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
“先去墓地吧。”
……
“嘿……”几个小孩迎面跑过来，其中一个撞在念羲身上。
吕晓赶紧伸手拦下来，蹲下询问：“你们从哪过来的？”
其他孩子嬉笑起来一溜烟儿跑开了，男孩不急着回答，黝黑的脸上双颊通红，鼻涕流下来挨到上嘴唇，袖子一抹擦掉了。
暮鱼见状拽过男孩的身体，让他与念羲隔开距离。
念羲抬眼示意暮鱼用东西交换，问起村子里的事。
“村子里的神女是小茉姐姐，她可厉害了。”
“怎么个厉害法？”吕晓替他往下压了压巧克力的纸包，继续问。
“她不怕火，被火烧后一点事没有。”男孩一脸天真地说出毛骨悚然的话。
三人惊讶地对视，把小孩的话翻译了一下，问：“是谁要烧死她啊？”
“嗯……”男孩嗦着巧克力，“所有人啊。以前我们都说‘烧死神女’，这样可以使山神开心，获得食物。”
“那你见过她被烧的场景吗？”
“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村里人忽然说她回来了。我也去看过，刚开始她有些吓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怕她，后来就好了。她常常摸着我们的脑袋给我们分食物，不让我们叫她神女，还说不要说‘烧死神女’那样的话。”
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生物，纵使可能无知使其恶，却也不是无可挽回。
只是这样微乎其微的教导，终究抵不过父母日日夜夜加注在身上的愚昧。
善是可以教的，恶也是可以教的，且更容易，更何况是在无知如一张白纸的状态下，他根本不知道恶是恶。
“那你要好好听小茉姐姐的话。”
“那当然，她是神女啊。”
三人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虔幺婆婆和小孩的话大方向一致，可总感觉有些细微部分相左。
和男孩分别后，念羲和暮鱼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神色，吕晓的心情明显沉重起来。
“整个村子都陷入一种病态的观念里。”
念羲不作想法，看着整个村庄表面一派祥和。村民虽然还是人的状态，但是很多想法不管有心还是无知，都不配为人。
相由心生，大概这就是形成这个恶相的根源。
下午，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到古庙。
“不是，我就想问，咱吃什么啊，之前好歹还有NPC 提供食物。”隔得很远就听见顾冬焉的牢骚，他一脸丧气地瘫在地上，目光涣散，对上石庙中央安坐的石像，恍惚间看到他和自己对视了一眼。
“唉我靠，”他揉了揉眼，“我都饿的眼花了。”
“先忍一忍吧。”
所有人围在中间，显然从不同角度得到了村里的信息。
“墓地那只有中间一座主坟，零星地插着几个木头牌子。”
“小茉，村里人都信服她是山神附身。我们去了她家和附近，她在躲着我们，我们一追上去她就跑开了。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我们也留意了她之前戴的红绳撞铃，但是哪都找不到。”
现在没异常，不代表其他时候没有。
其他人也在不同的地方见过小茉。
他们在找她，她似乎也在若即若离地观察他们，但是每次一对上视线就立刻跑开。
沈椿昼一手支着眼镜，盘着铜币琢磨着，“村民愚昧，或许神女也曾经是受害者之一。她不以此为恨，反而把这种迷信延续下去，还要害更多无辜的村民。村里倒是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对神女痛斥和厌恶，也不敢外露的太明显。”
到底是清醒，还是愧而生怖。念羲没参与他们的对话，闻言却也不自觉地冷下脸。
“这样看来村里出现异常的源头在神女……”至少一部分是小茉造成的。
念羲的不耐烦挂在脸上，暮鱼拽住她的手腕，默了两秒开口：“假如，小茉真的从火里爬出来一次，那她获得的信服力都是该得的，也是那些村民欠她的。”
这话很对，却也不是那么对。
室内一片沉默，徒留顾小少爷的叹息声。夏语犹豫地开口，“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知道小茉成为神女的前因后果，因为村民的愚昧，因为无知，然后呢，我们可以把所有人都杀了吗？那现在小茉自己就在做啊。最后落脚点还是在小茉身上。”
“归根结底，这里只是个游戏，那些只是NPC，游戏而生游戏而死。”
……
霍成疾打断了这个话题，“我们今天也打听了婴塔相关的事。村里人说原来村外有一处弃婴塔，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你们留意恶相发布的任务，现在任务进度条并没有增加，说明还有一些关键的信息没找到，大家再……”
正说着村里乌央乌央地跑过一堆人。
夕阳停留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为即将到来的夜色增添一分苍凉和瑰丽。
明显的暗色爬上整个村庄，村民举着火把，推着早上的女子到石庙旁的大片空地中央。
“开始了。”
念羲喃喃起身。
意外，也不意外。
夜风猎猎压着橙黄的火焰，终归是火焰更胜一筹，愚昧做底色，朝着女子亮出狰狞的爪牙。
所有人跑过去，这是第一次和传闻中的神女对上。
众人忽然发现，在完全的愚昧下，他们想劝解，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是不对的？这是迷信？这是个游戏啊。
万一是游戏剧情的正常推进呢？
万一不是呢？
“小茉，”晚间的风越来越大，趁着其他人冲散了人群，念羲来到木台底下看着神女。
她什么都懂，她就是在报复。
小茉的脸映在夜色里，眼珠黑白分明，锐利而不染尘埃，高傲冷漠地俯视着台子下的人。
“这是村子的传统，可以得到山神的庇佑。这是他们该做的。”小茉冷冷地开口。
霍成疾挥起刀背横劈过去，打落村民手中的火把，其他人把女子拉出来，她却好像没了求生的意识，眼神木而无神，仿佛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拖来拖去，没有一丝反应。
“我本来不想找你们麻烦，你们却来招惹我。”喃喃的话音散在风里，小茉不为所动。
夜色完全落下，双方缠斗在一处，祭台下一片混乱。
良久，少女清亮的声音响在野地里。
“算了，时辰已经过了，把她带回去吧，继续锁起来。”
霍成疾因为这忽然的指令停下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他们本以为神女会强硬地阻止，还会和村民有一番恶斗。
村民最后只是恶狠狠地瞪视着这群人，怪他们坏了村子的吉事。
小茉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念羲注意到，立即追上去，“喂，”
小茉转而往就近的树林跑，拒绝搭话。念羲观察着黑洞洞的林间，小茉在两棵形状怪异的树中间回头。
“晚上见。”
接着没入黑暗不见了踪影。
念羲心头疑惑，忽然发现这片树只见枝丫，不见林叶。说是一片死树都不为过，随着心意般横斜着奇形怪状的躯干。
“啊——”夏语忽然尖叫。
念羲对上紧随其后的几人，犹豫一二，决定先回夏语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
夏语惊魂未定地开口：“刚刚路过墓地时，那座墓上好像生出了很多头发，而且那个坟包上好像坐着一个女人，不是，是女鬼。”
刀疤看过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头发到有可能，我也好像看见了，女鬼怎么……”
“不，头发可能看错，女鬼绝对不可能看错。”
念羲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喊什么，你不是应该习惯晚上能看到鬼魂？”
“她的样子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好肉，偏偏瞪着眼珠直接看过来，有点恶心。”
念羲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应该是藏起来了。一步一步靠近，坟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
“算了，天黑了，这四周还不一定遇到什么。”顾冬焉心有戚戚，招呼所有人一块先离开这个地方。
【温馨提示：落稼村副本过半。】
【四天过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哟。】
石庙内气氛凝重，大家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听到提示后兴致怏怏，各自理着这几天得到的线索。
他们也试图问村民借些吃的，只是那些村民对他们抱着强烈的敌意。
临近午夜，“不是等会儿，”顾冬焉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脑回路又拐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滴滴……
正说着面板又变动起来。
【零时已过，开始结算前日任务。】
【很不幸，“挖一处坟，藏一归人”任务所有人未完成。】
【哇哦，好任性哦。没关系，一起和恶相一起玩耍吧。】
夸张的语调让所有人脸色黑了下去，前两天他们都按时完成任务，所以不太有人在意。但是第三天不小心进入另一个相，就基本上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念羲睁开眼，听着顾冬焉的语气也知道他们是在说那个任务。
“会……会怎么样？”顾冬焉犹豫地说道。
话音刚落石庙外出现一声木头划过地面的短促声响，转瞬即逝。
庙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绷紧提高警惕。
“咔嚓”一声，临时放在窗口挡风的木头板子被打下来，一只变异的手穿过，现出窗外的东西。
那只手表面焦黑不平整，汇着崎岖的疤痕，一层一层落下来，肿的完全像个怪物的手，指甲也变成尖锐的利器。
他并没有管套在胳膊上的木板，直接扑进来，无差别地攻击着庙里的活物。
滴滴……
【这里的尸人很久没有醒来了，和他们一起愉快地玩耍吧】
【时限：2小时】
玩个屁。
庙里的人当即乱作一团，霍成疾和光头他们拿上兵器挡在前面，其他人趁着留出来的路一溜烟儿跑出庙外。
众人站定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石庙的墙壁厚，在外面贴着移动一般听不到声音，此时回看过去，庙的上方和门外两侧爬着许多尸人，他们探着往庙内看，随着他们的动静移向庙外。
“赶紧出来。”
夏语高声喊过去，屋内的人立刻跳出门外，庙上方的尸人像一下找到了目标，紧随其后跟着他们跑出去。
尸人力气非常大，刀劈在臂膀的地方好像没有知觉，除了刀下渗出液体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依然没有章法地攻击人。
无论是否见过这种东西，此刻都顾不上害怕，只能跑，拼命地跑。
所有人在原野上四散开来，没入村庄的各个角落。
今夜的村庄不再沉寂，也该一早发现的，家家门口支着明亮的火把，火光浮动照着每一个跑入村庄的人，仿佛为一个个尸人指明了方向。
“怎么这么多？”顾冬焉大喊着跑向窄道，眼看面前无路可去，顾冬焉踹向村民的门跑到农户家里。
黑暗里农户在床边坐着，感受到有人来，忽然被激活一般，拿起柴刀砍过来。
顾冬焉又大叫着跳出窗子。
夏语和他遇上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你少叫两声说不定还少引来两个尸人。”
“我再也不跳过任务了。”尾音在夜空中拉长。
谁不是呢，太狗了。
众人跑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村外有零星的尸人，村内却家家户户都有半死不活的村民，要是把他们都吵醒了，就是真的寡不敌众了。
他们三三两两往不同方向跑，弥留之际，村长家的屋子从里面燃起通天的火光，火势越来越大，凄凉又诡异。
就是那个关押着女子上了锁的房子。
念羲惊诧地看了两眼，身后尸人马上追了过来，她赶快拉着吕晓往村外飞奔。
周围场景飞快的往后移动，不知道跑了多久，吕晓忽然被东西绊倒带着念羲摔在地上。
地底生出的尸爪破土而出，抓住吕晓的脚踝，念羲转过去，上手用蛮力向一边折断半截。
尸爪半边耷拉下来，念羲看着指尖贴上去后糊了满手的脓水，在地面的土上嫌弃地搓了两下，继续拎起吕晓的衣领往村外跑。
“先去墓地吧。”
……
“嘿……”几个小孩迎面跑过来，其中一个撞在念羲身上。
吕晓赶紧伸手拦下来，蹲下询问：“你们从哪过来的？”
其他孩子嬉笑起来一溜烟儿跑开了，男孩不急着回答，黝黑的脸上双颊通红，鼻涕流下来挨到上嘴唇，袖子一抹擦掉了。
暮鱼见状拽过男孩的身体，让他与念羲隔开距离。
念羲抬眼示意暮鱼用东西交换，问起村子里的事。
“村子里的神女是小茉姐姐，她可厉害了。”
“怎么个厉害法？”吕晓替他往下压了压巧克力的纸包，继续问。
“她不怕火，被火烧后一点事没有。”男孩一脸天真地说出毛骨悚然的话。
三人惊讶地对视，把小孩的话翻译了一下，问：“是谁要烧死她啊？”
“嗯……”男孩嗦着巧克力，“所有人啊。以前我们都说‘烧死神女’，这样可以使山神开心，获得食物。”
“那你见过她被烧的场景吗？”
“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村里人忽然说她回来了。我也去看过，刚开始她有些吓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怕她，后来就好了。她常常摸着我们的脑袋给我们分食物，不让我们叫她神女，还说不要说‘烧死神女’那样的话。”
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生物，纵使可能无知使其恶，却也不是无可挽回。
只是这样微乎其微的教导，终究抵不过父母日日夜夜加注在身上的愚昧。
善是可以教的，恶也是可以教的，且更容易，更何况是在无知如一张白纸的状态下，他根本不知道恶是恶。
“那你要好好听小茉姐姐的话。”
“那当然，她是神女啊。”
三人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虔幺婆婆和小孩的话大方向一致，可总感觉有些细微部分相左。
和男孩分别后，念羲和暮鱼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神色，吕晓的心情明显沉重起来。
“整个村子都陷入一种病态的观念里。”
念羲不作想法，看着整个村庄表面一派祥和。村民虽然还是人的状态，但是很多想法不管有心还是无知，都不配为人。
相由心生，大概这就是形成这个恶相的根源。
下午，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到古庙。
“不是，我就想问，咱吃什么啊，之前好歹还有NPC 提供食物。”隔得很远就听见顾冬焉的牢骚，他一脸丧气地瘫在地上，目光涣散，对上石庙中央安坐的石像，恍惚间看到他和自己对视了一眼。
“唉我靠，”他揉了揉眼，“我都饿的眼花了。”
“先忍一忍吧。”
所有人围在中间，显然从不同角度得到了村里的信息。
“墓地那只有中间一座主坟，零星地插着几个木头牌子。”
“小茉，村里人都信服她是山神附身。我们去了她家和附近，她在躲着我们，我们一追上去她就跑开了。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我们也留意了她之前戴的红绳撞铃，但是哪都找不到。”
现在没异常，不代表其他时候没有。
其他人也在不同的地方见过小茉。
他们在找她，她似乎也在若即若离地观察他们，但是每次一对上视线就立刻跑开。
沈椿昼一手支着眼镜，盘着铜币琢磨着，“村民愚昧，或许神女也曾经是受害者之一。她不以此为恨，反而把这种迷信延续下去，还要害更多无辜的村民。村里倒是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对神女痛斥和厌恶，也不敢外露的太明显。”
到底是清醒，还是愧而生怖。念羲没参与他们的对话，闻言却也不自觉地冷下脸。
“这样看来村里出现异常的源头在神女……”至少一部分是小茉造成的。
念羲的不耐烦挂在脸上，暮鱼拽住她的手腕，默了两秒开口：“假如，小茉真的从火里爬出来一次，那她获得的信服力都是该得的，也是那些村民欠她的。”
这话很对，却也不是那么对。
室内一片沉默，徒留顾小少爷的叹息声。夏语犹豫地开口，“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知道小茉成为神女的前因后果，因为村民的愚昧，因为无知，然后呢，我们可以把所有人都杀了吗？那现在小茉自己就在做啊。最后落脚点还是在小茉身上。”
“归根结底，这里只是个游戏，那些只是NPC，游戏而生游戏而死。”
……
霍成疾打断了这个话题，“我们今天也打听了婴塔相关的事。村里人说原来村外有一处弃婴塔，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你们留意恶相发布的任务，现在任务进度条并没有增加，说明还有一些关键的信息没找到，大家再……”
正说着村里乌央乌央地跑过一堆人。
夕阳停留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为即将到来的夜色增添一分苍凉和瑰丽。
明显的暗色爬上整个村庄，村民举着火把，推着早上的女子到石庙旁的大片空地中央。
“开始了。”
念羲喃喃起身。
意外，也不意外。
夜风猎猎压着橙黄的火焰，终归是火焰更胜一筹，愚昧做底色，朝着女子亮出狰狞的爪牙。
所有人跑过去，这是第一次和传闻中的神女对上。
众人忽然发现，在完全的愚昧下，他们想劝解，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是不对的？这是迷信？这是个游戏啊。
万一是游戏剧情的正常推进呢？
万一不是呢？
“小茉，”晚间的风越来越大，趁着其他人冲散了人群，念羲来到木台底下看着神女。
她什么都懂，她就是在报复。
小茉的脸映在夜色里，眼珠黑白分明，锐利而不染尘埃，高傲冷漠地俯视着台子下的人。
“这是村子的传统，可以得到山神的庇佑。这是他们该做的。”小茉冷冷地开口。
霍成疾挥起刀背横劈过去，打落村民手中的火把，其他人把女子拉出来，她却好像没了求生的意识，眼神木而无神，仿佛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拖来拖去，没有一丝反应。
“我本来不想找你们麻烦，你们却来招惹我。”喃喃的话音散在风里，小茉不为所动。
夜色完全落下，双方缠斗在一处，祭台下一片混乱。
良久，少女清亮的声音响在野地里。
“算了，时辰已经过了，把她带回去吧，继续锁起来。”
霍成疾因为这忽然的指令停下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他们本以为神女会强硬地阻止，还会和村民有一番恶斗。
村民最后只是恶狠狠地瞪视着这群人，怪他们坏了村子的吉事。
小茉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念羲注意到，立即追上去，“喂，”
小茉转而往就近的树林跑，拒绝搭话。念羲观察着黑洞洞的林间，小茉在两棵形状怪异的树中间回头。
“晚上见。”
接着没入黑暗不见了踪影。
念羲心头疑惑，忽然发现这片树只见枝丫，不见林叶。说是一片死树都不为过，随着心意般横斜着奇形怪状的躯干。
“啊——”夏语忽然尖叫。
念羲对上紧随其后的几人，犹豫一二，决定先回夏语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
夏语惊魂未定地开口：“刚刚路过墓地时，那座墓上好像生出了很多头发，而且那个坟包上好像坐着一个女人，不是，是女鬼。”
刀疤看过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头发到有可能，我也好像看见了，女鬼怎么……”
“不，头发可能看错，女鬼绝对不可能看错。”
念羲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喊什么，你不是应该习惯晚上能看到鬼魂？”
“她的样子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好肉，偏偏瞪着眼珠直接看过来，有点恶心。”
念羲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应该是藏起来了。一步一步靠近，坟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
“算了，天黑了，这四周还不一定遇到什么。”顾冬焉心有戚戚，招呼所有人一块先离开这个地方。
【温馨提示：落稼村副本过半。】
【四天过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哟。】
石庙内气氛凝重，大家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听到提示后兴致怏怏，各自理着这几天得到的线索。
他们也试图问村民借些吃的，只是那些村民对他们抱着强烈的敌意。
临近午夜，“不是等会儿，”顾冬焉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脑回路又拐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滴滴……
正说着面板又变动起来。
【零时已过，开始结算前日任务。】
【很不幸，“挖一处坟，藏一归人”任务所有人未完成。】
【哇哦，好任性哦。没关系，一起和恶相一起玩耍吧。】
夸张的语调让所有人脸色黑了下去，前两天他们都按时完成任务，所以不太有人在意。但是第三天不小心进入另一个相，就基本上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念羲睁开眼，听着顾冬焉的语气也知道他们是在说那个任务。
“会……会怎么样？”顾冬焉犹豫地说道。
话音刚落石庙外出现一声木头划过地面的短促声响，转瞬即逝。
庙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绷紧提高警惕。
“咔嚓”一声，临时放在窗口挡风的木头板子被打下来，一只变异的手穿过，现出窗外的东西。
那只手表面焦黑不平整，汇着崎岖的疤痕，一层一层落下来，肿的完全像个怪物的手，指甲也变成尖锐的利器。
他并没有管套在胳膊上的木板，直接扑进来，无差别地攻击着庙里的活物。
滴滴……
【这里的尸人很久没有醒来了，和他们一起愉快地玩耍吧】
【时限：2小时】
玩个屁。
庙里的人当即乱作一团，霍成疾和光头他们拿上兵器挡在前面，其他人趁着留出来的路一溜烟儿跑出庙外。
众人站定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石庙的墙壁厚，在外面贴着移动一般听不到声音，此时回看过去，庙的上方和门外两侧爬着许多尸人，他们探着往庙内看，随着他们的动静移向庙外。
“赶紧出来。”
夏语高声喊过去，屋内的人立刻跳出门外，庙上方的尸人像一下找到了目标，紧随其后跟着他们跑出去。
尸人力气非常大，刀劈在臂膀的地方好像没有知觉，除了刀下渗出液体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依然没有章法地攻击人。
无论是否见过这种东西，此刻都顾不上害怕，只能跑，拼命地跑。
所有人在原野上四散开来，没入村庄的各个角落。
今夜的村庄不再沉寂，也该一早发现的，家家门口支着明亮的火把，火光浮动照着每一个跑入村庄的人，仿佛为一个个尸人指明了方向。
“怎么这么多？”顾冬焉大喊着跑向窄道，眼看面前无路可去，顾冬焉踹向村民的门跑到农户家里。
黑暗里农户在床边坐着，感受到有人来，忽然被激活一般，拿起柴刀砍过来。
顾冬焉又大叫着跳出窗子。
夏语和他遇上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你少叫两声说不定还少引来两个尸人。”
“我再也不跳过任务了。”尾音在夜空中拉长。
谁不是呢，太狗了。
众人跑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村外有零星的尸人，村内却家家户户都有半死不活的村民，要是把他们都吵醒了，就是真的寡不敌众了。
他们三三两两往不同方向跑，弥留之际，村长家的屋子从里面燃起通天的火光，火势越来越大，凄凉又诡异。
就是那个关押着女子上了锁的房子。
念羲惊诧地看了两眼，身后尸人马上追了过来，她赶快拉着吕晓往村外飞奔。
周围场景飞快的往后移动，不知道跑了多久，吕晓忽然被东西绊倒带着念羲摔在地上。
地底生出的尸爪破土而出，抓住吕晓的脚踝，念羲转过去，上手用蛮力向一边折断半截。
尸爪半边耷拉下来，念羲看着指尖贴上去后糊了满手的脓水，在地面的土上嫌弃地搓了两下，继续拎起吕晓的衣领往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