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得谖草
青山如黛，雨水淅淅，山上谖草繁盛，纷纷垂着喇叭形状的淡黄花朵，《本草经》上说：“萱草味甘，令人好戏，乐而忘忧”。所以也叫做忘忧草。
谈婆常常摘一篮子萱草，或清炒或煮丸子吃，萱草的味道甜美，常常让她想起一些往事。
尤其是在看到那对年轻男女的时候，她也会想起，那时的一对璧人，如何又恩爱不疑，到相看两厌，兰因絮果，如同宿命般轮回。
一天前，仍旧是雨天，暮雨潇潇，魔尊带着一名紫衣少女，在山洞里点了一堆篝火，避雨烤火。
不像他，法力强大，在雨中也不担心淋湿，一路上魔尊心事重重，自然想不到这一点，等小蝶一身湿透蹲在雨中哇哇大哭，他才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早叫我？”
“喊了你很多次了，就看见你皱着眉头没头没脑地一直往前冲，根本不管人家！”小蝶一边抱怨，一边将湿衣服脱下来，用力拧了一把，挂在树枝上烘烤。
第五洧将头别了过去，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烦。”
“哼！”
烤了一会儿，小蝶又将衣服翻了个面烘干，“你，你可不许偷看啊！”说着，慢慢将亵裤、胸衣纷纷解开，套上了干净暖和的外衫，用腰带赶紧系好。
“好了，现在可以看了！”
“放一百个心，本座不会对你这种功能小豆芽菜感兴趣的。”魔尊将头扭了过来，看见她已将外衫系好，可衣内的身体隐隐绰绰，依稀可见几分曲线，他冷不丁一怔，又恼怒地将头别了过去。
小蝶低下头，就见胸口微敞，隐隐可见其峰峦、沟壑，她立马将领口往中间拉扯过来，脸颊红红的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是忽然，两人都问道一股焦味，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什么烧焦了？”
“蠢货，衣服都能烤糊……”魔尊看着她，真是越看越生气，自己当年就是中了这样一个女人的计么？她那么蠢，却轻而易举地骗了自己，岂不是说……
“啊！！”小蝶尖叫起来，“天呐，这怎么办？”她将挂在树枝上的胸衣抖了开来，只见中间烧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魔尊扶了扶额，冷冷道：“其实，你就算不穿，也没什么要紧，没人会对你动什么歪心思。”
小蝶白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光着？难道你的熊很大吗？”
第五洧阴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闭嘴！”
小蝶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挪了过来，肩膀轻轻撞了过去，“我的外衫太轻薄了，要不，你把你的上衣脱了给我挡挡？”
“放肆！”
“不放肆都放肆不知道多少回了，要件衣服而已，干嘛这么小气！”小蝶伸着两只爪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往下拽去，“哎哎哎，你别乱动！”
衣袍上的扣子被她麻利地解开，魔尊这会儿居然放弃了抵抗，看着胸前一脸羞涩的少女，忍不住问道：“看够了吗？还想要看什么？”
小蝶摇了摇头，捂着流血的鼻子，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你的，怎么感觉比我的还大？”
“那是你太小了，平胸豆芽菜！”
“哼！”小蝶报复似的狠狠在他胸口捏了一把，就拎着裙子挪回刚才那个位置。
第五洧紧皱着眉头，眼睛里都快喷火了，“你好大的胆子！”
只见她扬了扬眉，将额前飘下来的乱发轻轻别了上去，笑道：“这可是你补偿我的，谁让你不是踹我下河，就是拔人家头发来着！”
话音刚落，魔尊忽地欺身上来，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啊啊啊变态快放开我！”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本以为他要对自己干点什么坏事，结果那人只是生气地把头狠狠撞了上来，撞得她两眼冒金星，然后便晕了过去。
“啊啊……你的头……好硬啊……”
第五洧将晕倒的小蝶撇下，坐会原地，却总是忍不住偏头去看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再也忍不住了，将衣袍解开，丢了过去，绛红色的袍子完完全全地将她遮住了，才遏制住他心中一种奇怪的念头。
次日平明时分，当她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身边放了一整套女子的衣物，衣物上一只笑包袱里，是各种簪环收拾。这外衣不过是一件简单的银色纱裙，里面是一件藕荷色的抹胸和一条浅青色的亵裤，颜色搭配起来，勉强也还凑合，看不出，这大魔头审美也不算很差。
“穿好了吗？”山洞外的灌木丛中，魔尊双手抱臂，背对着她，遥遥问了一句。
“穿好了！”里面的人答道，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人出来，第五洧不耐地又问道：“不是穿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他说完便拨开灌木丛，进了山洞，却发现这个麻烦的女人正在整理她的头发，“我在想，梳个什么发髻好呢？”
“梳个双丫髻。”第五洧冷冷道。
“不行！那样，跟个兔子似的！”
“当兔子不好吗？兔子可比你招人喜欢多了。”
“不好，我喜欢兔子，可是我不想成为兔子，任人宰割。”小蝶嘟囔了一句，然后决定什么髻也不梳，只是用一条柳叶碧玉银链挂在了头发上，看起来洒脱飘逸，清丽动人。
他倏然一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了上来，像是艳羡，像是爱慕，又夹杂着刻骨的仇恨，若抛开过往，他们不曾相识，他想，他还是会被这个女人迷上，虽然她长得不算惊为天人，身上却独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好想是，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只是山间一只自由自在飞翔的蝴蝶，生命轻盈的让人羡慕。
那种即使脆弱得不堪一击，亦不会在风雨中惶恐不安的姿态，真是令人羡慕。
可笑！第五洧眸色渐冷，自己怎么会羡慕这种弱小的生命？
“你发什么呆呀？”小蝶拉了拉他的手，“快走啊，你不是要去找谈婆拿解药吗？”
两人赶了半天路，确实遇到了许多妖怪，不过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或许看到魔尊大人如此强大，都没有上前进攻的勇气，只是被他瞪了一眼，就撒丫子跑了。
“哎，真没劲，还以为会大干一场呢，都这么怂的啊！”小蝶捶了捶腿，抱怨道，“喂，魔尊大人，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她巴不得魔尊跟妖怪们多打几架，自己可以多休息几次，可没想到，这些妖怪还挺聪明的。
“你以为本座想走路吗？”第五渭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那你干嘛要走路呢？”
魔尊默默无话，只抬头看了看天上微光闪耀的天罗地网结界，知道在这座山上，任何人都无法依赖法力，飞上空中，所以只能徒步上山。大概这个谈婆是觉得走路比较有诚意，或者她真的太讨厌有人在她头顶飞来飞去了，虽然自己战斗力不行，做结界的能耐还是首屈一指的。
终于到达了山顶，小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口气。谈婆已在一山顶那间遍布藤萝的小木屋里恭候多时了。
“没想到，罗刹族的魔尊大人，居然能纡尊降贵，驾临寒舍？”木门支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拄着双头拐蛇杖的老婆婆，一头银发十分惹眼，面容亦白润如玉，除了皱纹，毫无半点杂质。
第五洧毫不客气地将手一伸，“本座要的东西，想必你不会不知道？”
“怎么？你还想动手抢不是？”
“要是你不想给的话，本座只好……”话音刚落，魔尊眸中寒光一闪，周身杀气腾腾。
哪知谈婆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笑道：“老身问你，你可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来？她将你忘了是不是？所以你要她恢复记忆，和你重新在一起？”
“不，本座……是要她死得明白！”
谈婆微微一笑，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丹药从袖中取出，“这就是还梦丹，还丹寂寞羞明镜，回首一生，你可是无愧于心？可是无牵无挂？可是再无眷恋？这丹药给她喂下，你想知道的，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旧梦之中。”
谈婆常常摘一篮子萱草，或清炒或煮丸子吃，萱草的味道甜美，常常让她想起一些往事。
尤其是在看到那对年轻男女的时候，她也会想起，那时的一对璧人，如何又恩爱不疑，到相看两厌，兰因絮果，如同宿命般轮回。
一天前，仍旧是雨天，暮雨潇潇，魔尊带着一名紫衣少女，在山洞里点了一堆篝火，避雨烤火。
不像他，法力强大，在雨中也不担心淋湿，一路上魔尊心事重重，自然想不到这一点，等小蝶一身湿透蹲在雨中哇哇大哭，他才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早叫我？”
“喊了你很多次了，就看见你皱着眉头没头没脑地一直往前冲，根本不管人家！”小蝶一边抱怨，一边将湿衣服脱下来，用力拧了一把，挂在树枝上烘烤。
第五洧将头别了过去，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烦。”
“哼！”
烤了一会儿，小蝶又将衣服翻了个面烘干，“你，你可不许偷看啊！”说着，慢慢将亵裤、胸衣纷纷解开，套上了干净暖和的外衫，用腰带赶紧系好。
“好了，现在可以看了！”
“放一百个心，本座不会对你这种功能小豆芽菜感兴趣的。”魔尊将头扭了过来，看见她已将外衫系好，可衣内的身体隐隐绰绰，依稀可见几分曲线，他冷不丁一怔，又恼怒地将头别了过去。
小蝶低下头，就见胸口微敞，隐隐可见其峰峦、沟壑，她立马将领口往中间拉扯过来，脸颊红红的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是忽然，两人都问道一股焦味，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什么烧焦了？”
“蠢货，衣服都能烤糊……”魔尊看着她，真是越看越生气，自己当年就是中了这样一个女人的计么？她那么蠢，却轻而易举地骗了自己，岂不是说……
“啊！！”小蝶尖叫起来，“天呐，这怎么办？”她将挂在树枝上的胸衣抖了开来，只见中间烧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魔尊扶了扶额，冷冷道：“其实，你就算不穿，也没什么要紧，没人会对你动什么歪心思。”
小蝶白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光着？难道你的熊很大吗？”
第五洧阴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闭嘴！”
小蝶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挪了过来，肩膀轻轻撞了过去，“我的外衫太轻薄了，要不，你把你的上衣脱了给我挡挡？”
“放肆！”
“不放肆都放肆不知道多少回了，要件衣服而已，干嘛这么小气！”小蝶伸着两只爪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往下拽去，“哎哎哎，你别乱动！”
衣袍上的扣子被她麻利地解开，魔尊这会儿居然放弃了抵抗，看着胸前一脸羞涩的少女，忍不住问道：“看够了吗？还想要看什么？”
小蝶摇了摇头，捂着流血的鼻子，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你的，怎么感觉比我的还大？”
“那是你太小了，平胸豆芽菜！”
“哼！”小蝶报复似的狠狠在他胸口捏了一把，就拎着裙子挪回刚才那个位置。
第五洧紧皱着眉头，眼睛里都快喷火了，“你好大的胆子！”
只见她扬了扬眉，将额前飘下来的乱发轻轻别了上去，笑道：“这可是你补偿我的，谁让你不是踹我下河，就是拔人家头发来着！”
话音刚落，魔尊忽地欺身上来，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啊啊啊变态快放开我！”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本以为他要对自己干点什么坏事，结果那人只是生气地把头狠狠撞了上来，撞得她两眼冒金星，然后便晕了过去。
“啊啊……你的头……好硬啊……”
第五洧将晕倒的小蝶撇下，坐会原地，却总是忍不住偏头去看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再也忍不住了，将衣袍解开，丢了过去，绛红色的袍子完完全全地将她遮住了，才遏制住他心中一种奇怪的念头。
次日平明时分，当她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身边放了一整套女子的衣物，衣物上一只笑包袱里，是各种簪环收拾。这外衣不过是一件简单的银色纱裙，里面是一件藕荷色的抹胸和一条浅青色的亵裤，颜色搭配起来，勉强也还凑合，看不出，这大魔头审美也不算很差。
“穿好了吗？”山洞外的灌木丛中，魔尊双手抱臂，背对着她，遥遥问了一句。
“穿好了！”里面的人答道，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人出来，第五洧不耐地又问道：“不是穿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他说完便拨开灌木丛，进了山洞，却发现这个麻烦的女人正在整理她的头发，“我在想，梳个什么发髻好呢？”
“梳个双丫髻。”第五洧冷冷道。
“不行！那样，跟个兔子似的！”
“当兔子不好吗？兔子可比你招人喜欢多了。”
“不好，我喜欢兔子，可是我不想成为兔子，任人宰割。”小蝶嘟囔了一句，然后决定什么髻也不梳，只是用一条柳叶碧玉银链挂在了头发上，看起来洒脱飘逸，清丽动人。
他倏然一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了上来，像是艳羡，像是爱慕，又夹杂着刻骨的仇恨，若抛开过往，他们不曾相识，他想，他还是会被这个女人迷上，虽然她长得不算惊为天人，身上却独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好想是，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只是山间一只自由自在飞翔的蝴蝶，生命轻盈的让人羡慕。
那种即使脆弱得不堪一击，亦不会在风雨中惶恐不安的姿态，真是令人羡慕。
可笑！第五洧眸色渐冷，自己怎么会羡慕这种弱小的生命？
“你发什么呆呀？”小蝶拉了拉他的手，“快走啊，你不是要去找谈婆拿解药吗？”
两人赶了半天路，确实遇到了许多妖怪，不过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或许看到魔尊大人如此强大，都没有上前进攻的勇气，只是被他瞪了一眼，就撒丫子跑了。
“哎，真没劲，还以为会大干一场呢，都这么怂的啊！”小蝶捶了捶腿，抱怨道，“喂，魔尊大人，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她巴不得魔尊跟妖怪们多打几架，自己可以多休息几次，可没想到，这些妖怪还挺聪明的。
“你以为本座想走路吗？”第五渭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那你干嘛要走路呢？”
魔尊默默无话，只抬头看了看天上微光闪耀的天罗地网结界，知道在这座山上，任何人都无法依赖法力，飞上空中，所以只能徒步上山。大概这个谈婆是觉得走路比较有诚意，或者她真的太讨厌有人在她头顶飞来飞去了，虽然自己战斗力不行，做结界的能耐还是首屈一指的。
终于到达了山顶，小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口气。谈婆已在一山顶那间遍布藤萝的小木屋里恭候多时了。
“没想到，罗刹族的魔尊大人，居然能纡尊降贵，驾临寒舍？”木门支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拄着双头拐蛇杖的老婆婆，一头银发十分惹眼，面容亦白润如玉，除了皱纹，毫无半点杂质。
第五洧毫不客气地将手一伸，“本座要的东西，想必你不会不知道？”
“怎么？你还想动手抢不是？”
“要是你不想给的话，本座只好……”话音刚落，魔尊眸中寒光一闪，周身杀气腾腾。
哪知谈婆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笑道：“老身问你，你可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来？她将你忘了是不是？所以你要她恢复记忆，和你重新在一起？”
“不，本座……是要她死得明白！”
谈婆微微一笑，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丹药从袖中取出，“这就是还梦丹，还丹寂寞羞明镜，回首一生，你可是无愧于心？可是无牵无挂？可是再无眷恋？这丹药给她喂下，你想知道的，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旧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