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儿看到海岳时,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忙迎上前去,“海公子是来取书的吧?”

    海岳微微笑着,“想来你家生意忙着,所以我就过来了,实在有劳田姑娘。”

    田酒儿的脸上更红起来。

    本来帮着海岳买完书是要送过去的,可是因遇到田少宝连书都不曾给他送去,田酒儿早已内疚不已。

    “说来是我的不是……”田酒儿低头说道,心里一遍遍的请求着酒神帮着她说上些话,最好把海岳劝离了田家酒铺。

    而酒神却仿佛不存在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熟谙人情世故的吴氏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书,她将书送到海岳面前,“这位公子就是让我家丫头买书的吧?”

    见海岳看向吴氏,吴氏露出商人式笑容,“我家这丫头可是特意放下家里的生意帮公子买书呢!说来店里没了人手着实忙着,你看这不,把街坊都给麻烦来了!”

    吴氏说着指向看着海岳的肖展华。

    田酒儿的脸更红起来,她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吴氏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任谁都听得明白。

    海岳连忙拱手,“实在是太过劳烦夫人和田姑娘了。我拿了些银子,还忘夫人收下。”

    海岳从怀里拿一块银子,那块银子足有一两,越出书价好几倍。

    田酒儿的脸上再无血色。

    海岳将银子放在柜台上,“望夫人笑纳。”

    吴氏嘴上说着“公子客气了”,手却极快的抓住银子。拿着银子掂了下揣入怀中,这才把书交给海岳。

    “公子再打些酒么?”吴氏得了银子还想再卖些自家的酒。

    海岳说他不喝酒,便拱手告辞。

    吴氏不忘在后面欢叫着,“公子家里需要酒时尽管来啊!”

    田酒儿解释一二,却没了叫住海岳的勇气。她眼睁睁的望着海岳离开,才在心里存了些的欢喜早已烟消云散。

    海岳转头笑笑就要离开。就在这时,田酒儿却说了话,“公子可否帮我写几个字?”

    话一出口,田酒儿和海岳都愣了住。

    田酒儿的脸苍白得厉害,她身体摇晃一下,似乎要倒下去。

    瞬间失神,海岳很快便笑了,“当然可以,只是姑娘要我帮你写什么字?”

    “我……”田酒儿正不知如何作答,酒神再次替她说,“写首公子劝学的诗就可以了,我也好学习学习。”

    躲在一旁注视着他们的田少宝听了这话冲了过来,“对啊,写首诗吧,公子,给我的!”

    田酒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全身只剩下微微的颤抖了。

    海岳笑了笑,“这倒不难,我会帮姑娘写,过几日就送来。”

    海岳说完就离开了。

    酒神自作主张、吴氏的见利忘义、还有田少宝的得寸进尺,种种压在田酒儿的心头,她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向吴氏吼了起来。

    “你怎么能收人家那么多银子?你明知道书是不值那些的!你为什么还要和人家提耽误咱家生意的事?!”话里话外都是要银子……

    面对田酒儿的质问,吴氏回答得理直气壮,“难道没耽误咱们家生意?你帮他买书还不许我要钱了?就是多收些,也是你耽误生意该得的,我就收得!”

    “对啊对啊!”田少宝还在一旁帮腔,“那位公子都没说什么呢,人家还答应给我写诗呢,就你事最多,这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能你怎么还帮人家买书赚银子?你就是想自己独吞银子不给娘!”

    田酒儿气得转身往后就走。

    她把自己关在柴房里。

    此时,田酒儿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说话。

    门外响起脚步声,肖展华的声音传了来,“他是云隆书院的学子?你去云隆书院是因为他?”

    房里的田酒儿沉默着。

    房门外也格外静。

    好一会儿,脚步声远了,田酒儿知道肖展华走了。

    “你为什么……”田酒儿觉得自己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已经够丢脸了,上次是我爹,这一次是我娘……你还嫌不够么?”

    酒神的形象没出现,声音却传了来,“你心里不愿意让海岳登你家的门,无非是因为你觉得你自己低他一头,就是你这个心理作祟,所以你在海岳面前永远畏首畏尾。”

    酒神哼了一声,“把人家写的字当成宝一样,损坏了你便伤心,我看还不如大大方方要个字,反正写字对海岳来说再容易不过。”

    “你们根本都不懂……”

    “你自己想想自己是不是一辈子要这么自卑,你不能永远只敢在海岳离开后才看他的背影!”

    田酒儿似被酒神的话钉在门板上一样,她闭上了眼睛。

    出了向海岳要诗的事后,田酒儿就很少和酒神说话。

    在早上望着酒碗里的玉葫芦时,田酒儿不由得轻轻叹气。

    戴,还是不戴上?

    田酒儿迷茫着。

    她一咬牙,把酒碗拿到酒神像前转身离开。

    隔了一日,海岳来到田家酒铺。他才一进来,田酒儿看到便寻个由头去后院了。

    没多一会儿,田少宝跑进后院,看着正对酒坛子发呆的田酒儿嘻嘻笑着扬起手上的纸。

    “田酒儿你看,这是那位海公子写给我的劝学诗。喂,你倒是看看啊!”

    田少宝把纸故意在田酒儿眼前晃了又晃,田酒儿将头转向一边。田少宝不生气,反倒更高兴,“怎么样,我有你没有!”

    见田酒儿兴致缺缺,田少宝又从怀里拿出一张请柬,“田酒儿,你求求我我就将这东西给你,快求我!”

    田酒儿根本不理田少宝,绕开田少宝往前走。

    田少宝在她身后嚷:“哎哎,田酒儿你可别后悔,这是海公子请你去他家的请柬!”

    田酒儿身子一僵,她回身来到田少宝身边,伸手就要抢田少宝手上的请柬。

    田少宝得了意,躲着田酒儿的手,不住的晃着手臂,“你求我啊,不求我我不会给你的!”

    田酒儿哪有心思和田少宝废话,她推倒田少宝,不顾田少宝的乱叫,从他手上夺下来请柬。

    田少宝还不住的骂,“田酒儿你忘恩负义,是我给你拿来的请柬,你还打我!”

    田酒儿打开请柬看了半天,只认得几个字。

    田少宝从地上爬起来,“该该!抢去也是白抢!”

    田酒儿本想叫酒神,想到这几日已经将玉葫芦放起,她哪好意思再去请神帮着读请柬?

    田酒儿拿着请柬跑了出去,她请了识字的先生将请柬念给她听。听过先生读了请柬,田酒儿愈发后悔。

    三日后去海府老宅参加诗社……上一次在云隆书院对诗的是酒神,哪里是她田酒儿?可是她不去呢?

    田酒儿拿着请柬回到家后院的酒库里,眼望着贡着的酒神像,田酒儿还是拿起神像前的玉葫芦来。

    “酒神,我知错了。”田酒儿仔细听着周围动静。

    在她认错之后,酒神并未像往常一样说话。

    田酒儿的声音高了些,“酒神,我真的错了,请你帮帮我,海公子请我去他家参加诗社,我不想见他。”

    “哼,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临时抱佛脚’的话就是说你这样的人!”

    谢天谢地!酒神应该是不生气了。

    “谁说我不生气了?”酒神的声音像闷在酒缸里一样。

    田酒儿连忙低下头,“酒神,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田酒儿有点说不下去。

    “行了。”酒神也没为难田酒儿,“别纠结应不应该去诗社。海岳既然来请你,就证明他没把你家的事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想你会不会拿笔写字,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就是。诗社你尽管去,快把五宗酒喝完,我好离开你家,以为我多愿意在这?笑话。”

    田酒儿被骂反笑了起来。

    “你傻笑什么?快拿着请柬找你娘去,让她带你买衣服,你穿这身衣服去诗社?”

    田酒儿的笑容也在酒神说这话时消失了,“我娘不会给我买衣服的!”

    酒神的声音里透着狡黠,“我看有人会比你更着急。”

    田酒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吴氏就急匆匆的走到后院。

    田酒儿以为吴氏又要因为田少宝告状来打自己,岂料,吴氏张嘴就说,“走,和我一起去成衣铺去!”

    三日后,田酒儿从田家酒铺走出来,才出来,她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只见她穿着件鹅黄襦裙,外罩玄色褙子,头上梳着垂挂髻,发髻旁佩戴朵绸花。褙子颜色虽暗了些,好在田酒儿肌肤胜雪,倒显出些稳重来。

    “田家小娘子是越来越标致了!”众人纷纷咂舌。

    吴氏喜笑颜开,“快去快回。”

    不高兴的只有来帮忙的肖展华和嘟着嘴的田少宝。

    可是,谁会在意他们呢,田酒儿轻提裙摆走出田家酒铺。

    来到海府的门前,田酒儿见门口已停着许多车马,她走上前去,将请柬递给门人。

    有迎接的丫鬟将田酒儿引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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