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倒计时,所有来宾都已入座。慕衫和陆川还有欧阳城的位置是连着的,许久不见欧阳城,慕衫环顾四周看了看,却看到欧阳城牵着伍月里正往这边走。

    “我来晚了。”欧阳城在众人的注目中牵着伍月里,他走到陆川身旁说。

    欧阳城提前在自己旁边给伍月里留了位置,两人一起落座。此时慕衫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管伍月里是作为公司的员工跟她‘平起平坐’看发布会,还是作为欧阳城的女朋友坐在他们其中,都够让慕衫黑脸了。

    欧阳城才不管这些,他没有牵着伍月里去后台找慕衫服饰的那些员工算账已经是给了陆川面子了。

    “慕总。”伍月里尽管很犹豫,但还是在坐下之前笑着跟慕衫打了个招呼。

    但这一举动在慕衫看来,是一种不友好的挑衅和炫耀。她头也没抬一下一直盯着台上,只当没听见。欧阳城了解慕衫的脾气,拉着伍月里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这种新品联名设计每个季度都会有,没什么好看的。”作为皇冠股东的欧阳城故意提高了音调说,“你要是不想看了跟我说,我带你出去去兜兜风。”,他握着伍月里的手不放。

    被有些人看的不自在,伍月里想要挣脱的时候,第一位模特走了出来,她不由得握紧了欧阳城的手,低头不敢去看。

    这上面本来展示的应该是她的设计,结果一场乌龙让她成了公司的笑话。

    “我觉得设计的大方向还不错,就是细节不够好,比你的设计差远了。”欧阳城一边看一边摇摇头表示不太满意。

    大方向的设计风格是采用了伍月里的创意,其他的细节什么的就跟伍月里没什么关系了。

    “挺好的。”,她苦涩的回道。

    慕衫的脸色越发难看,招呼都没打就提前走了。

    模特一个接着一个在舞台上走着,凌雀儿也在其中。

    走台结束,凌雀儿在后台,听到了其他人对伍月里攀高枝傍大款的言论,选择了沉默。伍月里选择了欧阳城,就注定跟她不会在同一条路上了。

    从进场到离开,欧阳城一直牵着伍月里。至于慕衫那边,他巴不得她赶紧把伍月里开除了,省的在那受委屈。

    出来后却看到陆川在跟慕衫说话,走近的时候,伍月里企图甩开欧阳城的手,因为她看到慕衫对她有些不悦了,她也知道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的关系。

    “快放手!”伍月里轻声对欧阳城说。

    “刚才是你一直抓着我的手好不好,就算是道具,用完了也不用丢的这么干脆吧。”欧阳城无辜的说。

    慕衫盯着欧阳城拉住伍月里不放的手,再看看他的表情,心里更恼了。不过慕衫从来没想过要开除伍月里,反而希望她继续留下。因为伍月里在公司的话,欧阳城以后肯定会经常去她那里。

    毕竟过去的五年,她想见欧阳城,很难。

    “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聚了。”陆川提议道。

    慕衫没说话,欧阳城点头答应了,几人往车库那边走去。

    “等一下。”,欧阳城拉住伍月里,“怕你磨脚所以鞋选大了一码,贴上这个会好走一些。”,伍月里的鞋不磨脚了却有些松动。

    欧阳城刚才借口离开特意去后台要了一副防磨防滑的硅胶后跟贴。他弯下腰,帮伍月里脱下脚上的鞋子,贴好后重新穿上鞋子。这些举动让慕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陆川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从小到大,他们认识二十年了,也没见过他那样。

    “谢谢。”伍月里一脸娇羞的说,毕竟有旁人在,让她很不好意思。

    “谢什么,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欧阳城自然的搂过伍月里的肩膀说,“以后还有很多男友技能需要学习,要是做的不好,欢迎指正。”,他满眼宠溺。

    伍月里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搂住欧阳城的腰,两人深情互望。

    “今天不是周末吧?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在公司的重要场合谈情说爱的?!”慕衫终于忍不住了,瞪着伍月里问。

    “慕衫!”陆川制止道,“阿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们作为好友应该祝福他们。”,他劝说。

    “呵,祝福。。。”慕衫轻叹一口气笑了,神情悲凉自语道。

    四个人开了三辆车,去吃饭。伍月里坐在欧阳城的副驾驶座上,慕衫自己先开着车从旁边过去,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看到欧阳城在帮伍月里系安全带,陆川也开着自己的车紧跟在慕衫后面。

    欧阳城跟慕衫认识的时候还是个穷小子,慕衫在夜市摆地摊卖衣服被人欺负,欧阳城路见不平还被打了一顿。那时候他们如同姐弟般亲近,一起经历了人生最灰暗的时段,欧阳城也曾许诺慕衫,以后赚了钱有了车,要开车带她走遍天南海北。。。

    慕衫不知道的是,欧阳城被打后还被那群人抓了回去,从此他的人生便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故事。

    回想曾经,再看现在,慕衫可能没有机会坐上欧阳城的车了,因为副驾驶座上有人了,除非她愿意死皮赖脸的坐到后排去。

    不,她肯定不愿意。

    陆川定的餐厅,入座后将菜单给了伍月里。

    “这里的招牌菜还不错,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随便点。”陆川微笑着说,“既然是阿城的女朋友,以后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别客气。”

    “谢谢。”伍月里大大方方的接过菜单。

    慕衫看了陆川一眼,“没看到有几个人吗,再拿份菜单给我。”,她冷冷的对服务员说。

    “不用拿了。”陆川温和的对服务员摆摆手,“你喜欢吃的我都已经点了”,他看着慕衫说。慕衫喜欢吃什么,他很早就已经记在心里了。

    伍月里见状拿着菜单一时尴尬,欧阳城便凑近和她一起翻看菜单,“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正好记一下。今天有人请客,别给他省钱。”,他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只要不是特别辣的菜我都可以。” 伍月里冲欧阳城笑了笑。

    “这么好养?”欧阳城在伍月里头上摸了摸,指着菜单上的菜,“正好我也不是很能吃辣,那就这个,这个,还有这些。”,他大手一挥点了好多,然后开玩笑的对陆川说,“一会结账别哭啊。”

    “太多了吧。”伍月里不好意思的说,她觉得肯定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打包回去消化完了接着吃。”欧阳城将菜单一合递给了服务员。

    慕衫全程看着,这顿饭,她想来,但来了又不高兴,干脆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出来一根。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陆川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很了解我吗,我吃什么你都知道,怎么不知道我抽烟。”慕衫故意在欧阳城面前给陆川难堪,“等会上菜了,我倒想看看你点的都是什么。我最喜欢吃辣的,你点的菜要是不够辣,我可不吃!”,慕衫点燃烟猛吸了一口。

    伍月里看他们这样,有些坐立不安了。欧阳城对她摇摇头,表示没事不用理会。

    “他自然是知道你喜欢吃辣,所以才让我们单点。”欧阳城起身走到慕衫旁边,包间里圆形的大餐桌,慕衫自己独自坐了一个离欧阳城和陆川一样远的位置,“又吃辣又抽烟,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健康,也要考虑下别人喜不喜欢闻这个味道。”欧阳城说着便伸手到慕衫嘴巴拿下了她的烟,“国家规定室内禁烟,别抽了。”,他一本正经的说。

    伍月里对烟味过敏,一闻到就会喉咙难受想咳嗽,是真的很讨厌烟味。不由得欣喜欧阳城贴心的举动,否则她可能要闭气晕过去了。

    气氛有些微妙,好在服务员进来上菜,等菜上完几人各自吃着东西,欧阳城时不时给伍月里夹菜让她多吃点。

    慕衫可就没那么自在了,陆川给她点的菜里明明有不辣的,她却赌气只吃辣的,额头都冒汗了。

    “服务员,麻烦拿杯牛奶。”陆川起身在门口跟服务员喊了一句,还回头问伍月里要不要,伍月里摇摇头,他便只要了一杯。

    伍月里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主动聊点什么,毕竟陆川是她很欣赏的音乐人,她算半个粉丝吧。

    “陆先生,我听过你的音乐会,真的很棒。”伍月里试图缓和气氛,说点好听的总没错吧。

    却没想到欧阳城笑了,陆川也笑了。

    “傻瓜,叫他陆川就行了。”欧阳城又摸了摸伍月里的头说。

    “叫川哥也行,我肯定比你大。”陆川打趣道。

    “行,川哥。”伍月里礼貌性的叫了声。

    “川,你以前吃辣的会胃疼,不能吃就少吃点。”欧阳城叮嘱道。

    “没事,口味也是可以变的。”陆川陪着慕衫一直只夹那些挺辣的菜,嘴唇有些微红,一直喝水,他却忘了给自己叫一杯牛奶。

    慕衫一言不发,心里却想着其他事,跟欧阳城有关的事。

    几个月前慕衫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简短的一句‘欧阳城的项目有问题要阻止他’,慕衫不知道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证据说服欧阳城,多次打电话劝阻也都被欧阳城冷冷的回绝。

    本来慕衫还想继续试试劝说欧阳城,毕竟他们打拼多年有现在的成绩不容易。但伍月里的出现让慕衫有了其他打算,她决定不闻不问甚至推欧阳城一把,让他血本无归。一个打工妹以为攀上了什么了不起的男人,那就让欧阳城被打回原形做回曾经她慕衫不离不弃的穷小子,等到欧阳城穷困潦倒的时候被伍月里抛弃,自然会想起慕衫的好。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没点什么主食,也没浪费多少菜,欧阳城打包了伍月里夹的最多的两样菜,给她带回去饿了再吃,不过不是吃剩下的,而是欧阳城重新点的。

    中途陆川去结账的时候,跟服务员要了两片胃疼药,他已经疼的快忍不住了。

    模特更衣室里,凌雀儿沉着脸慢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伍月里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跟几位老板一起离开的。

    “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可以得到一切,我那么努力每天走到脚踝肿了脚也破了,却只能是个服装公司的小模特,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凌雀儿很不甘心,伍月里明明那么普通,却能得到欧阳城的爱,还那么高调的在所有人面前为她正名,为什么自己偏偏爱上的是尤诺。

    晚上回到家里,凌雀儿拖着慵懒的步子倒了杯水,伍月里比她还要回来的晚点,她知道是欧阳城送回来的。

    凌雀儿见伍月里开门进来,冲她挤出一丝笑容,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们很自然的开始疏远,自从伍月里说欧阳城跟她表白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睡了。

    “雀儿。”伍月里追到门口。

    凌雀儿停住脚步,她有些累。她一直没告诉伍月里,这公寓是尤诺借给她住的,但不是白住,而是有条件的,尤诺的条件就是让凌雀儿在公司随时盯着慕衫的动静然后通知他。

    伍月里一直以为公寓是公司给凌雀儿安排的,凌雀儿也没否认。

    “五月,我困了,先睡了。”凌雀儿无力的说。

    “雀儿,今天你在台上表现太棒了,以后我要是有机会自己设计,一定让你做我的御用模特。”因为欧阳城的原因,伍月里似乎忘了在公司被欺负的不悦,也不再介意凌雀儿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走过去挽住凌雀儿的胳膊关心道,她看出她的脸色不太好。

    凌雀儿马上抽出胳膊,伍月里愣了下,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她们一直都是很随意很亲密的关系,即使吵架,也是第二天和好跟没事一样。

    在T市这个还不算太熟悉的地方,伍月里除了欧阳城外,最在意的人就是凌雀儿这个姐妹了,甚至凌雀儿在她心里,比刚交往的欧阳城还要重要,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更长,经历的事情更多。

    “怎么?你还没成为大设计师呢,就已经开始想着把我当你的员工指使了吗?我可是T市最大服装公司的金牌模特,没时间给你跑龙套。”凌雀儿竟脱口而出。

    “雀儿,你。。。”伍月里一脸惊愕有些尴尬的看着凌雀儿,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先睡了。”凌雀儿不愿意多说,关了门留下伍月里在门外愣住。

    凌雀儿害怕看到伍月里失望难过的表情,但又怎样,伍月里难过可以去找欧阳城啊。

    伍月里红着眼睛在客厅坐了一晚,接近清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了。早上听到凌雀儿洗漱上班的声音,想去说话,但又没有勇气,只好装睡等凌雀儿出门了才起来回到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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