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齐琦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房间闷热潮湿，在这个巨大的蒸笼里，她感觉自己像被泡发蒸熟的白面馒头，身子发虚，头昏脑胀。
她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一看，下午一点半。
这一觉整整睡了近十个小时，难怪身体软绵绵的。
袁齐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总感觉做了一个漫长且不愉快的梦，但记不清了。
短信里有一条新消息，袁齐琦点进去一看，是快递站发来提货提醒。
【快递已经到达广林小区四方驿站，请尽快取件。】
看到这条消息，袁齐琦瞬间清醒不少，这快递是她前几天从古玩网站淘的古董残卷。
贴主当时发了求助贴，说是她收拾祖母遗物时意外发现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希望找人看看。
残卷的材料是牛皮，上面的文字曲折蜿蜒，宛如图画，是非常古老的象形文字。
袁齐琦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是什么，但总觉得这玩意儿眼熟，直到轮到她打扫静室时，不小心将挂在墙上的桃木剑给弄掉了，才赫然发现桃木剑上刻的符号跟那残卷上的文字高度相似。
这下可把她激动坏了，也不管静室是不是不能喧哗，立马扯着嗓子喊干妈，一副要蹦几丈高的兴奋劲儿。
她干妈是一个年四十五的成熟魅力大姨，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名叫“竹逸疗愈室”的店。
姓王，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算命的，平时给人看风水，偶尔也接点儿白事的活计。
这个职业在农村很普遍，她们可能是你的二表姑、外婆或者三舅婆，村里人一般管她们叫神婆、灵媒或者巫。
这位王灵媒一进来就赏了袁齐琦个爆炒栗子，呵斥她：“又在静室里喧闹！下次再闹就把你嘴缝上！”
袁齐琦忙不迭地将手机递给王灵媒，“你看，这字儿是不是跟桃木剑上的一样？”
王灵媒瞥了眼袁齐琦，心中不免觉得稀奇，这家伙今天居然没还嘴，平时骂她一句，得回十句。
她狐疑地接过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文字，顿时脸色大变，掩饰不住狂喜和惊讶涌了出来。
袁齐琦明知故问：“怎么？是好东西不？”
王灵媒捧着手机，龇着大牙乐：“岂止是好东西，这可是宝贝！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是开门的钥匙。”
“钥匙？”袁齐琦看着满是文字的残卷图片，露出疑惑的神色，“我瞎了还是你瞎了？你是怎么从一堆字符里看出钥匙的？”
“这牛皮卷上的字用的是特殊字符，亏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算是有点阅历。不是我跟你吹牛，换个人说不定还真就看不懂。”
“上面用文字图画标注了门的位置，还有开门的方法。可不就是钥匙么？”
王灵媒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常有研究，无论是哪个地界的风俗民风，古着字画，还有一些失传的秘法，她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她兴奋地攥着袁齐琦的手臂，语气严厉：“你赶紧联系这个人，尽快把这东西买下来。到嘴的鸭子要是给我整飞了，看我不扇你！”
“看我不扇你……”袁齐琦阴阳怪气重复着，随即冷笑起来：“你最好把我给打死，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你这丫头！”王灵媒扼腕叹息，“我当初怎么瞎眼收了你当义女，真是家门不幸啊！”
“喏，”袁齐琦把眼镜递了过去，“戴上吧，这下不瞎了吧？”
“……”王灵媒无语凝噎，有时候真的很不想懂她的冷笑话。
——
袁齐琦在床上又赖了一阵，突然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知道自己又到了该吃药的时候。
实际上半年以前，袁齐琦发现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一些异常，她丢失了“真实感”，时不时的感到精神恍惚，并且以第三人称视角来看这个世界。
而且对生活中的一些刺激缺乏情感反应。比如，恐惧，悲伤还有快乐，她都要比普通人反应更加迟钝。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偶尔会出现幻觉。
最常见的还是外卖员小哥的脸突然腐烂，以及家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这种幻觉。
医生说，她这种病症初步判断为人格解体，病因尚不清楚，不排除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在从客厅到卫生间的路上，迷迷糊糊间看到客厅上悬吊的人皮，这人皮像是刚刚从某人身上扒下来似的，还在流血水。
虽然已经在幻觉中见识过了各式各样的血腥场景，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把她吓得一哆嗦，瞬间困意全无，彻底清醒了。
她拿手戳了戳人皮，研究了一阵子，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
袁齐琦决定先去洗脸刷牙，说不定等她再出来，这个幻觉就消失了。
她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往自己脸上浇，余光瞥见阴影处站站着一个黑影。
她淡定地拿起洗脸巾擦脸，然后刷牙，心中暗自纳闷，今天的幻觉怎么多了一个？平时只有余光中站着的黑影和马桶里的头。
她刷完牙，掀起马桶盖，果不其然看见马桶里漂浮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她礼貌地对里面的头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随后，十分自然地将头拎起来放在一边，还贴心地拿纸给它垫了一下。
袁齐琦上完厕所之后，又将它放了回去，之前有一次忘记将头放回马桶里，它在屋子里到处乱飞，狠狠拆家。
自此，她再也没放这颗头出来过。
毕竟这房子不是自己买的，而是租的，把房子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这房子是她三个月前租的，虽然在市区，但租金特别便宜。
朋友提醒她，可能是凶宅。
袁齐琦淡定地摇头，回答：“我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根本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当然，除了财神。”
对方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袁齐琦声泪俱下：“你不懂，我已经是穷鬼了，我还怕什么？”
两人随即抱头痛哭。
洗漱完，袁齐琦回到客厅用晾衣叉，把悬吊在半空中的人皮取了下来，耐心的给它盖上了毯子，并嘱咐了一句，“小心别感冒了。”
在去找王灵媒之前，袁齐琦决定先去一趟春山精神病院复诊。
袁齐琦觉得自己好像疯了，又好像没有。
因为疯了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疯了的，对于这个问题她的精神病主治医生给出了答案。
沈医生说：“大部分情况下的确如此，但是也有一些精神状态欠佳的人会保留一定理智，分析出自己的行为不太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和行为习惯，从而得出自己有可能疯了的这个结论。”
“懂了，我是个有理智的疯子。”袁齐琦恍然大悟。
沈医生微笑着，她每天都要接待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人，能遇到袁齐琦这种一本正经地承认自己疯了的疯子还是很难得的。
多见的是那种明明已经疯了，却还一直说自己正常的人。
她在测评表上，给袁齐琦打了一个大大的勾，表示此人的认知完全没问题。
“沈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袁齐琦问。
“什么？”
袁齐琦一脸真诚道：“你说，人类的本质是不是袖套？”
这是她今天收拾人皮的时候，悟出来的。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袖套，摆在桌子上，展示给沈医生看，“它上下有口，人类也一样。从一个口放东西进去，另一个口就可以出来。”
“它还可以翻转过来，沈医生，你说人可不可以翻过来啊？”
袁齐琦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小动物般的好奇和残忍。
听到这话，沈医生手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秒，赶忙把勾给划去。
她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人类的本质远比袖套复杂得多。我们的身体和心灵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简单地用物理结构来定义。”
“好奇心是值得肯定的，但把人‘翻过来’的想法，是一种过于极端的比喻，它不能应用于真实的人类。”
她脸上露出关爱患者的慈爱笑容：“我再给你多开点药。”
随后，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人是不能翻过来的，不可以做实验。”
“我开玩笑的，”袁齐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别紧张，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谨遵医嘱的好病人。”
沈医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可不觉得袁齐琦是开玩笑的，毕竟眼神中的跃跃欲试是藏不住的。
她敢肯定，但凡自己回答可以，这家伙就有可能把人给开肠破肚。
如果不是袁齐琦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而且还在积极配合吃药，她早就申请强制住院了。
“你最近还会出现幻觉吗？”沈医生问。
“偶尔。”袁齐琦答。
“幻觉是我们大脑的一种错觉，它可能会让我们看到或感觉到不存在的事物。重要的是要认识到这些只是幻觉，不要让它们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
沈医生叮嘱道：“你要记住，异常情况，正常处理。违背逻辑常理的事情都是幻觉，保持平常心，合理处理解决就行。”
袁齐琦的目光从沈医生脖子上另一个正在轻微蠕动，形似头颅的肉瘤上移开。
“好的。医生。”
房间闷热潮湿，在这个巨大的蒸笼里，她感觉自己像被泡发蒸熟的白面馒头，身子发虚，头昏脑胀。
她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一看，下午一点半。
这一觉整整睡了近十个小时，难怪身体软绵绵的。
袁齐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总感觉做了一个漫长且不愉快的梦，但记不清了。
短信里有一条新消息，袁齐琦点进去一看，是快递站发来提货提醒。
【快递已经到达广林小区四方驿站，请尽快取件。】
看到这条消息，袁齐琦瞬间清醒不少，这快递是她前几天从古玩网站淘的古董残卷。
贴主当时发了求助贴，说是她收拾祖母遗物时意外发现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希望找人看看。
残卷的材料是牛皮，上面的文字曲折蜿蜒，宛如图画，是非常古老的象形文字。
袁齐琦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是什么，但总觉得这玩意儿眼熟，直到轮到她打扫静室时，不小心将挂在墙上的桃木剑给弄掉了，才赫然发现桃木剑上刻的符号跟那残卷上的文字高度相似。
这下可把她激动坏了，也不管静室是不是不能喧哗，立马扯着嗓子喊干妈，一副要蹦几丈高的兴奋劲儿。
她干妈是一个年四十五的成熟魅力大姨，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名叫“竹逸疗愈室”的店。
姓王，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算命的，平时给人看风水，偶尔也接点儿白事的活计。
这个职业在农村很普遍，她们可能是你的二表姑、外婆或者三舅婆，村里人一般管她们叫神婆、灵媒或者巫。
这位王灵媒一进来就赏了袁齐琦个爆炒栗子，呵斥她：“又在静室里喧闹！下次再闹就把你嘴缝上！”
袁齐琦忙不迭地将手机递给王灵媒，“你看，这字儿是不是跟桃木剑上的一样？”
王灵媒瞥了眼袁齐琦，心中不免觉得稀奇，这家伙今天居然没还嘴，平时骂她一句，得回十句。
她狐疑地接过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文字，顿时脸色大变，掩饰不住狂喜和惊讶涌了出来。
袁齐琦明知故问：“怎么？是好东西不？”
王灵媒捧着手机，龇着大牙乐：“岂止是好东西，这可是宝贝！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是开门的钥匙。”
“钥匙？”袁齐琦看着满是文字的残卷图片，露出疑惑的神色，“我瞎了还是你瞎了？你是怎么从一堆字符里看出钥匙的？”
“这牛皮卷上的字用的是特殊字符，亏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算是有点阅历。不是我跟你吹牛，换个人说不定还真就看不懂。”
“上面用文字图画标注了门的位置，还有开门的方法。可不就是钥匙么？”
王灵媒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常有研究，无论是哪个地界的风俗民风，古着字画，还有一些失传的秘法，她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她兴奋地攥着袁齐琦的手臂，语气严厉：“你赶紧联系这个人，尽快把这东西买下来。到嘴的鸭子要是给我整飞了，看我不扇你！”
“看我不扇你……”袁齐琦阴阳怪气重复着，随即冷笑起来：“你最好把我给打死，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你这丫头！”王灵媒扼腕叹息，“我当初怎么瞎眼收了你当义女，真是家门不幸啊！”
“喏，”袁齐琦把眼镜递了过去，“戴上吧，这下不瞎了吧？”
“……”王灵媒无语凝噎，有时候真的很不想懂她的冷笑话。
——
袁齐琦在床上又赖了一阵，突然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知道自己又到了该吃药的时候。
实际上半年以前，袁齐琦发现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一些异常，她丢失了“真实感”，时不时的感到精神恍惚，并且以第三人称视角来看这个世界。
而且对生活中的一些刺激缺乏情感反应。比如，恐惧，悲伤还有快乐，她都要比普通人反应更加迟钝。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偶尔会出现幻觉。
最常见的还是外卖员小哥的脸突然腐烂，以及家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这种幻觉。
医生说，她这种病症初步判断为人格解体，病因尚不清楚，不排除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在从客厅到卫生间的路上，迷迷糊糊间看到客厅上悬吊的人皮，这人皮像是刚刚从某人身上扒下来似的，还在流血水。
虽然已经在幻觉中见识过了各式各样的血腥场景，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把她吓得一哆嗦，瞬间困意全无，彻底清醒了。
她拿手戳了戳人皮，研究了一阵子，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
袁齐琦决定先去洗脸刷牙，说不定等她再出来，这个幻觉就消失了。
她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往自己脸上浇，余光瞥见阴影处站站着一个黑影。
她淡定地拿起洗脸巾擦脸，然后刷牙，心中暗自纳闷，今天的幻觉怎么多了一个？平时只有余光中站着的黑影和马桶里的头。
她刷完牙，掀起马桶盖，果不其然看见马桶里漂浮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她礼貌地对里面的头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随后，十分自然地将头拎起来放在一边，还贴心地拿纸给它垫了一下。
袁齐琦上完厕所之后，又将它放了回去，之前有一次忘记将头放回马桶里，它在屋子里到处乱飞，狠狠拆家。
自此，她再也没放这颗头出来过。
毕竟这房子不是自己买的，而是租的，把房子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这房子是她三个月前租的，虽然在市区，但租金特别便宜。
朋友提醒她，可能是凶宅。
袁齐琦淡定地摇头，回答：“我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根本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当然，除了财神。”
对方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袁齐琦声泪俱下：“你不懂，我已经是穷鬼了，我还怕什么？”
两人随即抱头痛哭。
洗漱完，袁齐琦回到客厅用晾衣叉，把悬吊在半空中的人皮取了下来，耐心的给它盖上了毯子，并嘱咐了一句，“小心别感冒了。”
在去找王灵媒之前，袁齐琦决定先去一趟春山精神病院复诊。
袁齐琦觉得自己好像疯了，又好像没有。
因为疯了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疯了的，对于这个问题她的精神病主治医生给出了答案。
沈医生说：“大部分情况下的确如此，但是也有一些精神状态欠佳的人会保留一定理智，分析出自己的行为不太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和行为习惯，从而得出自己有可能疯了的这个结论。”
“懂了，我是个有理智的疯子。”袁齐琦恍然大悟。
沈医生微笑着，她每天都要接待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人，能遇到袁齐琦这种一本正经地承认自己疯了的疯子还是很难得的。
多见的是那种明明已经疯了，却还一直说自己正常的人。
她在测评表上，给袁齐琦打了一个大大的勾，表示此人的认知完全没问题。
“沈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袁齐琦问。
“什么？”
袁齐琦一脸真诚道：“你说，人类的本质是不是袖套？”
这是她今天收拾人皮的时候，悟出来的。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袖套，摆在桌子上，展示给沈医生看，“它上下有口，人类也一样。从一个口放东西进去，另一个口就可以出来。”
“它还可以翻转过来，沈医生，你说人可不可以翻过来啊？”
袁齐琦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小动物般的好奇和残忍。
听到这话，沈医生手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秒，赶忙把勾给划去。
她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人类的本质远比袖套复杂得多。我们的身体和心灵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简单地用物理结构来定义。”
“好奇心是值得肯定的，但把人‘翻过来’的想法，是一种过于极端的比喻，它不能应用于真实的人类。”
她脸上露出关爱患者的慈爱笑容：“我再给你多开点药。”
随后，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人是不能翻过来的，不可以做实验。”
“我开玩笑的，”袁齐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别紧张，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谨遵医嘱的好病人。”
沈医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可不觉得袁齐琦是开玩笑的，毕竟眼神中的跃跃欲试是藏不住的。
她敢肯定，但凡自己回答可以，这家伙就有可能把人给开肠破肚。
如果不是袁齐琦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而且还在积极配合吃药，她早就申请强制住院了。
“你最近还会出现幻觉吗？”沈医生问。
“偶尔。”袁齐琦答。
“幻觉是我们大脑的一种错觉，它可能会让我们看到或感觉到不存在的事物。重要的是要认识到这些只是幻觉，不要让它们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
沈医生叮嘱道：“你要记住，异常情况，正常处理。违背逻辑常理的事情都是幻觉，保持平常心，合理处理解决就行。”
袁齐琦的目光从沈医生脖子上另一个正在轻微蠕动，形似头颅的肉瘤上移开。
“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