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打得可谓是天昏地暗。
陈渊带着医生一打开别墅大门，就看见纪图南和季清瘫在沙发旁的身影。
纪图南一头血污，可怖的血渍流了满脸。额角的血渍已经开始慢慢地凝结成碴，脸色青灰得可怕。被他搂在怀里的季清一脸疲惫，一身被蹭上去的血迹，脖子上留下的血痕斑驳可怕，青紫一片。
俩人沉默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渊差点以为自己来晚了，这两人已经死透了。
纪图南转头看过来，慢慢地松开抱着季清的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声音喑哑：“先给她处理吧。”
季清沉默着，谁也没看，径直起身回房。
陈渊耸了耸肩，转头示意医生上前消毒包扎：“人家不乐意。”
纪图南一声不吭，客厅里沉寂下来。
直到医生离开别墅，陈渊这才再度开口。“纪图南，是你自己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纪老爷子才放任你回国的。
他让你回来找季清治病，可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陈渊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的不能看了，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又指了指地上破碎的烟灰缸，恨铁不成钢：“你干什么了？”
纪图南这才抬了抬眼皮子，闷声道。“她说的话我不爱听。”
闻言，陈渊气不打一处来：“你第一天认识季清？她这暴脾气说话什么时候好听过！你非要上赶着找骂，她不骂你骂谁？”
纪图南沉默地偏了偏头，不想看他。陈渊气急了，一手拉过纪图南的胳膊：“来，你告诉我。这么下去你是能把病治好还是早早地升天去？
到时候你死了季清还得敲锣打鼓地庆祝，这样你就高兴了是吧？”
纪图南闭上了眼睛，装死。
陈渊看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起身上楼：“我去跟她聊聊。”
纪图南这才睁眼，“你别凶她。”
陈渊气极反笑：“你要不要跟上来看看到底是谁凶谁？”
纪图南思索片刻，起身跟了上来。
陈渊：？
“滚。你要是跟上来，我真怕她连我一块儿打一顿。”
季清听见敲门声，闷闷地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
“是我，陈渊。”陈渊的声音隔着房门传进来，“我们聊聊。”闻言，季清起身拉开床头柜找降噪耳机。
陈渊却似乎知道季清在想什么，他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如果你想三天两头地重演一遍今天的事，我没意见。”
房门打开了。
陈渊扯了扯嘴角，没去看季清的脸色，转身往书房走：“过来吧。”
“我就开门见山了。”陈渊看着随意瘫进沙发里的季清，“拜你所赐。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接受国外的先进治疗，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没能治好。”
季清嗤笑一声：“怪我？陈渊，当年你们这伙人里我还只报复了他一个。你们转学的转学，出国的出国——”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陈渊打断了季清的话，温和地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想，可以让所有人都来给你道歉。”
季清盯着陈渊，稍稍歪了歪头，神色冷淡：“没必要。”
“纪图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犯病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能配合医生，引导着他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陈渊朝季清推过去一份文件：“陈纪两家都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季清压根没打开看那文件一眼，就推了回去，没忍住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为什么我能顺利活到今天。
我的报复非常成功。纪图南觉得我半人半鬼，要是我真的死了就要来索他命，对吧？
纪家无数次想来找我算账，但是又怕纪图南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才恨恨不平地留了我一命，以备今天。”季清的笑容里讽刺意味满满，“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故事，我已经快听腻了。”
陈渊耸了耸肩，失声笑道：“聪明人。看看文件吧。”
季清懒洋洋的没动弹：“你说就行了。”
“这份文件是以我个人名义拟的。只要你肯配合，事成之后谁也找不到你。”
她挑了挑眉，终于拿起文件：“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已经没路可走了。纪图南回国，无论是病好了还是没好，纪家都不会放过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季清突然扭头，盯着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纪图南。
纪图南见季清发现了自己，干脆径直走到他俩中间的位置坐下，把药膏和毛巾放在桌子上，语气平平：“我来涂个药，你们聊你们的。”
陈渊无语凝滞：“什么时候涂不是涂，你非要现在？”纪图南低头拧开盖子，用棉签戳了戳药膏：“嗯。”
季清突然起身。
“季清。”陈渊叫住她，“你好好考虑。”
她捏了捏手里的文件，扭头去看纪图南。他手里的棉签还悬在半空，在等她坐下来。
书房的气氛沉寂片刻。纪图南用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季清的胳膊，她顺势坐下来，任由纪图南动手给自己的脖子上药。
这下轮到陈渊无语地起身要走了。
“陈渊，”季清盯着窗户外的景色，很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别想着威胁我。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轻轻擦拭着的棉签突然力道一重，季清蹙眉：“无论你开不开这些条件，我都会弥补过度报复的过错。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原则。”
纪图南沉默着丢掉棉签，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用毛巾仔细地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计较了，不用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想要道歉，就多做慈善多捐点钱，少干黑心违法的事儿。”
陈渊走后，纪图南轻轻抚过她发丝上的血污，目光沉沉：“去洗头。”
季清忍不住偏头躲过他的触碰，语气很冷：“我真怕再一言不合你就要掐死我。”
纪图南目光还是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摇摇头：“不会。”
她冷笑一声，“不是说要算账，要吓死我吗？你现在做这些算什么？”
纪图南小声道。
“讨好主治医师。”
陈渊带着医生一打开别墅大门，就看见纪图南和季清瘫在沙发旁的身影。
纪图南一头血污，可怖的血渍流了满脸。额角的血渍已经开始慢慢地凝结成碴，脸色青灰得可怕。被他搂在怀里的季清一脸疲惫，一身被蹭上去的血迹，脖子上留下的血痕斑驳可怕，青紫一片。
俩人沉默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渊差点以为自己来晚了，这两人已经死透了。
纪图南转头看过来，慢慢地松开抱着季清的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声音喑哑：“先给她处理吧。”
季清沉默着，谁也没看，径直起身回房。
陈渊耸了耸肩，转头示意医生上前消毒包扎：“人家不乐意。”
纪图南一声不吭，客厅里沉寂下来。
直到医生离开别墅，陈渊这才再度开口。“纪图南，是你自己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纪老爷子才放任你回国的。
他让你回来找季清治病，可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陈渊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的不能看了，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又指了指地上破碎的烟灰缸，恨铁不成钢：“你干什么了？”
纪图南这才抬了抬眼皮子，闷声道。“她说的话我不爱听。”
闻言，陈渊气不打一处来：“你第一天认识季清？她这暴脾气说话什么时候好听过！你非要上赶着找骂，她不骂你骂谁？”
纪图南沉默地偏了偏头，不想看他。陈渊气急了，一手拉过纪图南的胳膊：“来，你告诉我。这么下去你是能把病治好还是早早地升天去？
到时候你死了季清还得敲锣打鼓地庆祝，这样你就高兴了是吧？”
纪图南闭上了眼睛，装死。
陈渊看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起身上楼：“我去跟她聊聊。”
纪图南这才睁眼，“你别凶她。”
陈渊气极反笑：“你要不要跟上来看看到底是谁凶谁？”
纪图南思索片刻，起身跟了上来。
陈渊：？
“滚。你要是跟上来，我真怕她连我一块儿打一顿。”
季清听见敲门声，闷闷地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
“是我，陈渊。”陈渊的声音隔着房门传进来，“我们聊聊。”闻言，季清起身拉开床头柜找降噪耳机。
陈渊却似乎知道季清在想什么，他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如果你想三天两头地重演一遍今天的事，我没意见。”
房门打开了。
陈渊扯了扯嘴角，没去看季清的脸色，转身往书房走：“过来吧。”
“我就开门见山了。”陈渊看着随意瘫进沙发里的季清，“拜你所赐。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接受国外的先进治疗，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没能治好。”
季清嗤笑一声：“怪我？陈渊，当年你们这伙人里我还只报复了他一个。你们转学的转学，出国的出国——”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陈渊打断了季清的话，温和地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想，可以让所有人都来给你道歉。”
季清盯着陈渊，稍稍歪了歪头，神色冷淡：“没必要。”
“纪图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犯病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能配合医生，引导着他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陈渊朝季清推过去一份文件：“陈纪两家都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季清压根没打开看那文件一眼，就推了回去，没忍住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为什么我能顺利活到今天。
我的报复非常成功。纪图南觉得我半人半鬼，要是我真的死了就要来索他命，对吧？
纪家无数次想来找我算账，但是又怕纪图南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才恨恨不平地留了我一命，以备今天。”季清的笑容里讽刺意味满满，“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故事，我已经快听腻了。”
陈渊耸了耸肩，失声笑道：“聪明人。看看文件吧。”
季清懒洋洋的没动弹：“你说就行了。”
“这份文件是以我个人名义拟的。只要你肯配合，事成之后谁也找不到你。”
她挑了挑眉，终于拿起文件：“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已经没路可走了。纪图南回国，无论是病好了还是没好，纪家都不会放过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季清突然扭头，盯着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纪图南。
纪图南见季清发现了自己，干脆径直走到他俩中间的位置坐下，把药膏和毛巾放在桌子上，语气平平：“我来涂个药，你们聊你们的。”
陈渊无语凝滞：“什么时候涂不是涂，你非要现在？”纪图南低头拧开盖子，用棉签戳了戳药膏：“嗯。”
季清突然起身。
“季清。”陈渊叫住她，“你好好考虑。”
她捏了捏手里的文件，扭头去看纪图南。他手里的棉签还悬在半空，在等她坐下来。
书房的气氛沉寂片刻。纪图南用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季清的胳膊，她顺势坐下来，任由纪图南动手给自己的脖子上药。
这下轮到陈渊无语地起身要走了。
“陈渊，”季清盯着窗户外的景色，很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别想着威胁我。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轻轻擦拭着的棉签突然力道一重，季清蹙眉：“无论你开不开这些条件，我都会弥补过度报复的过错。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原则。”
纪图南沉默着丢掉棉签，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用毛巾仔细地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计较了，不用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想要道歉，就多做慈善多捐点钱，少干黑心违法的事儿。”
陈渊走后，纪图南轻轻抚过她发丝上的血污，目光沉沉：“去洗头。”
季清忍不住偏头躲过他的触碰，语气很冷：“我真怕再一言不合你就要掐死我。”
纪图南目光还是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摇摇头：“不会。”
她冷笑一声，“不是说要算账，要吓死我吗？你现在做这些算什么？”
纪图南小声道。
“讨好主治医师。”