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吗?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何云的意思是让萧付玉把东西还给她。

    “抱歉,那件衣服我已经送人了,而且我并没有在衣服兜里翻到什么东西。”

    萧付玉确实检查过了,那件衣服的兜里什么也没有。

    何云不死心:“要不您再仔细看看?”

    “可我说过,衣服我已经送人了。”萧付玉试探道,“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吗?”

    “不,不要紧。”何云的声音低下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条小摊上买的项链而已。我生肖属蛇,那条项链上有个蛇形吊坠,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虽不值钱,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您把衣服送给谁了?可以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萧付玉哪来的联系方式,她根本就没有送给别人,事到如今只能想个法子先糊弄过去。

    “还是我来联系他吧,如果他有找到项链我就去帮你取回来。”说完她挂掉了电话,不给对面再开口的机会。

    何云女士说话有点自相矛盾,萧付玉问她这东西要不要紧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否认,可后来又找补说项链是妈妈的遗物,遗物怎么能是不要紧的东西呢?

    或者说,何云真正想强调的,是“不值钱”,她可能担心对方会把值钱的东西昧下不还给她。

    由于是小摊上买的所以不值钱,又由于是妈妈的遗物,所以很要紧。“遗物”这么沉甸甸的俩字一出口,有点良心的人都该还回去了。

    思索过后,萧付玉心中有了大致定论。

    她挽起袖子,把家里所有大小柜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项链没找到,但在衣柜内侧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老式的小保险箱。她把钥匙串上所有的钥匙试了一遍,试到最小的那把时,锁芯“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东西不多,几张面额不大的存单,一些首饰,这就是全部了。

    萧付玉捞起一只银手镯看了看,即便她对这类东西了解不多,也能看出这只手镯恐怕不值多少钱,圈口变形做工粗糙,而且因保养不当而有些氧化发黑。

    在一堆缠绕在一起的项链手镯戒指中,有一条淡金色项链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它被单独用小塑封袋装起来了。萧付玉很快注意到这个塑封袋,并把里面的项链拿了出来。

    项链沉甸甸的,表面洁净而有光泽。

    萧付玉怀疑这是条黄金项链,听说纯金质地很软,可她不敢上牙咬,只能用一双眼鉴定来鉴定去,越发觉得这项链做工精巧,就算是合金的应该也价格不菲。

    最重要的是,这条项链的吊坠正是一条小蛇,与何云所说的相符。

    没想到原主当真起了把它占为己有的心思,发现衣服兜里的项链之后不仅没有归还,还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小保险箱里。

    看来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蛮缺钱的,对于送上门来的诱惑没能把持住。

    可钱这东西就怕有命赚没命花,萧付玉思维发散,心想莫不是因为原主拒绝归还项链,被卖家上门寻仇给咔嚓了吧?

    本以为何云打电话来没事找事,结果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方。萧付玉犹豫片刻,打开通话界面回拨了何云的电话。

    “何云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仔细检查就把衣服送给朋友了,刚才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朋友说确实在兜里找到了一条项链。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那当然得找个日子给你还回去,见面的时间地点你来定如何?”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感谢,感谢。”何云很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我随时都有空,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我今天就可以去我朋友那里取到项链。”

    “那明天见面可以吗?”

    “可以的。”

    “好的,那就定在下午两点,东兴路那家茶馆见,我请您喝茶。”

    两个人谢来谢去地挂了电话,气氛之和谐犹如忘年交,萧付玉这边不由自主调整出社交笑容,脸上的肌肉都笑得有点僵硬了。

    这下何云没理由再成为她的死亡威胁了吧?

    萧付玉决定明天下午之前都不会再出门,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啜饮。该说不说这里的窗边风景是真的很不错,原主在市区租不起房只能在郊区选址,倒是意外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好地儿,窗外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心情愉快。

    不足之处就是交通不太便利,步行到最近的地铁站差不多要两公里,公交站只有一条线路。

    这是个老小区,在这儿住的基本都是退休的老年人或者在交不起市区房租的打工族。老年人大多睡得早,九点入夜过后,小区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开着灯的只剩寥寥几户。

    因此一入夜,美景就打了折扣,白日里和煦的微风也没那么可爱了,吹打着护栏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有点恐怖。

    萧付玉拉上窗帘准备入睡,可怎么也睡不着。虽然现在看起来暂时是安全的,可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头上,她心中始终隐隐绷着一根弦,不敢过于放松警惕。

    睡不着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死神来了》,那里面堪称稀奇古怪死法大汇总,全片宗旨大概就是——死神要带走的人你拦不住。

    幸好原主的死亡结局只有一个,不像电影里,躲过一波还有一波,死神的追杀无穷无尽。要是她穿越到里面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还省得遭罪。

    回忆起电影里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萧付玉更清醒了,窗外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就连塑料雨棚上的积水掉落,偶尔发出的“滴答”声都能令她去分神辨别,以确保这声音确实是安全无害的。

    在她终于开始习惯时不时的水滴声和风声之后,第三种声音出现了。

    一瞬间她所有的听觉神经都被调动起来,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这声音没有规律可言,时轻时重,但总体来说响动很小,如果是睡梦中的她,不会被这种程度的音量吵醒。

    她的拳头在被子里紧紧攥着,手心全是冷汗。

    耳边传来的......是脚步声,而且制造声音的人就在她的房间里,甚至有可能就在她的床边!

    是小偷吗?可是萧付玉完全没有听到开门和开锁的声音,哪怕这个小偷的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把撬锁声控制得比滴水声还小,更别说那扇铁门的门轴早生锈了,一开门就会嘎吱嘎吱地响,根本藏不住。

    难道他早就藏在房间里了?

    萧付玉的内心在无声地尖叫,她不敢睁眼,不敢动,连头都不敢转,生怕这个人正贴在她身旁观察她,那样的话她一睁眼就会跟他对视,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她就要心脏停跳了。

    白天的时候萧付玉早把房间里外看了个遍,就剩床底没钻进去探一探了,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若当时心血来潮往床底一看,指定得跟小偷大眼瞪小眼。

    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硬碰硬没有胜算,此刻贸然惊动小偷搞不好还会被灭口,最稳妥的办法是装睡,祈祷他赶紧偷完东西离开。

    反正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最值钱的应该是何云那条项链。只能祈祷小偷不知道项链的存在,偷点现金得了。

    不对,既然小偷早就藏在房间里......那他肯定已经把她和何云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他不仅知道这条项链的存在,还目睹她拿出了那个小保险箱。

    随即,萧付玉听到了衣柜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的心沉了下去,小偷果然知道保险箱的存在了!

    小偷目标清晰,明显是冲着衣柜里的保险箱去的。继续装睡下去的话,小偷毫无疑问会把保险箱整个儿揣走,不,那保险箱体量虽小分量却不轻,跟铁坨子一样沉甸甸的,要拿走没那么容易。这小偷要是拿不动保险箱,会不会转而把她叫醒,逼迫她开锁?

    这时她才终于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离床沿一米开外的地方,一个不算高大的背影立在衣柜前。他一只手拿着微型手电,另一只手在衣服里摸索着。

    兴许是摸了半天没摸到,小偷有些烦躁,弯腰把小半个脑袋都埋进了衣柜里。

    萧付玉的呼吸变得急促,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

    这个时候小偷以为她睡着了,况且就算她没睡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更别说老小区的保安比她年纪还大,根本不足为惧,正因此,小偷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防备地把后背暴露给她。

    她的手缓缓从被窝里抽出来,攥住了她早些时候喝完水顺手放在床头的玻璃杯。

    小区楼道里连监控都没有,项链要是被偷走了基本没有追回的可能。还不如现在拼一把......成功了再无后顾之忧,失败了也不一定会死。

    这小偷身高约莫一米七,比她高不了多少,而且很瘦。穷到来偷穷人家东西的人,怎么可能有条件把自己吃得膘肥体壮。

    趁他这会儿在全心全意找保险箱,先发制人给他脑袋上来一下子,说不定能成!

    幸好这个房间小得要命,从床边到衣柜的距离非常短。萧付玉衰老的身体在危机面前总算被压榨出了一点潜能,握着玻璃杯的手背用力到青筋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小偷的耳根处狠狠砸去。

    小偷被砸得半个身子都栽进了衣柜里,可他还没有失去反击能力,手心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堪堪贴着萧付玉的衣角擦过。由于萧付玉站在他正后方,他的手臂没能弯折过来,攻击落空。

    他带了刀!萧付玉不是没料想过这种情况,侧身避开拿刀的那一侧,咬牙抡圆了胳膊,在砸过的地方又连砸了四五下。

    耳边咣当一声,传来匕首落地的声音。

    趁小偷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她来不及确认小偷的伤势,立马把匕首捡起来拔腿就跑,跑前没忘了带走自己的手机。

    她光着脚跑出房门把小偷关在了屋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被破碎的玻璃片划出了伤口,血液顺着手心滑落,黏糊糊滑腻腻的,差点没能握住手机,手臂也酸软到几乎抬不起来。

    萧付玉换了只手拿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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