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迢任由恒春剑就这么剑刃横在在他的脚踝处,不闪不躲。

    “我不愿说。”温之迢道。

    云溪挑眉:“不愿说什么?不愿说我们堂堂仙尊却偷偷摸摸在竹林偷窥的行径?”

    温之迢没抬眼同云溪对视,垂着眼睑,鸦羽长睫投射暗影,心里却莫名兴奋的发抖,师姐她终是发现了他的这般卑劣,会对他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像心甘情愿等待一把铡刀落下的小鼠。

    云溪见眼前人像是犯错误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旋,苍白的手上清细的筋纠纠结结。

    哪里还有她夺恒春剑时说要将她关起来,或者花楼杀人时的威严乖戾模样?

    云溪心里默默思忖,温之迢有处于虐待关系的童年经历,后又突然遭遇师门变故,才导致他形成了这般害怕被遗弃,不肯暴露脆弱,患得患失的性子。

    如今她死而复生,师弟感情上更是过度依赖她,她却因常外出同鸿方几人一起,也是忽略了他许多。

    他便应该是觉得同鸿方几人不熟悉,不愿一同,却过分思念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样想着,云溪的心也软软的塌下来,摸了摸温之迢的头,温柔道:“师弟若是想我,可以直说,我定会陪着你的。”

    温之迢终于等到铡刀落下,不是他想象中的腥风血雨,震惊怒斥,而是轻易的通过他的阴暗行径看透他卑劣阴暗缺爱的内心。

    好吧,温之迢想,他怕是会永远爱师姐了。

    于是他像试探主人底线的小狗,站起身慢慢将云溪拥在怀里,覆上细颈软腰,感受到怀中的温香软玉,睫毛止不住的轻颤,眼底涌动躁意。

    “师姐不会嫌我这般古怪吗?”

    云溪感受清清浅浅的呼吸落在她肩膀,笑了:“师弟哪里古怪,不过是需要多些爱意的小狗。”

    温之迢闻言抬起头,同云溪鼻尖碰鼻尖:“为什么是小狗?”

    云溪一根手指缠着温之迢落到她胸前的长发微微绕着,没回答他,桃花眼眼波流转只说:“师弟想亲我吗?”

    温之迢低头看到云溪白皙的指尖绕着他的黑发,听她这么说眼神又不自觉的落在她面上。

    不点而朱,唇珠润泽的花瓣唇正轻轻勾着,等待他的回答。

    温之迢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脑子里什么念想也没有了,一寸寸的收紧。

    云溪轻笑,瞧着眼底发红,却始终不敢前进的小狗。

    一把拉过温之迢的衣领,弯腰轻轻一触。

    下一秒正要分开之时,却被猛地抱住,一只大手托住她的后颈,一只手紧紧的将她往他怀里压,凶猛粗鲁,毫无章法的吻落下来,唇齿相依,缠缠绵绵,难以分离。

    云溪被抱着逼至桃花树下,头顶的桃花被两人撞到,淡粉花瓣簌簌落下,光影斑驳。

    第二日一早,烟罗就起身来了云溪院中,刚迈进院落,烟罗就瞧见地上层层叠叠落的桃花,疑惑的问:“昨夜刮大风了吗?怎的落了许多落花?”

    云溪还躺在床上,听到她问,想起昨夜,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将脸埋进被里。

    烟罗进屋来瞧见云溪闷头在被子里,伸手就将被子扯开:“快起来,你今日不是要去见师兄吗?我可听鸿方说了,你同你那师兄……”

    云溪听到烟罗这么说猛的坐起身,站到窗口瞧了瞧窗外的竹林,确定没人,又坐回床上。

    一脸正经:“师兄是我最最敬爱的师兄,鸿方向来是不正经惯了,你听他胡说什么。”

    烟罗微微斜眼瞧她:“你的嘴为什么这么,肿?”

    云溪摸了摸,好像是有些肿,但云溪不承认:“约莫是昨夜水喝多了吧。”

    烟罗冷笑一声,过来摸着云溪的唇道:“昨夜同谁鬼混了?要让你师弟知道了可不得了。”

    云溪不明所以:“为什么师弟知道了会不得了?”

    烟罗瞪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师弟爱慕你许久。”

    云溪情不自禁弯了眼睛笑:“真的?你也知道?”

    烟罗见她这反应,不可置信的丢掉手中的衣服:“不会吧,你别告诉我,是,是,温之迢?!”

    云溪笑的很甜:“嗯,是师弟。”

    烟罗觉得晴天霹雳,一大早上轰的她五雷轰顶,一时间震惊的一句话没说出口。

    云溪问:“你刚没说完,你来这么早来干嘛的?”

    烟罗才回神将手中拿来的一件杏黄掐金柳絮长裙递给她:“本想为你见师兄准备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云溪接过长裙,抱着烟罗撒娇:“谢谢烟罗姐姐,我很喜爱。”

    烟罗麻木的还沉浸在刚才的噩耗中,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身问云溪:“你可知他秉性?他并不是你面前乖巧温润的模样,他……”

    云溪点头,云淡风轻:“我知道啊,而且昨日林中之人也是他。”

    烟罗瞪眼:“你知道?你知道为何还他用这般性情极端偏执之人在一起?!”

    云溪放下手中衣裙,表情温柔:“师弟性情偏执极端皆是过往困顿所致,由不得他。面对我,他克己复礼收敛性情,小心翼翼付之真情。而且我也喜爱他,为何不能在一起?”

    烟罗:“你也喜爱他?”

    云溪点头。

    转身进了屏风内,将杏黄掐金柳絮长裙换上。

    两人一同去了渊山之争角斗场上,鸿方和白炎已经在最前面瞧大幕上公布的名次。

    烟罗指了指观台:“我先上去。”

    云溪点头,带着帏帽站到前面去瞧名次。

    鸿方拉着云溪挤到最前面,在她耳边低语:“没有你的名字。”

    云溪耸肩,表示无所谓:“我已经得了恒春剑,这渊山之争便与我没什么关系。”

    云溪目光落在最前面用朱砂写的第一名“薄奚”。

    又接着往下看“散修鸿方,第三名。”

    鸿方显然也看到了撇嘴表示不服:“如不是那日为了寻你,我没去比赛就是第二。”

    云溪凉凉:“那不第一还是薄奚。”

    鸿方:“……”

    下面:“涅云派正熙,第十四名。”

    “栖雁派白炎,第二十七名。”

    “还可以。”白炎摸着头笑。

    正熙正在她们身侧,一群涅云派的弟子将正熙抛起在空中,又接到。

    鲜活生动,鸿方感叹:“年轻真好。”

    被放下的正熙瞧见鸿方几人,一个个问号:“前辈好。”

    “白师兄好。”

    最后到了云溪,他没说话,只是拉了拉有些松散的衣服,冲云溪抱了一下拳。

    他身旁的涅云派弟子却哄笑起来,推搡着正熙向前往云溪身边去。

    正熙的脸红的能做幕布了,鸿方像是察觉到什么,饶有兴味的盯着二人,期盼接下来发展。

    这时候却有外层的弟子转身向云台出跑,边跑边喊:“仙尊来了!”

    “仙尊来了,感觉去看看,大哥你踩到我了,让让。”

    “仙尊这是不是渊山之争除了来的那日和汉云溪拔剑之后第一次露面?”

    “是啊,希望今天仙尊能看看弟子,最好选个亲传,实在不行,去侧峰扫地喂仙鹤我也愿意啊!”

    像一滴水掉进油锅,大部分弟子都被吸引着朝云台去,正熙还站在原地,面对着云溪,身旁的朋友已经急着去看温之迢。

    正熙一副要开口有话说的模样,云溪也无法离去,只好看着面前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一句话没说出来的正熙。

    “你有什么事吗?”云溪问。

    正熙:“云师姐,我……”

    正熙说道此处,却被打断,本来喧闹的周围瞬间寂静下来。

    云溪不明所以,正要扭头看是怎么了。

    却被一双手牵住。

    温之迢走下云台,众目睽睽之下,一路从云溪后方而来,路过惊诧不已的众人,牵住云溪的手,冷冷的瞥过正熙。

    眼神冷冷,其中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的威胁和警告,正熙看的心中发凉:“原来仙尊早已和云师姐,在一处了吗?”

    下面从死一般的寂静后,开始爆发极高的讨论:“那是谁啊啊啊啊?仙尊喜欢的女子?还是什么啊!”

    “少自己骗自己,牵手牵着这么熟练又缱绻,肯定是道侣!”

    “怎么会?!为什么这么突然啊啊啊,我接受不了!”

    “不好意思哈,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还好我喜欢的是烟罗长老。”

    “也是我还是喜欢烟罗长老吧,烟罗长老那么美。”

    一片高亢喧哗声中,云溪被温之迢牵着,带离此处,坐上云台之上温之迢身边的软椅。

    温之迢挨近云溪,紫眸微眯:“师姐昨日亲我,今日就要负我?”

    云溪挣脱温之迢牵着她的手道:“……少胡说,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可能是来找我请教剑术的也不一定。”

    温之迢挑眉:“可是我今日来就是为师姐的,师姐却让我第一眼就看到这般场景,实在是好伤心。”

    云溪将两人软椅挨近了些,轻轻的拍了拍温之迢的背:“少装乖。”

    温之迢听了云溪的话,扬眉低笑,漂亮餍足,像只刚饮满血的兽类,控制不住的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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