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数字圣城（14）
因为家里有个小孩，所以尹葵诺下床时轻手轻脚。
去卫生间去洗漱时，肖尔正好从里面出来，尹葵诺心情极好，张开双手。
对方也将她拥在怀中。
“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尹葵诺闭着眼睛靠在肖尔的怀里，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呓语。
她很爱肖尔身上的气息，像是清晨沾着水露的玫瑰，在花园里摇曳身姿时，被清风送到鼻尖的清甜香气。
肖尔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只是侧颈来贴她的发顶。
半晌后问道：“今天的药吃了吗？”
尹葵诺支棱起脑袋，说道：“还没有呢。”
肖尔去边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两粒斯慕，递到尹葵诺手里，然后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我这就去吃。”尹葵诺一手拿药一手拿杯子说道。
但是就在她企图转身的时候，肖尔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当着我的面吃吧，”肖尔注视着她的双眼，“你以前可不会避着我。”
与此同时，尹葵诺脑内系统的声音响起：
【居民尹葵诺，系统检测到您血液中的斯慕含量远远低于危险值，请及时补充斯慕。】
【否则，系统将开始为您自动补充不可逆**型药物。】
什么药物，居然在系统播报的时候还要打码。
尹葵诺这样疑惑着，肖尔已经用手掰开她的嘴，将两粒白色的药片扔了进来。
两粒药片遇水即溶，根本不给尹葵诺任何机会将它们吐出来。
肖尔已经像给不听话的小猫喂药一样，将尹葵诺的脑袋拢在怀里，把水给她灌了下去。
尹葵诺最讨厌被强迫，要去水池边把嘴里的水和已经融化了的药吐出来，但是肖尔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抬头，吻在她的唇上。
水和药她都咽了，差点被呛到。
头一次，她觉得接吻有点恶心，也有点讨厌这样仗着力气强迫她的肖尔。
系统不再提示了，或许是提示结束了，或许是她血液中的斯慕浓度又回升到了正常范围。
哪怕等待着她的是不可逆伤害，她也不愿意服用了斯慕麻木地活着。
但是她最喜欢的肖尔身上的气息，她渐渐地还是闻不到了。
“乖，听话。”肖尔在她耳边叮嘱。
尹葵诺注视着肖尔的五官和长相，觉得他长得还是正中自己的审美点，虽然他说的话并不讨喜。
但是她愿意为他扮演一时半刻那样听话的女孩子。
-
带着丽塔小朋友上了去往游乐园的包车，他们在行进中的车上吃着早饭。
或许是因为吃了斯慕，尹葵诺感觉原先特别喜欢的咸蛋黄三角饭团都透露着寡淡，食之索然无味，弃之又心疼积分，于是她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和楼房，机械地一口口往嘴里塞着饭团。
“各位市民朋友请注意，管理处已经拍摄到近日多次作案的变态杀人狂，照片将在公交系统的视频窗口中长期展示。
“该杀人狂目前已经不局限于在夜间活动，在管理处积极主动调整居民们的下班时间后，已经发生过一起闯入办公场所伤人事件，请市民们注意避让，及时通知管理处进行抓捕。”
车上的投影里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脑袋中间光秃，外圈围绕着一圈五彩卷曲头发的男人，两个肥厚的肩膀一高一低，脸上是粗糙开裂的油彩。
那是一个小丑，一个妆花了一副脏兮兮的小丑。
被埋在油彩中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瞪视着观众。
旁边显示的是他的武器，两把枪。
尹葵诺把自己道具栏中的武器调出来，有些眼馋对方的两把武器。
“可是我们要去的也是马戏团游乐园，”丽塔拽着尹葵诺的衣角，稚嫩的声音中不无担忧，“我们不会在游乐园里碰到这个怪叔叔啊。”
尹葵诺揉着她的小脑袋，心不在焉地安慰道：“不用怕，老师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
进了游乐园，尹葵诺借口想要去买个冰淇淋，把丽塔扔给了肖尔带，然后去了跟那个叫陈宣瑶的自称是她室友的人约定好的地点。
摩天轮在一刻不停地旋转着，排在前面的队伍在一点点地前进，有带着孩子的家庭牵着装扮成小丑的氢气球，一个个囫囵脑袋在队伍上方嬉皮笑脸地摇摇晃晃。
尹葵诺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数字圣城是她永远的家，她想要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但是她想要留在这里最原初的动力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她想留在数字圣城，最大的目的就是跟肖尔在一起，但是如果肖尔不如她想象中的完美呢？
没有人能永远符合另一个人的预期。
尹葵诺盯着旋转的摩天轮，心中隐秘的角落开始期盼着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
她的人生永远按部就班，但是她总觉得，生活应该充满可变性，应该出乎意料地让人期待。
“嘿！”身后有人拍了尹葵诺的左肩膀。
她准确地向右侧看去——仿佛是曾经有人跟她开过无数次这样的玩笑一般——果然在右侧看到了挂着计谋得逞笑容的女孩子。
尹葵诺目光上移，看到了她头顶的名字，陈宣瑶，她今天要见的人。
“你要见我做什么？”尹葵诺防备地后退一步，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这名笑着的女子。
“我猜你刚才在想要离开数字圣城的事。”陈宣瑶的手背在身后，像是跳探戈一般向尹葵诺逼了一步，尹葵诺撤出的安全距离立刻被消弭。
但是让尹葵诺感到不安全的，远远不止这距离，而是陈宣瑶总是像有透视眼一样，能够洞悉她的心思。
这种被侵略感，让尹葵诺在系统界面打开了道具栏，随时准备把里面的枪取出来。
想到这里，尹葵诺感到自己的食指抽动了一下，仿佛什么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诺诺，你不属于这里，”陈宣瑶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又更进了一步，“你不属于这个虚假的世界。”
在尹葵诺握枪前，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
那个女孩子欢笑着，在林间小路上将花瓣洒向空中。
而她的身边站着的是一名气质优雅，一身白色旗袍的女士，一名男士单膝跪地蹲在她身后，手虚虚拢着，仿佛怕那个顶多两岁的小女孩摔倒。
照片上的三个人的笑容里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那两名成年人看起来是那样爱那个孩子。
那个小女孩在照片里不断长大着，有哭有笑，但是身边总有那一对夫妻，就算是哭着，尹葵诺也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相当幸福的家庭。
尹葵诺当然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跟她长得很像。
只是，她没有父母。
虽然她做梦都希望自己可以有这样陪伴着自己长大的父母。
但是，诞生于数字圣城的她，哪里来的父母呢？
“你是用什么程序推演出这种照片的？简直是滑稽，太假了。”尹葵诺冷笑一声，但是很不幸，她的声音没有冷下去，反而像个委屈的孩子，“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如何认定我手里这些照片就是假的呢？”陈宣瑶反问道。
“那你要如何证明这些照片是真的？”尹葵诺反驳，但是很快又觉得两个人的对话很像幼儿园小孩吵架，于是又补充了自己得论据，“在这座城市里，想要捏造一个人的过去太简单了，我只相信我所经历的生活的真实性。”
陈宣瑶也没有继续与她争辩，只是问道：“既然这些照片可能是假的，你又怎么确定，你现在所经历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呢？你看着这些照片，难道没有任何一点熟悉感吗？”
尹葵诺贪恋的目光停在那些照片上，好半晌才移开目光：“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了成为一名幼师，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孩子，或是因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尹葵诺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现在这个职业。
一个被培育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家庭，为什么会想要成为陪伴教养幼童的老师的呢。
尹葵诺的脑中有一切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但是唯独没有她做出每个决策时的考量和思索，就仿佛一切本当如此，一切就应该如此，像是溪水往低处流淌，像是雨水从云层落下。
但是当她站在终点回望。
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的人生陌生得仿佛并非她的人生。
“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陈宣瑶一锤定音。
尹葵诺呆呆地看向她，仿佛是一个短路的家政机器人，被下达了无数的指令，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条。
“为了引你回到现实，你的父母也进入了虚拟世界。如今他们……”
陈宣瑶的声音停止了，尹葵诺着急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如果你想要知道，就去科学院，告诉他们你想要参加孤脑项目，”陈宣瑶回答道，“探知了数字圣城的真相，你就可以回到显示了。”
尹葵诺愣了几秒钟，在陈宣瑶殷切的目光中，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你。编了这一堆，就是因为你们科学院又缺志愿者了吧。”
将已经握在手上的枪藏在身后，尹葵诺倒退着躲了两步，不解气，又骂道：“别想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去卫生间去洗漱时，肖尔正好从里面出来，尹葵诺心情极好，张开双手。
对方也将她拥在怀中。
“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尹葵诺闭着眼睛靠在肖尔的怀里，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呓语。
她很爱肖尔身上的气息，像是清晨沾着水露的玫瑰，在花园里摇曳身姿时，被清风送到鼻尖的清甜香气。
肖尔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只是侧颈来贴她的发顶。
半晌后问道：“今天的药吃了吗？”
尹葵诺支棱起脑袋，说道：“还没有呢。”
肖尔去边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两粒斯慕，递到尹葵诺手里，然后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我这就去吃。”尹葵诺一手拿药一手拿杯子说道。
但是就在她企图转身的时候，肖尔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当着我的面吃吧，”肖尔注视着她的双眼，“你以前可不会避着我。”
与此同时，尹葵诺脑内系统的声音响起：
【居民尹葵诺，系统检测到您血液中的斯慕含量远远低于危险值，请及时补充斯慕。】
【否则，系统将开始为您自动补充不可逆**型药物。】
什么药物，居然在系统播报的时候还要打码。
尹葵诺这样疑惑着，肖尔已经用手掰开她的嘴，将两粒白色的药片扔了进来。
两粒药片遇水即溶，根本不给尹葵诺任何机会将它们吐出来。
肖尔已经像给不听话的小猫喂药一样，将尹葵诺的脑袋拢在怀里，把水给她灌了下去。
尹葵诺最讨厌被强迫，要去水池边把嘴里的水和已经融化了的药吐出来，但是肖尔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抬头，吻在她的唇上。
水和药她都咽了，差点被呛到。
头一次，她觉得接吻有点恶心，也有点讨厌这样仗着力气强迫她的肖尔。
系统不再提示了，或许是提示结束了，或许是她血液中的斯慕浓度又回升到了正常范围。
哪怕等待着她的是不可逆伤害，她也不愿意服用了斯慕麻木地活着。
但是她最喜欢的肖尔身上的气息，她渐渐地还是闻不到了。
“乖，听话。”肖尔在她耳边叮嘱。
尹葵诺注视着肖尔的五官和长相，觉得他长得还是正中自己的审美点，虽然他说的话并不讨喜。
但是她愿意为他扮演一时半刻那样听话的女孩子。
-
带着丽塔小朋友上了去往游乐园的包车，他们在行进中的车上吃着早饭。
或许是因为吃了斯慕，尹葵诺感觉原先特别喜欢的咸蛋黄三角饭团都透露着寡淡，食之索然无味，弃之又心疼积分，于是她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和楼房，机械地一口口往嘴里塞着饭团。
“各位市民朋友请注意，管理处已经拍摄到近日多次作案的变态杀人狂，照片将在公交系统的视频窗口中长期展示。
“该杀人狂目前已经不局限于在夜间活动，在管理处积极主动调整居民们的下班时间后，已经发生过一起闯入办公场所伤人事件，请市民们注意避让，及时通知管理处进行抓捕。”
车上的投影里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脑袋中间光秃，外圈围绕着一圈五彩卷曲头发的男人，两个肥厚的肩膀一高一低，脸上是粗糙开裂的油彩。
那是一个小丑，一个妆花了一副脏兮兮的小丑。
被埋在油彩中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瞪视着观众。
旁边显示的是他的武器，两把枪。
尹葵诺把自己道具栏中的武器调出来，有些眼馋对方的两把武器。
“可是我们要去的也是马戏团游乐园，”丽塔拽着尹葵诺的衣角，稚嫩的声音中不无担忧，“我们不会在游乐园里碰到这个怪叔叔啊。”
尹葵诺揉着她的小脑袋，心不在焉地安慰道：“不用怕，老师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
进了游乐园，尹葵诺借口想要去买个冰淇淋，把丽塔扔给了肖尔带，然后去了跟那个叫陈宣瑶的自称是她室友的人约定好的地点。
摩天轮在一刻不停地旋转着，排在前面的队伍在一点点地前进，有带着孩子的家庭牵着装扮成小丑的氢气球，一个个囫囵脑袋在队伍上方嬉皮笑脸地摇摇晃晃。
尹葵诺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数字圣城是她永远的家，她想要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但是她想要留在这里最原初的动力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她想留在数字圣城，最大的目的就是跟肖尔在一起，但是如果肖尔不如她想象中的完美呢？
没有人能永远符合另一个人的预期。
尹葵诺盯着旋转的摩天轮，心中隐秘的角落开始期盼着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
她的人生永远按部就班，但是她总觉得，生活应该充满可变性，应该出乎意料地让人期待。
“嘿！”身后有人拍了尹葵诺的左肩膀。
她准确地向右侧看去——仿佛是曾经有人跟她开过无数次这样的玩笑一般——果然在右侧看到了挂着计谋得逞笑容的女孩子。
尹葵诺目光上移，看到了她头顶的名字，陈宣瑶，她今天要见的人。
“你要见我做什么？”尹葵诺防备地后退一步，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这名笑着的女子。
“我猜你刚才在想要离开数字圣城的事。”陈宣瑶的手背在身后，像是跳探戈一般向尹葵诺逼了一步，尹葵诺撤出的安全距离立刻被消弭。
但是让尹葵诺感到不安全的，远远不止这距离，而是陈宣瑶总是像有透视眼一样，能够洞悉她的心思。
这种被侵略感，让尹葵诺在系统界面打开了道具栏，随时准备把里面的枪取出来。
想到这里，尹葵诺感到自己的食指抽动了一下，仿佛什么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诺诺，你不属于这里，”陈宣瑶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又更进了一步，“你不属于这个虚假的世界。”
在尹葵诺握枪前，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
那个女孩子欢笑着，在林间小路上将花瓣洒向空中。
而她的身边站着的是一名气质优雅，一身白色旗袍的女士，一名男士单膝跪地蹲在她身后，手虚虚拢着，仿佛怕那个顶多两岁的小女孩摔倒。
照片上的三个人的笑容里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那两名成年人看起来是那样爱那个孩子。
那个小女孩在照片里不断长大着，有哭有笑，但是身边总有那一对夫妻，就算是哭着，尹葵诺也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相当幸福的家庭。
尹葵诺当然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跟她长得很像。
只是，她没有父母。
虽然她做梦都希望自己可以有这样陪伴着自己长大的父母。
但是，诞生于数字圣城的她，哪里来的父母呢？
“你是用什么程序推演出这种照片的？简直是滑稽，太假了。”尹葵诺冷笑一声，但是很不幸，她的声音没有冷下去，反而像个委屈的孩子，“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如何认定我手里这些照片就是假的呢？”陈宣瑶反问道。
“那你要如何证明这些照片是真的？”尹葵诺反驳，但是很快又觉得两个人的对话很像幼儿园小孩吵架，于是又补充了自己得论据，“在这座城市里，想要捏造一个人的过去太简单了，我只相信我所经历的生活的真实性。”
陈宣瑶也没有继续与她争辩，只是问道：“既然这些照片可能是假的，你又怎么确定，你现在所经历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呢？你看着这些照片，难道没有任何一点熟悉感吗？”
尹葵诺贪恋的目光停在那些照片上，好半晌才移开目光：“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了成为一名幼师，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孩子，或是因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尹葵诺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现在这个职业。
一个被培育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家庭，为什么会想要成为陪伴教养幼童的老师的呢。
尹葵诺的脑中有一切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但是唯独没有她做出每个决策时的考量和思索，就仿佛一切本当如此，一切就应该如此，像是溪水往低处流淌，像是雨水从云层落下。
但是当她站在终点回望。
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的人生陌生得仿佛并非她的人生。
“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陈宣瑶一锤定音。
尹葵诺呆呆地看向她，仿佛是一个短路的家政机器人，被下达了无数的指令，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条。
“为了引你回到现实，你的父母也进入了虚拟世界。如今他们……”
陈宣瑶的声音停止了，尹葵诺着急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如果你想要知道，就去科学院，告诉他们你想要参加孤脑项目，”陈宣瑶回答道，“探知了数字圣城的真相，你就可以回到显示了。”
尹葵诺愣了几秒钟，在陈宣瑶殷切的目光中，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你。编了这一堆，就是因为你们科学院又缺志愿者了吧。”
将已经握在手上的枪藏在身后，尹葵诺倒退着躲了两步，不解气，又骂道：“别想了，我是不会上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