙盟对峙着。

    烈火将该烧掉的都烧完了后,又回到苏酒身边悄无声息的自己灭了,像是吹过的一阵风。

    广场上剩下满身是伤的正道仙门弟子,而之前已魔化的那些,已消失不见,唯有那一堆一堆的灰和广场上狼藉遍布的刀剑伤昭示着发生的一切。

    仙门弟子疗伤的,为死去的同门悲泣的,心灵受到重创发愣的,茫然的,还有收拾战场的,各忙各的。

    直到晨光降临,光明复归,众人才从满地狼藉中缓过来。

    这些东西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个魔星跟它们真的有关系吗?

    那救大家也是她啊?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这人时间掐的那么准,很可能还在人群中。

    还有,会不会还有弟子入魔的,只是没发作?

    仙门之间相互戒备,谁也不敢离开广场,场面陷入尴尬。

    “师父,这些真的跟她有关系吗?”弥生望着灵器阁的方向问他师父。

    慧明看着苏酒,眼中复杂的神情,稍瞬即逝。

    他反问他的小徒弟:“你觉得呢?”

    弥生回过头,望着师父,说:“我觉得不是。”

    慧明微微一笑:“嗯,徒儿说不是,那为师也认为不是。”

    老和尚牵上弥生的手:“走,为师带你去认识认识同龄人。”

    二人越过仙门长老们,朝着苏酒三人走去,其他仙门好奇的看着他们,耳朵竖了起来。

    苏酒平静的看着一长一幼走到自己面前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下,长者朝自己深施一礼。

    “老衲云居山慧明,特来感谢九宗主不计前嫌,救众人于危难。”

    苏酒学着慧明的样子,回了一礼。

    慧明将略微落后于自己半身的弥生小和尚拉到身前,抚摸着他的脑袋对苏酒说道:“这是老衲的小弟子,弥生,今年八岁,长于云居山,请九宗主多多关照。”

    说完,让弥生给苏酒行了一礼,苏酒有些莫名,不过也礼貌性的回了一礼。

    慧明跟苏酒道完谢,带着弥生朝着客居的方向而去。

    他的行为给广场上仙门做了个示范,搭了一个台阶。

    苏酒是不是魔星,谁也没有证据,甚至根本就没人真的见过那个所谓的魔星。

    但苏酒救了他们却是实打实的。

    稍稍聪明点的仙门,或长老亲自带着弟子,或让弟子们自己,仿效慧明,给苏酒致了谢。

    有些高傲不愿低头的也没为难苏酒,兀自回了住所。

    风雷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没有仙门搭理他,仙盟刚刚重组几年,带领的诛魔之战打的一塌糊涂。

    今日又闹成这样,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

    “诶,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魔物就是那个小孩带来的?”一个穿着青衣,墨发高束的少年修士,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同门,小声说道。

    他身前一个跟他穿着同样宗门服饰的女修转过头来,拿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

    “你脑子是被魔物给吃了?那个孩子才几岁,能想出这么狠毒的手段,你六岁的时候在干嘛?还在啃手指吧。”

    文瑾掩着嘴偷笑:“就是,要是她带来的,她为什么还要让仙盟劈这么久,喜欢被雷劈么?”

    子书一把揽过文瑾的脑袋:“你竟然敢笑话我。”

    文瑾反手将子书拦腰一搂,子书:“诶,疼,疼,我受了伤,文瑾师弟,你轻点。”

    文瑾赶紧放开他师兄,忙去检查他的伤:“哪里,哪里伤到了,有没有流血?”

    “我骗你的啦,哈哈哈……”子书挣脱文瑾的手,跑了。

    文瑾跟师姐撒娇:“瑶青师姐,你看,师兄他欺负我。”

    师姐摇头,都多大了,能不能稳重点,看看人家六岁的孩子都比你们强。

    小弟子们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仙门长老们不可能想不明白。

    终于木晓清站了出来,带着熹微长老来到苏酒三人跟前,深施一礼:“感谢九儿师侄救本宗于危难。”

    苏酒回礼:“师伯客气。”

    木晓清招呼身后的熹微长老上前,继而说道:“宋师弟和师侄身有重伤,师侄如信得过,让熹微长老给他们看看。”

    苏酒没动,也不说话,当然信不过啊。

    虽然系统三缄其口不说我为何被抓,但稍稍想一想,这当中肯定有你们的功劳啊。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宋鸿飞在苏酒身后挨了下苏酒破碎的裙角。

    苏酒心一软,师父的伤拖不得,这才警惕的将身周的剑移开出了一条道。

    木宗主留下熹微长老后,自行离去处理其他事宜。

    他有太多事要去忙了,苏酒是他关进伏魔洞的,消息也是他报告给仙盟的,现在被打脸的除了风雷,还有他自己。

    现场要清理,所有山上的人都要严格排查,同时要严密封锁青木峰,在结果排查出以前,不允许任何人离开青木峰。

    各大仙门长老开起了没完没了的讨论会。

    从进入青木山下的镇子开始,所有人员便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检测,其中也检查到了几个入了魔的,基本上当场就处理了。

    最初魔化的基本上都是新人,修为低下甚至是凡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完全隐匿魔气的?

    魔物前期能隐藏的那么好,那么会不会还有隐而不发的混在人群中。

    广场上这一战,虽然打这么久是因为大佬们实力受到限制,但其中的心酸和艰难却不仅仅只是实力的问题。

    而是同门相残带来的心痛,和未知事物带来的恐惧。

    复盘整个过程,每个魔物爆发的点都掐的如此之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仙门正道的宣战。

    如果这种魔物潜伏到各个宗门中,那修真界将会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他们当前根本没有检测出这种魔物和灭杀的办法。

    仙门长老们各个神情凝重,一种修真界将要大乱的焦虑占据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如果苏酒不是那个魔星,那么那只背后的手,还在他们人群中。

    想到这一点,在场的仙门长老只觉得后背发凉,看身边谁都像坏人。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出现别的更可怕的魔物,对这种从未见过的魔物,他们完全没有准备。

    敌人在暗处,这是一场毫无应对办法的战争。

    那个被人喊打喊杀要诛杀的魔星,成了他们唯一的救星。

    青木峰上人人自危。

    一轮又一轮的排查,审问,始终没有找出那个幕后之人。

    他们再次将目光放到了苏酒身上。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她来青木山的目的是什么?

    她与魔星到底什么关系?是敌是友,越发模糊。

    杀是不能杀了。

    经过数日的讨论,最后决定,由仙盟带头成立一所学宫,将所有新弟子放到一块教养,各个宗门派长老前往教学。

    三五年完成引气入体,排除危险后,再带回各宗门。

    *

    青木山后山普普通通,长满各种青苔,甚至还有个什么动物的窝的洞府,悄然打开了门,一只白如冬雪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

    两只瘦长白净如青葱的手指,随意在空中一捏,一朵小火苗便被他捏在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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