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初楚染并不想承认自己病了，可现实同样十分残忍地告诉她，她就是病了。
“阿染，往后我可是得又当爹又当妈喽，你可千万别嫌弃老爹哈哈哈！”这是妈妈死去下葬后第一天爸爸跟他说的话。
也正是从那几天之后，她身上这些毛病开始愈演愈烈，直到现在走到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滴——”又一颗豆大的汗珠淌下，楚染终于舍得把手上攥紧的笔丢下，也算是彻底放弃了次次考试。
老白由上而下，垂眼扫过一脸苍白的少女，默默摇头叹息。
夏季晚风很舒服，刚下课走出教室门口，就撞见在门口等她放学的顾墨。在他周围，围绕了不少叽叽喳喳试图引起男生注意的少女们，只可惜，视线聚焦点的某人似乎并不买单，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
心事很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楚染抿了下唇，话刚出口，被围观的男生穿过人海一眼看到女生没有半点犹豫朝她走去。
“这么怎么慢？”男生出口调侃，狭长的眼睛不停控诉，好像她真的让他等了八百年似的。
楚染圈着手臂，四目相对。
“哪慢了？”
“行行行，不慢。”
顾墨脸型优优越白皙，长睫扑闪，脸上又挂起常年不变的讨打模样。偏偏这人长相格外诱人，惹得每次就算楚染真的生气，还是舍不得冲他脸袭击。
她总是有种打算，想把顾墨的脸往外面一挂，指不定有源源不断的钞票飞进她口袋。可惜，每次跟他讲起这个的时候，这家伙总是裹紧衣裳表示不同意。
“听说，今天某人又交了白卷？”顾墨哪壶不开提哪壶，盯着楚染的目光隐晦不明。
楚染不敢说话，因为她觉得顾墨说起这个是为了笑话她的。
这家伙，自从她高考落榜后，就一直嘲笑她到现在。每次不管她考几分，还是交了白卷，顾墨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然后便是不厌其烦凑到她面前嘲讽一番。
可明明他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当初，他们两人高中三年有多风光，一朝高考之后就有多讽刺。所以她并不怨恨那些人的评价，只是觉着不甘，却又无力。
有时又觉得庆幸，庆幸身边还有个“竹马祸害”陪她在谷底挣扎。
“今天......”她本来想说今天要不不去他们家住了，后又想起要是自己独自回家一个人住，爸爸又要不放心了。
那个傻老头，应该又要担心到一晚上睡不着了。
自从妈妈过世之后，爸爸一个人要照顾岌岌可危的公司，又要兼顾楚染的生活，最后权衡之下，不得已把楚染放在顾墨家里，暂时拜托顾家父母照顾。
也正是因此，楚染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病情，她不想变成任何人的负担。
“你说什么？”顾墨一直在咧着个牙扮丑，丝毫不把这张脸当脸用。
楚染瞧着他这个样子，脑海只有“傻大个”三个大字，忙说：“没什么。”
就算说了，按照她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的了解，他应该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可能还会过分的把这件事情当做笑料四处宣扬。
“快走吧，伯父伯母要等急了。”为了避免顾墨再嘲笑她，楚染主动加快了脚步。回去她可得好好跟顾爸顾妈投诉投诉，这家伙今天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明明今天她帮了他的忙，这人还不领情，这个亏她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两人随着楚染走得越来越快，差距逐渐被拉开，顾墨赶紧大步追了上去，仗着腿长的优势，远远把楚染落在后面几十米。
隔着老远的距离，楚染只能勉强听见风中传来的回音：“追不上了吧，小短腿。”
楚染：“......”
幼稚！开个玩笑至于那么认真吗？
虽然嘴上吐槽不止，楚染还是悄无声息跑了起来，等顾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已经再次平行，最后逐渐演变成追逐战。每次当楚染即将要超过顾墨时，顾墨总会迈着长腿再拉开一段距离。
唔——从路人的角度，像遛狗！
次日是周末，楚染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大懒觉。按照以往的惯例，七点的闹钟一响，她肯定会麻利的起床收拾，然后准时准点做运动，接着开启一天复习功课作业的日常。
楚染睡眼惺忪摸索出来栽在床头柜的闹钟，感到莫名其妙。原本定好的闹钟早就被关掉了，可明明她睡前还特地确认了一遍，现在却没有声响。
很快她便想到了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会在她面前犯贱的，不是顾墨还能有谁。
“顾墨……”啊，她要被气疯了。
带着这种哀怨，楚染慢悠悠在十点半的零界点走出了房间。刚出门，迎面撞上沙发上吭哧吭哧啃薯片的某人......
静默几秒，两人很默契地在等对方先开口，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阿染，起来啦。”一道熟悉且和蔼的声音响起，顾妈在她身后轻轻牵起她的手，脸上十年如一日的温柔：“饿不饿？要不要让阿姨给你煮点东西吃？”
对上与妈妈如出一辙的语气，少女莫名鼻头一酸，缓了两秒才说道：“伯母不用，我还不是很饿。”
听到这话，顾妈只是点点头，没有坚持下去。反倒是一直在一旁沙发上啃零食的顾墨，冷不丁嫌弃道：“哟，减肥呢？？再减就变成竹竿精咯。”
前一天晚上七点多吃的晚饭，然后就一直躲在房间自习了，也就是说，从七点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十点半，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不是减肥是什么？
楚染呼出一口气，心里默念：我不气，不气。
她低着头，一遍一遍做深呼吸，在外面她可以跟顾墨吵上三天三夜，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家里，这点分寸她还是懂的。
正准备组织语言，打算巧妙地回避会跟顾墨产生争吵时，身后一直温温柔柔的人出手了......
“臭小子，你跟老娘再说一遍！”顾妈抄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质衣架，“唰”地一下正中顾墨后背，下一秒，男生应声翻滚在地上。
一秒、两秒、三秒......持续两分钟的寂静，整个客厅没人敢说话。就连一直在厨房忙活的两个阿姨，听到动静急忙手持锅铲就冲了出来，待看到客厅的状况后，又默默原地消失。
“伯、伯母。”楚染被一贯温柔的顾母吓坏了，讲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道：“手、手疼不疼？”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楚染一整个都震惊了。
罪过罪过，顾墨同学不是我不想帮你说话，实在是因为，你——不配！
再后来，楚染逐渐习惯了这种日常，每当顾墨再想对楚染使小心思时，顾母总会第一时间出手，结果就是又被暴揍一顿。
而楚染则是一直站在一旁当观众，心安理得享受顾墨被揍的画面，心情随之开朗不少，学习也开始逐步上升。
三百多天后，楚染的第二次高考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相较之前，现在的楚染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并且在年级排名稳步进入前五名。
只要她在加把劲，多做一些错题合集，离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便会又多几分保障。
南方的夏季很闷热，尤其是太阳始终高挂，总让人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新一周的早上，楚染打着伞走在路上，身后跟着的是万年不变的顾墨，她眼神很奇怪地回头瞥了男生一眼。心里莫名其妙，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常年不打伞晒太阳还那么白的？
“确定不一起打把伞吗？”她说。
自从有了人为自己出头后，她对顾墨莫名多了几分宽容，当然，仅限这家伙闭上嘴巴的情况下。
后面没有回应她的话，楚染下意识停在原地等他。刚好她站的位置被一栋高大建筑物遮去了阳光，好不容易不用撑伞，楚染想也没想把伞给拿了下来，顺便揉了揉撑伞那只发酸的手。
眼见后面的人还没动静，她眉头开始染上不耐烦：“你......”
下一秒，垂在地上的伞被人凭空抢走，再一看，始作俑者顾墨已经往前面走了一大截路，剩下楚染在风中凌乱。
楚染：“顾墨——”
顾墨：“好狗不挡道。”
楚染“......啊，看我不撕了你。”
上课铃声还没响，刚走进学校的两人顿时被层层喧嚣骚动淹没，其中不乏许多冲顾墨暗送秋波的同学，中间夹杂几个对楚染狂热的视线。
“真好，校草配学霸。”不知是谁在中间多嘴了一句，将人群掀起另一层更高的热浪。
“谁说的？我们家顾墨也是学霸好不好？”有女生道。
“我呸，我们家楚染同学长得也不赖好不好？”另一道声音争辩说。
“......”
顾墨：“......聒噪。”
楚染：“......”
彼时双方忠实粉丝争得面红耳赤，当事人则不约而同面不改色走出去了老远。
成绩上升后，楚染和顾墨先后被选进了精英班，纵使外面再吵闹，精英班教室总是安静到落针可闻。
楚染默默坐回自己座位，从书包拿出老白交给她的高中三年重点综合内容，边缘已经有了被磨破的痕迹，这是她日夜复习的最好见证。
等同桌宋蕊琳坐下来时，楚染已经复习了大半内容，她轻轻把装满的书杯放在桌面，问：“楚染，你是不是太拼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目标是出国读顶尖金融学校，就目前她的成绩而言，已经绰绰有余，完全没必要揪住每一根神经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先是愣了几秒，才说：“怕。”
楚染在害怕，害怕会像上次一样，也怕自己会被人像以前一样指指点点。再有下一次，她可不敢保证会有另一个像顾墨这种冤大头给自己揽下一半谩骂。
宋蕊琳怔了怔，不敢想象她也会有害怕的东西：“没事，我觉得你就是太紧张了而已。”
楚染点头，“可能吧。”
一个星期后，高考如约而至。
大清早，顾爸顾妈撺掇了好一会儿，各种民间传言的好兆头都在楚染和顾墨身上施展了一遍，最后不忘穿着大红旗袍，在考场门口举手高呼：“阿染放轻松点，我们就在这里接你们回家。”
楚染：“好！”
强忍着热泪盈眶，楚染频频回头。
后面，还有心底五味杂陈的顾墨，心想：这到底是你妈还是我妈？
起初楚染并不想承认自己病了，可现实同样十分残忍地告诉她，她就是病了。
“阿染，往后我可是得又当爹又当妈喽，你可千万别嫌弃老爹哈哈哈！”这是妈妈死去下葬后第一天爸爸跟他说的话。
也正是从那几天之后，她身上这些毛病开始愈演愈烈，直到现在走到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滴——”又一颗豆大的汗珠淌下，楚染终于舍得把手上攥紧的笔丢下，也算是彻底放弃了次次考试。
老白由上而下，垂眼扫过一脸苍白的少女，默默摇头叹息。
夏季晚风很舒服，刚下课走出教室门口，就撞见在门口等她放学的顾墨。在他周围，围绕了不少叽叽喳喳试图引起男生注意的少女们，只可惜，视线聚焦点的某人似乎并不买单，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
心事很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楚染抿了下唇，话刚出口，被围观的男生穿过人海一眼看到女生没有半点犹豫朝她走去。
“这么怎么慢？”男生出口调侃，狭长的眼睛不停控诉，好像她真的让他等了八百年似的。
楚染圈着手臂，四目相对。
“哪慢了？”
“行行行，不慢。”
顾墨脸型优优越白皙，长睫扑闪，脸上又挂起常年不变的讨打模样。偏偏这人长相格外诱人，惹得每次就算楚染真的生气，还是舍不得冲他脸袭击。
她总是有种打算，想把顾墨的脸往外面一挂，指不定有源源不断的钞票飞进她口袋。可惜，每次跟他讲起这个的时候，这家伙总是裹紧衣裳表示不同意。
“听说，今天某人又交了白卷？”顾墨哪壶不开提哪壶，盯着楚染的目光隐晦不明。
楚染不敢说话，因为她觉得顾墨说起这个是为了笑话她的。
这家伙，自从她高考落榜后，就一直嘲笑她到现在。每次不管她考几分，还是交了白卷，顾墨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然后便是不厌其烦凑到她面前嘲讽一番。
可明明他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当初，他们两人高中三年有多风光，一朝高考之后就有多讽刺。所以她并不怨恨那些人的评价，只是觉着不甘，却又无力。
有时又觉得庆幸，庆幸身边还有个“竹马祸害”陪她在谷底挣扎。
“今天......”她本来想说今天要不不去他们家住了，后又想起要是自己独自回家一个人住，爸爸又要不放心了。
那个傻老头，应该又要担心到一晚上睡不着了。
自从妈妈过世之后，爸爸一个人要照顾岌岌可危的公司，又要兼顾楚染的生活，最后权衡之下，不得已把楚染放在顾墨家里，暂时拜托顾家父母照顾。
也正是因此，楚染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病情，她不想变成任何人的负担。
“你说什么？”顾墨一直在咧着个牙扮丑，丝毫不把这张脸当脸用。
楚染瞧着他这个样子，脑海只有“傻大个”三个大字，忙说：“没什么。”
就算说了，按照她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的了解，他应该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可能还会过分的把这件事情当做笑料四处宣扬。
“快走吧，伯父伯母要等急了。”为了避免顾墨再嘲笑她，楚染主动加快了脚步。回去她可得好好跟顾爸顾妈投诉投诉，这家伙今天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明明今天她帮了他的忙，这人还不领情，这个亏她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两人随着楚染走得越来越快，差距逐渐被拉开，顾墨赶紧大步追了上去，仗着腿长的优势，远远把楚染落在后面几十米。
隔着老远的距离，楚染只能勉强听见风中传来的回音：“追不上了吧，小短腿。”
楚染：“......”
幼稚！开个玩笑至于那么认真吗？
虽然嘴上吐槽不止，楚染还是悄无声息跑了起来，等顾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已经再次平行，最后逐渐演变成追逐战。每次当楚染即将要超过顾墨时，顾墨总会迈着长腿再拉开一段距离。
唔——从路人的角度，像遛狗！
次日是周末，楚染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大懒觉。按照以往的惯例，七点的闹钟一响，她肯定会麻利的起床收拾，然后准时准点做运动，接着开启一天复习功课作业的日常。
楚染睡眼惺忪摸索出来栽在床头柜的闹钟，感到莫名其妙。原本定好的闹钟早就被关掉了，可明明她睡前还特地确认了一遍，现在却没有声响。
很快她便想到了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会在她面前犯贱的，不是顾墨还能有谁。
“顾墨……”啊，她要被气疯了。
带着这种哀怨，楚染慢悠悠在十点半的零界点走出了房间。刚出门，迎面撞上沙发上吭哧吭哧啃薯片的某人......
静默几秒，两人很默契地在等对方先开口，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阿染，起来啦。”一道熟悉且和蔼的声音响起，顾妈在她身后轻轻牵起她的手，脸上十年如一日的温柔：“饿不饿？要不要让阿姨给你煮点东西吃？”
对上与妈妈如出一辙的语气，少女莫名鼻头一酸，缓了两秒才说道：“伯母不用，我还不是很饿。”
听到这话，顾妈只是点点头，没有坚持下去。反倒是一直在一旁沙发上啃零食的顾墨，冷不丁嫌弃道：“哟，减肥呢？？再减就变成竹竿精咯。”
前一天晚上七点多吃的晚饭，然后就一直躲在房间自习了，也就是说，从七点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十点半，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不是减肥是什么？
楚染呼出一口气，心里默念：我不气，不气。
她低着头，一遍一遍做深呼吸，在外面她可以跟顾墨吵上三天三夜，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家里，这点分寸她还是懂的。
正准备组织语言，打算巧妙地回避会跟顾墨产生争吵时，身后一直温温柔柔的人出手了......
“臭小子，你跟老娘再说一遍！”顾妈抄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质衣架，“唰”地一下正中顾墨后背，下一秒，男生应声翻滚在地上。
一秒、两秒、三秒......持续两分钟的寂静，整个客厅没人敢说话。就连一直在厨房忙活的两个阿姨，听到动静急忙手持锅铲就冲了出来，待看到客厅的状况后，又默默原地消失。
“伯、伯母。”楚染被一贯温柔的顾母吓坏了，讲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道：“手、手疼不疼？”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楚染一整个都震惊了。
罪过罪过，顾墨同学不是我不想帮你说话，实在是因为，你——不配！
再后来，楚染逐渐习惯了这种日常，每当顾墨再想对楚染使小心思时，顾母总会第一时间出手，结果就是又被暴揍一顿。
而楚染则是一直站在一旁当观众，心安理得享受顾墨被揍的画面，心情随之开朗不少，学习也开始逐步上升。
三百多天后，楚染的第二次高考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相较之前，现在的楚染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并且在年级排名稳步进入前五名。
只要她在加把劲，多做一些错题合集，离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便会又多几分保障。
南方的夏季很闷热，尤其是太阳始终高挂，总让人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新一周的早上，楚染打着伞走在路上，身后跟着的是万年不变的顾墨，她眼神很奇怪地回头瞥了男生一眼。心里莫名其妙，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常年不打伞晒太阳还那么白的？
“确定不一起打把伞吗？”她说。
自从有了人为自己出头后，她对顾墨莫名多了几分宽容，当然，仅限这家伙闭上嘴巴的情况下。
后面没有回应她的话，楚染下意识停在原地等他。刚好她站的位置被一栋高大建筑物遮去了阳光，好不容易不用撑伞，楚染想也没想把伞给拿了下来，顺便揉了揉撑伞那只发酸的手。
眼见后面的人还没动静，她眉头开始染上不耐烦：“你......”
下一秒，垂在地上的伞被人凭空抢走，再一看，始作俑者顾墨已经往前面走了一大截路，剩下楚染在风中凌乱。
楚染：“顾墨——”
顾墨：“好狗不挡道。”
楚染“......啊，看我不撕了你。”
上课铃声还没响，刚走进学校的两人顿时被层层喧嚣骚动淹没，其中不乏许多冲顾墨暗送秋波的同学，中间夹杂几个对楚染狂热的视线。
“真好，校草配学霸。”不知是谁在中间多嘴了一句，将人群掀起另一层更高的热浪。
“谁说的？我们家顾墨也是学霸好不好？”有女生道。
“我呸，我们家楚染同学长得也不赖好不好？”另一道声音争辩说。
“......”
顾墨：“......聒噪。”
楚染：“......”
彼时双方忠实粉丝争得面红耳赤，当事人则不约而同面不改色走出去了老远。
成绩上升后，楚染和顾墨先后被选进了精英班，纵使外面再吵闹，精英班教室总是安静到落针可闻。
楚染默默坐回自己座位，从书包拿出老白交给她的高中三年重点综合内容，边缘已经有了被磨破的痕迹，这是她日夜复习的最好见证。
等同桌宋蕊琳坐下来时，楚染已经复习了大半内容，她轻轻把装满的书杯放在桌面，问：“楚染，你是不是太拼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目标是出国读顶尖金融学校，就目前她的成绩而言，已经绰绰有余，完全没必要揪住每一根神经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先是愣了几秒，才说：“怕。”
楚染在害怕，害怕会像上次一样，也怕自己会被人像以前一样指指点点。再有下一次，她可不敢保证会有另一个像顾墨这种冤大头给自己揽下一半谩骂。
宋蕊琳怔了怔，不敢想象她也会有害怕的东西：“没事，我觉得你就是太紧张了而已。”
楚染点头，“可能吧。”
一个星期后，高考如约而至。
大清早，顾爸顾妈撺掇了好一会儿，各种民间传言的好兆头都在楚染和顾墨身上施展了一遍，最后不忘穿着大红旗袍，在考场门口举手高呼：“阿染放轻松点，我们就在这里接你们回家。”
楚染：“好！”
强忍着热泪盈眶，楚染频频回头。
后面，还有心底五味杂陈的顾墨，心想：这到底是你妈还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