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南伊瞬间羞赧得说不出话，想要直接抱臂遮住，可万一商先生根本没注意到，她这动作一做，岂不是欲盖弥彰。
小心觑一眼身边的高大男人，他正侧头对着书架，摆正那根绊倒她的绳子，她连忙后退两步，微躬身，试图让裙子上两颗樱桃印子没那么显眼。
原本耳后的发丝从颊边滑过，垂下的睫毛轻颤。
她确实是肖想商先生的，但那仅限于两人都有所准备，且说得明明白白的情况下。
情人也想要仪式感，这很不懂规矩，尤其对方还是商先生。
可她又不甘于只做情人。
商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诱引他？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商明敛轻瞥她一眼，开口：“坐阳台沙发，毯子披上。”
南伊望去，临近阳台的推拉门前，有一张柔软的沙发躺椅，上面随意盖了一条奶白色的编织毯。
“好。”她应下，忙不迭走近，捞起救星毯子急急披在身上。
编制毯不知是什么材质，贴在肌肤上的质感像云般轻柔，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南伊缩进躺椅里，直到把自己裹成一只饭团，只露了一颗脑袋出来，忐忑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这时，她终于有心思打量这个房间。
这里较普通房间，层高高了不少，整个房间中最醒目的，是自己在楼下瞅见的那面书柜墙，顶天地里塞满了一整面墙的书籍。
小时候她家里，也有这样一面墙的书。
房间里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是几本摊开的书籍和纸张，摆放得有些凌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边角，上面看不太清的文字，像是英文。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南伊循声望去，恰巧看到商先生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紧接着，她惊讶瞪大眼——
原来头顶的天花板是一整面变色玻璃，随着开关按下，玻璃的雾色褪去，露出无边夜色，头顶的那盏月亮，和灯光一样亮。
“普罗，关闭主灯。”商明敛走向书桌，淡声道。
“好的。”一道温柔男中音落下，房间主灯熄灭，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闪着温柔的暖光。
南伊想起方才在楼下时，看到他对着屋里说了一句话，大概也是对着这个“普罗”。
商明敛坐在书桌前，这里离女孩有些距离，只能看到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窝在沙发里，头上仰看月亮，愣愣出神。
她有些瘦，把自己裹起来时显得很小，让人产生乖巧又脆弱的错觉。
他突然想起了那只书房外踉跄飞过的白色蝴蝶。
商明敛原本只是觉得，不该让她在夏夜感冒，但看到她这幅样子，久违心思一动，解释道：“普罗是中控智能，有事可以唤它，也能帮忙叫良叔。”
南伊回神，欣喜于他的解释，眼睛弯弯，点头：“嗯！”
见商先生低下头看书，她得寸进尺又道：“商先生，我上来会打扰你吗？”
她当然知道他会说不打扰，只是想开个话头，再和他多说两句。
果然，商先生抬眸看向她：“不是要紧事。今晚月色不错，在这里赏月会更好。”
他的台灯不争抢月色，于是只有桌面一小块晕出黄色暖光，其他地方都是清而软的月色。
南伊在他侧前方，于是能瞥见他的一边后肩，不受台灯照映，却受月光青睐。
南伊眯起眼，侧头靠在自己膝盖上，轻声：“是呢，月色真好。”
-
次日，南伊是被明晃晃的太阳叫醒的。
睁开眼，入目便是一整墙的书籍，阳光照来的方向是阳台，外边的树叶盈满绿色。
她眯着眼适应阳光，有些恍惚。
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昨夜的场景一帧帧重现，直到那声打火机的嚓声响起，南伊顿时清醒——
商先生！
一转头，商先生果然已经不在书桌前，整个屋子里静悄悄，只剩她一个人。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昨晚的沙发椅里，而原本揉在身上的小毯子，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了身上。
南伊坐起身，掂起脚尖踩在地板上。
她没带手机，在屋里巡了一圈，才在书桌上看到一个电子时钟。
此刻，虚拟的时钟指向数字十，而分针指向了十二。
十点整了。
十点整了！
她记得昨晚商先生说，如果考虑好了，早上去那间屋子找他，商先生这么严肃的人，十点会不会已经不算早上了！
她急急忙忙站起身，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裙，又把那张毯子拿起来，披在身上。
这个房间应该是有别的门，但南伊没找到，于是只能按着昨晚的路线，原路返回。
草地上积攒的露水已经蒸腾，踩在上面刺刺的，她没管，披着毯子飞快跑到昨晚客卧的窗前。
窗户依然半开着，和昨晚无异。在走正门和翻回去之间犹豫一秒，南伊咬牙，选择了翻窗。
桐欣这姑娘一向爱睡懒觉，今天上午没事，她应该还睡着。南伊思忖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桐欣站在窗前，瞪着眼睛看她。
“南姐，你……”桐欣欲言又止。
南伊伸出右手立起，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先别说话，把我衣服拿来。”
桐欣立即转身。
直到穿好昨天的裙子，又洗漱好，南伊才松了口气，拧开房门。
昨天商先生带她去的房间门紧闭着，南伊抬手轻敲两下，正静等回应时，身后低醇男声响起：“已经想好了？”
南伊转身，商先生正站在身后。
那身居家的灰色长袖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休闲美式西装，裁剪不像平时穿得那般锋锐，将他不苟言笑的气场中和不少，平添许多清闲散漫。
他手里的手机亮着屏，是通话界面。
与南伊视线对上，他低低对通话那头说了句什么，然后食指轻点，按灭电话，揣进西装裤里。
期间，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她。
“商先生，我想好了。”南伊开口，声音因为刚醒不久，微哑。
商明敛越过她，将身前房门打开：“进来说。”
他没像昨晚一样，拧开房门后请她从自己身边过去，南伊心里有点小失落，随后很快被独处一室抹平。
关上房门后，商明敛没有坐下，于是南伊也没坐，站在一张沙发椅旁。
“昨晚睡得好吗？”商明敛问。
南伊想起那张毯子，它原本裹着她，今早却只是盖在身上，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多想。
“还好。”她应。
商明敛走近两步：“还是想要签协议？”
南伊点头：“要。”
她想做她的妻子、夫人、爱人。即使这是一场戏，她也要演。
如果不演，他会找别人，然后他同她了断，她就连情人的身份也失去了。
商明敛擦着她的身侧，从桌上拿过合同，递给南伊：“仔细看看。”
南伊接过，低头仔细看这份即将签下的合同。
商先生总重复要她看，她还以为上面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条约。
其实上面的每一条都很正常，甚至大多都在明明白白维护她的权益。
她不用付出什么，只需要同他去一趟民政局，在家族聚会时伴随身旁，还有……
南伊定定看着那条“履行必要亲密行为，例如亲吻”，顿时失了神。
她要和商先生接吻吗？
可是她没有亲过别人，就连吻戏也不曾拍过，技术不好，会不会被商先生嫌弃？
她记得，商先生是有过亲近的女人的，还是青梅竹马，他们应当是接过吻的吧。
商明敛一直注意女孩的神情，见她眼神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顺着看去，就看到了“亲吻”二字。
吓到她了？
这条对他来说，只是不经意的附加条件，以防需要额外证明关系。虽说以他的身份，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做证明，更别提条件只是一份不算丰厚的遗产。
“如果不愿意……”
“商先生，我没有亲……”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淡，一个忐忑。
平淡的商明敛绅士让步：“说。”
忐忑的南伊扭捏着：“我、我没有亲过，如果到时候需要亲的话，会不会露馅呀？”
她声线不太稳，眼睛却清亮，看着商明敛，不知在期待什么。
商明敛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显然南伊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他轻倚在沙发椅的靠背上，半晌开口：“没有演过吻戏？”
“没有，我还没有接到过戏份重到需要有吻戏的角色。”南伊咬了一下唇，有点小心虚。
虽然她过几天要去试镜的角色，看剧本是有吻戏，但这都还没试上，应该也不算隐瞒吧。
商明敛了然，颔首：“如果确实为难，可以划去这条。”
“不用不用。我没有这个意思。”南伊当然不想划掉，连忙摇头，顿了顿，悄悄咽下口水，小声：“那这种，是不是需要提前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商明敛好整以暇看她。
“嗯……”南伊突然卡克，感觉亲吻这个词好怪。
她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替代词，刚被自己咬过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啵啵。”
小心觑一眼身边的高大男人，他正侧头对着书架，摆正那根绊倒她的绳子，她连忙后退两步，微躬身，试图让裙子上两颗樱桃印子没那么显眼。
原本耳后的发丝从颊边滑过，垂下的睫毛轻颤。
她确实是肖想商先生的，但那仅限于两人都有所准备，且说得明明白白的情况下。
情人也想要仪式感，这很不懂规矩，尤其对方还是商先生。
可她又不甘于只做情人。
商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诱引他？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商明敛轻瞥她一眼，开口：“坐阳台沙发，毯子披上。”
南伊望去，临近阳台的推拉门前，有一张柔软的沙发躺椅，上面随意盖了一条奶白色的编织毯。
“好。”她应下，忙不迭走近，捞起救星毯子急急披在身上。
编制毯不知是什么材质，贴在肌肤上的质感像云般轻柔，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南伊缩进躺椅里，直到把自己裹成一只饭团，只露了一颗脑袋出来，忐忑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这时，她终于有心思打量这个房间。
这里较普通房间，层高高了不少，整个房间中最醒目的，是自己在楼下瞅见的那面书柜墙，顶天地里塞满了一整面墙的书籍。
小时候她家里，也有这样一面墙的书。
房间里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是几本摊开的书籍和纸张，摆放得有些凌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边角，上面看不太清的文字，像是英文。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南伊循声望去，恰巧看到商先生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紧接着，她惊讶瞪大眼——
原来头顶的天花板是一整面变色玻璃，随着开关按下，玻璃的雾色褪去，露出无边夜色，头顶的那盏月亮，和灯光一样亮。
“普罗，关闭主灯。”商明敛走向书桌，淡声道。
“好的。”一道温柔男中音落下，房间主灯熄灭，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闪着温柔的暖光。
南伊想起方才在楼下时，看到他对着屋里说了一句话，大概也是对着这个“普罗”。
商明敛坐在书桌前，这里离女孩有些距离，只能看到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窝在沙发里，头上仰看月亮，愣愣出神。
她有些瘦，把自己裹起来时显得很小，让人产生乖巧又脆弱的错觉。
他突然想起了那只书房外踉跄飞过的白色蝴蝶。
商明敛原本只是觉得，不该让她在夏夜感冒，但看到她这幅样子，久违心思一动，解释道：“普罗是中控智能，有事可以唤它，也能帮忙叫良叔。”
南伊回神，欣喜于他的解释，眼睛弯弯，点头：“嗯！”
见商先生低下头看书，她得寸进尺又道：“商先生，我上来会打扰你吗？”
她当然知道他会说不打扰，只是想开个话头，再和他多说两句。
果然，商先生抬眸看向她：“不是要紧事。今晚月色不错，在这里赏月会更好。”
他的台灯不争抢月色，于是只有桌面一小块晕出黄色暖光，其他地方都是清而软的月色。
南伊在他侧前方，于是能瞥见他的一边后肩，不受台灯照映，却受月光青睐。
南伊眯起眼，侧头靠在自己膝盖上，轻声：“是呢，月色真好。”
-
次日，南伊是被明晃晃的太阳叫醒的。
睁开眼，入目便是一整墙的书籍，阳光照来的方向是阳台，外边的树叶盈满绿色。
她眯着眼适应阳光，有些恍惚。
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昨夜的场景一帧帧重现，直到那声打火机的嚓声响起，南伊顿时清醒——
商先生！
一转头，商先生果然已经不在书桌前，整个屋子里静悄悄，只剩她一个人。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昨晚的沙发椅里，而原本揉在身上的小毯子，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了身上。
南伊坐起身，掂起脚尖踩在地板上。
她没带手机，在屋里巡了一圈，才在书桌上看到一个电子时钟。
此刻，虚拟的时钟指向数字十，而分针指向了十二。
十点整了。
十点整了！
她记得昨晚商先生说，如果考虑好了，早上去那间屋子找他，商先生这么严肃的人，十点会不会已经不算早上了！
她急急忙忙站起身，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裙，又把那张毯子拿起来，披在身上。
这个房间应该是有别的门，但南伊没找到，于是只能按着昨晚的路线，原路返回。
草地上积攒的露水已经蒸腾，踩在上面刺刺的，她没管，披着毯子飞快跑到昨晚客卧的窗前。
窗户依然半开着，和昨晚无异。在走正门和翻回去之间犹豫一秒，南伊咬牙，选择了翻窗。
桐欣这姑娘一向爱睡懒觉，今天上午没事，她应该还睡着。南伊思忖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桐欣站在窗前，瞪着眼睛看她。
“南姐，你……”桐欣欲言又止。
南伊伸出右手立起，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先别说话，把我衣服拿来。”
桐欣立即转身。
直到穿好昨天的裙子，又洗漱好，南伊才松了口气，拧开房门。
昨天商先生带她去的房间门紧闭着，南伊抬手轻敲两下，正静等回应时，身后低醇男声响起：“已经想好了？”
南伊转身，商先生正站在身后。
那身居家的灰色长袖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休闲美式西装，裁剪不像平时穿得那般锋锐，将他不苟言笑的气场中和不少，平添许多清闲散漫。
他手里的手机亮着屏，是通话界面。
与南伊视线对上，他低低对通话那头说了句什么，然后食指轻点，按灭电话，揣进西装裤里。
期间，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她。
“商先生，我想好了。”南伊开口，声音因为刚醒不久，微哑。
商明敛越过她，将身前房门打开：“进来说。”
他没像昨晚一样，拧开房门后请她从自己身边过去，南伊心里有点小失落，随后很快被独处一室抹平。
关上房门后，商明敛没有坐下，于是南伊也没坐，站在一张沙发椅旁。
“昨晚睡得好吗？”商明敛问。
南伊想起那张毯子，它原本裹着她，今早却只是盖在身上，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多想。
“还好。”她应。
商明敛走近两步：“还是想要签协议？”
南伊点头：“要。”
她想做她的妻子、夫人、爱人。即使这是一场戏，她也要演。
如果不演，他会找别人，然后他同她了断，她就连情人的身份也失去了。
商明敛擦着她的身侧，从桌上拿过合同，递给南伊：“仔细看看。”
南伊接过，低头仔细看这份即将签下的合同。
商先生总重复要她看，她还以为上面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条约。
其实上面的每一条都很正常，甚至大多都在明明白白维护她的权益。
她不用付出什么，只需要同他去一趟民政局，在家族聚会时伴随身旁，还有……
南伊定定看着那条“履行必要亲密行为，例如亲吻”，顿时失了神。
她要和商先生接吻吗？
可是她没有亲过别人，就连吻戏也不曾拍过，技术不好，会不会被商先生嫌弃？
她记得，商先生是有过亲近的女人的，还是青梅竹马，他们应当是接过吻的吧。
商明敛一直注意女孩的神情，见她眼神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顺着看去，就看到了“亲吻”二字。
吓到她了？
这条对他来说，只是不经意的附加条件，以防需要额外证明关系。虽说以他的身份，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做证明，更别提条件只是一份不算丰厚的遗产。
“如果不愿意……”
“商先生，我没有亲……”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淡，一个忐忑。
平淡的商明敛绅士让步：“说。”
忐忑的南伊扭捏着：“我、我没有亲过，如果到时候需要亲的话，会不会露馅呀？”
她声线不太稳，眼睛却清亮，看着商明敛，不知在期待什么。
商明敛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显然南伊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他轻倚在沙发椅的靠背上，半晌开口：“没有演过吻戏？”
“没有，我还没有接到过戏份重到需要有吻戏的角色。”南伊咬了一下唇，有点小心虚。
虽然她过几天要去试镜的角色，看剧本是有吻戏，但这都还没试上，应该也不算隐瞒吧。
商明敛了然，颔首：“如果确实为难，可以划去这条。”
“不用不用。我没有这个意思。”南伊当然不想划掉，连忙摇头，顿了顿，悄悄咽下口水，小声：“那这种，是不是需要提前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商明敛好整以暇看她。
“嗯……”南伊突然卡克，感觉亲吻这个词好怪。
她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替代词，刚被自己咬过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